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東行
小六這邊過的水深火熱,遠征隊那邊也處于差不多的情況,與圖澤小隊分開後,巫陀遠征隊衆人由于吳啓的“巧合”提醒,一直保持高度警惕,以防晚上的突然襲擊。
其他人都覺得他們可能是來的路上受到了過度驚吓,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巫陀遠征隊看着周圍不以為意的鲛人,就好像看到了不久前的自己,心中莫名升起了一點點的幸災樂禍,但随後意識到這樣是不對的,立刻調整心态,專注防守,以備意外襲擊。
紮營的第一天晚上過的安然無恙,最後一支遠征隊也在午夜抵達,只需再等一天,便可入城接受檢閱和洗禮,然後随王出征。
壓抑的興奮和期待在營地中蔓延,鲛人們想象着檢閱那天的盛況,想象着周圍民衆的歡呼,想象自己是最矚目的那個,想象自己在戰場厮殺,為榮耀而生,為榮耀而亡。
第二天夜晚,躁動的情緒依舊沒有穩定下來,營地許久才重歸安靜,他們強迫自己入睡,好讓自己以最飽滿的狀态迎接第二天的出征儀式。尤其是一些年輕的鲛人,在反複折騰許久後才陷入沉睡。
而就在黑夜的掩護下,一場悄無聲息的暗殺襲擊開始了。幾道黑影熟練穿梭營地,來往于各個帳篷之間,輕松解決掉了毫無防備的鲛人。靈活的身手,默契的配合,熟練的刺殺手法,顯然,這次的突襲早有預謀。
第二天清晨。
圖澤早早醒來,這兩天他并沒有在王宮中找到那個制作蘿蔔小零食的鲛人,但他還記得今天要觀看鲛人們的出征儀式,也不知道巫陀鎮遠征隊顏色掉的怎麽樣了。
醒來的圖澤開始挨個敲門,除了燭陰和小六,大家都很快出來了,顯然也是醒得很早。
圖澤看着剩下的兩個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這不争氣的兩只。
推開小六的房間,發現小六一臉憔悴,在床上挺屍,葉子也蔫蔫的,吓得圖澤連忙上去檢查,還以為蘿蔔生病或生蟲了。不過仔細檢查下來,發現小六只是單純的睡眠不足。
将小六從床上拉了起來,圖澤看着小六仿佛看着沒長大的孩子,“我知道熬夜很爽,但是你還年輕,不能被熬夜掏空了身體,以後要早睡早起,美容養顏,告別黑眼圈和皺紋,你看看你,都快成老蘿蔔了……”
小六任由圖澤折騰了許久,終于回過神,哇的一聲爆哭,然後用葉子緊緊抱住圖澤,“呀呀呀呀呀呀!”
圖澤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魔音穿腦這種待遇了,差點被當場送走,艱難聽清小六的請求,伸手溫柔拍了拍小六的腦袋,“當然可以,那晚上你和我一起睡吧。”
小六這才停止哭泣,一邊用蘿蔔纓子擦眼淚,一邊還在抽抽搭搭,顯然委屈極了。圖澤疑惑不已,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
安撫完小六,圖澤又去找燭陰,推開房門,發現燭陰也在蒙頭大睡,圖澤并不感覺有多意外,熟練上前扯開被子進行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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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啦~”
“起床啦~”
“我~來~叫~你~起~床~啦~”
剛剛穿好小裙裙,從房間裏出來恰好路過的小六瞬間蘿蔔纓子支棱了起來,四處張望之後發現是圖澤,小六恍然大悟,知道小七講故事時的語調是從哪學來的了,但是為什麽由兩個人說出來的差別如此之大?
在圖澤不遺餘力地騷擾之下,燭陰終于睜開了眼睛,然後伸手抱了抱圖澤,“兔兔,早上好。”
圖澤拍了拍燭陰,“竹子,早上好。”
于是,燭陰也從床上掙紮了起來,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圖澤滿意點頭,轉身離開。
而燭陰,兩天的糾結過後,最終還是沒能舍得菜譜這個神器,決定要自己學會菜譜,為長期攻略做準備。至于海裂區,經過這兩天的了解,燭陰覺得以自己的能力可以保護好兔子。
這日,王都這座城池也早早醒來,喧嚣聲漸起,城中街道早就被打掃的不落纖塵,兩旁樓閣也挂起了各自珍藏的珍貴鲛紗,甚至很多商鋪還捉來了各種美麗的海底游魚,将其養在自己的樓閣周圍。
高高的中心塔上,生活在海島上的人形鲛人也早早潛入水下,準備來一場水下城池一日游。
城中到處有櫻花水母在緩緩墜落,這種水母個頭不大,外形優美如櫻花,會以緩緩墜落的方式捕食水中細小的營養物質,一旦墜地,就會游動至上空,然後再次緩緩墜落。
圖澤伸手接住一只櫻花水母,櫻花水母感受到“地面”之後,立刻煽動裙擺,重新升上半空,然後繼續飄落。“哇!這水母可太适合賞花了,永遠都有飄不完的花瓣。”
“喜歡嗎?我捉點帶走。”燭陰詢問完,随手掏出一個琉璃瓶,開始用瓶子接水母。
圖澤見狀搖搖頭,“看着就挺好的,不用捉,萬一養不活呢。”
“沒事,養不活可以吃掉,這些櫻花水母雖然個頭很小,但味道十分不錯,烤了吃的話會有花香和蜂蜜的香味,又有鮮嫩的口感。”燭陰話未說完,圖澤小隊衆人紛紛掏出器具,開始四處接水母。
幸而城中一些小鲛人也在跑來跑去地接水母,圖澤松了口氣,至少自己不那麽突兀了。
九點整,伴随悠揚的鐘聲,王城城門緩緩打開,街道兩旁的樓閣上擠滿了人,高視野的地方基本沒有空白。而王城獨占地理優勢,視野開闊,可以将全城的盛況收入眼底。
靈牙王已穿着戰袍,頭戴王冠,手持利劍,接受臣民的膜拜。
很快,號角聲傳來,城外整裝待發的遠征隊終于一一進入城池,人們翹首以待,期盼今年是哪支隊伍最先邁進城池。
遠征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同城池的遠征隊會各自定位與被定位,實力最強的隊伍将會獲得走在最前面的資格。而從遠征隊成立到現在,走在最前面的隊伍,始終是來自王城的遠征隊。
作為鲛人國的一份子,王城當然也有自己的遠征隊,在這個貴族與人才聚集的地方,似乎從不缺少天才和勇士。
但是今年,在鲛人們的歡呼聲中,一支棕色的鲛人隊伍獨占鳌頭,他們昂首挺胸,氣勢磅礴,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鲛人都是高顏值,極少有醜的,這群棕色的鲛人首先就在顏色上給了衆人沖擊,但随之而來的是震驚,因為王城遠征隊竟然安安分分的走在第二位。
由于太過驚訝,歡呼聲甚至陷入了短暫的空白,空白持續片刻,随後是更為驚天動地的尖叫和歡呼。鲛人們興奮地揮舞手臂及周圍能拿到的一切,為這些英雄喝彩。他們迫切地想要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麽,恨不得立刻沖進街邊酒吧,找某個消息靈通的家夥了解事情始末,然後再去與其他人暢談這打破常規的奇跡。
鲛人國不缺英雄,自然也有常勝不敗的神話,但在無關大雅的事情上,見慣了英雄的人們,更加期待英雄的落敗,好看一看新英雄的誕生。
遠征隊沿着中心街道行至王宮下方,開始接受靈牙王的檢閱,随後是大巫師的祝福贊歌,整個王城都安靜了下來,沒多久,民衆開始跟随大巫師一起吟唱贊歌,歌聲由弱漸強,由一個人的歌唱,變成了一座城的歌唱。
即使并非鲛人,圖澤也深深受到觸動,他仿佛感受到什麽湧入身體,帶給他無限的力量和勇氣。
鲛人的歌聲享譽四海,而鲛人國的歌聲,震動世界。
受洗儀式結束之後,靈牙王飛身于最大的那只蛟龍之上,拔劍宣誓,遠征東海,守衛家園。遠征隊莊嚴宣誓之後,也各自乘上蛟龍,不過只有棕色的巫陀遠征隊有與靈牙王乘坐同一條蛟龍的資格。
圖澤幾人也享受了乘坐蛟龍的待遇,是一條蛟龍寶寶,但承載圖澤幾只妖還是足夠了,當然,小七是拟态,不然再威武的蛟龍頭上長只海蝸牛都威武不起來。
在萬人敬仰之中,蛟龍隊騰空而起,劃過王城,向東而行。
當王城遠去,剛剛的那場送別變得好像夢一樣不真實,但濃烈的情感卻依舊在胸中激蕩。
蛟龍寶寶飛着飛着就開始往自己母親身邊湊,最後竟然與靈牙王的坐騎并駕齊驅。靈牙王十分寬容,并未訓斥小家夥。
其他鲛人見狀,自然也不會說什麽。更何況蛟龍稀少,能乘坐一次都是莫大的榮耀,又怎麽會輕易招惹。
小家夥嗚嗚呀呀地不知與母親交流着什麽,母蛟龍看了小蛟龍一眼,沒吱聲。
蛟龍寶寶委屈不已,扭頭看了看自己背上的幾只妖。
圖澤福至心靈,“啊!它是不是要喝奶?”
正沉浸在激動和莊嚴中的鲛人們“……”氣氛呢?剛剛營造的威嚴而神聖的氣氛呢?
蛟龍寶寶很生氣,用大大的眼睛瞪了圖澤一眼。小七見狀很不滿,硬生生把身體維持拟态,兩只大眼睛卻延伸出來放大,然後用同樣大大的眼睛瞪了回去。
鲛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