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路上吳禹都試圖讓葉寧安相信那消息是假的,好讓他跟自己去晉城,和淩暖還有沈南柯會面,但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葉寧安”吳禹追上跑在前面的馬,“這件事情源頭肯定在晉城,道州說不定是個煙霧彈!或者我去晉城跟淩暖他們說一聲,你信裏肯定沒說清楚!”
吳禹想着先去晉城把淩暖搞定,然後幾人再折去道州,跟葉寧安彙合,那時候淩暖主動一點,再加上自己旁敲側擊,事情不定就成了!
葉寧安騎在馬上,眼神平時前方,眉梢微皺,吳禹注意到他的神情,覺得自己再加把勁,說不定葉寧安就答應了。
“真的,葉寧安,你想想啊,淩暖一向沖動,又不聽沈南柯的,他們倆在一起,那……”
“你很了解她?很想見她?”葉寧安停下馬,打斷吳禹的話,直視着他的雙眼問道。
吳禹一愣,沒弄懂這人突然說這句話什麽意思,愣愣開口:“哪個他啊?”
“淩暖。”
“啊?哦,沒有很想見啊,我是不放心……”
“她比你聰明,你不用擔心。”葉寧安冷冷再次打斷吳禹的話,一拉馬缰繩,腿一夾馬腹,再次狂奔起來。
吳禹被晾在原地,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恍恍惚惚地追上前面的人,看見葉寧安能掉冰渣子的臉,才明白那人是生氣了,可到底為什麽呀?
因為葉寧安臉色不好,吳禹也識趣的不再開口,一路上想找個話題,嘴還沒張開,就發現人家壓根就不理自己,眼神瞟都不瞟一下自己。
天色漸漸暗下來,因兩人一路向西南方向前行,山漸漸多了起來。一路上的村子就越來越少,好不容易才在一個山腳下,找到一個村子。
葉寧安先跳下馬,進了村子的第一家人門口敲門,吳禹見狀,蹑手蹑腳地跟過去,縮在葉寧安身後,也不敢開口問葉寧安這是哪裏,只能抽空問出門看熱鬧的鄰居。
“大嬸,你們這村子是屬于哪個州府的啊?”
那婦人也是個熱心人,見吳禹長得斯斯文文,滿面笑意,一看就是個好人,笑盈盈地說:“我們村離道州不遠,歸道州下的一個小縣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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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謝謝大嬸。那大嬸有沒有聽說……”
吳禹一邊與那婦人搭話,一邊偷偷看着葉寧安的神色,見他面無表情地與對面壯漢交談,心裏暗暗叫苦,玩了,這下慘了,任務對象被我給得罪了。
葉寧安一路上都沒同吳禹說過話,但也一直有注意他。在這邊一邊同這漢子說話,還不忘分神關注吳禹那邊的情況,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他就被人拐走了。
“大兄弟,大兄弟……”
那漢子看面前這年輕人,說着說着就不知道在說什麽了,有些納悶,喊了人兩聲。
“哦,大哥,您說,我聽着呢。”葉寧安回過神,嗤笑一聲,自己這是怎麽了,不過是幾句話,自己會生氣也就算了,現在還攪得自己心神不定。
“我們這村子小,平時有人從這經過去道州,那可都是稀奇事,要說幾天的。”那婦人神色得意地說。
“那大嬸您有沒有見到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女子,從這過去?”
“長得特別好看的?哎,小哥,我跟你講哦,嬸子我在這村子幾十年了,什麽人沒見過,長得特別好看的還真呢見過幾個,誰能長得跟那天仙一樣不成?”
吳禹聽着話,低頭摸摸鼻子,想起自己看得那花魁的畫像,心說您還別說,真有人跟那天仙長一個樣,我們這些業務員裏最好看的吳憂,都沒法比。
嘴上卻說:“呵呵,那是,那是。”
吳禹這邊一點收獲都沒有,就在邊上聊起了天,那邊同葉寧安說話的漢子,卻給了線索。
“好像是有個人從這過去過。”
葉寧安心裏一動:“什麽時候?身邊有沒有其他人?”
那漢子手按着眉間,想了老半天,猶猶豫豫給了個說法:“好像是半個月前吧,就兩個人,一男一女。”
葉寧安眉頭皺起:“一男一女?”
“對對,這個我記得特別清楚,他們還在我這讨過水喝呢!”
葉寧安拿出畫像,展開給那漢子看,問道:“是不是畫像這個人?”
那漢子有了幾分警惕,皺眉看向葉寧安和吳禹,心下道這兩人不會是追上去棒打鴛鴦的吧?
連連搖頭:“這我不知道,嗯,不知道。沒見過。”
葉寧安自然能看出這漢子是對自己兩人有了戒備,想隐瞞消息,便也不在追問,卷起畫像,道了聲謝,就往拴馬的方向走。
吳禹正跟那婦人聊到道州的小吃,眼角掃到葉寧安離開的身影,說了聲告辭,就往那跑,差點撞到周圍圍觀的幾個人。
好不容易扒開人群,就見到葉寧安已經在馬背上了,值得慶幸的是還沒走,像是在等自己。
“葉寧安,有問到什麽消息嗎?”
葉寧安端坐在馬背上,低頭凝視着吳禹因為奔跑而變紅的臉,突然有種想摸上去的想法,手從馬缰上擡起的霎那,心神一定,又漸漸落回到原地,指尖在粗糙的馬缰上重重摩擦了幾下,用力閉了閉眼,有些不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情。
淡淡開口道:“只知道的确有一男一女從這裏經過,卻不知是不是那花魁。”
吳禹在底下站了半天,見葉寧安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有些尴尬地幹咳一聲,準備打個哈哈過去,掩飾一下,沒想到葉寧安突然開了口,口水頓時卡在了嗓子眼。
“咳咳,你,咳咳,你不生氣了,咳咳。”
吳禹狠狠咳嗽了幾下,才喘過氣來,眼睛裏滿是生理性的淚水。
葉寧安眼神一黯,狠狠攥住拳頭,壓下心裏急切想要下馬的念頭,道:“我從沒有生過氣,你多想了,快上馬趕路。”
吳禹爬上馬背,腿一夾馬腹跟在葉寧安身後,看着人繃直的脊背,撇了撇嘴角,還說沒生氣,臉繃得跟那啥一樣。
晉城。某客棧。
“沈南柯,你說我表哥是不是把吳禹拐走了啊?”
淩暖不耐煩地趴在桌子上,自己和沈南柯都來了幾天了,表哥連個信都沒有,該不會把人拐回葉家堡去了吧。
兩人正在大眼瞪小眼間,一只渾身漆黑的小鳥叽叽喳喳落在了窗臺上,沈南柯看見,手一揚,那小鳥就飛過來落在了他手腕上。
淩暖見沈南柯看完了信,問道:“我表哥不會真把人拐跑了吧?!”
“差不多。”
沈南柯手一揮,看小鳥飛出窗外,回頭看見淩暖那目瞪口呆的蠢樣,頓時失笑。
“寧安在青城遇到了兩件事,一件有了線索,他和吳禹就去道州追查了,另一件嘛,交給我們了。”
“真的?!”
“真的。”沈南柯起身,在屋子裏轉了兩圈,“明天起,我們就先去欣賞一下晉城特色風景,接下來,随機應變了。”
淩暖喜形于色,兩人一起去了道州,路上可是會發生很多事的,擦出愛的火花也很容易吧,簡直不能更棒!
不得不說,在烏鴉嘴這方面,淩暖比起吳禹來,可謂是毫不遜色,甚至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吳禹正跟着葉寧安一路狂奔,因為這條山路,也算是官道。夜裏山間除了幾聲烏鴉叫,幾乎沒什麽猛獸出沒,但吳禹就沒來由地後背汗毛直豎,接連打了三個噴嚏,暗道這誰在念叨我呢。
葉寧安騎馬跑在前面,聽見吳禹打噴嚏,也知道是山間晚上寒氣重,自己習武之人還可以忍住,但吳禹就不行。
回頭看了吳禹一眼道:“前面有片空地,在那休息一下,明早在趕路。”
吳禹自然不敢不答應,一路上葉大爺幾乎沒有好臉色,這會要是出岔子,那自己的任務就完了。
悉悉索索下了馬,腿軟的跟面條似的,雖然說自己跟葉寧安他們不一樣,但也不至于差別這麽大吧!我的博士诶,大腿肯定青了一片。
吳禹抱着腿,都快哭出來了。葉寧安突然伸手遞過去一個瓷瓶,往吳禹懷裏一抛。
“這是藥,抹一抹能減少點苦楚。”
揣着藥瓶,吳禹哆哆嗦嗦地扶着樹站起來,往大樹背面走:“我去抹藥。”
葉寧安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往地面上灑了一圈硫磺粉,就去周圍撿樹枝,準備生火取暖。
走了大概離吳禹抹藥的地方不遠,依稀還能看到人影,葉寧安放下心,彎腰撿起柴火來。抱着一大堆幹柴,手裏還抓了只兔子,等差不多快走到兩人休息的地方時,猛然聽到一聲尖叫!
葉寧安心神一凜,提氣縱身趕了過去,定神一看,發現吳禹褲子褪在腿彎處,手還在給大腿抹藥,見自己去了,呆愣愣地盯着自己看,還沒回過神。
尴尬地摸摸鼻尖,眼神從那白皙纖細的腿上拔出來,偏過臉問道:“你沒事吧,我聽到有人叫了一聲,以為是你。”
“啊啊,不是我啊,嘶。”吳禹回過神,手忙腳亂的提起褲子,卻突然碰到了擦破皮的地方,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哦。”
葉寧安幹巴巴應了一聲,察覺到自己耳朵尖滾燙,暗暗僥幸現在天黑,吳禹看不到自己臉紅,不然這比知道自己喜歡吃糖還要丢人!
吳禹還在被葉寧安看到自己給傷口塗藥,這種丢人的場面裏,沒有回過神來,也沒有注意到葉寧安詭異的神色。
“救命啊!救命!”
兩人正尴尬的不敢看對方,就聽到這幾聲凄厲的叫喊,吳禹看了葉寧安一眼,見他面色凜然,說道:“我們去看看!”
葉寧安點點頭,攬過吳禹循着聲音追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淩暖:啊!吳禹被看光了!表哥你要負責!
葉寧安點頭。
吳禹:就只有大腿好嘛!注意點邏輯和節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