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嚴潼真的沒想到方子陽會說出這種話。
盡管他一直都知道對方是主角， 智商超高，能力也卓越……但那都是過去式了。
通過他三年的努力，這幾年方子陽不僅一直在被方彥東養廢中，更是時常遭受各種打擊， 他身邊除了周俊和趙景钰那兩個不怎麽中用的好友， 就沒有其他朋友了。
而原本的書裏， 對方雖然一直被父親捧殺，可因為有着一群好朋友好同學的陪伴幫助，成績非常好， 也非常有上進心和活力， 在學校就是光芒萬丈的學霸人設。
但如今卻不同。
如今的方子陽是真的廢了，不僅脾氣糟糕， 信心沒了，學習也不好。哪怕對方擁有再高的遺傳智商，現在也是傷仲永， 是個只會發脾氣的蠢貨。
可是此刻， 方子陽說出來的話， 卻充滿着睿智和信心。
到底是哪裏錯了？還是熱搜視頻那件事情真的誤打誤撞把方子陽給刺激清醒了？主角的潛能無論如何都是無限的？
嚴潼心裏震驚又擔心。
這段時間方子陽的改變已經很讓他不安了，連着幾次壞他好事，搞得他現在不得不利用起原主私生子的身份跑來方家，這跟他原本的計劃實在拐了十萬八千裏。
原本他可以很輕松借助方謙昊的關系來方家。
但如今為了進方家，他卻不得不暫時和方彥東這個反派boss做交易。
方彥東最讨厭鄭雅婷了， 根本不會在意他私生子的身份，鄭雅婷想拿孩子做籌碼嫁給反派Boss方彥東，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所以他告訴方彥東說， 他可以幫對方拿回方子陽手中的股份和陸家遺産；他還可以維持方家和謝家的婚約， 因為謝文旭喜歡他。
方彥東也最恨方子陽這個亡妻生的兒子了， 也非常注重方家的利益和發展。
不出意外，對方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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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方子陽那邊随便哄哄，這認親的事情也就成了，誰知道一直都蠢笨如豬的方子陽今天忽然變聰明了。
這種讨厭誰那就一點便宜都不讓人占的性格，還真是像極了方彥東。
連方彥東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兒子不愧是他的兒子，有些地方真的很像他。如果這不是陸菲生的，他一定會非常喜歡這個兒子。
可惜，那精明勁兒和眉眼也像極了陸菲，所以這個小兒子注定得不到他的喜歡。
方彥東實在沒辦法再保持慈父的形象了，臉色不太好。
“陽陽，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小氣市儈了？一天到晚動不動就拿股份說事，你告訴爸爸，是不是公司有誰跟你說了什麽？”
如果不是集團中誰在背後慫恿，以小兒子只會吃喝玩樂的脾氣哪裏會去想股份這些事情，只要每個月有錢用就好。
這段時間小兒子三番四次提起股份和陸家遺産，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有人慫恿利用，畢竟他這個小兒子真的不太聰明，很容易被人蠱惑。
方子陽聞言一愣，然後心中一動，眼中露出幾分驚慌。
然後底氣不足，“沒有！爸爸你別疑神疑鬼，我又不是傻子，那些人窺視爸爸董事長的位置很久了，我能傻聽公司裏的那些人蠱惑？自家的事情自家處理，爸爸你別轉移話題，我們現在說您這私生子的事兒，反正我不會就這麽同意他進家門的……”
這幅被踩中尾巴跳腳的樣子實在太明顯了。
方彥東頓時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心中暗恨集團裏的那些人總是不安分，這回使手段都給使到他家裏來了！
既然是受人蠱惑，那就好辦了。
方彥東沉吟重新道，
“好吧，你的擔憂和不高興爸爸也能理解，不過嚴潼再怎麽說也是爸爸的兒子，爸爸是個父親，必須盡到該有的責任。這樣吧，爸爸現在就先寫好爸爸日後的財産分割書，嚴潼雖然是爸爸的兒子，但他只能繼承少部分現今財産，沒有繼承股份的權利，好不好？”
反正都是他死以後的事情，中間随時可以變卦，敷衍小兒子完全沒問題。
何況他也不想鄭雅婷生的兒子來繼承他的股份，那實在太隔應他了。
嚴潼來方家也不是為了分財産的，而且過幾年方家就會破産了，現在想再多都沒用，重要的是拿到金手指。
因此嚴潼表現也很上道，方彥東說完，他就立刻點頭表态。
一副受人欺負不敢還手的小可憐樣子，眼眶紅紅像個小兔子，“我，我願意。我不要方家的財産，我只想生活在爸爸身邊……”
兩人答應得太快。
這讓方子陽心中不得不更加懷疑警惕其中是否有更大的陰謀。
不過很顯然，現在應該套不出什麽話了，對方已經大方讓步，若是再逼下去，方彥東就得對他生出警惕了。
想到這裏。
方子陽無所謂聳聳肩，傲慢又任性，
“好吧，反正只要他別來分我的錢和股份，爸爸您要認就認吧。但是想讓我承認他的身份，承認他是我弟弟，依舊還是不可能的。”
說完，又看向旁邊一直沉默不語頹廢的方謙昊，輕笑，“大哥，你怎麽說？你不會想認這不知道哪裏來的阿貓阿狗做弟弟吧？”
嚴潼再次受辱，握緊拳頭低着頭，眼中滿是刀子。
心中暗恨，等偷到金手指，他一定要好好收拾方子陽，讓對方從天堂跌入地獄！讓對方再也無法擁有書裏那麽風光的人生，讓方子陽成為所有人讨厭的對象！
方謙昊聞言也是恨恨瞪着方子陽：他是無法接受喜歡的人變成弟弟這個事實，可也受不了嚴潼任由人欺負。
方彥東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直接說他的私生子是阿貓阿狗，那他算什麽？
看到三個仇人心情瞬間都不好。
方子陽心情就立刻開心了，不管方彥東打什麽主意，他一定會讓這些人加倍痛苦就是了！
這群人上輩子不是就像一家人一樣‘相親相愛’嗎？
那他現在就成全好了。
……
江市郊區一棟別墅中。
唐勳焦急的坐在沙發上不停張望門口。
瑞克今天也褪去了嬉皮笑臉的外表，安靜沉着的坐在旁邊默默陪着。
今天是親緣鑒定結果出來的時候，他能夠理解唐勳心中的焦急和不安。雖然事情真相他們有所猜測，但到底如何，還是得看到鑒定結果才清楚。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不知道等了多久，別墅大門終于打開，謝峥風塵仆仆的拿着兩個文件袋進來。
唐勳見狀表情一喜，趕緊站起來，“老板，有結果了嗎？”
“嗯，血緣鑒定結果出來了，H市那邊，我親自過去了一趟，當年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謝峥點點頭，聲音含着怒氣，“這鄭雅雪，簡直就是條陰溝裏的臭蟲！”
修養如謝峥，此刻都沒忍住說出這種話了。
很顯然，當年的真相，到底讓人多麽憤怒和難以想象。
謝峥打開其中一個文件，推給唐勳，
“我們的猜測果然是正确的。鄭雅雪跟你根本沒有母子關系，方謙昊才是她的兒子。而你和方子陽才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這些年她不僅剝奪了你的身份，還利用了你……”
“這個賤人！”
唐勳無法克制情緒一拳頭砸在茶幾上。
“方子陽，你讓我查的照片有結果了。今天晚上八點，皇冠會所1818號包間見面。”
“一個人打車來，不要讓方家任何人知道……”
方子陽接到謝峥電話的，正在書房裏奮筆疾書的刷題複習。
聽到電話裏的內容，頓時精神一震，二話不說扔掉手上的筆，拿起車鑰匙就飛快的出了門。
他等這個消息實在等得太久了。
那張照片不僅僅關系到方彥東情人和私生子的秘密，還關系到他一個很大的疑問。
那就是，他想知道嚴潼究竟想拿那張照片對他做什麽？
金色書籍中并沒有解釋嚴潼的這個舉動，只是描寫了一段嚴潼扔完照片後很高興，說了一句“從此以後，我再也不用擔心方子陽的主角光環了……”的莫名其妙的話。
所以，扔這張照片，嚴潼到底讓他失去了什麽？
懷着沉凝忐忑的心情，方子陽趕到了皇冠會所。
雖然他沒有會所的會員卡，但有謝峥的提前交代，會所工作人員沒有要求他出示會員黑卡，就直接領着他進去了。
當走到1818號包間時。
看到熟悉的走廊和包間位置，正是上回嚴潼扔照片的地方，方子陽腦袋更是猶如被什麽重重砸了一下。
怎麽會……怎麽會這麽巧……
他猛得抓住帶路的服務生，語氣急切詢問，
“你好，我想問一下，我記得這種包間好像是最高會員常年固定的私人包間，所以這包間是謝先生的嗎？”
服務員不知道他問這話什麽意思，但還是禮貌微笑回答，
“是的，這是謝先生的包間，謝先生是我們會所最高會員之一，像謝先生這樣的人，在我們會所都擁有一個專屬包間。方少爺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了，我就是問問，有點好奇……”
方子陽臉色有點發白，腦子裏好像閃過什麽，但太快又沒抓住。
但他隐隐有種直覺，那些隐瞞的真相，可能會讓他發瘋。
這一刻，他忽然都點不想踏進這個包間的門了，他害怕，膽怯，恐懼……
可是現實從來都是殘酷的。
服務生敲響了包間房門，方子陽腦子一片混亂的走了進去。
他此刻沒有心情去關注包間中的設施如何，進入包間後，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三個人，其中有兩個都是他認識的。
一個是謝峥，另一個正是半個月前才在拍賣會見過的科研天才唐勳。
還有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他就不認識了，但看三人的坐位的距離，應該是很好的朋友。
唐勳在看到走進來的方子陽時，再也克制不住情緒，直接從沙發上站起沖了過來。
一把抱住沒反應過來的方子陽，語氣急切又痛苦，
“子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我是你哥哥，親哥哥，方謙昊是假的，他是方彥東的私生子，我才是你大哥，都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眼睜睜看着你變成現在的樣子……”
“子陽你放心，哥哥一定會幫你報仇的，所有欺負過你，欺騙過哥哥的人，哥哥都不會放過！以後哥哥會保護你，沒有人再敢欺負，哥哥跟你保證……”
激動急切的聲音讓人一聽就有種想哭的酸澀。
然而其中的意思卻更加讓人震驚。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突如其來的真相能夠讓人崩潰。
謝峥朝瑞克點點頭。
瑞克趕緊上前拉開情緒激動的唐勳，勸慰，“唐，你冷靜點。先讓謝跟你弟弟說清楚，你這樣會吓到他的。”
謝峥同時也走過來，将腦子一片空白的方子陽拉到沙發上坐下，沉凝開口，
“方子陽，在告訴你那張照片調查結果之前，我必須先告訴你一件事情，方謙昊不是你大哥，他是你爸爸的私生子，而唐勳……他才是你親哥哥。”
“接下來的真相可能有些殘酷，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再聽。”
謝峥的表情很認真，嚴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不忍的情緒。
那樣的事實，讓他一個外人都忍不住怒火中燒，面前的不過剛剛才滿十八歲的青年能夠承受住嗎？他有點不敢想象。
但人不可能逃避現實，無論多麽殘酷的真相，都必須接受。
“你說吧，我可以承受……”
方子陽微笑，笑容中帶着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謝峥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樣的方子陽，心髒忽然像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紮了一下般，有點說不出的心疼和難受。
他仿佛在方子陽身上看到了一種冰冷的死寂。
沉默了一會兒，謝峥将調查出的文件遞過去，緩緩開口，
“整件事情，應該要從方彥東和你媽媽結婚之前說起，那個時候方彥東還在讀大學，因為家世和出色的相貌，當年方彥東在學校很受歡迎……”
“……
方子陽安靜的聽着謝峥的講訴。
事實的真相殘酷，又可笑。
如果說，在嚴潼那裏，這個世界可以用《穿書配角之萬人迷》這樣一個書名來形容。
那麽，在方彥東的故事中，這個世界就可以用《霸道校草愛上我》這樣一個書名來概括。
年輕時候的方彥東，就是小說裏那種标準霸道有錢少爺的人設，因為富裕的家世和英俊的相貌，在學校就是風雲校草般的人物。
就像古早言情小說中的那樣，霸道校草和平民女主因為種種際遇，然後相愛，但最後又因為身份差距沒能在一起。
為了家族利益，方彥東不得不和心愛的女人分手，娶了門當戶對的陸家小姐聯姻，與妻子貌合神離，心裏永遠留着那個黯然離去，他至愛女人的影子……
從表面上看，方彥東曾經的故事就是這樣一個美好又悲傷的言情小說。
然而事實上，這些都不過一場肮髒欺騙的美麗外皮。
“……方彥東确實是個很聰明的人沒錯，但并不代表聰明人就不會被騙。”
“當年方彥東之所以會愛上鄭雅雪，不過是因為鄭雅雪在一場車禍中救了他。然而他根本不知道的是，那不過是一場欺騙，事實上當時救他的人，是鄭雅婷才對。”
“為了成為方彥東的女朋友，鄭雅雪卑鄙的竊取了她妹妹的功勞，從而借此好感，讓方彥東愛上了她。”
“不過很可惜，鄭雅雪運氣不好，方家當時公司面臨危機，為了家族利益，方彥東不得不選擇和她分手，娶了你和唐勳的母親，陸菲陸小姐……”
說到這裏，謝峥目光暗了幾分。
“但是鄭雅雪并不甘心，在方彥東結婚後，她成為了對方的情人。甚至為了轉正，還把陸小姐的前男友給找了出來，讓對方纏上了陸小姐，導致你們母親與方彥東本就沒什麽感情的婚姻直接産生了裂痕。”
方彥東雖然并不愛陸菲，但作為一個男人，他自己可以找情人，卻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妻子出軌。
在鄭雅雪的故意為之下，方彥東以為陸菲給他帶了綠帽子，因此對陸菲産生了怨恨。
“不過鄭雅雪想得太簡單了，方彥東娶陸小姐，本就是聯姻關系，為了家族利益，就算方彥東再讨厭妻子，他們的婚姻也不會因此結束，她終将只能做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
“而與此同時，鄭雅婷回來了，并且愛上了方彥東，開始瘋狂的追求。”
“可是方彥東當時已經愛上鄭雅雪了，鄭雅婷的熱烈只會讓方彥東讨厭。”
……
鄭雅雪和鄭雅婷是親姐妹，從小相依為命長大，自然對自己妹妹性格很清楚。
如果讓妹妹發現自己竊取了妹妹的功勞，讓方彥東因此愛上自己，以妹妹瘋狂的性格，絕對不會放過她。
而且。
跟方彥東在一起幾年後，鄭雅雪也逐漸認識到了方彥東狠辣和絕情的性格。
既然方彥東怎麽都不肯給她妻子的名分，她也擔心隐瞞的真相被揭穿，同時迎來妹妹和愛人的滔天怒火。
最後，鄭雅雪非常聰明的選擇了趕緊跑路。
“鄭雅雪到底還是不甘心，舍不得方家的富貴，她一個沒權沒勢又生過孩子的女人，肯定也找不到比方彥東更好的男人了。所以在離開前，她決定給自己留條退路……”
這個後路不用多說，自然就是調換孩子。
鄭雅雪自私的剝奪了唐勳的身份，将自己的孩子變成了方家正正經經的大少爺，占有了屬于唐勳的一切。
不僅如此，她還給唐勳從小洗腦。讓唐勳自卑的以為自己是個私生子，并且為了自己的“母親”贖罪，去保護奪走他身份地位的真正私生子。
等到将來她的親兒子出息，繼承了方家的財富，她這個做母親還能過得落魄？
除此之外。
為了讓方謙昊得到最好的照顧，得到方謙昊的認可和培養，鄭雅雪臨走時還把調換孩子的事情告訴了方彥東。
因為她知道若是不告訴方彥東，以方彥東對陸菲的厭惡，必定不會看重陸菲的孩子……
“不出意外，方彥東相信了她的鬼話。相信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因為善良，因為不想再破壞別人家庭而選擇退出，相信了心愛的人為了他們共同的兒子，又不得不愧疚自私的調換了孩子。”
“所以這些年，方彥東對于你和方謙昊的态度和教育，才會差別那麽大……”
說實話，哪怕生活在險惡的謝家，謝峥都沒見過這麽僞善又惡心的女人。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簡直就是給鄭雅雪量身創造的形容。
唐勳紅着眼睛，“但是那個賤人沒想到的是，我看見方謙昊頗受看重，就沒管方謙昊了，反而将精力放在了弟弟你的身上。”
“可我還是太蠢了，如果我早點發現真相，我一定會再努力點，而不是得過且過的看着弟弟你被方彥東養廢……”
“子陽，是哥哥對不起你。”
唐勳自責又愧疚，他竟然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弟弟從一個聰明的小孩，變成只會吃喝玩樂的廢物。
這麽多年，他更是對着自己的仇人親切的叫着媽媽，孝順着對方……
唐勳簡直不知道，如果沒有發現真相，會是個什麽結果。
不過他想不到。
方子陽卻是能夠想象到，上輩子到死，他都不知道這個秘密。
上輩子的方謙昊不僅享受着屬于他親哥哥的一切，繼承了他媽媽外公的遺産，還用着他哥哥的身份，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
看着自責又愧疚的唐勳。
方子陽忽然覺得自己知道了一個可怕的事實，讓他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顫抖。
“哥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麽？你說，哥哥都告訴你。”
“上個月15號下午，你有沒有到會所這裏來，有沒有……來現在這個包間？”
唐勳微微一愣，不知道弟弟問這個什麽意思。
但仔細想了想，還是點頭，“那天我的确也來了這裏，因為要談一個合同，需要我做技術顧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方子陽沒說話，忽然笑起來，笑容中帶着淚花。
然後在唐勳着急的目光中，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感受着那種來自血緣關系的溫暖，緩緩開口，
“哥，我要他們不得好死，我要他們百倍，千倍的償還我……”
方子陽的聲音很輕，很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