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真有點難為……

昨晚燒了一夜,本就沒什麽精神,再加上喝了藥多少有些嗜睡的副症,甄瑤很快便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已經快傍晚了,旁邊早已經沒了陸珩的影子,被子都是涼的,想來是早就走了。

弦雨端了晚膳和藥進來,見甄瑤睜着眼睛看着旁邊微微出神,道:“王爺昨日是接到消息匆匆趕回來的,軍中事還未處理完,午時便回去了。”

甄瑤收回眼神,有些不太自在,心道走了就走了呗,特意解釋做什麽。

弦雨沒注意到甄瑤的小表情,搬了個小桌子放到床邊,将晚膳和藥湯一一擺上去。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甄瑤這次雖然沒動着骨頭,但是筋肉卻是實實在在的損傷了,沒個個把月不能下床,在這期間只能老老實實的卧床休養了。

甄瑤伸手娴熟的端起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湯,幾口喝了,然後趕緊拿起粥喝了幾口壓下那股想吐的感覺,然後再端起一碗排骨湯慢慢的喝了起來。

弦雨就坐在甄瑤旁邊,欲言又止的盯着甄瑤的動作。

甄瑤被她盯得有些發毛,嘴裏又被苦味占據,連排骨湯都覺得沒有味道,喝了幾口便索性放下了湯碗,看着弦雨道:“怎麽了這是?可是有什麽話要說?”

弦雨一向比流煙要沉穩的多,相應的話也少的多,每次如這般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都是有了好的點子或者想法。

見甄瑤問了,弦雨也沒怎麽糾結,便開口道:“公主,今日這湯盅是王爺特意吩咐做的,說是以後一日三餐都得好好用補湯養着,另外咱們院子裏還多了好幾個護衛,說是若有人來請王妃,都需得先讓王爺知曉才可。”

甄瑤心中微微一動,臉有些不自然的熱,道:“是麽?那等王爺回來是得好好感謝才是。”

弦雨見自家公主明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索性敞開了說道:“公主,奴婢覺着光感謝還是不夠,要不您試試對王爺好一些?”

甄瑤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好?我對王爺不好麽?”

弦雨道:“不是如今這種相敬如賓的好,是那種……”弦雨朝甄瑤暗示似的眨了眨眼。

甄瑤努力理解了一下,忽的睜大了眼,“你是說……邀寵?”

還沒等弦雨回答,甄瑤自己就已經下意識的往後退,一臉的難為情,“這……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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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雨搖搖頭,“也不是這麽直接,奴婢的意思是說,可以适當讨讨王爺的歡心。”見甄瑤看着她,弦雨繼續道:“其實奴婢說這話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次的事讓奴婢有些害怕,公主您目前的處境,就算想低調也總會有人想找找麻煩,奴婢害怕這樣的事再次發生,沒法保護公主。不過通過這幾次事來看,奴婢覺着王爺對公主您還是挺好的,原因奴婢雖然不知道,但是奴婢想着若是能讓王爺一直對您好,便可以一直護着您了。”

弦雨的想法雖然直接,但是說的也對。異國他鄉,無依無靠,再謹慎也扛不住有人故意找茬,想要活着等到父皇來接她,是得找個靠山。而且目前來看,也只有陸珩了。

可是……

甄瑤咬了咬唇,果真有一就有二,上次才學父皇那些妃子的假哭,這才過了多久,就要開始學着那些妃子嬌滴滴的邀寵了麽?

可她從前就是做為公主被寵着長大的,和父皇撒撒嬌還可以,其他人她還真不太行。

見自家公主一臉糾結的模樣,弦雨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提議對于自家公主來說有些太難太沒尊嚴了,忙給甄瑤磕了個頭道:“奴婢也只是突然有此想法随口一說罷了,公主莫要怪奴婢多嘴。”

甄瑤忙讓她起來,“這是做什麽?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而且這個提議其實也有可行之處,我先收下了,你快起來吧。”

弦雨這才直起身,甄瑤拉住了弦雨的手,朝她笑笑,“還好還有你們兩個陪我,前日你也幫了大忙呢。”

弦雨搖頭,“沒有,可惜還是沒能護得公主周全。”

想到甄瑤被抱出來時衣衫染血的模樣,弦雨還是一陣後怕,忍不住要落淚,甄瑤及時轉移話題:“這湯應該還有吧?”

弦雨點頭,“還有,多着呢。”

甄瑤道:“那便好,你幫我把這一盅拿下去溫着,等我嘴裏藥味下去了再喝,剩下的拿去和流煙一起喝了吧,流煙妃膝蓋也傷的不輕,得好好補補。”

“可是……”

“嗯?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禍福與共的?”弦雨剛開口便被甄瑤不容拒絕的打斷,掙紮了一下還是謝了恩,端着湯盅下去了。

待人走了,甄瑤靠在床頭,想着弦雨方才的話,雖然覺着對她來說的确需要勇氣,但還是先放在了心裏。

翌日,時羽郡主帶了不少好藥材上門來看望甄瑤,同時還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甄瑤靠在床頭,摸着糯糯的手一頓,不可置信般确認道:“楚妃?被降為嫔位禁足了?”

時羽點點頭,看着甄瑤手底下乖巧柔順的小狐貍兩眼放光,趁着甄瑤愣神的瞬間一把将它搶過來摟進自己懷裏,心滿意足的答道:“今天早上我哥哥和我說的,千真萬确。”

甄瑤道:“可知是什麽原因麽?”甄瑤知道應該不會是因為她罰了自己,那會是什麽原因?

時羽道:“聽說是因為昨晚皇上晚間去顏妃宮裏時,意外撞見一個小宮女和禦書房外的灑掃太監幽會,當即拿了人。一問那宮女竟然是楚妃宮裏的,因為一方是禦書房的太監,難免會與暗探皇帝行蹤有關,皇上當即傳了楚妃來問,誰知楚妃竟然一口咬定那宮女并不是玉粹宮的,那宮女聽了楚妃這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竟然當場說出了楚妃讓她打聽皇上行蹤,害顏妃小産等等事,然後一頭撞死在了殿上。”

甄瑤皺了皺眉,有些不太忍心,“然後呢?”

時羽道:“然後當然是皇上下令徹查了,宮裏的妃子有幾個手上沒犯事的,只不過沒有契機挑出來罷了,我看這些事十有八九是真的,這才剛開始查就已經降位禁足了,若是查出什麽來這個楚妃估計就翻不了身喽,真是惡人有惡報。”

甄瑤所有所思,雖然楚妃遭了難她心裏也出了口惡氣,但是也不免多想,總覺得太巧合了些,而且她還直覺或許與陸珩有關。

正思索間,時羽突然湊近,在她耳邊意有所指道:“瑤姐姐,你說這事兒會不會也與謹王有關?”

雖然經過這次的事,甄瑤已經算是徹底交了時羽這個朋友,她也知道時羽和陸珩關系不錯,但是這種可能會禍從口出的猜測,甄瑤還是下意識反駁:“不會吧?王爺也沒有理由不是,總不會是為了我吧?就算勉勉強強是,也太過小題大做了一些,何況我這點小事與顏妃的喪子之痛等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楚妃跋扈,得罪的人肯定不少,這個時間我看也不過是巧合而已。”

時羽撇撇嘴,“我就是随口猜一句麽,瑤姐姐怎麽這麽大反應?”

甄瑤其實也說不清,就是脫口而出了,也不知道是在為誰撇清,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雖然甄瑤有理有據的劃除了這個猜測,時羽卻顯然并沒有清空這個想法,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自顧自的笑得開心。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因為甄瑤不能下床,除了聊天也做不了別的,只能東扯西扯,兩人還都有些心不在焉。

正說着話,外面忽地傳來了下人行禮的聲音,随後便見陸珩緩步走了進來。

陸珩應該是知道時羽來了,進來看到時羽也沒有驚訝,點頭致意一下,往床邊走了幾步。

“今日可好些了?”

甄瑤也正在看着陸珩,聽他問,點了點頭道:“好多了。”

時羽轉頭看看外面豔陽高照的天氣,道:“王爺,您回來的正好,能不能幫個忙把王妃抱出去曬曬太陽,聽說傷了筋骨的人得多曬曬太陽才能好得快,我方才就想來着,奈何找不着人幫。”

陸珩也回頭看了一眼窗外,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嗯了一聲付諸了行動。

甄瑤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一股獨屬于陸珩的氣息驟然逼近,如昨日幫她塗藥一般輕柔卻穩當的力道落到肩膀和腿上,酥麻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

甄瑤腦子裏忽然冒出昨日弦雨和她說的話,與方才自己隐約的猜測交替閃現。

身體離開床的一瞬間,鬼使神差地,甄瑤不自覺往陸珩身上靠了靠,主動伸出雙手環摟住了陸珩的脖頸。

陸珩:“……!”

時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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