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Chapter共眠此夜
不一會兒，大餐就端上了桌。有魚有肉，有蔬菜有水果，有小吃也有甜點。其中最大的一盤，無疑是“長橋卧波”了。細碎的牛肉墊在底部，上頭是白色的甜醬，再上頭是墨綠色的蔬菜，像橋一樣橫貫着，別有風味。衆人坐下後，也大聲地同時說了一句，“新年快樂！”然後開吃。
“這肉絲炒蘑菇的味道真棒啊……”阿休驚異地睜大了眼睛。
“這個料理、料理，有生之年我居然吃得到……”長秋叉着一塊類似壽司一樣的東西，吃的痛哭流涕。
修文挑挑眉，“好吃吧？”
長秋整個腮幫子都塞滿了，“唔、好……好吃……”
修文嘿嘿一笑，逗趣道，“你還記得我剛剛說什麽嗎？”
長秋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記得了！”
修文惡作劇般地眨着眼睛，“你要以後還想吃，就‘汪’一聲。”
長秋毫不遲疑地“汪”了一聲，在美食面前，節操？呵呵是什麽？
修文一樂，“那再‘喵’一下？”
謝伊輕嗔了一眼，“你就別逗弄長秋了……”
長秋似是想起了什麽，神色有些不自然，雖繼續吃着，卻沒再開口。
一頓大餐下來，衆人都飽得直嘆氣。不想在沙發上荒廢一下午的阿休提議說，“不如我們去堆雪人吧？打雪仗也行！”衆人異口同聲地答應。
修文家的院子裏已經積了不少雪，厚厚的，像是大地入冬時套上的白色毛衣。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從充滿暖氣的屋子裏出來時，衆人還是被凍得一哆嗦。“現在的天氣真是越來越極端了……”修文嘆着氣。
長秋先從地上抓起了一堆雪，握緊，朝修文一扔，正中目标，“嘿嘿~”長秋一笑。
修文察覺到自己被擊中，他轉過身，似笑非笑，“你以為我的槍是白練的？”
Advertisement
然後兩個人在大院子裏你追我打，不亦樂乎。
陸生、阿休、沉鶴三人，便在院中搭起了雪人。阿休讓陸生搭自己，自己搭陸生，沉鶴搭Joe，“這樣子才比較有趣嘛！”他說。
“陸生，你有搭過雪人嗎？”雖然在他眼中，陸生與常人并無二異。但阿休還記得，他來自與這裏完全不同的世界——神域。
陸生搖搖頭，“我們那裏的冬天不常下雪。”後來他更是全身癱瘓，下地都做不到，別說搭雪人了。
阿休想了想，“好想知道你所處的是個怎樣的世界啊……”
陸生心裏一動，握住他的手，“我會告訴你的。”
阿休一笑，“我知道。”然後他就那樣看着陸生，湊過去在臉上“啪嗒”親了一口。
陸生挑了挑眉，不解地看向他。
阿休笑的開懷，“沒什麽，就突然想親你。”
沉鶴含笑看着他們，那邊在追跑的兩人顯然也看到了剛剛這一幕，修文指着兩人大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如此傷風敗俗！世風日下啊！”他還誇張地搖着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阿休臉一紅，“他是我弟弟，我親他又怎麽了！”
陸生又一挑眉，沒想到現在兄弟關系已經變成擋箭牌了。
長秋也在修文身旁表演，不住地捶着胸，“兄弟亂倫，兄有弟攻，悖德悖禮，違反倫常啊！”
阿休又是臉一紅，“他、他也不全是我弟弟！”
衆人又撲哧地笑出來，修文與長秋直接表演起二人轉，“哎呀一下子是兄弟一下子又不是兄弟，這世界變得太快，我表示跟不上了。”
“哥哥！”長秋含情脈脈地看着修文。
“弟弟！”修文深情并茂地喊着，還執起了長秋的手。
結果是兩人先受不住破了功，修文指着長秋哈哈大笑，“看你那蠢樣！”
長秋不滿地看着他，“你才蠢呢，你全家都蠢！”随即他似是想起來什麽，“不！只有你一個人蠢！蠢死了。”
陸生看着，只搖頭微笑，“他們倆在一起時倒像是小孩子。”
阿休點頭，他也覺得這很神奇，也許是冥冥中的緣分吧。
過了片刻，三人的雪人都搭好了。阿休搭的陸生，由于當作眉毛的樹枝傾斜了，看去總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嘴巴也是不小心被阿休用顏料畫壞了，一個血盆大口，看起來煞是瘆人。
陸生看着那個雪人，哭笑不得，“我有這麽吓人？”
阿休不好意思地低着頭，“一不小心……就變成這樣了。”随即，他偷偷擡起頭看陸生搭的那一個自己，端端正正，眼睛彎彎，嘴巴小巧，看起來很是可愛。真是……自愧不如啊……
他又偷偷瞄了一眼陸生，所以說自己在陸生心裏，也是這樣一副形象嗎？
阿休的小心髒燃放着禮花，啪啪啪地。
沉鶴那一個Joe，看起來也很是可愛，只是由于沒有買過金色的顏料，只能用一片黃色的葉子，當作金發，蓋在了小雪人的頭上。
阿休撺掇沉鶴，“把這個發給Joe吧，他會很開心的。”
沉鶴臉微紅，然後打開ID表，跟Joe開了通訊。
那邊的Joe顯然在家中，旁邊還有一個高大男人的背影，看來是他的父親。
Joe看見沉鶴，很是開心，上次因為要邀請衆人加入自己的計劃，沒怎麽跟沉鶴好好聊天，“沉鶴，你找我啊？”他笑得眉眼彎彎，“新年快樂啊！”
“嗯，新年快樂。”沉鶴笑的溫柔。
阿休蹦到了Joe的影像前，“Joe，沉鶴有東西要給你看吶！”
然後，沉鶴微微移了身子，露出身後的雪人Joe，她的聲音輕若蚊蠅，“這是……我搭的你。”
那邊的Joe簡直是兩眼發光的看着，不時把圖片保存下來，“好開心啊……沉鶴，這是我最喜歡的新年禮物了……”
沉鶴微紅着臉低下頭，“你喜歡就好……”
“過幾天，你們來了我家，我再搭個你，送給你。”
沉鶴點頭答應。
“到時，我們再一起搭個小人……”
“小人？”沉鶴不解地看着他。
Joe笑的開懷，“我們的小寶寶呀。”
“你！……”沉鶴臉上的紅霞很是豔麗，她急忙別開了頭，不敢看Joe。
“什麽小寶寶？”Joe身旁的男人走到他身旁。
Joe有些不自然地指了指屏幕那邊的女孩，介紹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沉鶴。沉鶴，這是我父親。”
沉鶴讷讷地對着男人點頭，“伯父好。”
男人也點頭，“我一直都很想見你。Joe經常談起你。”
“是、是嗎……”沉鶴難得有點緊張，她已經十多年沒有家的感覺了，面對長輩，更何況是Joe的長輩，這讓她有些無所适從。
“很期待之後的見面。”男人微笑着，“我有事，先離開了。你們倆慢慢聊。”
沉鶴點頭，那邊的Joe于是又跟沉鶴聊起來。
修文進了屋，擦了擦身上的雪霜，坐到沙發上，自然而然地抱過媳婦。
“你也不怕凍着孩子。”謝伊笑着輕說。
修文也笑了笑，“有了孩子就不讓我抱了？真是偏心啊……”說完他蹭上去親了謝伊一口，“媳婦你以後可不能只理孩子不理我啊~”
謝伊用額頭貼着他的額頭，輕笑，“只理你，這樣可以嗎？”
修文把謝伊抱在懷裏，蹭來蹭去，“還是媳婦好~”
謝伊突然眉頭一皺，“嗚……”
“怎麽了？”修文一吓，“不會突然要生了吧？”
“沒，沒……”謝伊緩過勁來，醫院的測孕儀聽說還是挺準确的，日子應該不會出錯。“就是寶寶突然翻了個身，動了一下……”
修文一愣，“他不會是聽了你的話，吃醋了吧？”
“哎呀，還真是男的……”他下了結論。
“什麽呀……”謝伊輕笑着。
那是公元2296年的新年，陸生和阿休相識五個月，Joe和沉鶴相識三年，長秋自出師後尋找他命中之人十餘年，修文與謝伊相識十二年，衆人相識三個月，與阿清相識三個月，阿休與阿息相離五個月，小貓離死期還有一年半。這個新年，帶着美好，也帶着殘酷，撕開了日歷上嶄新的一頁。
當晚，阿休和陸生在床上耳鬓厮磨。“哈……哈……”阿休被陸生親吻得喘不過氣來，晶瑩的口水順着合不攏的嘴流了下來。“陸……嗚嗯……生……嗯……”阿休喚他，陸生卻低頭咬上了他胸前的小粒。兩人之前也不是沒有親密過，但都沒有做全套。
阿休抱着陸生的頭，挺起胸膛送入陸生口中。窗外還是紛揚的雪花，不知疲倦地落着，像是上天也看不下去這個世界的腐朽肮髒，想要救贖那麽一二分。
多麽美好的感覺啊……
那種被救贖的感覺從大地傳到了自己的心上，輕柔的，像是陸生的睫毛碰到自己肌膚帶來的觸感。
“陸生，上我好不好？”他抱着陸生，輕輕說道。
希望被占有、被侵略，感知到陸生的溫度，感知到陸生的心跳，感知到陸生的一切。
親吻、交合，這些東西在小巷中并不缺乏，反而濫餘，他見得分明，一向置身事外，不理欲望，但現在，他想和陸生雙雙沉到欲海裏，痛苦也好，歡樂也罷，他只想和陸生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