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3第三十三章
駱一帆并不是沒有感覺到唐寧的不對勁,但在他看來，這個年齡段的女孩，都特別容易有心事。一直落在雜志上的雙眸終于擡起,看向對面的女孩,只見她白皙纖細的食指無意識地撫摸着玻璃杯身，看着窗外的眼睛落在遠處不知名的點上，粉色的唇瓣淡抿着。
駱一帆墨眉微挑,将手中的雜志合上放在桌面上。
“小寧。”略顯冷清的男中音響起,成功地讓對面那個神游天外的女孩回神。
鳳眸眨了眨，然後回頭，對上男人的那雙琥珀眼,“嗯？”
駱一帆神色有些莞爾,“你來RedGarlic，除了送來一瓶葡萄酒之外，就是來發呆的嗎？”
唐寧偏頭，眼睛瞅着他，反問：“不讓嗎？”
“當然讓，但你這樣悶不吭聲，我會以為你有什麽煩惱。”駱一帆心底微嘆，他并非是沒有察覺到自己對唐寧的關注。似乎有時候有的事情，當發生的時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影響力卻一直都留在心裏。
唐寧聞言，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高興。她的神色流露出幾分歡喜，鳳眸微彎地瞅着駱一帆，“你擔心我有煩惱？”前一刻還有些黯然的小臉，這一刻忽然就發亮了。其實她面對駱一帆的時候，心裏還是會不自覺地有點緊張。
“不是我擔心，而是你的煩惱似乎都寫在臉上了。”駱一帆的琥珀眼這回染上了幾分熱度。
唐寧一怔，忍不住擡手輕觸自己的臉，有這麽明顯嗎？想了想，她笑起來，“駱一帆，你別胡說了，就算我有煩惱，也不會寫在臉上，你胡說。”
這麽說來，就是真的有煩惱了。難怪她看着就是清減了些。
這時，原本還有着幾分頹然的唐寧，忽然打起了精神，聲音輕快，“駱一帆，我對咖啡屋後面的那個園子，很感興趣，你可不可以讓我去看看？”
過于跳躍的話題，讓男人眼中帶着幾分狐疑看向她。
她雙手合十放在胸前，臉上帶着幾分希冀的神情，“雖然很唐突，但你讓我去看看好不好？聖誕節那天晚上我有留意到園子的整體輪廓設計，雖然看不真切，但是我覺得肯定相當好看的。”
駱一帆失笑，“你這麽想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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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駱一帆願意，這也算是某個意義上的登堂入室呢。
駱一帆望向她，神色有些似笑非笑的，好像是察覺到了些什麽事情一樣。她其實真的挺聰明的，有的事情雖然還不能做到滴水不漏，但小小年紀就這麽藏得住心思，委實是個人才。
唐寧被他似笑非笑的神色弄得有些不自在，頓了頓，她幹脆擺起大小姐的架子，露出一個嬌蠻到不能再嬌蠻的神色，以掩飾自己心裏的窘迫感。她站了起來，用十分驕橫的語氣命令說道：“駱一帆，你以為你可以在随随便便勾起我的好奇心之後，半點責任都不負嗎？趕緊的帶我去！”
看着她的樣子，駱一帆原本隐在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濃、加深。不知道唐寧有沒有發現，她越來越不自覺地在他面前展現出更多的自我，當然也包括更多的小任性。但他……不讨厭，甚至會覺得可愛。
繞過RedGarlic，就有一條廊道，長長的桧木廊道，兩側是被精心種植的花草，通往園子，園子裏的花草都被修建得很漂亮，有的是相互依偎的兩個人，有的是一些小動物，在花草中，還有精心設計的涼亭。
唐寧跟着駱一帆走在廊道上，這個地方真的很精致。可惜現在是冬天，如果是夏天，赤着腳走在桧木地板上，也不會覺得涼。
“這裏果然跟我想象的那樣，相當好看。”而且布局合理而精巧，一草一木都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的。駱一帆沒有說話，唐寧又問：“駱一帆，我可以到處走走嗎？”
駱一帆點頭。
既然得到了主人家的允許，唐寧也不客氣。桧木廊道繞着整個園子而建，她走到廊道的盡頭，然後坐下。廊道的盡頭是一個人工湖，湖裏養着風水魚，在一邊還有一桶魚飼料。唐寧眨了眨眼，然後随手拿起放在一邊的魚飼料，有些心不在焉地往下灑。那些魚見到有吃的，很快圍過來，争前恐後地在下面搶吃的。
駱一帆走過去，将她抱在懷裏的那桶飼料取了過去，“不久前才喂的，你別再喂了。”
唐寧側頭看向他，手還是不安分地往桶裏抓出一把飼料。
駱一帆面無表情地說：“上次花譜也是像你這樣喂，撐死了三條魚。
“……”好吧，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一個不經意間下手可能也沒什麽分寸。
唐寧默了默，掬着一把飼料在手裏的小拳頭在半空頓了一下，還是将飼料放了回去。風水魚也有被觀賞的價值，将它們撐死了是很罪過的事情。
“你們學校已經開始放寒假了？”駱一帆問。
“還沒有，但已經差不多了。”寒假是很快就要到了，原來她到來這個世界已經一年多了。其實這一年多的生活裏，還是很惬意的，她遠離了羅晶晶，彥靖向她表白，她拒絕了。對于彥靖，其實她也會覺得有點抱歉，但是她想，他會好起來的。當初彥靖對唐寧那麽好那麽專情，都能被羅晶晶逆襲成功，可見彥靖的心意也并不是那麽堅定。
想到羅晶晶，總是不可避免地想到兩人撕破臉的那次見面。她現在擁有的一切并不屬于她，是這樣嗎？如果真是這樣，難道要她放棄唐寧的身份？
忽如其來的想法，讓唐寧忍不住擡手覆在額頭上，最近真的有夠失常的，動不動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相信每件事情的發生都會有它的理由，當她成為唐寧的這一刻開始，這個世界原有的軌跡就已經偏離了最先的軌道。
人如果非要為自己找不自在，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她不是那樣的。
駱一帆坐在她身旁，側頭看向她，狀似随意地問道：“你寒假有什麽安排？”
唐寧說：“年底了，我阿爸說公司要出年報，讓我去跟着大堂哥學習。”停了停，她又說：“我要帶着林夏同學一起去。”因為她問過唐爸爸了，唐爸爸說既然是她的朋友，也那麽好學，那就一起去。唐爸爸總是樂于給每個年輕人努力拼搏的機會。
“你呢？駱一帆，春節快到了，你是回英國還是去香港？”聽大堂哥說，駱一帆是英國和香港雙重國籍。
駱一帆微笑，“暫時還沒定下來。”
唐寧眨了眨眼，然後點頭，“哦，這樣。”她看着還聚在她面前的這些魚，這些魚還不死心，還沒散去，在等她放吃的下去。好像任何事情都會産生一種依賴，就像這些魚，因為人常常在這裏喂食，所以這邊稍有動靜，它們就跑過來這邊等吃的。等不到也要徘徊上那麽一會兒，再離去，生怕會錯失了什麽的感覺。
其實有時候，人也會這樣、因為一些事情想不開，所以就錯失了很多原本不會錯失的事情。其實她終于發現，自己以前刻意不去想的問題，當被羅晶晶提起之後，即使她告訴自己不要糾結，偶爾還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但是，這些事情并不是她的錯，她根本沒必要去糾結。既然她現在是唐寧，唐寧也是她，她也一直很珍惜眼前的一切，努力地生活奮鬥，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有足夠的力量守護這個世界的親人，其實她并沒有愧對任何人。
這麽一想，唐寧覺得連日來困擾她的問題終于解決了。她轉頭看向駱一帆，問：“如果你春節不在J市，那咖啡屋還開嗎？”
“不會，花譜也要休息。”
唐寧側頭，長發随着她的動作從肩膀傾瀉而下，她臉上帶着甜笑，好奇問道：“駱一帆，其實你真的只是個咖啡屋老板而已嗎？”
威風吹過，帶動她的發絲，有幾縷還撩過駱一帆的俊臉，其實不止撩過他的臉，也像是一根羽毛一樣，觸及他的內心，讓他的心有些微癢。他想擡手将那幾縷調皮的發絲捉住，但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動，還是沒有動作。
他笑着反問：“你覺得呢？”
唐寧搖頭：“我覺得不像。”咖啡屋的老板要天天看那麽多文件，然後還經常對着個電腦不知道要幹嘛？一旦發現自己對駱一帆的感覺之後，唐寧回想起以前很多次她來RedGarlic時遇見駱一帆的場景。她時常有看到他皺着眉頭，好像是為什麽事情而煩惱一樣。那種表情，她在自家書房裏也常看到唐爸爸有，工作的人都會有那樣的表情，好似連皺個眉頭，也非常認真。
駱一帆只笑不語，這時候唐寧站起來，沿着桧木的廊道往回走，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住腳步，轉身，神色俏皮：“這個園子，會不會就是你設計的？”
“你怎麽會這樣認為？”駱一帆也站了起來，走至唐寧身側，颀長的身軀斜倚在廊道的柱子上。
唐寧見狀，眼睛睜大了，不可思議的語氣：“我真的猜對了？那天我有看到你給大堂哥的素描畫，你有美術功底，所以我猜你是從事設計行業的。原來我一猜就對，太棒了，我要去買彩票！”
她的話讓駱一帆忍不住笑起來，“你并不是什麽時候都有這樣的好運氣。”
“我最近運氣真的很好，平安夜的時候遇見你，然後現在又猜到了你的工作。你說，我運氣是不是很好？”唐寧又笑彎了眼，反駁他。
駱一帆的目光不經意就落在她紅潤的唇上，然後毫無預警地想起了聖誕夜晚上的那一幕……他的心跳似乎因為想起當時幾乎要失控的理智而亂了序。男女之間的吸引力，以及被她所牽動的情緒，有時候并不是刻意不想，就不存在的。
譬如現在這樣看着她，他的心情就有些微亂。心底微微嘆息，他淡定地別開了眼，笑着說：“現在時候似乎不早了，你跟司機說幾點來接你？”
委婉的逐客令……唐寧從來都是個識相的人，唐寧看着駱一帆，眨了眨眼，笑着說：“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她覺得其實駱一帆對她，不管是出自什麽原因，總是有幾分特別的。她對他，其實也沒有過多地掩飾她的好感，所以駱一帆不可能察覺不到她的心意。駱一帆要是對她無意，為什麽不遠離她？因為大堂哥的原因？
駱一帆雖然風度極佳，但絕對不是那種虛與委蛇的人。想了想，唐大小姐終于認為，其實駱一帆心裏對她還是特別的，但他大概還在為別的事情糾結。但不急，她對自己想做的事想要的人，從來都不缺乏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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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期間，唐寧和林夏一起到了唐氏總部去實習，當然兩只小菜鳥其實開始只能打打雜，因為空有理論，對于這些實務性的事情還是有些糊裏糊塗的。因為唐寧的身份特殊，唐博倒是什麽事情都會帶着她一起，包括開各種的重要會議，都會将她帶在身邊。
唐寧實習期間的頭銜是……特助。對于這個頭銜，其實唐寧有覺得很囧。但是大堂哥唐博卻很理所當然，“雖然你以後真正要進來公司，說不定叔叔還是要你輪崗，但是就目前來說，我覺得我直接帶着你就好了。”
當年唐博進來唐氏的時候，也沒有經歷輪崗這個環節，都是唐爸爸直接将唐博撥給了總經理帶着，過了一年之後正式走馬上任。幸好，唐博能力出衆，開始時還有倚老賣老的高層不買他賬，但時勢造英雄，唐爸爸當時要擴大規模，推了一個金融投資方面的大項目，唐博在那個項目中大展拳腳，最後衆人心服口服。或許他還年輕，實戰經歷沒有老一輩的多，但他相當有魄力，而且目光獨到。
唐博覺得，也并不是每個人都需要輪崗，如果說以後唐寧專攻投資和財務這一塊兒的話，她沒必要去輪崗。而且，有怎樣的師父就會有怎樣的徒弟，唐博覺得有他和唐爸爸親自指導唐寧，加上唐寧看着也是很有慧根的一個人，不可能會比不上一般的管培生。
而且唐寧發現了，她的大堂哥平時對她很好，在生活上各種寵她疼她，但是在工作上，對她要求很嚴格。譬如說她現在就對着筆電猛趕今天下午的會議記錄，唐家的書房從開始只有唐爸爸在裏面看文件，變成了兩父女一起在裏面，當父親的帶着老花鏡看文件，當女兒的對着筆電十指在鍵盤上飛舞，不時發出噼裏啪啦的清脆響聲。
唐爸爸将手中的文件一放，看向那個眉頭微蹙，咬着下唇猛趕工作進度的女孩，一頭長發披着，她偶爾還忍不住撥弄一下，有些微亂，身上的披肩也欲掉不掉的。
唐爸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忽然出聲，“阿寧。”
“嗯？阿爸，什麽事？”敲打鍵盤的聲音仍舊響着，目光落在一邊的記事本上。
唐爸爸見她那樣的神色，有些失笑，“有這麽忙嗎？停下來跟阿爸說會兒話都不可以？”
唐寧眨了眨眼，在鍵盤上飛舞的十指停了下來，她将跟前的筆記本往前一推，然後手肘撐在桌面上，下巴抵着手背，語氣有些愛嬌，“沒那麽忙啦，但是人家不想讓阿爸和大堂哥失望。”實習生就該有實習生的樣子，雖然按了個特助的頭銜，但是該要負責的工作肯定是要認真做好的，否則就是能力不足。
“你和林夏，還習慣嗎？”唐爸爸看向唐寧，再三确定最近他的女兒确實是瘦了些，下巴都變得尖尖的。
唐寧微笑，“還好，公司裏大家都很照顧我們。我跟着大堂哥，林夏同學她在財務部實習呢，因為最近要趕着出年報，她天天在幫忙整理憑證給審計的人。”沒有工作過的人，可能會把工作想象得太過美好，以為可以學到很多新的東西，每天做的事情都會不一樣。但其實工作，就是不斷地重複一些繁瑣的事情。開始需要的是耐性和韌性，當然，能力也是需要的。
但是她最近很忙，大堂哥最近要推一個溫泉度假村的項目，她也跟着忙得昏天暗地。每天一大早出門，晚上回來的時候都要累趴了，莫離約她和林夏出去打桌球都沒時間，也沒時間去RedGarlic，這讓她心裏略惆悵，但是生活充實點，總是沒有壞處的。
唐爸爸看着她臉上有些疲憊的神色，心底禁不住一軟，他的女兒一向嬌生慣養，而且到底還是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做父親的看着她那樣，肯定是心疼的。但是看到她很上進，也很用心去學習這些事情，他又覺得欣慰。不過古話說得好，玉不琢不成器，她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人，路還遠着，所以即使心疼，也随她去。雖然父母能給她足夠的庇護，但終究不能護着她一輩子。
“你現在跟着阿博在推溫泉度假村的項目？”
“嗯。”
唐爸爸略一沉吟，問她：“春節後的學期，你的課程多不多？”
唐寧愣了下，然後搖頭，笑着說道：“一般，但是沒關系，我在我們班裏成績在TOP10裏，可以跟老師申請免聽。我跟大堂哥說過這個事情，大堂哥說如果我兩邊都能應付得來，可以繼續跟着他推這個項目。”關鍵是溫泉度假村的項目正在初步評估，看是否具有可行性。等到了春天之後，可能就要經常出差，去現場評估規劃。
唐爸爸聞言，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應付得來？”
唐寧微笑着朝唐爸爸做出一個OK的神色，“阿爸，你要對你的女兒有信心！”
唐爸爸卻嘆息着，“我只擔心這樣長期下去，你媽媽都要天天在我耳邊念叨。埋怨她的女兒現在連陪她吃個晚餐都這麽難。”嘆息的話語，但是卻帶着幾分驕傲。有唐博帶着唐寧，唐爸爸其實是很放心的。而且今年秋天在Z大的慈善拍賣會，唐寧組織得像模像樣，各個環節流程都相當順利，籌得的善款雖然不能算多的，但是能舉辦成功，而且在Z大裏被評選為是當年度最佳策劃獎，也實在是難得。現在他的太太出去，都經常拿唐寧的這件事情在圈子裏炫耀，一副好不自豪的神情。
“媽媽不會的。”唐寧笑彎了眼，說道：“我休息的時候有陪她逛街哦，而且每天媽媽給我準備的夜宵我都很捧場地吃光，她不會埋怨的。”而且她只擔心自己吃那麽多，不出幾個月就胖得跟什麽似的，那就糟糕了。估計到了那個時候，唐媽媽又要忙着叫她鍛煉減肥了……
“那你的同學林夏呢？”唐爸爸問。他确定不是他的錯覺，他的女兒很刻意地要唐博将林夏安□了唐氏的財務部實習，唐氏的年報都必須由會計事務所審計，有名的事務所無外乎就是那幾家，如果他的記憶沒出錯，負責唐氏集團的這個審計經理，同時也在負責林城的物流集團年報審計。
“林夏同學，她感覺也不錯。阿爸，如果她這次表現得很好，可不可以讓她繼續留在總公司這邊學習？林夏同學也很能幹的，她今年冬天都過了三門注會的考試了。明年再過三門，等她畢業的時候，她就是注冊會計師了，多好！”
唐爸爸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唐寧身上，意有所指地說道：“阿寧，做事情要考慮後果。你的同學，只是單純想要進來唐氏而已嗎？”
在唐爸爸這些久經商場的人面前，唐寧有點什麽小心思，早就被看透了。對于林夏，唐家夫婦都表示十分同情，也從唐寧口中知道她的遭遇。但是在唐爸爸看來，對于那樣一個年輕的女孩來說，她的人生才要開始，将自己陷入仇恨的深淵，很可惜。
唐寧也不隐瞞，“阿爸，其實人要好好地生活，需要一個目标，對吧？不論那個目标到底可不可以實現，只要有目标有信仰，就會有力量繼續。”所以不管林夏她到最後能怎麽樣，最重要的其實是現在她在努力的生活，讓自己過得更好。
“好好生活，是為自己。”唐爸爸有些莞爾，但随即，他臉上的神情又很嚴肅，“阿寧，你讓你的大堂哥将林夏安□財務部，太不明智。”只要別人留個心眼，就知道林夏的身份。唐爸爸也認為，這兩個小丫頭暫時也無法玩出什麽花樣了，他只擔心到最後，會被人贻笑大方。
“我知道不明智，但我是故意的。而且，那也是林夏同學的要求。”這學期原本收斂了不少的林嘉，忽然又去找林夏，各種冷嘲熱諷，最後被林夏掃地出門。最後林夏還扔下一句話給林嘉，讓林嘉帶話回去給渣小三，原本就不屬于她們的東西，即使千方百計占有了，最終也會失去。然後一轉眼，林夏就說希望可以進唐氏的財務部跟那個審計經理接觸。
唐爸爸嘆息着說：“就你們倆這樣，能做出什麽名堂？”完全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是不能做出什麽名堂。”唐寧站了起來，走到唐爸爸背後，幫他捶着肩膀。“阿爸，其實我知道這些事情在你們看來很可笑，但是其實林夏同學也沒想着能做什麽。”說着，她笑了起來，語氣很輕快，“她就是想讓她的繼母看到她在跟那個負責審計林城物流的經理接觸，讓她們吃不下睡不好而已。”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林城看到了林夏進來唐氏財務部實習，大概也是跟唐爸爸一樣的反應。但是林嘉和那個上位的小三，看來也是個患得患失的，否則不會動辄就去林夏的別墅找存在感。現在林夏是沒辦法報仇，即使她母親留給她再多的錢，她都沒有可以依靠的勢力。但是渣小三和林嘉看到林夏進了唐氏的財務部，即使再怎麽覺得林夏難成大器，心裏都不會安心。因為有時候，有錢使得鬼推磨，又有時候，樣子長得不差性格也算溫柔的女孩，也還是會讓人心生憐惜的，說不定，那個審計經理會喜歡林夏呢？
唐寧想着，手指捏着唐爸爸肩膀的肌肉，“阿爸，你最近太累了，該要放松一下，你看你肩膀的肌肉都很僵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