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薛檬愣在原地,“師弟?”
饒昔回過神,疑惑地看向他,“怎麽了?”
少年的臉上還帶着幾分迷惘,在旁邊一堆亂跑亂攻擊的修士中顯得異常突兀。
“是害怕嗎?”
饒昔的聲音裏泛起無奈,他把金椅子從儲物戒裏拿了出來,自己坐了下去,然後又拿出了一個放在自己的旁邊,拍了拍金椅子,“師兄過來坐,不用害怕,我罩着你。”
薛檬:“……”
他覺得他的腦子忽然不夠用了。
饒昔又拍了拍椅子,“你過來啊。”
薛檬抿了抿唇,還是走過去坐下,他有點放不開手腳,全身都繃得緊緊的。
在混亂場面的廣庭之上,兩個排排坐的人莫名打眼。
饒昔托腮看着前方的混亂,又從儲物戒裏拿了一個扇子出來,給自己扇了扇風。
見旁邊的薛檬身體僵硬,一點都沒有放松,他把扇子移動過去,給薛檬扇了幾下,邊扇邊說:“幾個宗主都在,魔修掀不起大浪,不用太緊張。”
雖然這種場面他們幾個大能不好出手,讓他們自己小輩解決才比較好,但有那麽多大能看着,出不了意外。
薛檬擡眸,看着坐在旁邊的青年。
青年烏發雪膚,墨發如絲綢般披在身後,被扇起的風吹得微微飄動,手腕上的金飾随着他的動作在皮膚上上下晃動,更顯雪白。
他目光對着前方,無論哪個角度都看起來十分好看的側眸帶着細碎的笑意,仿佛染着桃花汁液的唇彎起。
薛檬覺得莫名臉上一熱,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垂下眸子。
為了不讓魔修搗亂到饒昔身上,紅衣少年的餘光一直注意着這邊。
見狀,他不爽地撇了撇嘴,不過因着魔修大能的囑咐,還是得盡職盡責地繼續搞事情。
“兩位師兄!”
後方傳來一個泛着急切的聲音。
“你們兩個坐在這裏幹什麽呢!快別看好戲了,宗主都快氣死了!”
身穿朝雲宗弟子服的青年從後面跑過來,站在兩人的身前,面色焦急。
“宗主有令,讓各個主峰的內門弟子即刻攔截并抓捕各處作亂的魔修,平息闡微大會的混亂。”
薛檬聞言立刻站起身,神色肅然,他對饒昔說:“師弟,我先過去了。”
饒昔揮揮手,“去吧去吧。”
他把薛檬坐着的椅子收回了儲物戒。
跟着薛檬走的青年回頭看了一眼饒昔,怔了好一會兒才說:“那個師兄不去嗎?”
薛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說呢。”
話落,他提起劍沖進了人群當中,一下子就把幾個魔修打倒在地,劍身泛着攝人的寒意。
在各主峰內門弟子的合作下,沒過多久,大部分魔修已經被抓了起來。
少數幾個修為較高些的,聚集在沈願的身邊,被參加闡微大會的修士圍了起來。
薛檬站在最前面,劍尖指着沈願的額頭,光滑的劍身映照出他含笑的唇畔。
薛檬的語氣泛着涼意,圓圓的杏眼冷然一片,“魔修,還不束手就擒?”
随着這聲落下,周圍的人群爆發出了響亮的聲音,許多曾被沈願迷惑過的修士都用一副痛恨的表情看着他。
“終于把這些魔修抓起來了!真是可惡!”
“哎呀呀。”
紅衣少年仿佛根本沒聽到周圍讨論他們大勢已去的聲音。
他仍在笑着,唇邊弧度更是上揚了幾分,那雙自帶媚意的狐貍眼漏出幾絲春意,眼中波光粼粼。
許多修士一陣唏噓,怕被影響不敢再看,反倒使人群裏的聲音輕了下去。
唯獨站在最前面的薛檬不為所動,看着沈願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一個死人。
沈願面上笑意盎然,心裏碎碎念。
他恨恨地想,該死,那個大能怎麽還不出來,快撐不住了!
就在沈願和剩下的幾個魔修都要被抓起來的時候,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從上方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你們正道要對本尊門下的弟子做什麽?”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廣庭之上的高空被撕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緊接着,從缺口裏緩緩走出來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着黑色錦袍的男人,袖口袍底紋着蜿蜒曲折的血色條紋,血色在陽光的襯托下,莫名帶着幾分煞氣。
男人紅眸紅發,面容俊美,長眉斜飛入鬓,巨大的紅黑相間的錘子被他扛在肩膀上,他挑着眉,邪氣一笑,“呦,挺熱鬧啊。”
他眉眼含笑,“闡微大會這麽大的盛會,本尊門下弟子不請自來,諸位宗主不會介意吧?”
誰都知道他眼神裏明晃晃地寫着:誰敢介意一個試試?
話落,大乘期的威壓如狂風暴雨席卷了整個廣庭,所有普通修士皆是被壓制得匍匐在地,一點都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幾個被綁起來的魔修身上的繩索自然斷裂,都站了起來,走到了沈願的旁邊。
紅衣少年舒了一口氣,大人終于出來了。
趁着上方氣氛的僵持,沈願四處張望起來,想要看看青年到底在哪裏,結果看了半天都沒發現。
他有點愣愣地想着,傅大人跑哪裏去了?
高臺之上,五個宗主額頭上都有了冷汗,他們必須用上全身的靈力才能維持自己的身體不跌在地上。
修為最高的葉響堪堪維持住站立的姿勢,唇邊勉強扯出一個笑來,“魔尊真是說笑了。”
淦!
闡微大會都舉辦幾百年了,這男人以前都不管,如今怎麽突然過來搞破壞了?
葉響心裏一凝,不對。
難怪一個吞噬期的魔修忽然敢來闡微大會打擂臺,那麽胸有成竹的模樣,臺下的修士裏還埋伏了那麽多魔修,肯定是眼前這個男人示意的!
老人氣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他緩了緩,心裏快速思索着應對方法。
必須再拖一會兒,只要師叔來了,看這個男人還敢不敢這麽嚣張。
早在空間被撕裂的前一刻,饒昔就已經感受到了。
他的目光對着即将被撕裂的空中,眼神閃了閃。
緊接着,饒昔連忙隐去身形,閃到了廣庭的最邊上,這裏比較偏僻,他藏在石頭後面,拿出了一個金椅子坐下,随後擡眸看着立在空中的男人。
按照《仙途》游戲官方一開始給他的信息,修真界分為道魔兩邊,設置的是分庭抗禮的背景。
所以一邊有朝雲宗大乘期的段從南,一邊就有魔宮也是大乘期的魔尊游辭。
饒昔的目光直勾勾地對着游辭,顯現出幾分沉思。
看來這次搞事情不是就沈願搞的,沈願膽子再大,也不可能敢單槍匹馬跑到道修遍地的闡微大會上。
上方的威壓實在夠強,在修士中修為最高的薛檬也無法抵抗,他拼命抵擋着威壓的壓制,把唇咬得泛白。
薛檬單膝跪地,右手緊緊握着手裏的本命劍,劍身插在地上,以堅硬著稱的大理石都裂開了深深的痕跡。
沈願半天沒找到饒昔,把視線一轉,移到了薛檬的身上,他看着薛檬費力抵抗的模樣,嘲笑道:“啧,真是風水輪流轉。”
薛檬咬着牙,勉強吐出一句話,“你給我等着。”
沈願對着他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他吐着舌頭,忽然感覺到腦袋一疼,好像被什麽打了。
沈願瞪起眼睛,四處張望起來,氣呼呼地叫着:“誰打我!你有本事躲着,有本事跟我出來單挑啊!”
在沈願東張西望的期間,薛檬忽然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少了很多,他不需要花費多大的靈力,就可以保證自己不會在大乘期的威壓下不得不貼到地上去。
薛檬怔了怔,但是想不明白是誰在幫他,于是對着空中微微颔首,輕聲道:“多謝前輩。”
沈願喊了好幾聲都沒得到回應,他氣着氣着,忽然覺得這個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想到此處,他輕哼了一聲,重重地坐在了擂臺上,因為動作太大,痛得面容扭曲了片刻。
沈願若無其事地挪了挪位置,調整到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
哼,不欺負薛檬就不欺負,等下次他一定要光明正大地把薛檬打得落花流水。
上方還在對峙,沒有人有行動。
葉響捏碎了身上的傳音符,又捏了一堆各種各樣的靈符,急得滿頭大汗,師叔怎麽還不來啊。
總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閉關了吧。
葉響心裏疙瘩一聲,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尊上……還沒收到消息嗎?”旁邊的王宗主艱難地開口說道。
如今大家就都指望他了。
他一開口,也吸引了剩下三個宗主的目光。
“我已經捏碎傳音符了,”葉響盡力平靜道,“再等一會兒,師叔很快就來。”
立在空中的游辭發出一聲低沉的輕笑,紅眸中仿佛蘊含無限邪氣,男人的紅發被狂風吹得嘩嘩作響,黑色錦袍劃出一個張揚的弧度。
“諸位宗主在說什麽,不如……也說給本尊聽聽?”
葉響他們都是一個激靈,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等他們開口,游辭替他們接着說了下去。
他眉宇間帶着笑意,揚聲道:“段從南,你怎麽還不出來?你的徒子徒孫正心心念念你呢!”
渾厚有力的聲音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似乎連天邊的雲朵都被男人聲音裏的氣勢壓得退避三舍。
仿佛一陣飓風過境,揚起了無數塵沙。
沈願連忙手忙腳亂地抱住自己快被吹散的頭發。
薛檬單膝跪地,微微壓下了頭。
被壓制得匍匐在地的修士們都被沙土撲了一臉。
坐在石頭後面的饒昔給自己放了個躲避的結界,把威壓和塵土都穩穩地攔在了結界外,他啧了一聲,目光對着立在空中的男人。
游辭場面挺大啊,會裝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1719:56:09~2020-08-1811:07: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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