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不是哄我嗎,疼也忍着
晏蘇淡淡地掃了一眼蘇知歲, 視線停留不到一秒,就平靜地移開了。
她當着許淮南的面,挂了他的電話, 給周安發了條消息:【麻煩告訴沈助,我在樓下等她。】
周安看到她的消息,在心裏叫苦連連。
剛剛在回君恒的路上, 他看到蘇知歲的車跟在他們後面,就一直擔心會不會發生什麽修羅場事件, 甚至他還腦補了一出姐姐妹妹搶男人的年度大戲。
結果, 好巧不巧, 他們回來剛好和晏蘇撞上。
要說蘇知歲沒對許淮南動什麽心思, 那基本不可能。
他跟着許淮南的這些年, 已經見多了眼裏寫着仰慕一個勁往許淮南身邊湊的女人了。
思及此,他微笑着提醒還有些怔愣的蘇知歲:“蘇小姐如果沒有其他話要說就請回吧, 許總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說到“別的事情”的時候,他特地咬重了字音, 并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不遠處車窗重新關上的車後座。
蘇知歲回過神,故作平靜, 露出一個得體的笑:“既然許總有事, 我就不打擾了,提前祝我們兩家合作愉快, 再見。”
她轉身上了車,很快, 白色跑車揚長而去。
許淮南已經走到晏蘇面前,發現裏面的人還是沒什麽動靜,他拉開車門,懶洋洋地靠在車旁, 垂眸看着她,“來接我?”
“你少自作多情。”
晏蘇清了清嗓子,“我來找沈助。”
頓了頓,她想着再去其他地方浪費時間,不如就在君恒找個會議室,便拎着包直接下了車,朝君恒內部走去。
許淮南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周安忙不疊地湊到他耳邊,提前替沈助向他報備了下。
許淮南眉梢微挑,“啧”了一聲。
還真不是來接他的。
小沒良心的。
總助辦公室就在總裁辦的旁邊,晏蘇從專用電梯出來,看着許淮南目不斜視地進了總裁辦,一直到門關上,他都沒再看她一眼。
她蹙了蹙眉。
這狗男人什麽時候又變得這麽矯情,竟然跟她鬧起別扭來了?
晏蘇還在發呆,就看到一個紮着馬尾辮,穿着十分幹練的女人從總助辦出來,朝她笑了笑後,一扭頭,視死如歸地走進了總裁辦。
一分鐘後,女人帶着絕處逢生的喜悅出來,并朝她走過來。
“您好,我是沈琳,是許總的翻譯助理,周總助應該跟您說過我的情況了。”
晏蘇點了點頭,“你好。”
“會議室在哪,我們去會議室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從包裏拿出劇本遞給沈琳。
沈琳伸手要接,指尖剛碰上頁邊,就觸電似地反彈了回來,緊接着,她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胸上方:“怎麽辦怎麽辦,我的心髒突然好疼……”
“……”
晏蘇默了幾秒,唇角彎彎,非常體貼地說:“巧了,我剛好有個好朋友是醫生,我現在也有時間,我陪沈助去看看?”
“嗚嗚嗚蘇妹怎麽這麽……”沈琳及時制止住了自己的腦殘粉式發言,她深吸一口氣,一臉義正言辭地看着晏蘇。
“你看許總他掙錢養家多麽不容易,從早上工作到現在,整整工作了一天,現在正是身心疲憊的時候,迫切需要仙女本人的關心,而我這個病睡一覺明天就好了,許總他還特別允許我今天早點下班回家休息,而他還在辦公室裏處理各種事情,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多麽可憐啊!仙女你快去陪許總吧!”
睜眼說完瞎話,沈琳又捂着自己“疼得厲害”的心髒迅速地跑到了電梯口,朝晏蘇比了個心後,進了電梯。
晏蘇:“……”
還整整工作了一天,他今天明明快中午了才出門。
算了算了。
許淮南身邊的這些人就沒一個能靠得住的,她還是找月亮吧。
晏蘇在原地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走到總裁辦門前,敲了兩聲門。
等了快一分半鐘,裏面都沒什麽反應。
晏蘇不太會哄人,也沒哄過人,她有點頭疼,思考了幾秒,又給許淮南發了消息:【再不理我,我走了。】
結果這條消息剛發出去,門就被男人從裏面打開,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進去,人壓在門上。
辦公室裏沒有開燈,只有月光清淩淩地照進來。
晏蘇背抵着門,眼睛好不容易适應這突然暗下來的光線,稍一擡頭,就對上了男人鏡片後的狹長眼眸,裏面有清晰明了的欲/念,沉沉的墨色翻湧不歇。
她剛要說些什麽,許淮南就摘掉眼鏡,低頭咬住了她的唇瓣。
他抵開她的齒關,長驅直入,勾纏着她的舌尖,渡過來他的氣息。
這一切來得有點猝不及防,像是枯草遍野的荒原,突然被點了一把火,而後,火勢漫天,摧枯拉朽一般,将她的所有理智都燃燒殆盡。
晏蘇的意識一點點淪陷,直到她被許淮南抱到辦公桌上剛被騰出來的地方,隔着衣服木制材料仍舊微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一點。
晏蘇睜開眼睛,身體發軟,不受控地往後倒了倒,剛好與許淮南拉開了一點距離。
她一邊呼吸着新鮮空氣,一邊不動聲色地看向許淮南。
他身上的白襯本來只解開了最上面一顆紐扣,剛剛接吻過程中被她無意間扯開更多紐扣,露出冷白如玉的皮膚,和一排削瘦好看的鎖骨。
晏蘇腦海再次浮現出男人剛剛在樓下戴着眼鏡的妖孽模樣,她輕輕地咽了下口水。
小動作被許淮南察覺後,她有些慌亂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許淮南再次傾身,一只手抵着她的後腰,重重咬上她嫣紅的唇瓣。
晏蘇緊緊地攥着他的襯衫邊,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許淮南頓了一下,另一只手食指指腹不斷剮蹭着她的耳廓,揉捏玩弄,帶着一點點鼻音:“這麽乖?”
晏蘇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她湊過來,親了親他的嘴角,又咬着他的耳朵,含糊不清地說:“你看不出來我現在是在哄你開心嗎?”
許淮南笑了下,手順着晏蘇的耳廓、臉頰和脖頸線條,一寸寸往下收攏。
外套被剝掉,裙子被帶上去的時候,晏蘇皺了下眉,開始推他:“……我還疼着呢。”
許淮南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灼熱的呼吸交纏,他喉結上下滾動,嗓音沙啞:“不是哄我嗎,疼也忍着。”
晏蘇:“……”
她輕哼了聲,“你跟其他女人聊天受了氣,跟我鬧什麽脾氣?我都沒生氣呢。”
許淮南唇線微抿,手上的動作頓住。
他知道晏蘇不認識蘇知歲,也不打算告訴她蘇家的那些破事。
他沒說話,就這麽俯身抱着晏蘇。
其實晏蘇倒也不是疼,主要是過不去心裏那關。
雖然,美色在眼前,她确實也有點把持不住。
但外面過了下班時間,堅守在工作崗位的君恒人肯定不止一個兩個。
這讓她總有一種在跟野男人偷情的錯覺。
晏蘇越想,身體就發燙得更厲害,她明顯感受到臉上怎麽也壓不下去的熱意。
她不想再在這裏呆下去了,咳嗽一聲,輕聲問許淮南:“我們什麽時候回家?”
許淮南站直身體,拉開辦公桌左手邊的第一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東西。
窗外的月亮被烏雲擋住,室內陷入一片漆黑,晏蘇只看清他手上的東西是一個方形盒子。
她沒來由地就開始緊張,她聽到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一聲比一聲熱烈。
明明她和許淮南已經結婚很久了,明明她已經不奢望了。
可是這一幕一下子就将她拉回了少女時代,讓那些她從未啓齒過的幻想和渴望再次從心底翻湧上來。
許淮南攥着她的手腕,擡起她的左手,粗粝的指腹在她無名指上摩梭了幾下後,緩緩将戒指套了上來。
這個動作被無限拉長,像老式影像裏,新郎在教堂裏宣誓完,與心愛的新娘交換信物。
時光也變得無限緩慢,每一個愛的細節都在膠片上被體現。
晏蘇眼角泛紅,她低聲喊他名字:“許淮南……”
“嗯。”
“你混蛋。”
許淮南眯了眯眼,臉上神情冷冷淡淡,看上去有些危險。
晏蘇眼睫顫了顫,她定定地看着他,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你以前對我一點也不好。”
許淮南嘆了口氣,重新抱住了她,他啞聲說:“嗯,是我混蛋,是我錯了。”
晏蘇将臉埋在他的脖頸間,安靜了一會兒,才輕輕地蹭了蹭:“可我還是想罵你,怎麽辦。”
許淮南哂笑了一聲,嗓音磁沉微啞。
“你要是不疼了就繼續罵。”
晏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