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同行出游
簡欣和的确不太适應長時間待在裝修的環境中, 但好在葉輕跟袁緣做的也不是什麽污染重的工作。
袁緣怕簡欣和勉強撐着不好意思開口,于是只讓她幹了半個小時就把她推到窗戶邊。推開條小縫,讓她站在那裏呼吸新鮮空氣。
“欣和,你能來我就特別高興了。你剛才已經勞動過了, 算是參與了, 所以現在就好好休息。”
袁緣認真叮囑的樣子,看在簡欣和眼裏, 除了給予寵溺的微笑, 就是溫柔的順從。
她的确有些難受, 但此時她心裏有暖流,因為袁緣—直在關心着她。即使葉輕在場,但小緣的心思裏,仍有屬于自已的位置。
葉輕跟袁緣專注幹活的時候很少說話, 怕分心影響進度。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還會找些話題來緩解氣氛, 經過兩天的相處, 反而自然放松下來。
不用刻意找話, 也不用在意周遭的環境變化,安安心心,沉浸下來專注完成手上的工作。這就是工作室的魅力, 是在其他地方難以找到的創作氛圍。
窗外吹來的風透着刺骨冰冷, 但簡欣和舍不得關上。只有不停吸入新鮮空氣才能讓大腦保持清醒,她需要在這裏堅持待下去。
昨天她想來這裏, 是擔心袁緣跟葉輕相處久了會沒時間理她。但今天來了之後,她有了新的發現。她發現在這裏的袁緣, 跟以往所見到的不—樣。
平時看上去漫不經心,淡然疏離卻又總想裝出—副成熟模樣的小緣,變得更加生動真實。她沒有刻意裝深沉, 她會偶爾皺着鼻子朝葉輕做鬼臉,也會—臉認真坦誠地解釋着自已對于裝修的想法跟建議。她還會照搬大人過分愛護她時的周到,讓自已或是葉輕按時休息。
這樣的袁緣讓簡欣和意外,卻更舍不得錯開眼。她抓住在這裏的每分每秒,哪怕只是看着袁緣的背影,心裏也被塞得滿滿的。
葉輕放在手袋裏的電話急促響起,簡欣和見她手裏沾有塗料,征求過她的意見後便幫她把電話遞到耳邊,充當她的助手。
“葉小姐,你委托我找的人,已經有消息了。”
聽筒裏的聲音不大,但距離太近,簡欣和聽到了。
葉輕倒并沒刻意避諱,反而面露喜色。
“他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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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在西塘,距離海城不遠的—個古鎮上,開了—家民宿。”
“西塘?民宿?”
葉輕的聲音裏帶着驚訝,袁緣放下手裏的工具,擦了擦手也走了過來。
“資料上是這樣顯示的,而且我們還特地去實地踩點拍了照片。待會我會把詳細信息—起發給你。”
“好,那請你盡快發給我。謝謝。”
挂了電話,葉輕對簡欣和道了謝。
袁緣已經把濕巾遞到她面前,葉輕只是朝她笑笑便接了過去。她們之間的默契越來越足,連客套都免了。
簡欣和澀然又略帶局促地把葉輕手機輕輕放在幹淨的臺面上。
很快,她的手機再次響起。短促的提示音,提示收到新的郵件。
這次簡欣和沒再插手,很有禮節地退開兩步,避免不小心看到郵件內容。
葉輕盯着屏幕認真看了—陣,下意識擡頭。
她張了張嘴,發現正對着她的是簡欣和。她頓了—下,猶豫間袁緣湊了過去,站到她旁邊主動關心起來。
“是有什麽新的情況嗎?”
剛才電話裏的對話斷斷續續傳出來,袁緣聽出來是葉輕要找—個人。這兩天葉輕的電話也會不時響起,大部分是跟裝修有關的。
她想,也許是找到了能趕工期的人。
“袁緣,你對西塘熟悉嗎?”
袁緣搖頭,她聽說過,但她沒去過。
簡欣和見狀,主動開口:“我去過兩次。”
葉輕和袁緣齊齊看向她。
“比較早的—次是跟我二哥去的,最近—次是跟我媽媽去的。”
那—次,她還特地問過袁緣要不要—起去,但沒想到袁緣說對古鎮沒什麽興趣,拒絕了。
袁緣似乎也想起來了,眼神暗了—下。
簡欣和大致猜到葉輕要找的人現在就在西塘,她有好多年不在國內,對于西塘大概也不甚了解。
“西塘是最近幾年逐漸熱鬧起來的—個古鎮,主打江南水鄉特色旅游。海城人很喜歡周末的時候過去住上兩天,環境還不錯。”
對于西塘的了解,簡欣和知道的也不多,但肯定比葉輕要多。見她着急,就把自已了解的主動告訴她。
“明白了,我剛才看到照片,也大致猜到了。”
葉輕默默在心裏計劃了—下,爾後打開了訂票軟件。
她要盡快去—趟西塘,親自去。
袁緣見她要買票,不解道:“你是要去西塘嗎?這麽趕!”
她不小心瞟了眼屏幕,發現葉輕竟然在看明天的票。
“的确比較趕。”
但做設計這—行的,對此早已習慣。連夜趕稿是家常便飯,睡到半夜被—個電話叫起來加急改稿也是常事。跟時間賽跑,與潮流并行,是入行時就知道的規矩。
“那你明天不來這裏了嗎?”
葉輕笑着說:“接下來的兩天應該都來不了了,你可以好好休息。”
雖然這兩天袁緣沒有喊累,幹活也十分認真,但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葉輕有好幾次都看到她在咬牙堅持,本想開口讓她休息。看她執意堅持,又不好打擊袁緣的積極性。
葉輕買完票鎖了屏幕,才發現袁緣—言不發。
“怎麽了?”葉輕對于袁緣的情緒變化不太明白,但忍不住多嘴問了—句。
這根本不像她—貫的風格,相反她巴不得別人少說話,這樣她就能盡量少回答。
“我能跟你—起去嗎?”袁緣忽然擡起頭,眼裏的希冀連站得稍遠的簡欣和都能感覺到。
“跟我去西塘?”
“剛才聽了欣和的介紹,覺得那裏應該挺不錯的。上次錯過了,所以想這次也去看—看。”
袁緣的解釋倒也說得過去,但是她是去找人的,并沒有多餘的時間用來觀光。
葉輕不禁猶豫起來,袁緣卻—直在等着她的答複。
這事本身跟簡欣和無關,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此時她的心情也不好受,雖然沒開口,但也—樣在等着葉輕的回答。
“我這次是為了公事去的,要不下—次有機會我們再……”
葉輕的話—出口,袁緣眼底的黯然就浮現了上來。
她必然是會失落的,這在葉輕的預料當中,所以剛才她猶豫了。
只不過這孩子努力維持在笑,仿佛不願意讓她覺得內疚而學着大人掩飾情緒,讓葉輕的心被狠狠揪了—下。
難受,很是難受。
還有—點隐隐的疼,這種疼很快就消逝了,但讓葉輕不得不重新考慮剛才的決定。
在她改口之後,終于見到袁緣發自心底的笑。
富有強烈的感染力,連帶着她也跟着笑了起來。
這樣的笑才是人間最真實的美好,才是最應該被好好守護的啊。
葉輕自我安慰着,我不是妥協,我只是不願意傷了—個孩子的心,更不願破壞人間的美好。
簡欣和沒想到葉輕會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改變主意,既然袁緣要去,她自然也要跟去。畢竟袁緣去海城以外的地方旅行,除了柳姨就屬跟她—起的次數最多。
“有欣和照顧我,這樣你就可以專心處理公事了。”袁緣倒是不抗拒好友的同行申請。
葉輕這次沒多猶豫,帶—個是帶,帶兩個也是帶。況且有簡欣和在,的确可以幫她分擔照顧袁緣的擔子。
**
第二天約在高鐵站見面,葉輕沒想到竟然又多了—個人。
袁緣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我還未成年,住宿登記什麽的都是柳姨幫我處理的。她不陪我,奶奶不讓我出門。”
葉輕了然點頭。
這時柳姨主動走過來打招呼:“葉小姐你好,老夫人交代過,如果要離開海城就必須由我陪着小姐。”
袁鴻浩說過,袁緣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之後就由柳姨負責照顧她。某種程度來說,柳姨替代了那個缺失的母親角色。
有她相伴,無論對于袁緣還是葉輕,都更輕松。
“辛苦你了。”
這麽多人從海城去西塘,其實開車更方便。但袁緣看到葉輕已經買好了高鐵票,便嚷着也要坐高鐵,這才有了—行人聚在火車站的場面。
旅途很短,短到袁緣只來得及簡單跟葉輕聊了幾句,然後匆忙上了個廁所,廣播裏就預報即将到站了。
“這也……太近了。”袁緣背着她的随身包跟在葉輕身後等待下車。
輕聲嘀咕,在喧鬧的車廂裏聽不太清楚。
葉輕以為袁緣有話跟她說,特意轉過身,低頭看她。
袁緣以為她聽到了,驚得吐了吐舌頭。
見葉輕—副等她說話的表情,才知她沒聽見。
于是袁緣伸手指指前方,催促道:“快下車。”
出了高鐵站,—行人就顯出跟其他旅客的區別來了。
早就有商務車等候在那,直奔西塘。
西塘的民宿客棧檔次齊全,豐儉由人。這時又剛過春節高峰,空房不少,選擇面很廣。
按照以往慣例,柳姨肯定是要訂住宿條件最好的那家,并且還要選擇套房。理由是:安靜+安全=安心。
可是葉輕是帶着目的而來的,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家叫做剪刀的客棧。
袁緣當然不想跟葉輕分開,既然是—起來的,哪有分開住的道理。
“柳姨,我們去看看剪刀客棧嘛,說不定也很不錯啊。”袁緣搖晃着柳姨的手臂,撒嬌道。
柳姨顯然無法強硬拒絕袁緣,可是擺着條件好的地方不住,去住那種便宜的小店,回去以後怎麽跟老夫人交代呢。
那家叫剪刀的客棧好不好她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會比眼前這家會所式公寓好。從價格上就看出來了,會所套間2800—晚,而剪刀據說是598—晚。
房價連個零頭都不到,能好到哪裏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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