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敏感尴尬的場面

蔡傑感覺還是老樣子，只是身上少了幾分玩世不恭的态度，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他身邊坐着一個氣質溫婉的美女，先前和姜媛見面時，她說起過蔡傑身邊有女朋友了。

程子晰今天穿了一件銀灰色的外套，襯得他此時淺笑的臉上添了幾份冷漠和難以接近，他拿起一樽紅酒，在戚敏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時，他昂起頭一飲而盡。

“戚敏，我早前聽姜媛說你回國了，你回來也不說一聲，真是不夠哥們兒。”

聽着蔡傑的話，戚敏直覺心中顫抖，好不容易控制住不再去看程子晰的目光，她說：“還跟我說哥們兒呢，既然知道我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來問候一下。”認識蔡傑，完全是因為程子晰，他和程子晰從小玩到大，在她和程子晰戀愛後，程子晰在第一時間就将蔡傑介紹給戚敏了，說：“戚敏，這可是最好的哥們兒，從此以後，他也是你哥們兒了。”也真是從此以後，蔡傑叫戚敏哥們兒的次數要比喊她名字的次數多。

“我錯了，改天單獨請你吃飯，賠罪好不。”

一陣調笑。接着就是見過的姜爸姜媽，另一對老夫婦戚敏沒見過，應該是季秋平的父母。

“伯父伯母，你們身還好嗎？”

姜爸姜媽都點點頭，“好，我們都很好。”

姜媽更是拉着戚敏的手，歡喜得合不攏嘴，“戚敏呀，我真是好多年沒見你了，怎麽樣呀？結婚了吧，孩子多大了。”

“媽——。”姜媽媽的問題此時聽來非常敏感和尴尬，姜媛忍不住輕喚了一聲阻止。不止姜媛，此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戚敏和一直沒作聲的程子晰身上，當年他們的愛情可在大學裏是人人羨慕的傳奇，簡直就是一對楷模。然而，他們知道這兩人如何相愛，卻不知為何分手，更不明白程子晰怎麽突然和秦雲訂了婚。

本來老同學見面，聊得最多的也無非都是婚姻與事業。此時姜媽媽問出口來本是無心的，可戚敏還是能感覺到不少人正起豎起耳朵。不知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可面對姜媽媽如母愛一般的問候，戚敏又不能不回答，只能說，“阿姨，我還沒有結婚呢，怎麽會有孩子呢。”

“你這孩子肯定是因為工作耽誤了人生大事，你看我家媛媛都生兒育女了，要不阿姨替你費費心，幫你張羅張羅。”

姜媽媽說得很誠肯，戚敏卻受不起這樣的熱忱，連忙拒絕，“謝謝阿姨關心，不用了。”

姜媽媽還想說什麽，可戚敏的電話卻非常适時的響了起來，看着手機屏幕，是肖婷婷。

“你怎麽還沒回來，去個洗手間怎麽還弄得跟逛街一樣，我們要走了。”

聽着肖婷婷的抱怨，戚敏才發覺離開包間很久了，可現在沒有理由走開，“我遇到大學同學了，要坐會兒，你們先走吧，不用等我。”

“好吧，你早點兒回去休息，我們走了，拜拜。”

“拜拜。”

剛挂電話，姜媛好奇的問，“對了，你怎麽在這兒。”戚敏昨晚在電話裏說過今晚不會過來，此時居然讓趙雪芳拉過來，還真是令她匪夷。

“我和同事過來聚餐。”

姜媛聽完，神情頗具無奈的笑笑，那笑裏的意思戚敏能看明白，她是在說：‘你還是沒能躲開。’“你家小寶寶呢。”

“孩子睡着了，這裏太吵，我讓秋平剛抱回家了，我們也正打算走呢，沒想到雪芳将你拽來了。”姜媛說着，語氣裏的意外還沒淡盡。

“難得遇到，戚敏，我和雪芳她們一會兒去KTV，你跟我們一起去吧。”姚瑤舉起手來建議。

戚敏說：“對不起，我今天太累了，明天一早還得開會，下次吧，下次我約你們。”的确是太累了，然估計今晚肯定會神經衰弱。

“那好吧，這次饒了你，同學們，撤。”

屋子裏的人很快都走光，剩下的人各自想着不同的心事。姜媛擔心的看着戚敏，又看了看仍舊一言不發的程子晰，他旁邊那半瓶本不打算再喝的紅酒，此時已見底。

同坐一臺電梯，怪異的氣氛令人壓抑。姜媽姜爸自然感覺不到異樣，若無其事的聊着外孫女。姜媛實在是憋不下去了，張口說：“對了，這周末我會回大學去文學社看看，戚敏，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蔡傑也被詭異的氣氛弄得有些透不過氣來，連忙接下姜媛的話，“不錯啊，我也好久沒回去看看了，戚敏，一起去吧。”

聽着蔡傑的建議，看看姜媛，戚敏可清晰的感覺到姜媛那裏的擔心，想必并不是‘她想’，而是只為釋解這一刻的尴尬，一時興起所找的話題吧。微微點點頭，“嗯，好，我去。”

姜媛又說：“戚敏，我送你回家吧，我把車停在露天停車場了。”

“那你送我就不送了。”蔡傑裂着嘴笑着，看似松了口氣，又覺有些心虛，看得姜媛和戚敏莫名其妙。

戚敏沒作聲，算是默認。一時又無話，三樓而已，電梯卻似乎下得很慢，戚敏感覺到身側程子晰身上淡淡的酒氣夾雜着煙草的味道，離得好近，不夠一指的距離，中間卻隔着四年的深淵。戚敏內心的複雜無法名狀，這樣的感覺，令她唇角微微掀起的笑容，很溫暖，很……。

“子晰，你把車停哪兒了。”蔡傑問。

“地下室。”

這個聲音，從戚敏的世界裏消失了四年，如今聽入耳中，讓她似着魔般一陣暈旋。

一樓到了，電梯門緩緩打開，姜媛按着門框，讓姜爸姜媽和季秋平的父母先出去，再讓蔡傑和他女朋友一起離開，接着是戚敏，最後才是姜媛。可當姜媛才踏出電梯，突然有支手迅速将她身邊的戚敏拉了回去，待衆人錯愕回頭時，正好看到電梯門合上。

姜媛皺了皺眉，伸出手去想按電梯，蔡傑卻将她的手按下，嘆息道：“不必了，該面對的始終逃不了，戚敏當初負氣離開，子晰心裏的難過和痛苦我很理解。”

“負氣離開？”姜媛松下手，看着蔡傑緩緩的言道：“他痛苦是自找的，你知道戚敏做決定離開之前的心情嗎？你知道她為這段感情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嗎？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

姜媛徒然冰冷的話，聽得蔡傑莫名其妙，難道當初除了程子晰向他傾訴的，還發生了別的什麽事情嗎？“姜媛，你還知道些事情對不對，告訴我。”作為哥們兒，作為朋友，他不忍心見到他們如此。

姜媛搖了搖頭，轉過身去，邊走邊說：“這是戚敏的秘密，你想知道，去問戚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