第79章 鐘發
被捆成粽子的小六生無可戀地躺平在海底,一副我被全世界抛棄了的傷心模樣,蘿蔔生氣了,一碗土都哄不好的那種,必須要兩碗!
不過一扭頭,小六就看到了一堆森森白骨,什麽生物的骨頭都有,無數黑洞洞的眼睛似乎正在盯着小六。小六吓了一跳,呀地一聲驚叫,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一扭一扭的跳到圖澤身邊尋求安全感。
鹽池區光線很暗,似乎被某種濃霧籠罩,又好像是周圍的海水成分與其他地方的不一樣,能見度比較低。即使是正午,這裏也像是黃昏,暮氣沉沉。
海床上遍布着大量骸骨和幹屍,有魚骨,魚幹,蝦殼,八爪魚脫水的殘肢,死掉的海星,甚至還有一些人骨,或者是化成人形的妖靈的骨頭。
視野繼續向裏,隐約之間,能看到不遠處一個一個奶白色的水窪,畫面莫名有些熟悉。
皺眉思索片刻,圖澤想起,在自己初到山海世界的時候,暴雨過後,自己與翠華清晨趕路,外面被巨人踩過的地方就留下了一個個小水窪。但這裏光線不好,看不清遠處的水窪是什麽形狀。
“這裏就是鹽池,也是埋骨地。”玄武再次忍不住開口科普,見燭陰沒有阻止于是興致勃勃講述起來。“這裏的鹽濃度非常高,已經高到相當于毒藥的程度,尤其是遠處那些鹽水潭,一旦不小心掉進去,就很難出來了,因為很快就會被脫水變成幹了。”
圖澤點頭,“鹽水的密度比水大,通常沉在下面,尤其是這裏的鹽水潭,密度高的可怕,而且不會擴散出去。”所以才能形成一個個鹽水潭。
小七懵懵懂懂,“哦,這樣啊。”
玄武和燭陰則有些茫然,什麽密度?好在他們并不打算刨根問底。
看着前面的鹽水潭,圖澤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黃泉弱水是不是這個世界上密度最大的水,沉在世界的最下方,并且浮起了整個世界。不過也只是一個念頭,畢竟弱水肯定沒那麽簡單,那是連一片羽毛都漂浮不起來的地方。
“呀呀呀。”小六在努力解着打結的葉子,實在解不開的地方就跑去尋求小七幫助。
小七點頭,“好啊。”
片刻之後,小六葉子打結的地方不但沒解開,甚至還被綁了個蝴蝶結。小六皺着眉,以捆成粽子的奇怪姿勢扭腰查看,不滿地看着身後的蝴蝶結。
“呀呀呀!”是解開不是綁蝴蝶結!
圖澤見狀拍了拍小七的殼,“綁的不錯,繼續努力。”
Advertisement
小七晃着眼睛,“沒問題。”
小六難以置信地看着小七,覺得蘿蔔還是當年的蘿蔔,小七已經不是當年的小七了。
小七貼心地詢問小六,“還要幫忙嗎?”
不等小六回答,小七已經晃着兩只大眼睛慢慢靠近了,小六立刻呀呀呀叫着逃跑,只是大部分葉子被捆住的它跳起來也東倒西歪。
玄武看着在周圍轉圈的蘿蔔和蝸牛,覺得陸地上的兔子比海裏的狡詐多了,因為他剛剛看到,兔子悄悄告訴蝸牛,如果蘿蔔來尋求幫助,就給蘿蔔綁蝴蝶結,蝸牛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等小六在慌忙逃跑中解開葉子,自己也跑累了,小七湊過來詢問,“還要幫忙嗎?”
“呀呀!”小六憤怒拒絕。
小七遺憾不已,眼睛左晃右晃,尋找新的目标,突然靈機一動,延長自己的眼睛,然後把兩只眼睛綁成了蝴蝶結。
圖澤有些驚奇,原來小七不止是喜歡種菜,也喜歡蝴蝶結,自己這算不算給小七開發了新愛好?
“趁着黑鳗不在,我們過去吧,鐘發一般就長在鹽池邊,當然,不是每個鹽池邊都有。”玄武觀察了一下四周,猜測黑鳗應該是出去捕獵了,恰好不在。
機不可失,幾人立刻動身,向着鹽池前進。
越靠近鹽池,周圍就越發安靜,之前如同熱帶雨林的繁盛景象在這裏戛然而止,割裂感如同突然從原始森林邁進了沙漠。靠得足夠近之後,圖澤發現,那些鹽水潭極有可能也是巨人的腳印。
鹽水潭的形狀多為長橢圓形,已經看不出腳趾頭的形狀,但腳掌的形狀還隐約可見。“附近有沒有剛形成的鹽水潭?”難道這裏也有巨人?
玄武搖搖頭,“我也不清楚,這裏既沒有好玩的,也沒有好吃的,還有一群麻煩的黑鳗,我一般不來這裏。”
“那先找鐘發吧。”聽此,圖澤專注起此行的目的。
“這是鐘發嗎?”早就行動起來的燭陰站在不遠處的一個鹽水潭邊,正對着一簇黑乎乎的東西糾結。
圖澤走近,發現那東西不愧叫鐘發,看上去就很像一簇被栽種在水底的長長假發,泛着紅黑的光澤,随水波張牙舞爪,圖澤不禁産生疑惑,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就是鐘發。”玄武肯定道。
聽此,燭陰立刻上前,那縷鐘發刷拉一聲被攔腰截斷,燭陰将鐘發遞到圖澤面前,“兔兔快吃。”
“那個……”玄武開口,卻被燭陰狠狠瞪了一眼,立刻閉嘴。
圖澤視死如歸捏住其中一小縷,然後塞進嘴裏,好在這東西還算嫩,口感有點像海帶,就是味道真的不太好,皺着眉吸完鐘發,圖澤期待的從靈府拿出小鏡子。
燭陰的目光也定在圖澤的頭頂,但是禿掉的那一塊沒有任何反應。
“那個……”玄武小心開口。
“不起作用再找你算賬,不用着急。”燭陰瞪完玄武,又遞上一縷鐘發,溫聲細語的對圖澤說道,“也許是吃的太少,再來一縷。”
圖澤皺眉,再次如同吸面條一樣吃了一縷鐘發,然後迅速掏出鏡子,但別說頭發了,連頭發茬都看不到。
小七探着眼睛在圖澤腦袋頂晃來晃去,遺憾的告訴地上跳來跳去的小六,沒有頭發長出來。
衆人的目光齊齊聚集到玄武身上,玄武小心開口,“那個,其實應該吃鐘發根,吃葉子是沒用的。”
“你怎麽不早說。”燭陰面無表情地看着玄武。
玄武委屈攤手,“你不讓我說啊。”
這一次,圖澤覺得不能指望燭陰了,兀自化成兔形,來到鹽池邊,幾爪下去就刨出了坑,将鐘發的根部挖了出來。
鐘發的根形狀與葉相似,顏色更紅一點,像是染了酒紅色的假發,涮洗幹淨,兔子眼睛一閉,把鐘發往嘴裏塞,結果一口下去,瞬間睜大了眼睛,根的味道竟然非常不錯!于是越吃,兔子的耳朵越支棱。
“哇!這是兔子嗎?陸地上的兔子怎麽一點都不像兔子?”玄武驚奇地感慨。
“呀呀呀!”小六反駁,海裏的兔子才一點都不像兔子,可惜玄武聽不懂。
看到愉悅的兔子,燭陰松了口氣。
吃完一叢鐘發根,肉眼可見的,兔子那塊禿掉的區域迅速長出來毛發,小六高興不已,用葉子摸了摸兔子,“呀呀呀!”
小七點點眼睛,“是啊,長出來了。”
“那兔兔我們走吧。”燭陰十分高興,看來自己不用挨兔拳了。
然而進入吸菜狀态的兔子卻完全沒有搭理幾人,一扭頭就沖到了另外一顆鐘發旁邊,四爪齊動,塵土飛揚,挖出鐘發根,開始吸。
燭陰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從吃上鐘發根,圖澤就沒說過一句話,甚至剛剛都沒有照鏡子。
很快,圖澤就吸完了鐘發根,身上缺失的毛發不但全都長了回來,甚至全身的毛又長長了很多,短毛兔瞬間變成了長毛兔,一游動起來都有點像拖把。兔子靈巧扭過想要撈起兔子的手,奔向另一處鹽池邊的鐘發。
“兔兔!”燭陰大驚,連忙跟上去,将正在刨坑的兔子抱了起來。
誰知兔子卻十分暴躁,開始拼命掙紮,四只小短腿折騰不算,還用上了兔牙。
生怕兔子再掉一顆牙,燭陰慌忙降低防禦,兔子一口下去,隐隐竟然有些見血。燭陰覺得圖澤很不對勁,一手穩住兔子,一手揪過玄武,“怎麽回事,說不清就炖了你!”
小六也慌了,看着眼睛猩紅的主人有些不知所措,呀呀呀圍着燭陰跳個不停。
小七晃着眼睛,想要幫忙卻無從下手。
玄武十分茫然,“我也不知道,鐘發明明沒有毒啊。”
這點燭陰早就檢查過了,他也用靈識檢查了圖澤,兔子沒有中毒跡象,也沒有生命危險,就是非常亢奮,甚至連靈力都在暴漲,攻擊力強了一大截。與喝玄武湯不同,這一次的圖澤似完全沒了理智的實力暴增。
最終,燭陰只能抱着長毛兔先離開鹽沼區,看着漸漸遠去的鐘發,兔子掙紮的越發厲害,轉眼間燭陰的手掌手臂就都是咬痕。
玄武嗅到了水中的血腥味,眼中先是疑惑,随後一臉驚懼的望着燭陰。這血的味道,似乎是龍!而且不是東海那群小家夥的血能比的。
看着瘋狂的兔子,玄武終于感受到了危機,慌忙找話題緩解尴尬,“其實我們還算順利,都沒碰到黑鳗。”
燭陰根本不理會,小六呀呀呀糾正,那是因為吳啓不在。
小七點頭,“是啊,他一定會說,萬一碰到黑鳗怎麽辦。”
話音剛落,迎頭便撞上了一大群黑鳗,黑鳗約手臂粗細,五六米長,動如閃電,嘴窄如鱷吻,十分兇悍,加上成群活動,基本所過之處只剩白骨。
這種兇殘的鳗魚只吃活物,被它們捕食的對象都是活着的時候被吃掉的,如果一旦獵物死亡,黑鳗就會放棄獵物,去尋找下一個目标。
玄武倒是不怕黑鳗,但每次碰上還是很棘手,這群家夥完全不懼怕死亡,即使每次相遇死傷慘重,下一次也依舊會沖上來,倒不是黑鳗沒有記憶,而是它們就是這種生物。
“呀呀呀!”小六驚訝不已,什麽時候小七跟吳啓學會的烏鴉嘴,而且居然這麽靈!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佛系小七難得沒有點頭同意,而是認真反駁,這真的只是巧合。
作者有話要說: 老軒,“兔兔,有小天使催更呢,你說咱們要不要雙更?”
兔兔瘋狂刨坑,尋找鐘發根。
老軒,“看!兔兔超忙的,沒時間雙更了,另外,種發有風險,投資需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