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偷拍的男人蹬鼻子上臉,當真抓着手機跟在喻城後面不斷按着快門。
簡栗把臉頰埋進喻城的頸窩,這麽近的距離,他好像被獨屬于喻城的味道包圍了。
這懷抱溫暖又安心,明明身後跟着個狗仔,他卻安逸的打了個小哈欠。
“困了?”
喻城的聲音就在耳邊,低低沉沉的,讓簡栗的耳孔一陣發癢。
簡栗撐着眼皮又打了個哈欠,隔着頭上蓋着的外套,用自己的耳朵蹭了蹭喻城的臉頰。
“有一點點,不算太困。”
他蹭喻城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就像曾經經常這麽做一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喻城攬着簡栗後背的手掌緩緩向上,輕輕拍了拍。
“睡吧,到了我叫你。”
簡栗搖了搖頭,又蹭了蹭喻城的臉頰,他看不見後面跟着的男人,但能聽到淩亂的腳步聲。
他貼着喻城的耳朵小聲問:
“不用管那個人嗎?他好像拍了很多照片。”
喻城頭也不回,仿佛跟在後面的人不存在。
“不用管,雜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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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沒壓着音量,後面的男人聽見了,瘋狂按着快門,罵罵咧咧的:
“你等着吧,影帝又怎麽樣,還不是要玩完,等我這些照片放出去你就廢了!我看你現在嚣張,等明天就該爺嚣張了!”
那人跟上了瘾,似乎不打算放過他們。
簡栗頭上蓋着外套覺得有點悶,只敢偷偷在側面掀開一點,轉過臉對着喻城的方向偷偷呼吸,汲取外面新鮮的空氣。
他是好受了,喻城卻不少受了。
簡栗呼出來的熱氣全都噴在了喻城的耳朵上,呼吸聲伴着熱氣一路刮過耳廓鑽進耳蝸裏,吹了一會兒,喻城的耳朵都熱了起來。
近距離看着面前有些薄紅的耳朵,簡栗像發現了什麽稀罕物一樣,伸手輕輕碰了一下涼涼的耳朵。
“你的耳朵怎麽紅了?”
喻城側了下頭:
“別碰。”
簡栗指尖抖了下,反而直直戳進了喻城的耳洞。
他心髒跟着一抖,心想這是什麽糟糕的動作!
喻城停下腳步,把身後跟着狂拍照的男人都吓了一跳。
他壓低聲音問簡栗:
“你想幹什麽?”
簡栗縮回手指,把臉頰埋進喻城的頸窩裝死不出聲。
喻城拖着簡栗往上擡了擡,警告道:
“老實點。”
簡栗小幅度晃着腦袋,貼着喻城這邊輕輕呼吸,眼睛一直盯着喻城的耳朵,倒是沒敢再亂動。
只是簡栗腳上穿着拖鞋,他又被喻城抱着,拖鞋不停往下滑,他必須一直腳尖用力才能阻止拖鞋掉下去。
簡栗一只腳的腳踝又很疼,不一會兒就撐不住了,兩只拖鞋輪流落地,“啪、啪”兩聲,特別清晰。
喻城看着地上的拖鞋,感覺到簡栗把臉貼得更緊了,他松開扶着簡栗後背的手,抱着簡栗蹲下去。
“抱緊。”
簡栗聽話的摟緊喻城,感覺身體向後仰,又很開直起來。
喻城就這麽一手拖着簡栗,一手勾着兩只拖鞋,走在回劇組的小路上。
他們穿過小路,回到了劇組。
跟着拍照的男人在穿過小路後就跑了,倒還有點理智,沒跟到劇組那裏。
到了劇組時,簡栗已經困得有些迷糊了。
喻城把蓋着簡栗腦袋的外套往下拽了拽,裹在他身上,沒提放他下來的事。
簡栗高開衩的裙子被喻城扯着一邊布料,用力拽向另一邊,把雙腿都裹住了不露一點皮膚。
來往的工作人員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着喻城抱着簡栗走進去,周清柏和于蔓蔓迎了出來。
于蔓蔓看到困得迷迷糊糊眯着眼睛的簡栗,連忙問喻城:
“簡哥他怎麽了?”
喻城看了眼于蔓蔓,明明沒什麽表情,于蔓蔓卻吓得後退了一步。
周清柏趕緊提醒于蔓蔓:
“噓,小點聲,簡栗應該是睡着了。”
喻城這才出聲,問于蔓蔓:
“簡栗住哪個酒店?”
于蔓蔓趕緊報了地址,周清柏立刻道:
“我去開車,蔓蔓你去拿簡栗的東西,我和喻城送你們回去。”
于蔓蔓趕緊點頭,小跑着回簡栗的休息室。
簡栗迷迷糊糊聽到聲音,微微擡頭,嘴唇擦過了喻城的耳廓尤不自知。
“到了嗎?”
喻城把外套又往上拉了拉,罩住了簡栗的眼睛,遮擋劇組過亮的燈光。
“沒到,睡吧。”
簡栗又趴了回去,雙手摟緊喻城,胸膛和喻城緊貼,舒舒服服的徹底睡了過去。
臨上車時,喻城看了周清柏一眼,周清柏會意,讓小助理開車,他和于蔓蔓坐在了簡栗和喻城的前面。
喻城小心翼翼地将簡栗放在後座,自己坐在旁邊看着他。
簡栗睡覺不老實,一離開溫暖的懷抱就開始伸手四處亂摸,直到抓住了喻城的手,把喻城的手拉到臉頰邊貼着才老實。
喻城看着簡栗熟睡的側臉,看得有些出神。
其實簡栗現在的臉花裏胡哨的,之前拍戲上得妝都被外套蹭花了,左一塊灰又一塊灰的浮在臉上。
偏偏對着這樣的臉,喻城也能看得專注。
熟睡的簡栗唇很紅,微微張着,有點肉嘟嘟的感覺。
喻城用手指輕輕蹭了蹭簡栗的唇瓣,擡起指尖看了下,指尖上很幹淨,拍戲時塗的口紅早就被簡栗擦掉了,他只是單純的唇紅。
“一會兒重新訂兩間房。”喻城說道,聲音壓得很低,怕吵醒簡栗。
周清柏也跟着壓低聲音,拿出手機給簡栗住得酒店打電話,重新訂了兩間房。
“東西明天再搬,車上有備用的衣服。”
“你再去查一個人。”
喻城将剛剛被跟拍的事情告訴了周清柏,讓周清柏有準備。
周清柏皺眉:
“應該不是工作人員,很可能是混進來的狗仔,估計明天這事就要被爆出去。”
“無論如何先查一下他的身份。”喻城道。
周清柏立刻進入工作狀态,他一連打了幾個電話,打到一半突然問道:
“喻城,需要公關嗎?”
藝人被拍到半夜和神秘女子一起吃飯,再加上之前和其他男性頂流當衆親吻傳過緋聞,這次的事件怎麽看都是必須公關處理的。
但周清柏卻在準備公關前問了喻城。
喻城看着貼着他手心睡地踏實的簡栗,指尖微動,輕輕蹭了蹭簡栗熱乎乎的臉頰。
“公關就不用了。”
周清柏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繼續去打電話。
于蔓蔓本來是一臉好奇地看這看那,聽到喻城說他和簡栗被拍了就開始慌張,學着周清柏翻出手機,卻不知道該打給誰。
周清柏看于蔓蔓這慌張樣,想起了剛開始入行的他自己,便好心指點了一句:
“聯系簡栗的經紀人。”
于蔓蔓劃開手機,快速翻找,然後一臉哭喪的擡頭:
“我、我沒有經紀人的聯系方式。”
“你怎麽能沒有經紀人的聯系電話?沒有電話,飛信好友總該有吧?”周柏清感到不可思議。
飛信和訊聲一樣,是當前運用最廣、流傳度最高的一種網絡溝通APP。
于蔓蔓還是搖頭,不停地搖頭:
“我是簡哥招進來的,工資也是走簡哥的私賬,不經過造星。”
饒是周清柏這種八面玲珑的人,都忍不住冷笑一聲:
“萬濤這經紀人當得可真清閑,簡栗好好一個頂流,來劇組就帶了一個小助理,經紀人連面都不露,這經紀人真是好大的架子,也對,畢竟入股了造星,成了股東,架子就越來越大了。”
于蔓蔓快急哭了:
“那、那我該怎麽辦啊?我們簡哥是不是又會被那些黑粉攻擊?”
于蔓蔓一着急,說話的聲音就有點大了。
一直沒說話的喻城提醒道:
“小點聲,簡栗還在睡。”
他一直看着身邊睡着的簡栗,修長的手指不是蹭蹭簡栗的臉頰,就是碰碰簡栗的睫毛,缱绻的模樣和之前對簡栗無視輕嗤時大相徑庭。
“他沒拍到簡栗的臉,以為是個女人。”喻城補充。
于蔓蔓一聲哽咽憋了回去,半晌才反應過來,破泣為笑:
“太好了!”
她一說完,覺得場合不太對,又立刻對喻城和周清柏道歉。
“對、對不起……”
喻城并未生氣:
“你沒錯,時刻為自家的藝人着想才是對的。”
于蔓蔓使勁點頭,心想網絡上說得一點都不對,誰說喻影帝看不上他們家簡哥了?簡直快把簡哥捧到手心裏了好嗎?
她就沒見過像喻城這樣對他們簡哥這麽好的人,簡直快像二十四孝好男友了!
等等……
于蔓蔓瞪大眼睛看向後座的喻城和簡栗,捂住自己的心口,心想她不會是猜對了吧?
天吶!她才剛入這行就發現了這麽大的秘密了嗎?
周清柏笑眯眯地看着于蔓蔓,說道:
“這件事我們這邊會處理,等簡栗睡醒,你再把我們的話說給他聽。”
到了酒店,喻城先下車,随後轉身,小心翼翼地把簡栗抱了出來。
可簡栗還是有點清醒過來,淩空的高度讓他下意識去摟喻城的脖子,含含糊糊的問道:
“喻城,我們還沒到嗎?”
喻城微低頭,湊到簡栗耳邊說:
“還沒,你繼續睡吧。”
簡栗點點頭,臉頰睡得熱乎乎的,将熱度一并蹭到了喻城的臉上。
他閉着眼睛,還不忘小聲嘟囔:
“這條路怎麽這麽長呀……”
喻城問他:
“路長一點不好嗎?你不喜歡?”
簡栗搖頭,慢吞吞的。
“喜歡的,很喜歡。”
喻城微勾唇角,神情溫柔。
于蔓蔓拿着簡栗的東西緊跟在一旁,一臉驚奇地看喻城逗着簡栗。
她沒進入這行前,對喻城的印象都停留在大熒幕或者一些采訪裏。
采訪裏的喻城總是彬彬有禮,唇邊的微笑很淡,更多的是因為禮貌,哪像現在,溫柔得像浸了蜜糖,連她這個旁觀的人都聞到滿鼻腔的甜味,更何況簡栗這個泡在蜜糖裏的人,怕是整個人都快浸透了甜味吧。
喻城一路送簡栗回了房間,幫着簡栗脫掉外套,看着一身紅裙躺在床上的簡栗,對一旁的于蔓蔓說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我來照顧。”
于蔓蔓點頭,她一個女生,照顧簡栗也不太方便。
一下車周清柏就不知跑哪兒去了,于蔓蔓一走,房間裏就剩喻城和簡栗。
簡栗躺進軟綿的被褥上,舒服地伸展四肢,被喻城卷緊的裙擺終于散開,兩條長腿大咧咧的露出來。
他睡得毫不防備,躺在床上一會兒一個姿勢,一看就是睡覺不老實的人。
喻城站在床邊,拿起遙控器打開空調,屋裏的悶熱被驅散,慢慢涼爽起來。
不覺得熱了,簡栗就開始往一旁拱,雙手不斷在被子上摸索,似乎在找什麽,不一會兒他抓住了枕頭,拖過來抱着,把頭輕輕依偎在了枕頭上。
與其說是抱着枕頭,簡栗這個姿勢更像是希望被什麽人抱着。
他像是被抱着睡習慣了,如今獨自一個人睡,總是下意識的尋找一個懷抱。
喻城在床邊坐下,居高臨下地看着熟睡中的簡栗。
他臉上的神情褪去,沒有了在外總是禮貌微勾的唇角,沒有了斯文有禮的面具,此時的喻城顯得很冷。
明明該是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沒有表情時只讓人覺得膽寒,深黑的眼瞳更是讓人覺得危險。
可這雙危險的眼睛看向簡栗時,又會變得溫柔。
星星點點的,不熱烈不灼人,卻勾人心魂。
簡栗抱着枕頭翻身,趴在了床上,長裙的裙擺擰成了麻花卷纏在腿上,後背交錯的裝飾細繩把簡栗的皮膚勒出一道道印子。
喻城慢慢靠近,伸手解開了細繩下的結,緩緩将細繩從裙子上抽了出來。
紅繩從簡栗的身邊緩慢劃過,纏繞上喻城的指尖,像是月老的暗示。
沒有細繩的支撐,簡栗的裙子立刻從後背開始散開,肩帶滑下,成了不成形狀的紅布。
喻城松開細繩,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簡栗身上,他起身準備離開,卻突然被簡栗揪住了衣角。
“喻城……”
簡栗皺緊眉頭,似乎在做夢。
他揪着喻城衣角的手越收越緊,指骨泛白也不肯松開。
“喻城……”
他一聲又一聲的叫着喻城的名字,有淚珠順着眼角緩緩滑落。
喻城又重新坐在了床邊,輕輕拍了拍簡栗的手,可簡栗依舊不肯松手。
“喻城……”
簡栗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像是上不來氣,又像是極端痛苦,他眉頭緊皺,淚水越來越多。
喻城彎腰,湊到簡栗耳邊輕聲應着:
“我在這裏,我在這兒,簡栗,我沒走。”
簡栗叫多少次喻城的名字,喻城就應多少次,耐心十足。
系統盡職盡責的出現,在簡栗腦海裏播報好感度進度,可惜簡栗沉浸在夢中,沒聽見。
“恭喜宿主,目标喻城好感度 3,目前64分,請宿主再接再厲。”
在喻城的安撫下,簡栗漸漸平靜,懷裏的枕頭早就丢開了,只知道緊緊揪着喻城的衣角,像是抓着稀世寶貝,死也不想松開。
喻城将手覆在簡栗手背上,安撫着他,打算将衣角拽出來。
明明簡栗還在熟睡,只要手中的衣角動彈,他立刻會揪得更緊。
喻城只好撐着床鋪,一手緩緩解着扣子。
他的外套之前給了簡栗,回來的時候扔在了車裏,現在只好将襯衫也脫了留給簡栗,然後悄悄離開,去了隔壁剛訂的房間。
誰能想到他好好一個大影帝,需要半夜光着膀子往房間跑。
簡栗睡得就,早上六點多就醒了。
盛夏的六點,天已經大亮,酒店的窗簾擋不住陽光,光線細細密密的透進來。
房間裏開着溫度适宜的空調,簡栗迷迷糊糊的坐起來,一揉眼睛發現手裏揪着一片白布。
他眨了眨眼睛,拎起白布一看,才發現是一件被壓得皺巴巴的襯衫,特別是衣服一角,已經被揪得快變形。
“這不是……喻城的襯衫嗎?”
簡栗剛清醒的大腦有點當機,喻城的襯衫怎麽會在他這裏?
他放下襯衫起身,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光溜溜的身子。
簡栗一驚,猛地蹿了起來,好好的裙子已經變成了一團梅幹菜纏在簡栗腰間,簡栗上身和腿都光溜溜的,卷成梅幹菜式的裙子堪堪遮住他只穿着內褲的屁股。
這是怎麽回事?
喻城的襯衫為什麽會在他這裏?
他怎麽沒穿衣服!
簡栗醒來,系統也出現,祝賀簡栗:
“恭喜宿主,目标好感度達到64分。”
“64分?怎麽突然加了三分?什麽時候加得?因為什麽加的?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簡栗更慌了,他一把翻開被子的另一邊,看到空蕩蕩的床鋪,又去開衣櫃,翻浴室,确定房間裏沒有喻城的身影才松口氣。
既然喻城沒在他這裏睡,為什麽襯衫會在他這裏?
簡栗腦袋裏冒出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他匆忙換上衣服,想去找于蔓蔓問問。
他剛打開門,于蔓蔓就順勢仰倒在地上,後腦勺磕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蔓蔓?你怎麽在這兒?”
于蔓蔓這一下摔醒了,慌忙站起來,擦了把臉頰上的口水,把昨天簡栗睡着後發生的事說給簡栗聽。
她後半夜一直在想狗仔的事,擔心簡栗,就守在了簡栗的門口。
簡栗皺眉:
“你是說喻城送我回來的?”
于蔓蔓點點頭。
簡栗還是不解:
“可他的襯衫怎麽在我這……”
不等簡栗說完,隔壁的門被打開,喻城走了出來,靠在門邊,看向簡栗。
“睡醒了?”
簡栗茫然的點點頭。
喻城又問:
“昨晚夢到什麽了?”
簡栗歪了下腦袋,遲疑地回答:
“昨晚……我沒做夢呀?”
喻城冷下臉來,又問了一遍:
“沒做夢?”
簡栗仔細回想了一番,點頭道:
“沒做夢。”
“咣——”
喻城當着簡栗的面走回房間,猛地把房門關上,聲音大到像是地震。
剛播報了喜訊的系統再次出現,機械音似乎帶着點扭曲:
“目标喻城好感度-1,請宿主努力增加好感度!”
簡栗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一臉懵。
喻城這是生氣了吧?
為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