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報複她

翌日上午。

晏蘇拍完一場武打戲, 累得不行,也熱得不行,鼻尖和額頭上都是汗水, 嫣紅的唇瓣有點發幹。

她擡起胳膊,正想用袖子擦一擦額頭。

一只手伸到她眼前,遞了幹淨的毛巾和礦泉水過來。

晏蘇還以為是劇組工作人員, 接過來,邊擡頭, 邊說:“謝……”

沒說完, 看到是周安, 她怔了兩秒, 蹙眉:“……許淮南讓你過來的?”

“不是, 發生了一點事,我已經從君恒離職。”

不給她消化他離職消息的時間, 周安又微笑着道:“我現在是你的助理,嘉盛陳總親自聘請的我, 以後請多指教了。”

晏蘇:“……”

她用力扭開瓶蓋,“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小半瓶水之後,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拿出手機,在通話記錄界面找到許淮南的工作號碼。

頓了兩秒, 撥了出去。

而此刻君恒會議室中,主位上的男人剛把企宣部交上去的方案批得一無是處, 還有幾個部門也都受到了牽連,幾個部門主管挨個保證完這個月開始一定會好好督促底下員工之後,就沒人敢再說話了。

還沒被批的主管都抱着必死的決心等着男人發言。

偌大的屋子安靜無聲,因此悠揚的鋼琴曲響起來的時候格外突兀。

一衆高管正在幸災樂禍地想是哪個小可憐的手機在這個節骨眼來電話了, 循着聲音看過去,發現是許淮南。

然後他們就發現,男人身上懾人的氣場收斂了些,俊秀眉眼間的冷戾氣息褪去,看上去多了一絲柔和與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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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約還有女聲從他擴音效果格外好的商務手機中傳出來。

晏蘇:“周安離職是怎麽回事?他做什麽惹你生氣了?”

她問完,等了半分鐘,許淮南才開口。

隔着電流,男人聲線顯得愈加低沉喑啞,只不過語氣淡漠,聽不出什麽情緒來:“想替他求情,自己過來找我。”

狗男人什麽意思?

是算準了她會去求他嗎?

她求他個毛線。

“找你就算了,不過沒事的時候我可以給你上個香、如果你需要的話。”

說罷,她就直接挂了電話。

晏蘇現在非常有理由懷疑許淮南和周安兩個人是串通好了的。

本來周安就是常青藤雙學位碩士畢業,再加上他在君恒幹了這麽多年,工作能力突出,找個年薪百萬的工作,對他來說一點問題也沒有,現在跑來給她當個小助理,這之中一定有什麽陰謀。

她磨了下牙齒。

晏蘇今天有夜戲,需要晚上拍,收工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她考慮了一天,還是決定去參加《全力以赴》,想着早死早超生,晚上吃沙拉的時候跟嚴平說了一聲體檢的事。

他給她預約的醫生這一周都會在醫院值夜班,她直接過去找她就行。

去醫院的路上,晏蘇一直窩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閉眼休息,直到車快停下的時候,她才睜開眼睛,偏頭看向旁邊的周安。

“周助理,你不會身在曹營心在漢吧?”

周安面不改色道:“我現在是你的助理。”

晏蘇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來是信了還是沒信。

車在醫院底下停車場停穩。

晏蘇剛下車,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疏懶地靠在斜前方車位旁的柱子上,漫不經心地朝她這邊看過來。

這時周安也下車了,看到許淮南,非常平靜地打了個招呼:“許總,好巧。”

許淮南淡淡地點了點頭。

晏蘇:“……”

這倆人怎麽不一起出道,說不定還能為國争光,今年年底就能拿個奧斯卡回來了!!!

她被他倆氣得都有點想笑了。

來醫院前,周安已經提前和醫生确認了時間,安排好了體檢流程。

最後兩項是量血壓和抽血。

負責人是個還在實習的小護士,不過出身于醫學世家,從小就開始拿假人實驗了,技術特別好。

盡管晏蘇戴着口罩,小護士還是一眼認出了她,捂着嘴巴激動地道:“你是蘇妹嗎?!!!”

晏蘇食指抵着唇,做了個“噓”的手勢後,點點頭,将口罩拉了下來。

窗口就小護士一個人,戴不戴口罩都行。

小護士拿出量血壓用的東西,正要給晏蘇測,眼角餘光又注意到站在晏蘇身後的兩個長腿大帥哥,眼睛瞬間跟發了光一樣。

她小聲地問晏蘇:“蘇妹,他們兩個人都是你朋友嗎?”

晏蘇回頭,沒什麽表情地掃了一眼不遠處不知道在說什麽的兩個男人。

君恒集團和君恒集團總裁許淮南家喻戶曉。

但僅限于許淮南這三個字。

迄今為止,他的照片連財經雜志都沒登過,更別說出現在大衆媒體裏了。

許淮南雖然會經常參加一些社交活動,但進入他那個社交圈子的明星就已經少之又少了,更別說普通人了。

晏蘇眨了眨眼:“他倆都是演員,剛出道就能拿影帝的那種。”

小護士驚了:“剛出道就能拿影帝了?這麽厲害呢。那我怎麽沒在電視上看過他們啊,難道他們演的電視劇都是我爸媽那個年代的人愛看的嗎?”

晏蘇心虛地咳嗽了一聲,“差不多吧。”

小護士又看了許淮南一眼:“嗚嗚嗚但這也太帥了吧!”

晏蘇沒接話。

小護士開始給她量血壓:“蘇妹,你都不覺得帥的嗎?果然仙女的眼光跟我們普通人的就是不一樣。”

晏蘇沒忍住,又回頭看了眼許淮南。

這次不偏不倚地對上了男人好整以暇的目光。

她忙不疊收回視線,壓低聲音道:“右邊那個還行吧,左邊那個兇神惡煞的,難看還吓人,看多了晚上還容易做噩夢。”

許淮南哂笑了一聲,他擡步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有本事再說大點聲。”

晏蘇心想她可沒這個本事了,誰知道他能在醫院幹出什麽來。

小護士感受到許淮南身上特別壓人的氣場,也一句話不敢說了,她開始給晏蘇的皮膚消毒,準備抽血。

晏蘇害怕地別過了頭去。

許淮南皺眉:“怕血還是怕疼?”

晏蘇嘴硬道:“誰怕這些東西,我怕你,你趕緊走。”

男人沒動,他垂着眼睫,輕嗤一聲,“我看你是都怕。”

小護士“啊”了一聲,拿着針正要往下戳的手不敢動了,“蘇妹你真的怕……”

許淮南冷聲打斷她:“弄你的。”

小護士被這麽兇了一下,不敢胡亂分神了。

冰涼的針尖剛接觸到皮膚還沒戳破皮膚的時候,晏蘇的肩膀就縮了一下。

她都想逃跑了。

下一秒,許淮南擡起手,溫熱的掌心扣着她的後腦勺将她的臉按進了他的懷裏。

晏蘇聞到他襯衫上熟悉的味道。

沐浴露的香味混着很淡的煙草味道,氣息清冽而幹淨,帶着點涼意。

襯衫底下是他堅實的胸膛,再往裏是他的心髒。

晏蘇出了個神的功夫,小護士已經抽完血了,結結巴巴地對許淮南說:“請……請按着棉簽。”

“我自己來吧。”

她如釋重負,擡起頭來,一邊從護士手裏接過棉棒,一邊站起來。

小護士趕緊拿着東西離開。

為了方便抽血,晏蘇今天穿的一件綠色吊帶連衣裙,外搭一件雪白的毛衣外套,外套上面一排白色珍珠扣。

此刻扣子打開,毛衣外套敞着懷,她的膚色被映襯的更白,像是泛着光澤的綢緞,脖頸線條修長,一排鎖骨明晰漂亮,右肩那朵小小的玫瑰刺青也鮮豔欲滴。

許淮南喉結輕滾,眸光慢慢沉了下去。

晏蘇注意到他的異樣,哼了一聲,“許淮南你的腦子裏能不能少裝一點有色廢料,你已經在離婚協議書簽字了,你再像昨晚那樣突然親我,我就直接報警了。”

她的話音剛落,站在遠處、和他前任老板一樣耳朵很尖的周安接了一句,“作為您現任助理,我有必要提醒您一句,在未辦妥離婚手續之前的離婚協議書并不具備法律效應。”

“……”

晏蘇直接将棉簽扔進了垃圾桶,她将胳膊重新塞回自己的袖子裏,回頭看向周安:“你被開除了。”

周安清了清嗓子:“我現在的人事關系調動,需要陳總的親筆簽名。”

晏蘇:“……”

她氣得不想說話。

許淮南直勾勾地看了她十幾秒,突然擡手捏了捏她的臉,嗓音磁沉悅耳:“別生氣了。”

他的聲線刻意壓低,顯出三分溫柔。

晏蘇擡頭看着男人的臉,可能是醫院光線太柔軟了,他鋒利的側臉線條無端變得柔和起來,平時總是冰冷帶着點不耐煩的眉眼此刻看起來也多了很多耐心。

她下意識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而下一刻,許淮南倏地輕笑了一聲:“生氣的時候醜死了。”

晏蘇:“……”

這小心眼的狗男人一定是在報複她剛剛說他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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