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章節

紀不言提着醫藥箱走到院子裏,面對欺負小侄女上瘾的妹妹,他也無可奈何:“四十,該吊針了。”

“說了多少遍,不要喊我四十。”沈清澄一邊卷起衣袖,一邊吐槽着紀不言:“和大哥一樣叫我幺兒不好嗎?”

“那每次讓你不要欺負明思,你聽了嗎?”紀不言先是用碘伏消毒了靜脈帽膠塞,然後将靜脈輸液針頭插入其中。

沈清澄語塞,起身手持着輸液袋徑直往屋裏走:“麻煩大嫂幫我把明思送到明悠他們那兒吧。”

“大嫂”紀不言把藥箱收拾好後,一把抱起了沈明思:“雖然知道你不愛搭理哥哥們,但是你姑姑現在要休息了,等她身體好些了再陪你玩。”

沈明思趴在紀不言的肩頭不作聲,她在暗暗思考自己的表現是不是太過明顯了點。要不然就像沈清澄說的那樣,有點小孩子的樣子慢慢長大,說不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安頓好三個孩子的紀不言又回到了沈清澄的房間裏:“這次睡了多久?”

“十七個小時二十三分鐘零九秒。”沈清澄指着床頭櫃上的鬧鐘。與其說是鬧鐘,不如說是記時器更為準确。近一年來,她的嗜睡情況越來越嚴重。為了知道每一次的具體時長,沈清澄便在入睡前按下記時器,等醒來的時候再停止。

紀不言從口袋裏摸出本子和筆,他已經習慣在沈清澄每次清醒後,記錄下出現在她夢境裏的一切:“這次又夢到了什麽?”

“夢見了和晚晝的初相遇以及後來我們發生的種種。”夢裏的所有畫面太過清晰和深刻,仿佛讓沈清澄置身其中又經歷了一遍:“還有你們結婚的時候,大哥喝醉了抱着你一直哭。”

紀不言停下筆,神色凝重:“你知道,你最近的夢境全是在重複過去的內容嗎?”

沈清澄垂眸不語。

“幺兒,我怕有一天,你會陷入夢境中再也醒不過來了。”紀不言的擔憂不無道理。根據心理醫生給他的反饋,讓沈清澄産生嗜睡原因的并不是長期注射和服用的藥物,而是來源于她內心的逃避。

“放心,我能夠分清現實和夢。”沈清澄伸手握住了挂在脖頸間的那兩枚戒指,笑容恬淡:“因為我還要等晚晝回來呢。”

在劇場的最後一場演出仍舊是贏得了滿堂喝彩。慕晚晝謝絕了劇團的慶功宴,從收到那束玫瑰起,她就感到有種隐約的不安。所以卸完妝之後,慕晚晝就帶着慕星辰和程斐然先行離開了劇場。

“阿澄她最近好嗎?”慕晚晝就好似唠家常一樣和程斐然聊起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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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程斐然也是有備而來的:“挺好的,就是比較忙,這兩天她又飛瑞士了。”

“那為什麽這次的花是玫瑰而不是百合?還記得我第一次問你的時候,你很堅決地告訴我花是你送的。”慕晚晝停下腳步,側頭看向程斐然。十幾年的朋友用這般老油條的态度與自己說話,多半是有事相瞞:“阿澄是不是出事了?”

程斐然不得不感嘆慕晚晝的敏銳,還想要扯開話題:“可能是花店給錯花了吧,回頭我就去投訴。”

“星星,乖孩子是不說謊的。”慕晚晝知道程斐然是鐵了心不準備告訴自己,于是另尋其他突破口:“所以你告訴媽媽,媽咪到底怎麽了?”

慕星辰終究是年紀小,情緒上遠不及大人那麽容易隐忍和控制,一張口便哭出聲了。

“媽媽,你快回家好不好……”

久別重逢

若非是從慕星辰口中得知沈清澄曾經命懸一線,現如今也只能靠藥物維持着,慕晚晝還以為她這些年的不過問、不見面都是想要守住當初兩人的約定。而那一束束從未缺席過的百合花竟是為了防止自己起疑心才送來的,不得不說沈清澄的局布得缜密,但又惹人心痛難耐。

慕晚晝當下就折返回到了劇場,向團長表明了自己不會繼續參加巡演的原因和萬分歉意。在知曉了來龍去脈後,團長便讓慕晚晝安心回國,好好陪伴愛人。若是未來某天她想重回舞臺,那Soleil的大門也會随時為她敞開。

“斐然,麻煩你訂最快的一班飛機。”劇團的相關事宜安排妥善後,慕晚晝一刻都不想耽誤,只想趕快出現在沈清澄的面前。問問她是如何舍得讓自己一個人背負所有?

“放心,小律已經在幫我們安排了。”其實不用老友吩咐,程斐然也早在她回劇場路上就與司律取得了聯系:“那個……晚晝你不會怪我瞞着你吧?”

本來這事不提,忙着收拾的慕晚晝也就忘得一幹二淨了:“斐然,有個詞叫秋後算賬,知道嗎?”

程斐然現在是懊悔都來不及了,誰讓自己該說的時候不說,不該說的時候又多嘴問上這麽一句呢。

“切記不要喝酒。”紀不言拔下留置針,然後把藥盒遞給了正要動身前往會場的沈清澄:“這個帶在身上,如果有不舒服就讓袁諾送你回來。”

今天是盛達集團成立三十五周年的紀念日,沈清澄作為現任董事長必然是要出席慶典酒會的。更何況,半個月前她在競标會現場突然暈厥,就已經引起了諸多猜測,雖說沈家在第一時間內就把這件事情給壓了下去,但若沈清澄再缺席酒會怕是明天的頭條又将會由她一人獨占。

沈清澄接過藥盒放入西裝的內側袋中,然後套上:“我知道了。而且酒會就在度假村的會場裏舉辦,不言哥要是不放心,就充當一回我的男伴吧。”

“大可不必。”與其讓紀不言在那些觥籌交錯的場面裏像個木頭人一樣不知所措,他還不如回醫院連值亦或是做手術。

“那我大哥以前參加酒會,你也都不陪同嗎?”沈清澄挺好奇的。按理說沈時煦還沒卸任的時候,應該也沒少出席過這種場合。

紀不言被這麽一問,實感莫名:“你不知道時煦的酒相當于盛達的合作機會嗎?所以他從不随意接受別人的敬酒,但如果酒會上有心儀的合作對象,那他定會邀請對方喝一杯。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

“我還真是才知道這事。”沈清澄也總算明白,為什麽她第一次以盛達董事長的身份出席酒會時,會被灌得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那我先去會場了。”

紀不言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遍:“你可千萬別喝酒。”

沈清澄朝他揮了揮手算是應下了。自己本來酒量就不好,加上久病未愈,身子骨比不上舊年歲裏,沈清澄又怎會任性呢。

肖哲寧剛下車就看見會場門口那個仿佛被陣風就能吹走的孱弱身影。本該因一身傲氣而風華無雙的人,如今飽受病痛折磨,卻還要勉強打起精神來應對這些無足輕重的人和事。思及種種,她的心裏便滿是疼惜但還偏生着幾分無可奈何:“你本不該來的。”

沈清澄挽上肖哲寧的手臂步入會場。好在兩個人穿着的都是同色系的西裝,所以也不顯突兀:“作為東家不現身,怕是說不過去吧。”

會場裏此刻已經彙聚了不少合作夥伴以及受邀媒體,肖哲寧就算有氣也不好發作,只能壓低聲音:“盛達集團難道缺了你沈清澄就會崩盤嗎?”

“不會,但至少會讓我沒有那麽寂寞。”除了定時去醫院,忙碌的工作和交際充斥着沈清澄這三年多的生活,她是真的不想回去面對那個沒有慕晚晝的家。

肖哲寧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們所有人都知道沈清澄的心結所在,可從未有人能開解她半分。換而言之,沈清澄也不願意讓她們走進心門一寸。

沈清澄拍了拍肖哲寧的手背,示意她心安:“今天還要麻煩你幫我擋擋酒。”

“我可答應了瑾瑜不喝多的。”在外能扛起鵬遠集團的肖哲寧,在家也是個名副其實的“妻管嚴”。

“國華那塊地,我分你一半。”要對付肖哲寧,沈清澄自問能與宋瑾瑜一較高下。

肖哲寧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國華的标本來不出意外就是鵬遠的,誰知盛達橫插一杠,最後愣是以高出兩點三個億的價格給拍走了:“好,明天我就來找你簽合同。”

慕晚晝曾有個美好的設想。當跟着劇團巡演到華國的時候,那便是她的最後一場演出。以衣錦還鄉方式,還沈清澄一個最相配的自己。可誰又料,世事難遂人願。

“這不是回家的路。”哪怕遠離故土有一千多個日夜,慕晚晝還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車子行駛的方向并非為桃源莊。

司律倒是比程斐然來的直接,沒有半點遮掩:“清澄自上次出院後就一直住在了度假村裏。”

慕晚晝聞言,心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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