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詭秘毒蛇林

阿休一邊與陸生牽着手,随他帶領,一邊緊緊盯着街上的每個商品,每個人物,不放過每個細節。

“轟咚咚——”阿休注意到街上似乎有什麽正發出聲響。

是個大機器,不斷地冒着白霧。

“那是什麽?”他問身旁的陸生,随後才想起他不是西雲人,怕也不知道。

陸生剛想開口,這時長秋走了過來,給他講解,“這玩意叫淨化機。這裏因為霧氣多瘴氣多,所以研制出了這個空氣淨化機,用來潔淨空氣。”

阿休不解地問,“這裏的瘴氣和霧氣真的這麽厲害嗎?”

小時媽媽給他說故事的書上,有講到過浩瀚大海,泛着陣陣碧波,美麗的如同那深邃的星空,媽媽說,它們是淚落成珠的人魚的家鄉。媽媽還提到過無垠沙漠,那裏永遠席卷着風沙,一切都被無盡的黃色籠罩覆蓋,而在風沙深處,會有陣陣駝鈴,清脆悠響,如同沙漠的年齡般綿長。只是,媽媽從未提到過帝國的這麽一隅角落,它就像是一個無人探尋的孤島,藏着無盡的秘密和寶藏。只是美麗的同時,肯定附帶着危險。

長秋眯起了眼,聲音帶着些嚴肅,“西南,自古以來就是帝國的要塞。不僅因為它們險峻的地勢,也因為這裏的‘寶物’——瘴、蠱、毒、疾。瘴氣多是由于密林中屍體腐爛發酵,林內氣體又濕熱蒸郁而産生,輕可使人感覺不适,重可出現幻覺,甚至導致死亡。這裏的霧氣,或多或少會受到東邊林子瘴氣的影響,所以制造淨化機還是必要的,可以減少鎮內人們發病的概率。”

阿休點點頭,“那到時要好好做準備,不然進林子遇上瘴氣那就完了!”

長秋猶豫了下,“其實據記載,西南的瘴氣早就因林子砍光而消散的差不多了,而且現在各種研發出來的藥物基本能抵抗瘴氣的侵蝕。只是這裏的深山老林,不知為何特別邪門……政府不去管,一般人也不敢進去砍林子,這幾百年下來,這林子竟比以前還密集幾分,基本是有去無回。不太巧的是,我剛問了一大叔,他說他們這兒今早下了細雨,只怕林裏的濕氣會更重些……”

Joe也是氣餒地搖着頭,“先前我查了天氣才确定下來這個時機,沒想到老天又變卦了。要不我們在這鎮上待幾天再走吧?”

修文卻是難得的有點焦躁,“沒事,早點走早點結束。我倒是要會會那團邪氣,看是老子厲害還是它們厲害!”

長秋看着修文嘆了口氣,人力永遠敵不過天災。對自己有信心的确很好,但自信過了頭,那便是莽撞。

Joe安慰着拍了拍修文的肩膀,“老兄,別急。我們會讓你趕回去見嫂子的。”

他們,也趕着回去過年啊……

到了下榻的酒店後,衆人卸下了裝備。吃了飯後又去外面逛了一圈,以了解更多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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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他們聚在一起,一致決定先采買休息兩天,兩天後無論天氣如何,一同入深山找村子。

第一天,Joe就顯示出他的領導者才能。他給衆人安排了妥當的采購任務,衆人也并無二議。

由于Joe的耳釘可以存儲部分大型裝備,所以一些小型物品的采購分配如下:長秋負責采購對抗林中瘴氣及毒物的藥品,并購回一些急性抗體以應急,同時安裝一只ID表屆時好在林中聯系;沉鶴相對心思細膩,負責采買衣食住行相關生活物品,包括購買幾袋新鮮的空氣以備不時之需;修文的任務相對輕松很多,他只需買足子彈就可。至于阿休,他提出這幾天他想好好研發程序,到時好幫上一些忙,陸生也說他想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技能,Joe也都同意了。

任務就大致這樣确定下來,兩天時間很快就這樣過去。

第三天,甫一天亮,衆人便換上了沉鶴購來的嚴實衣服,背上背包入了山,打算在天黑前找到适宜紮營的地點。

長秋在這之前先給衆人服食了兩顆藥丸,“這幾天上天倒算眷顧,沒再下雨。但是林中瘴氣仍然不可小觑,你們把這第一顆藥丸服下,就能抵抗百分之八九十。第二顆藥丸是防林中的毒蛇蟲蟻的,但效果有限,你們到時盡量避開它們。”衆人點頭。

沉鶴又拿出六個香袋,“裏面裝了驅蟲粉,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你們還是戴上試試吧。”

這一下下來,衆人認為萬事已俱全,可以進山了。

現在他們每人都穿着極為嚴實的衣服,與天沙的古村人不同,他們的衣服相對厚一點,這樣普通的蟲蟻也無法深深咬入皮肉。高高的領子鎖住脖頸,衣服外戴着驅蟲香袋;長長的袖子直到手腕,被同樣厚實的手套給紮住;面上也不放過,戴上了淨化面具,一方面是防蟲蟻咬,另一方面多多少少可以淨化瘴氣。衆人腳套高雨靴,上頭的口子被紮得很緊,這樣既能讓蟲蟻爬不進去,也好應對林中倘若下雨的情況。

就這樣,迎着破曉的天色,衆人出發了。

林子一開始并不密集,很是稀松平常。有些樹木被砍的只剩半截,孤零零地立在稀疏的林中,像是被腰斬的可憐人,或是一個在人群中忘穿上衣的驚恐的孩子。

長秋嘆了口氣,“想來這一段瘴氣較少,所以林子都被鎮上的人砍光了。”該說他們物盡其用好呢,還是貪得無厭好?不放過能利用的每個資源,去為自己造福,這一直都是人類的自私本性。只是事到如今他們還并不悔改,沒有顧及他人,顧及子孫後代,依舊為了一時的享樂去不斷的破壞、攫取。長秋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覺得上帝那巨大無比的眼睛就隐藏在那雲層背後眨都不眨地盯着他們,只等着降臨最後的責罰。

修文想到途中必然苦不堪言,便想着法子逗弄他人,好緩解下壓抑的氣氛,“我本以為吟游詩人只是悲天憫人,沒想到我們長秋還這麽關心世界萬物。唉,長秋,你不去當上帝的代言人真是可惜了。”

阿休撲哧一笑。

長秋知道修文的用心,只是微微一笑,“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當聖子,去服侍上帝呢?”

修文打了一個寒戰,“別,別。我還等着回家服侍我老婆呢。”

長秋打趣,“對呢,我怎麽忘了,謝伊嫂子才是修文大哥心中的上帝呢。”

衆人一笑。

修文知道自己被長秋捉弄了也并不生氣,“你這詩人牙尖嘴利的,以後怕是找不到媳婦。”

長秋不在乎的甩甩長發,“我也沒打算找媳婦。”

修文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偷偷瞄了瞄阿休和陸生。

“……我有意中人了。”

修文小心翼翼地問道,“男的?”

長秋點點頭。

“……是誰?”

長秋有點茫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是吧?“你這小子不是在诳我們玩吧?”修文有點氣急。

長秋啞口無言,他是真的不知道記憶中的那人是誰啊!

他想着自己那秘密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大秘密,只不過是個人的私事罷了,說出來也沒關系,便緩緩開口了,“……我從出生起腦內就帶有一段記憶。那些片段很模糊,像是帶上了黑白映像機播放時的噪粒。隐約能看見的,是兩個男人在一起……他們談天說地,喝酒望月,點兵上陣,惬意萬分。我不知道故事中那另外一個男人叫什麽,但他叫我,‘長秋’,或是,‘沈長秋’……有時,還叫我‘老師’。每個夜晚,我都能夢到他,每個或昏或醒的罅隙,我的腦間,都是他,都是他們,都是我們。咀嚼的多了,記憶裏的一切反而鮮活的像今世。我想,我可能入魔了……”他苦笑了一下,“可是就算入魔,我還是想找到他。只要那段記憶還在,她就永遠都是我的意中人。”

衆人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這,這太不科學了吧?”阿休在問長秋,更像是在問自己。

“世界上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太多了,難道科學真的就是準則,是上帝,是正确的嗎?有時簡單才是真相,複雜化、窮根究底反而只會踏上歧途。我信命,信緣分,所以我想,那段記憶就是上天給我的指示,也許今生的我來到這世上就是為了找到他。”

修文咂咂舌,“就算是上輩子的事,他也早死絕了啊,你怎麽能确信他下一胎投的是這輩子呢?”

長秋被問的一愣,“……我也不知道……但我總感覺,他是存在的。我們是世上最相近的兩個個體……那種心靈之間的感應,我無法用言語表達。”

得了,還上升到心靈層次了,長秋看來是入迷了。修文默默地嘆息。

阿休突然問道,“那沈長秋這名字,也是上一世的嗎?”

長秋點點頭,“我自小就沒名字,他們叫我‘詩人’,或者叫我‘唱歌的’。而沈長秋這名字……就是那人喚我的。”

阿休注意到,每次長秋提及“那個人”時,眼裏蕩漾的是一灣碧泉的溫柔。

他能感覺得到,那人喚長秋的名字時,想必也是溫柔含情的,就像一泉溫軟的春水,倒映着嬌花的秾麗和柳樹的倩影,帶着無邊的暖意,和缱绻的暧昧。

有時,他也會有這種感覺。

當陸生喚自己的名字時。

溫柔地喚自己,“阿休”時。

“小心。”身旁傳來磁性的聲音,随即一只手臂拉了自己一把。

呼,是陸生……

“有蛇。”陸生示意他往旁邊的樹上看去。

阿休急忙轉頭,發現身旁一棵綠樹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盤旋着。

他仔細地看了看,瞳孔放大,居然是蛇!

與綠樹混為一體的綠蛇!

“這裏的生物很會僞裝,記得看的仔細些。”陸生的聲音響起在耳邊,讓阿休心裏又暖又澀。陸生又救了自己一次……這些日子以來似乎自己就是在不斷地被救着……

不過好在,現在那個程序已經完成了,自己,也可以幫上一點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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