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在一起&我喜歡你啊…… (2)

會有顧客,于是便利店晚上不營業,其他商店亦如此。

虞亭晚再不想下山,都無法,只好乘坐最後一班的纜車離開。

五一三天假期已經結束,她明天還有課,卻跟老師發了請假郵件,繼續待在景山酒店。

想起在山頂找鎖的陸逢舟,她夜不能寐,看着文萊雪拍的那張照片,猶豫不決。

就像是紙浸了油,掩藏的心思變成了透明,她如何僞裝,都騙不了自己。

她想跟他在一起嗎,當然想。否則對待他的糾纏,她不會有意無意地做出讓步。

她理智而熱情。一面告誡自己不要給他希望,一面在他失落的時候,給予他若有似無的希望。

心裏的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穿着黑衣,說跟他在一起吧;一個穿着白衣,說不要禍害人家。

掙紮猶豫持續到了淩晨三點,她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掌心攥緊手機,天麻麻亮的時候,她從床上驚醒,看一眼手機時間,6:20。

她迅速洗漱,換上他先前給她的衣服,坐上第一班纜車,抵達山頂。

不意外的,他還蹲着身在那找。她心髒酸脹的厲害,澀澀發疼。

“這孩子是個神經病吧,還在找。”率先營業的便利店老板望着他感嘆。

她垂下眼睑,忍住叫他去休息、吃早餐的沖動。見他身子踉跄地站起身,雙手撐着膝蓋,低垂着腦袋,她眼睛起了水霧。

他慢慢地站直身子,朝便利店走去,中途打了三個趔趄。

她立即走開,躲在一顆千年古樹的背後。

陸逢舟終于想起自己需要洗漱一番。他身體虛弱地攤在便利店的椅子上,跟老板要了一次性洗漱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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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洗漱完。老板問他:“你休息過沒有啊?”

“晚上眯了兩個小時。”

他現在講話有濃重的鼻音。老板搖頭嘆息着說。“好家夥,你感冒了。”

山頂晝夜溫差大,陸逢舟身體素質再好,都扛不住如此折磨。但他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反而異常興奮,還剩半面多的牆,他今天一定會找到虞亭晚的鎖的。

想到找到鎖,她就會答應跟他在一起,他渾身充滿了幹勁,腳麻頭暈,喉嚨痛,都不算什麽。

解決完早餐,他繼續找鎖大業。

太陽照常升起,來山頂的游客陸續出現。換了一批新游客,來了新的情侶挂愛情鎖,只有他不變,仿佛和這愛情鎖牆結下了不解之緣。

日落西山,他坐在地上,撐着膝蓋,低垂腦袋,休息了十幾分鐘,随後繼續。

虞亭晚坐在商店裏偷偷地看他。時不時出去,站在遠處守着他。他全神貫注,未發覺她的身影。

暮色染上天空,他終于翻看完所有的鎖。然而他未找到寫有虞亭晚名字的那把。

這不可能。所有地方他都仔細看過,沒有出現過任何差錯,怎麽會找不到?

他弓着身,雙手撐着發疼的膝蓋,低垂着腦袋喘息,思索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細細思考,從這場賭局的源頭開始,再到他坐纜車上來,不停歇地找鎖。

他緩緩地回到愛情鎖牆的源頭,蹲下身,一邊重新找鎖,一邊大腦飛速地運轉,疑問為何找不到虞亭晚的鎖。

遠處一對情侶相攜朝纜車區走去,他登時靈感一閃。來這裏挂鎖的都是情侶,每一個鎖都是對愛情的期許,幾乎都是成雙的。

他從未見過虞亭晚跟哪個男生走的近,她來這裏挂鎖的幾率微乎其微。

兩天前,她跟他發生了點口角,接着突然提出找鎖的賭局。他被高興砸中腦袋,尚未去細究她提出賭局的動機。

當然,他明白,她的意圖是希望他不再糾纏她。可她挂了鎖的話,哪怕找了一遍又一遍,只要他不放棄,最後總會找到,她必輸無疑。這一點,她不可能不明白。

喜悅褪去,理智徹底回籠。他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問題。

慢慢的,他眉毛擰起,接着舒展。他可以耍賴,她也可以耍賴,甚至玩的更陰。

若她一開始就沒有挂鎖,那麽必輸的人是他。因為就算他找了無數遍,翻遍了愛情鎖牆,都不會找到寫有她名字的鎖。

他太蠢了。她臨時提出這一項賭局,他不去細細思索,而是憑着一腔興奮激動,蹲在這找鎖。

“虞亭晚沒有挂鎖”的假設不停地在他腦海回蕩。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回憶自己是否漏掉了哪個地方沒找。

可他過人的記憶給了他強有力的回饋,找不到鎖,問題并非出現在他身上。

她在耍他。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和他在一起。他越想越難過,生氣,頹喪地坐在石階上,取出手機,撥通備注為“女朋友”的電話。

電話持續嘟嘟幾聲,被接通。他尚存幾分希冀,希冀這場賭局她沒有騙他,就像是考前測試那樣,考他對她是否真心,只要通過了測試,她就會接受他。

他聲音沙啞,鼻音濃厚:“……你真的有在愛情鎖牆挂鎖嗎?”

他語氣裹挾着一種卑微的期盼,仿佛只要她說“我挂了鎖的”,他就會相信,接着重頭找起。

虞亭晚站在遠處望着低垂着腦袋,狼狽不堪的少年,眼眶蓄滿淚水,慢慢地說:“我沒有挂鎖。”

意料之中的答案。陸逢舟布滿血絲和黑眼圈的眼睛,變紅了幾分,不由撂狠話:“虞亭晚,老子要是還喜歡你,就他媽是狗!”

眼淚掉了下來。虞亭晚抽噎一聲,“那換我喜歡你好了。”

陸逢舟怔住。若有似覺地望着前方,看見淚流滿面的女孩,他腦子“嗡”地響了一下。

攥緊手機,他眼眶紅意加深。“……你再說一遍。”

他看見女生的嘴巴一張一合,聽筒傳來沙啞卻無比悅耳的聲音:“那換我喜歡你好了。”

當“狗”比做單身狗好。他大腦飛速運轉,接住這來之不易的驚天反轉,意随心動地“汪”了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地起身,電話舍不得挂,怕是一場夢。

虞亭晚單手揩掉淚水,拿着手機,定了定神,朝少年走去,離他一步之遙時,他上前緊緊地抱住她。

滔天的幸福感席卷陸逢舟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右手摟着她的腰,左手繞過她的後脖頸,将她牢牢地扣緊。

左手的手機依舊顯示着通話持續記錄,時間走動着,昭示着發生的一切。

他下颌摩挲着她柔嫩的臉頰,依舊不敢相信:“感覺像在做夢。”他素來自信堅定,但對上她,屢次踢到鐵板,經歷了受挫和自我懷疑。

虞亭晚淚水晶瑩,退出他懷抱,朝他伸出右手,“你咬我一下,看是不是在做夢?”

陸逢舟還真就抓起她的手,放在手邊咬了一下。“挺疼的。”

虞亭晚破涕而笑:“被咬我的是我,你疼什麽?”

陸逢舟也笑:“我牙疼。”

虞亭晚被逗笑。望着她笑容,陸逢舟再度将她擁緊,手上的青筋凸起。

他渴望已久的女孩,終于依偎在他懷裏,他簡直不敢相信,只能死死地抱着她。

被勒的不舒服,虞亭晚心裏并未不适,她心動而愧疚,臉埋在他肩頭。

他已經兩夜沒洗澡,兩天沒換衣服,身上的氣味并不好聞,她依舊緊緊地回抱他,絲毫不嫌棄。

漫長的擁抱結束。陸逢舟慢慢冷靜下來,興奮和激動卻無法徹底褪去,坐纜車回到景山酒店,全程緊緊地牽着虞亭晚的手。

他感了冒,酒店工作人員給他準備了感冒藥。吃完藥,他進浴室洗澡,并要求虞亭晚不準離開他房間。

“我怕你又在騙我。”他忽然來了一句。

虞亭晚心疼又內疚。“我會在這裏等你。”她在床沿坐下,交代他趕緊去洗澡。

他目光深深地看她一眼。終于進了浴室。

他很快洗完澡出來,頭發沒吹,低着水。虞亭晚叫他坐下,站着拿吹風機幫他吹頭發。

她是喜歡他的。否則不會為他流淚,不會為他吹頭發。他一面思考着,一面感受着她的氣息,雙手圈着她的細腰,腦袋貼着她小腹。

“我都不知道你這麽孩子氣。”虞亭晚失笑。

吹風機發出嗡嗡的響聲,陸逢舟不出聲。好像在她面前,他是蠻幼稚的,臉皮也厚了幾個度。

頭發吹幹了,他仰面問她:“你真的喜歡我嗎?”

他眼睛濕漉漉的。虞亭晚覺得用時下的流行語說,他既是小狼狗,又是小奶狗。

“你有多喜歡我呢?”她将吹風機放下,不答反問。

陸逢舟思索片刻。“你有一次闖到了我夢裏,夢裏你跟我在一起了,我們有一個小房子,但你說要去采風畫畫,遠行,所以要跟我分手。”

虞亭晚不由将他握緊。聽見他說:“然後我就把房子送給了春天,跟着你去遠行。”

她彎眉笑了起來,眼睛裏的水汽卻慢慢彌漫。眼前的少年是個十分柔軟可愛的孩子,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覆蓋在唇上,再落在他臉頰上,仿佛羽毛落在雪地裏,她手指拿開,笑靥如花:“我喜歡你啊,很喜歡。”

陸逢舟眼睛掠過巨大的喜悅。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他一頭紮進她懷裏,将她腰摟緊。這種擁有她的幸福感,他覺得多少財富來交換,他都不會答應。

虞亭晚摸摸他蓬松柔軟的頭發,唇邊漾起笑容。蒼穹低矮,他用熱情和執着在她這裏演繹了青春的绮麗,從此月華在天空升起,她再也無法回避隐藏,只能以赤子之心瞻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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