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現在了與它視線平行的地方。
“老頭子。”我聽婆婆獸如此說着,心想也許是它正在和公公獸講着話。在一些類似于問安的話之後,它這樣說道:
“告訴博和他們,阿苑不久之前就走了,說要一個人去旅行。”
聽到它如此說着,我與管狐獸面面相觑,還來不及說些什麽,它便已經把電話挂斷快步移到了放着一張小木床的地方:
“這也算是難得,我就讓你看點好東西好了。”
婆婆獸近乎于自言自語般地說着,伸手扭開了床沿木欄上那個圓形的裝飾品。左三圈右六圈後以床為中心的地面開始不斷升高,我趕忙跳到床上,也是這時才發現。
有着變化的不僅僅是附近的地面,自己現在坐着的床正不斷地向下降落。
在穿過我所休息的房間,博和健太和留姬的房間,甚至還在溫泉的深處,生火的更低下。當它終于停下的時候,我看着面前的景象,瞪大雙眼。
這一刻,我的眼中只容得下身前的樹木,視線收束在那一顆顆暗色的數碼蛋上,無法動彈。
言語難以形容我現在的感覺,我只能努力将這份映像以不太僵硬的詞語組合起來,好在之後與誰交談時,能讓他也感受到哪怕只是一點點與我相同的心情。
這是一棵有着茂密樹葉直聳入高處的大樹,像是四葉草般它肥厚的綠色枝葉劃分好般流溢出四種色彩。萬物的光芒,四季的景色仿佛是從這裏而誕生的,棕色的泥土所屹立而成的兩面牆壁也全然被染上了耀眼純粹的色彩。
明明是這樣奇特神秘的景色,但令人感到違和的卻是樹上結出的一顆顆果實。那本該有着各種顏色的數碼蛋即使沐浴着這般的光芒,也被由內至外的黑暗而沖淡,黯淡無光的同時感覺不到一點朝氣。
簡直是兩種極端。我上前幾步想要碰觸離自己最近的數碼蛋,可我還沒有碰到,它的表層就釋放出熔漿般的炙熱,而本身也被這股熱量吞噬漸漸消失不見了。
“這裏難道是創始村?!”管狐獸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站到婆婆獸面前,它瞪大着雙眼,也是無法相信眼前事實的模樣。
“看到這牆壁上的無數洞眼了嗎,每當有新的數碼蛋結出,便會飛入其中的某個岩洞,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誕生。”
婆婆獸長長嘆了口氣,她的表情就像是在回顧一場恐怖的電影,或是想到了一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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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數個月前,它來了。生命之樹上所有的數碼蛋能量全部被吸走,不久後它便變得無法再次誕生新生命了。”
“它?它是指誰?”
管狐獸迅速地提着問題,創始村是數碼獸的出生地,換而言之對于數碼獸而言那裏就是不遜于和族人居住的第二個家。家便是歸屬,無法取代的地方。管狐獸也許是想到了它所誕生的創始村,所以才會湧現出激烈的情感也說不定。
“現在四聖獸正在尋找戰勝它的辦法,這不是你們能差得上手的。”可是婆婆獸并沒有正面回答管狐獸的問題。它冷淡地說着,像是劃出了一條無法逾越的線,阻隔了從另個世界到來的我們。然後它将話題轉移到了我所抱着的數碼蛋上,“這顆蛋本來也是要消亡的生命,不過看樣子它還有着微小的生命力。你們若是願意幫我個忙,我就為你們指出有可能到達人類世界的道路。”
“幫忙?”我直覺地認為和懷中的數碼蛋有關,再加上昨日所見的婆婆獸和公公獸的為人,便沒有多加猶豫就應了下來,“如果我能做到,就一定會幫你。”
“走那個洞穴的話,會到達一片遼闊的草原,草原的深處有着大面積的森林。”婆婆獸指着無數岩洞中的一個,聽着它柔和的語氣那像是個好地方,“森林中最高的樹下有着一條小溪,到時候把這顆蛋放入水裏浸透。如果它發光就把它交予森林的主人。”
“森林的主人?”我重複着,見婆婆獸一臉“去了就能知道”的表情,之後便歡快而絮絮叨叨地說起要為我準備旅行食物的事情,只有抽搐嘴角不再多問的份。
“可能讓失去的生命恢複的泉水嗎。”
管狐獸倒是興致滿滿的模樣,全然不為接下來可能遇到的事情擔憂。我扯了扯嘴角,一個個都是沒緊張感的家夥,不過看着它朝氣勃勃的樣子,我也不由得覺得未知前路是件有趣而可以抱有期待的事情了。
008 神之島記事
在隧道中前進對溫度的差異感覺比較敏銳,風吹在身上不覺得寒冷便是白天,若是道中的溫度降低就是晚上。
從開始我便沒想着會遇上穿越時空的事情,身上除了錢包和鑰匙其他什麽也沒帶。數碼獸們在夜晚與白天所過的別無二致,速度與力量更是人類望塵不及的。所以能從婆婆獸那裏得到放置數碼蛋用的背包做為餞別禮就該知足,至于手電筒啊油燈之類的在腦袋中想想算了。
雖說是摸黑前進倒也不用太擔心,這條通道并沒有太多的高低起伏,反倒像是被多次踩踏過,走起來和平路沒太大的差別。
“阿苑,我聽到蟲鳴的聲音了。”管狐獸以尾巴支撐着身子擡高視線向前方張望着,片刻後扭過頭看着我,開心的說道。在夜晚也以不遜于月光般閃閃發亮的金色眼眸搖曳着銀白的光芒,管狐獸跳到我的肩膀上,“婆婆獸說的最高的樹應該很好找,不過我在意的還是森林的主人,它可是半句話沒提要是這顆數碼蛋不發光該怎麽辦。”
“的确呢。”我點了點頭,就在說話之間,洞穴的出口便已經到了。我首先注意到的是那懸挂在天空之中代替了太陽與月亮的,被綠色數據帶環繞的球體。
“那個,真的是地球嗎?”
從我的視野望向的球體,那并不是攀爬陡峭懸崖就能夠到達的高度,可望而不可即。從球體上數十個凹陷的黑洞中直射而下的光柱散發着光芒,無論白天夜晚都照亮着這漆黑寂靜的數碼世界。
但對于我而言也許太過求之不得了,就連剛剛來到數碼世界時看見的、在地上順着風滾來滾去的數據團,都要比它更讓我感到親切。
一望無際的平原在晚風下湧動着平穩的弧度,正如管狐獸所說的,草叢中潛伏着的蟲鳴在這片空曠的大地上顯得極為清晰。只不過這樣的聲音與其說是奇妙的奏鳴曲,還不如說是森林中精靈的低語,時而尖銳的音調都會如同鼓槌敲打在心上。
站在平原上放眼望去,我看到了婆婆獸所說的森林。但數碼世界的構造果然不能拿人類世界的觀念來衡量,我的左手邊向前一百步後是一片屹立着數座冰山的雪白高原,而從右手邊看過去則是與之前毫無差別的荒蕪沙漠,除了枯槁的樹木和沙石什麽也沒有。
這麽大反差的氣候地勢竟然可以同時存在,而親眼所見的我卻沒帶相機,這是何等巨大遺憾。
站在原地惋惜夠了,我和管狐獸朝着森林的方向走去。森林中多是枝條匍匐的灌木,以及說不上名字的打苞花朵。也不知是因為夜晚數碼獸們都回到居住地休息,還是其他的原因,一路走下來什麽也沒有遇到,只是上方的樹木間不斷地傳來鳥兒撲扇翅膀,以及落在樹間時葉與葉摩擦的窸窣聲。
森林中最高大樹下的小溪,再次上下移動着頭做好确定後,我從包中取出數碼蛋,按照婆婆獸所說的,把它放進水中。
一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數碼蛋如同時間靜止般沒有任何反應。我從一旁拿起石頭圍着蛋做成正方形的護欄,收回浸在水中的手相互揉了揉向管狐獸詢問着:
“數碼蛋并沒有發光,是不是就意味着它很快也會像我早上所見的,自燃消失?”
“也許吧。”管狐獸以平穩的聲音回答着,但與之相反它露出複雜的表情,帶着惋惜與遺憾望向水中的數碼蛋,“能給予生命的水果然是不存在的。”
小家夥在沒看到這個世界就不得不死掉,管狐獸一定是抱着這樣的想法而悲哀吧。我不由自主地想着當初才買回來一天就因為寒冷而死去的兔子,如果那天晚上我有好好為它保暖就不會變成這樣了。當時我不斷責備自己的心情,或許現在的管狐獸也深切地體會着。即使那并不是它的錯,但也強行把這份責任塞進它的心中為此無比痛苦。
就當我以為沉默壓抑的氣氛會一直持續的時候,從森林的某個角落傳來了野獸般粗厚的呼吸聲。管狐獸閉起雙眼後再次睜開的時候便恢複了常态,它擡起身子鼻子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