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跟姥姥說一次再見。沈靖康和紀塵自然是不會阻攔,倒是慕晚晝出乎了他們的意料,說想和沈清澄一起回去一趟。

“紀阿姨,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麽。”慕晚晝神色柔和:“斯人已逝,我想爸媽他們也希望我能好好的生活。”

“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不過了。”紀塵欣慰地拍了拍慕晚晝的手背:“星星就交給我和你沈叔叔。”

慕星辰聽到紀塵喊她的名字,攥着蠟筆擡起頭問道:“奶奶,明天你和爺爺是帶星星去游樂園嗎?”

“是啊。我們還去坐上次的粉紅小木馬,好不好?”紀塵撫摸着慕星辰的發頂,一低頭卻看見了畫紙上的內容,若有所思:“星星,你畫是我們嗎?”

慕星辰指着畫紙上五個色彩鮮麗的“小人”:“爺爺、奶奶、媽媽、漂亮姐姐、星星……”然後又指了指包含着五個人的大房子:“家。”

慕晚晝沒想到慕星辰居然會畫了這麽一幅畫,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與紀塵言說。

稚嫩的畫風所想要表達的含義,倒是和紀塵的某個想法不謀而合。她意有所指地問向慕晚晝:“小慕,你覺得我們家澄兒怎麽樣?”

“啊?”慕晚晝還在想該如何給紀塵解釋,所以也沒細想,随口應道:“清澄挺好的。”

紀塵話語一噎:“我不是讓你發好人卡的。是想問問你,澄兒若是為人妻為人母,你覺得怎麽樣?”

“自然……”慕晚晝不明紀塵的意思,但一想到沈清澄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的妻子,擁有自己的孩子,就覺得心口泛酸:“是好的。”

紀塵聽到這語氣就察覺有些不對勁,又見慕晚晝眼底的神色晦明不清,心裏一琢磨:這明顯是有事啊。

相比起客廳裏你來我往的猜對方心思,還沒帶猜中的。廚房裏就簡單多了,沈靖康和沈清澄打起了直球。

“肖哲寧手裏最近跑調了幾個大單子,再加上之前和你的事情上了熱門,鬧得未婚妻家裏對她不是很滿意。”

沈清澄用清水沖洗着碗筷上的泡沫:“雨我無瓜。”

“喲,我以為你和我一樣長情,沒想到卻像你媽那樣絕情。”沈靖康和紀塵恩愛不假,但紀塵的初戀另有其人。當年紀塵的初戀為了攀上紀家的高枝,抛棄了風雨同舟的小青梅。紀塵知道後就直接與他斷絕了來往,最後還找了自己哥哥把那個人渣狠狠地揍了一頓。而當時和紀家哥哥一起揍人的就是沈靖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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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是情應放。”沈清澄把洗好的碗筷碼在餐具架上:“而且我也沒那麽多時間去傷春悲秋的。”

沈靖康頗為欣賞自家女兒的果斷,又想到紀塵提了幾次的想法:“那你有時間談個戀愛嗎?”

要不是看在沈靖康是她爸的份上,沈清澄手裏的抹布早就控制不住洪荒之力甩在對方臉上了:“您老什麽時候改行和七大姑八大姨一樣,做起紅娘了?”

“有你這麽跟你爸說話的嗎?”沈靖康擡手就往沈清澄腦門上彈,響聲清脆。

“嘶。”沈清澄吃痛,不用看也知道額頭上鐵定紅了:“我這不還小,不着急操心。”

沈靖康呵了一聲:“你看人家小慕在你這年紀都生星星了。”

不是……我和慕姐姐情況不一樣,這能比嗎?”沈清澄瞪大眼睛看着沈靖康,她爸今晚難道喝的是假酒?“

“為什麽不能?你聽我跟你掰扯掰扯。”沈靖康拿出一副平日裏對屬下的模樣:“你和肖哲寧十七歲就開始談戀愛了,如果肖哲寧不渣,你倆沒分手那到現在也七年了。按着人家戀愛三年就是結婚的黃金契機來說,我孫女是不是應該和星星一般大?”

沈清澄愣了愣,差點被她爸給說住了:“但這一切都有個前提。可事實證明這個前提是不存在的,所以論證失敗。”

“孺子不可教也。”沈靖康是不想繼續和沈清澄讨論這個話題了,看來紀塵想要撮合慕晚晝和自家的女兒,還要好事多磨一陣。

沈清澄委屈的嘟囔着:“我怎麽就不可教了?”

有心事的慕晚晝一夜沒睡好,還沒領悟到沈靖康話裏意思的沈清澄倒是睡了個安穩覺。

臨安行

沈靖康夫婦向來不喜鋪張浪費,凡事親力親為,所以家裏也沒請個司機。沈清澄和慕晚晝就打算自己開車,結果沈清澄的舅舅聽說外甥女要回臨安老宅,就派了自己的随從兼司機,同時也是臨安人的黎建樹送兩人回去。

一上車,沈清澄便見慕晚晝精神不濟、眼下發青:“慕姐姐,你要不要睡會兒?”

慕晚晝現在腦袋還有點發懵,也不推诿,合眼靠在椅背上。

“黎哥,麻煩你路上開得慢點。”沈清澄半探着身體往前和駕駛座上的黎建樹說道:“不着急趕時間。”

黎建樹點點頭:“二小姐,您放心吧。”

沈清澄坐回位置上,看着慕晚晝抱臂睡覺的模樣,想了想還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

鼻尖突然被檀木香所包裹,還未熟睡的慕晚晝下意識地彎了彎嘴角。

臨安離京江不過兩個小時的車程,但因沈清澄的吩咐,黎建樹開了三小時才下高速路口。

沈清澄對于臨安的記憶還停留在三年前。那時臨安下了一場大雪,寒風刺骨。老宅裏挂滿着白幡和花幡,哭聲不絕于耳。她在靈堂裏跪了三天三夜,來了不少人勸她,最後都是嘆氣而走。送走紀老太太的那天,原本的花幡按規矩應是由長孫也就是她的表姐紀不染扛着的,但大家念着紀老太太對沈清澄的不舍,還是讓她扛起了花幡。白雪鋪滿的石板路,每一步都走的舉步維艱。不眠不休、滴水未進又加上心中悲痛萬分,種種因由使得沈清澄在回老宅後不久便暈了過去,待她醒來,已經回到了京江。

一別三年,臨安還是與當年有了很大的變化,至少現在到處是郁郁蔥蔥,遍地花開的景象。

“二小姐,我們到了。”黎建樹在弄堂口停下了車。

沈清澄側頭剛想叫醒慕晚晝,便見她雙眸明亮地看着自己,然後指了指身上:“謝謝你的外套。”

沈清澄笑笑:“舉手之勞,我們下車吧。”

兩人下了車,從後備箱裏拿過自己的行李。

“黎哥,明天下午三點你再來接我們吧。”沈清澄推着箱子走到黎建樹面前:“也正好回家休息休息。”

也有兩年多未歸家的黎建樹感激一笑:“那謝謝二小姐了。”

沈清澄和慕晚晝各自推着行李,并肩走在小弄堂裏,默契地沒有說話。眼瞅着要到家門口了,兩人也總算是明白“近鄉情怯”的含義。

紀家老宅和慕家正好是門對門,只不過老宅稍顯大點是三重院落,慕家則是二進院落。

“待會兒見?”沈清澄在宅門前停下腳步。

慕晚晝亦然:“嗯,待會兒見。”

随着兩扇宅門被打開,那些深藏的或是被刻意遺忘的記憶如排山倒海般襲來,背對着彼此的兩人都止不住地紅了眼眶。

老宅裏的布置還如舊時一樣,沈清澄過了垂花門,走進抄手游廊。東邊的廂房是她和表姐的卧室,西邊的廂房是紀老爺子用來藏書和招待賓客的,而北房的三間分別是紀老爺子和紀老太太,以及兩個兒女的卧房。正房後面的後罩房,是她和表姐幼時的玩樂之地。

相比起還有點人氣的紀家老宅,慕家就顯得荒涼不少。在父母過世後,慕晚晝就把有關的所有東西都收拾起來,并且鎖在了正房裏。而這一次回來,慕晚晝終于有足夠的勇氣去打開那把自己親自落下的鎖。

日過正午,慕晚晝清理完父母的遺物,想到自己的房間裏許久未收拾,床鋪被褥怕是不幹淨。畢竟五年前出事後她就沒有回來住過,而後來與紀老太太相伴的日子,也是睡在了老宅裏。于是,她提着行李箱走到對門。

“門沒鎖,進來吧。”

清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慕晚晝疑惑地向後退了兩三步,發現沈清澄老神在在地坐在老槐樹的樹幹上,就好像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慕晚晝含笑看着她:“你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這麽喜歡爬樹?”

“因為風景好啊。”臨安多數是院落型的屋子,沈清澄坐在老槐樹上便能将所有的景象一覽無遺,有時天氣好還能遠眺到臨安的鳳岐山:“慕姐姐要來欣賞一下嗎?□□靠在院角那兒。”

慕晚晝走進院子:“不了,我倒是有個事想麻煩你,能不能借個宿?”

沈清澄看到她的行李箱,又想到慕家的情況,心下了然:“可以,就住東廂房的第一間吧。我舅安排的人倒是把那間也一起收拾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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