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有幾日沒有見到拂櫻,但早上醒來總會在餐桌上發現他準備的早點,亦會在深夜的茶幾看見夜
宵與當日的報刊。
楓岫憶起兒時養過得暹羅貓,不主動搭理你,又趁你不備時小心翼翼地靠過來。
他的傷已經痊愈,每天為恢複身體素質都會訓練自己跑五千米,做三百個俯卧撐。
拂櫻有時裝作視而不見直接回房,有時在花園的石桌邊坐着,朝着櫻花樹的方向,手裏拿份公
文,面色冷淡。
終于有一天楓岫忍不住,
“我去給寒煙翠發電報。”
“我從沒有阻攔過你。”
又說,
“她倆已經被我送出國了。”
他看着他,好氣又好笑。
轉身回屋,很快又從屋裏出來,手裏握着個東西,扔到那人面前。
一枚白金素戒,攝人心魄的亮。
“你的。”
那人頭也不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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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扔了吧。我與她的婚約早已解除。”
這日秋高氣爽,他照常于書房寫作,院子裏篤篤的鏟地聲傳來。只見拂櫻扛着一棵樹苗正往地裏
載種,肩胛骨突起,整個人蕭索又孤清。
“你做什麽?”
“種棵樹。”
“什麽樹?”
停了下來,白手套上泥漬斑斑,入鬓的長眉向上揚起,
“楓樹。”
“秋日已過,冬日将至,現在栽種也來年才會有楓葉。”
往旁邊掃了一掃,
“還有一棵梅樹。”
“拂櫻。”
“嗯?”
“我不恨你。你不用做這些。”
他确實沒有恨過他,并不是因為夢裏的暗示,他曾一度以為夢中的場景是自己的臆想,源于自己
的暗弱無斷,怨艾難敵。
但他記得,那翠翎黑衣的男人與拂櫻有一雙一模一樣的紫瞳。
“我做這些不是因為補償。”
他跟他總是要做一個了斷的。
坐看雲起時,既然不是殺機,未嘗就不會是生機。
“還記得你我初識那會兒,你跟我說過的話嗎?”
“記得。”
“你說,只要是你的事,你都會坦言相告。我相信。”
不過是再把信任交出去一次。
“我确實說過,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你跟我,原本不該有立場的選擇。”
拂櫻拿起鏟子,繼續從坑裏挖着,
“寒煙翠要和家裏斷絕關系。那年求我幫她一個忙。”
一層層的土從坑中挖起,堆在邊上,
“軍統懷疑你是共産黨,當日我只有先殺你,才能保你。”
“拂櫻。”
“嗯?”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