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二天,姜初禾買了個密碼箱,把撬開的舊箱子整個放進去,和行李一起裝車。

姜蘇河還在賭氣,躺在卧室裝睡。

姜初禾走之前,狠踹了他一腳。

姜蘇河被踹的發蒙,而後反應過來,拿起高爾夫球杆,風風火火追出去:“兒子打老子,沒天理了!”

電梯顯示人已經下去,他穿着拖鞋轟轟烈烈跑樓梯,誓要給不孝兒子一點顏色看看。

姜初禾吹着口哨,從上一樓層慢悠悠走出來。挑了挑眉。向下連走兩層,待兩部電梯中一部顯示向上,姜初禾按了‘向下’,迫不及待回家領取‘生日禮物’。

往年在朋友的張羅下,他只過身份證上的生日。正經生日無人知曉,基本上吃碗面就選擇性略過了。

今年即使有了陳佳雀,姜初禾也沒什麽特殊想法。

直至陳佳雀說如果他在,會給他做一桌菜。姜初禾那有如午夜般平靜的內心,被她擦亮一根火柴,撩撥出了盼頭。

能從昨天一直高興到現在,可見生活還是需要儀式感的。

姜初禾打開家門。

陳佳雀鍋鏟都來不及放,跑出迎接他,“你回來啦~”

“哦——”高嶺之花坐在行李箱上懶洋洋的答應,嘴角緩緩勾起,笑出了梨渦、笑沒了眼睛。

陳佳雀将鍋鏟背于身後,颠了颠。快速上前,兩唇相碰。‘偷襲’成功後,連退兩步,梗着脖子硬撐坦然:“你……你的生日禮物。”

姜初禾日常不聚焦的眼睛此時睜到了最大,舔了舔唇,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這就——完了?”

陳佳雀點點頭。

姜初禾垂眸,佯裝失望:“你糊弄我。”

“不是糊弄你。”陳佳雀急了,“我……我第一次親男生,沒經驗。”

姜初禾緊咬下唇,忍住笑意。再擡眸,已然換上一副可憐人的模樣,“要不你再試試?”見陳佳雀動搖了,姜初禾趁熱打鐵道:“雖然每年都過生日,但二十八歲的生日一輩子就這麽一回,我……”

沒等姜初禾說完,陳佳雀唇碰唇堵住了他的嘴。

這一堵,便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陳佳雀怕姜初禾再說她敷衍,睜着一雙杏眼,無聲的尋問他——這種程度,可以麽?

“閉眼。”姜初禾攬過她的腰,“我教你,什麽叫誠意。”

唇齒相扣,舌尖輾轉。懷裏的人,身體明顯變軟。

同樣是第一次接吻,在陳佳雀笨拙的襯托下,姜初禾驕傲的認為自己天賦異禀。

“跟着我,你以後會變聰明。”姜初禾伸手揩掉陳佳雀嘴角的水漬,戳了戳她的唇瓣,客觀評價:“好軟。”捏了捏本人的,“我的也還可以。”又征求體驗方意見:“是不是?”

“嗯……”多巴胺猛然增多,陳佳雀興奮的有點兒暈眩。

從他的禁锢中鑽出來,摸着發燙的臉頰,邊往廚房走,邊嘀咕:“還行。”

“還行?”姜初禾不樂意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陳佳雀停下來,瞄他一眼,“挺軟的,你的嘴唇。”

慌的都出倒裝句了。

姜初禾笑笑,左手行李箱,右手密碼箱,揚聲道:“有軟的,也有硬的,我這個人。”

陳佳雀好驚悚的目送姜初禾上樓。

他方才是在開黃/腔麽?!

好像是的……

太不正經了!!!

咦?我為什麽會秒懂!!!

陳佳雀捂發燙的臉頰,心情複雜的哼唧了一聲。

姜初禾把裝有老箱子的密碼箱塞到衣櫃最裏面,挽起袖口,去找他那被關禁閉的不孝女算秋後賬。

姜湯在狗房四腳朝天,曬着太陽睡大覺。

姜初禾掐腰看它這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實在舍不得教訓。

于是将屁颠屁颠趕來看熱鬧的陳皮按住,在其性感飽滿的翹臀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三巴掌,算是消氣。

小奶狗一個個毛絨絨、胖嘟嘟,正是最可愛的時候。

姜初禾扒開一根腸,捏了一小塊兒,在指尖碾成肉泥,逗小狗過來吃。含饴弄孫、膝下承歡,覺得不在網上秀一下,有如衣錦夜行。當下便拍了幾張照片,上傳到微博。

陳佳雀喊他吃飯。

姜初禾應聲出來,洗手上桌。

桌上有雞鴨魚、牛羊豬和海鮮,八個菜擺得滿滿登登。

姜初禾笑稱:“過年也就這個規格了。”

陳佳雀端上長壽面,裏面有個荷包蛋,“祝姜先生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行吧。”姜初禾咬掉半顆荷包蛋,喝了口面湯,嘗出湯底是用老母雞熬制的高湯,“這樣的日子天天過,勉強可以接受。”

陳佳雀撇撇嘴,從圍裙口袋裏拿出一瓶眼霜,“之前答應過,發年終獎送你。”

姜初禾接過來,“塗手麽?”

陳佳雀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只要你喜歡,塗腳後跟都行。”

“你年終獎能有幾個錢,留着過年回家用。”姜初禾拿起手機,轉賬還她,“我對你的大恩大德,以後慢慢回報。”

“你對我有什麽天大的恩情?”陳佳雀氣樂了。

姜初禾大言不慚道:“堪比再生父母。”

陳佳雀微張嘴、歪過頭,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

“父母養育你十八年。”

“不啊,上大學,他們也會按月給我打生活費的。”

“少算了四年。”姜初禾點點頭,“那你是今年才開始獨立的?”

陳佳雀大致估算了下,“半年不到。”

“這就對了。”姜初禾吃着長壽面,大包大攬,“我也算是無縫銜接接手你,二十二年和漫長的後半生相比,我當然比你親生父母對你的恩情更大。”

“……”歪門邪理一套一套的。

吃佘曉楠的醋也就算了,現在開始試圖和她爸媽争寵了。陳佳雀眉骨微挑,“姜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投奔你,我只是暫時借住,年後就找房子搬出去。”

姜初禾停止咀嚼,犀利的下三白甩過去。

陳佳雀直言:“我爸媽不會讓我和男人同居的。”

“你不說,他們怎麽知道?”姜初禾教壞小孩子。

“我……我總不能騙他們,讓他們傷心呀!”

姜初禾眯起眼睛,感到費解。他其實很難理解正常家庭父母和孩子之間的情感羁絆,然而還是決定表面尊重一下這種關系,“是。”

“給你剝個皮皮蝦吃。”陳佳雀穿了袖口長到包住掌心的打底衫,把袖口撸上去,撿了個個頭最大的椒鹽皮皮蝦。

姜初禾眉頭微蹙,捉住她的手腕,翻轉過來,“手怎麽壞了?”

“昨天摔了一跤。”

“姜湯拽的?”

“嗯。”

姜初禾放下筷子,望着姜湯的房間,氣道:“年後送它去上學。”拿走陳佳雀手中的蝦,抽出一張濕巾,擦淨她的手,姜初禾親自剝起了皮皮蝦。

“也不全怪姜湯。”陳佳雀中肯道:“主要責任還是在你,狗是社會性動物,你不經常帶它出去散步,也不教它怎麽在外和人相處。它已經很可憐了,你還妄想狗狗能夠自我領悟麽?”

姜初禾受到批評,對方振振有詞、還很有道理,他只有反思的份兒。陰沉着臉,将剝下硬殼、滿膏的皮皮蝦放到陳佳雀碗裏。

“上學好啊,專業人士教育肯定比我們到位。”陳佳雀瞄着他的臉色,從正義的制高點連滾帶爬下來。夾起蝦肉送進嘴裏,豎起大拇指,誇張道:“姜先生剝的蝦,好吃!”

本已擦完手、拿起筷子的姜初禾,默默放下筷子,剝起第二只皮皮蝦。

陳佳雀想他真是一頭順毛捋,就會聽話的活驢。

烤羊排肥瘦相間,外面焦脆,裏面的肉又很嫩。內裏附着一層薄薄的筋膜,順着吃肉的力道,條骨幹幹淨淨。油脂和肉汁在口腔交融,層次分明。

酸菜魚,魚片滑嫩,麻辣酸爽;牛肉炖白蘿蔔,吃的是原汁原味,清淡不失美味;菠蘿咕咾肉顏色多彩,菠蘿鮮甜的果香裹在又酥又脆的肉上,令人欲罷不能;只是啤酒鴨沒處理好,有點兒腥,一般般。

紅燒雞肉焖土豆,雞肉有韌勁,土豆軟爛入味。

陳佳雀說:“長壽面的高湯是用這只雞煲的,雞肉撈出來,炖了土豆。”筷子一偏,指着另一盤菜,“涼拌雞絲,是它的胸脯肉。”

“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姜初禾吃過面,起身盛了些米飯,“雞骨留下,我做個好玩兒的送你。”

陳佳雀給趴在腳下的陳皮喂了塊兒牛肉,“哦,好。”其實不是很想要。

吃完飯,姜初禾在客廳擺弄骨頭。

陳佳雀恐其引起陳皮的食欲,把陳皮關進房間。

回到客廳,抱着抱枕,坐在地毯上,看了會兒姜初禾處理骨頭上的殘渣,覺得無趣,打開電視日常追劇。

到了廣告時間,再看姜初禾的進度,雞骨頭已經白皚皚了。

姜初禾問陳佳雀:“你看男歡女愛、你侬我侬的偶像劇,到底是看劇情,還是代入女主想和男主那樣人的談戀愛?”他用鑷子捏着白骨,畫面詭異‘哦——’了一聲,自問自答:“偶像劇也沒劇情可言,所以是後者。”

“不是啊。”陳佳雀轉向姜初禾,真摯道:“男主雖然也很帥,但是沒你帥。”

姜初禾停下動作,滿意的笑着點了點頭。

陳佳雀也笑,覺得他簡直不要太好哄,“姜先生,你的書什麽時候改編成了IP劇,肯定有內涵,一集一具屍體,有時候還附贈幾具。”

“《謎語》改編成IP劇了,今年五月份上映。”姜初禾頓了頓,思緒還停留在陳佳雀講他帥這一點上,“誇人要具體。”

“啊?這……”陳佳雀掐着手指,一條一條數,“姜先生五官長得好看,是漫畫裏男主的那種好看。個子高,關鍵比例還好,腿也長。”

“膚淺。”這二字一出口,有種與姜初禾高嶺之花人設極為不符的嬌嗔。

“要挖掘您的內在魅力麽?”陳佳雀恭敬尋問。

姜初禾眼角飛過一絲期待,矜持道:“随便講來聽聽。”

陳佳雀打了個響指,果斷道:“財大氣粗。”

“……沒了?”

“其它——”陳佳雀故意逗他:“有待挖掘。”

姜初禾冷笑一聲,“原來是饞我身子、圖我錢。”

經他這麽一總結,陳佳雀啞口無言。

姜初禾單手拎起前領,潇灑地拽下上衣,随手扔到沙發上。裸着上身,繼續擺弄骨頭,他說:“過生日,給你發福利,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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