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終于可以出門了……
圍廊很寬, 繞着雅閣圍了一圈。細密的欄杆只到甄瑤的腰部,廊頂也很高,站在廊下向上看, 只能看到漫天的大雪紛紛揚揚, 與天幕連成一片,像是一副會動的畫卷。
甄瑤往前走了幾步, 靠在了欄杆上, 輕飄飄的雪花偶然被風吹拂着落在了甄瑤的臉上的發間, 宛若輕吻。甄瑤看着這廣闊絕美的景色,恍然失神。
直到陸珩看不下去了,擔心她冷, 走過去将甄瑤伸出去的手握住收了回來,甄瑤才回頭看了陸珩一眼, 嘆道:“真的好美。”
陸珩無聲默認,将甄瑤的手握在手裏, 同她一起看這漫天的雪幕。只不過不止看天上,還看底下那被雪蓋住的茫茫大地。
“母後說的果真不錯,置身與潔白的大雪之中,時間似乎真的能夠變慢,心中舒緩沉靜,以往倒是沒發現。”
甄瑤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陸珩的這聲“母後”喊的是自己的母後,不由撇了撇嘴,是我的母後,喊的這麽親熱做什麽。
甄瑤在心裏腹诽了一句, 又聽陸珩道:“看來瑤瑤果真是很喜歡這裏,不如過幾年咱們也找個離皇城近一點冬天會下大雪的地方建一座閣樓,每年冬天都去住幾天?”
陸珩語氣雖然帶着笑, 可看着甄瑤的眸子卻是認真,似乎已經将此事列入行程,只等着甄瑤回應似的。
甄瑤在雲朝從沒想過以後,霎時有些慌亂的躲過了陸珩看過來的眼神,“王爺公務繁忙,哪有那個閑時間,還是算了吧,皇城年關時也會下幾場,觀賞也夠了。”
陸珩聞言輕笑:“現在是忙些,但總歸會用上的。或許還可以在幾座冬暖夏涼的城鎮裏置幾間宅子,等咱們老了還可以經常在各地游玩小住,瑤瑤覺得如何?”
甄瑤幹笑兩聲,擡頭看雪。
陸珩卻沒讓她借此逃避回答,将唇貼到了甄瑤耳邊道:“既不說話,便是默認了。”
溫熱的呼吸讓甄瑤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想要拉開些距離,卻被陸珩猛地按住肩膀轉過了身,随後炙熱的吻無法阻擋地席卷了她的唇。
置身于漫天雪幕中的小巧閣樓上,兩道白色身影緊緊糾纏,仿若與這漫天的白融為一體。
許久之後,陸珩終于暫時停歇,看着靠在他懷裏已經有些發軟的甄瑤,眸中滿是溫柔的寵溺和瘋狂的占有,猛地将人一把抱起進了雅間,一腳踹上了門。
甄瑤的小心思陸珩不會不知道,只可惜甄瑤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從甄瑤闖進他的生命裏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已經逃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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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以前的事,若是等甄瑤自己想起來怕是不知道還要等多久,陸珩想了想還是回去後找個機會和她說吧。不過丢臉些而已,若是能讓瑤瑤少害怕他,多信任他一些的話,那也不算什麽。
至于自己的心意,陸珩也不介意全都剖給她看,就算這輩子永遠也得不到相對等的愛,對他來說,只要身邊有她,便足夠了。
待到兩人回到定北王府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已經快到申時了。
守在門口的弦雨看到被陸珩抱回來的甄瑤,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默默跟着人進了院子。
甄瑤整個人都被狐裘包裹住,連個臉都沒露出來,直到進了暖和的屋子裏才被陸珩剝了出來塞進被子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了一眼,見是陸珩,便又頭一歪睡了過去。
陸珩摸了摸甄瑤臉,眼中盡是笑意,兩人安頓好後才起身出了屋子。
門外,弦雨正站在門口,見陸珩出來了便擡腳想要進去,被陸珩伸手攔住。
“王妃睡的正熟,別進去吵她。”
陸珩都帶發話了,弦雨自然不敢再進去,伸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點頭稱是。
陸珩轉頭将門外用來隔風的厚垂簾理了理,确認沒有風灌進去,轉頭看着弦雨問道:“王妃這些日子過的如何?府裏那些側妃妾室可有生事?”
弦雨低頭答道:“回王爺,王妃這些日子除了和經常去定北王妃哪兒說說話之外,便是在屋子裏看看畫本或是去逛逛後花園,吃好喝好的,除了偶有時會喊着無聊之外,沒什麽不如意的。至于府裏的側妃夫人們,小吵小鬧是有,不過也是僅限于她們之間,王妃不過偶爾看看熱鬧。”
陸珩點點頭,又道:“那可有其他人來拜訪?”
弦雨搖搖頭,“奴婢不太清楚,應當是沒有的。”平日裏她們都是在院子裏呆着,兩位王爺都不在,有人拜訪估計也是去找定北王妃,她們也無從得知,不過最近定北王妃精神不好,除了和王妃說說話之外沒聽說接待外客,應該是沒有的。
陸珩轉頭看向一旁的林旬,林旬搖了搖頭,示意并無異常。
陸珩了然,“那便好。林旬你繼續守着,城外還未結束,本王便先回去了。”說完,又看了看天,道:“如今山匪已被圍住,城裏已經恢複如常,等天晴了些,也可以帶王妃出去逛逛,不要走遠,多帶些人。”
兩人點頭稱是。陸珩又回頭看了一眼屋門,轉身出了門。
甄瑤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得知陸珩昨日就走了。也不只是高興還是失落,當然更多的還是憂愁。
想想昨天陸珩在摘星樓上說的話,和忽然強硬的态度,甄瑤有些後怕的揉了揉手腕。
自從上次月夫人的事以及那大夫走後,甄瑤便對懷孕以及那事兒開始敏感起來了,深知不能繼續放縱。可是她昨日也嘗試拒絕了,可惜根本沒用,不但沒用,火好像還越燒越燃。
甄瑤苦着臉撫了撫自己的腹部,看來買藥這事得盡快了。
好在弦雨和她說了陸珩的話,知道等天晴了些就可以出去了,甄瑤也松了口氣,開始盼着天快些晴。
不負所望,雪在甄瑤醒了後沒多久就停了,随後便現出了燦爛的陽光。府裏的人紛紛開始鏟雪,将路全都清理了出來。不過府裏雖然已經可以暢通無阻,但是府外卻不是,昨日下雪時算還好,回來的時候依然多花了兩倍的時間,如今化雪時路上容易結冰,還是再等等才好。
無法,甄瑤只得又耐心的等了一天,等街市上的路恢複如常便迫不及待的出了門。
北城的街市比不上皇城的熱鬧,卻比皇城的要大不少,賣的小吃都和皇城的很不一樣,還伴随着各式各樣的吆喝聲,煙火氣十足。
甄瑤坐着馬車行了一段便叫停了車,帶着弦雨後頭跟着林旬等人邊走邊看了起來。
當然,甄瑤看的不僅僅是路邊的小吃和稀奇玩意兒,而是沿路藥堂的位置。
待看的差不多了,甄瑤便按照自己的計劃進了一家酒樓,找了個裏面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了下來,在等上菜的間隙謊稱自己肚子不舒服成功帶着弦雨進了酒樓的後院。
林旬本能的想跟過去,只是這事畢竟男女有別,只好作罷,但是依然不錯目的盯着甄瑤去的方向。
弦雨本來還擔憂的看着甄瑤,卻發現自家主子本來朝着茅房的方向走,卻在拐了個彎之後忽然換了個方向,找了個人打聽了一下後門便直沖後門而去。
弦雨有些摸不着頭腦,“公……夫人,你這是去哪兒?”
甄瑤站在後門口朝弦雨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好弦雨,你幫我看着別讓林侍衛找過來,我要去附近的藥堂買些東西,很快就回來。”
聽到藥堂,弦雨微微睜大了眼,又聽到甄瑤說要避開林旬,雖然困惑但更多的是擔心,道:“藥?夫人您是生病了麽?需要什麽還是奴婢去給您買吧。”
不是沒想過讓別人去,但是她信得過的只有弦雨,可弦雨不通藥理,她至少還學過一些。林旬看的緊,弦雨若是買錯了第二次機會可就不好找了。
甄瑤拍了拍弦雨的肩膀,往外堂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沒關系,藥堂離得不遠,我觀察過的,很快就回來,你在這兒好好守着,其他的回來再告訴你。”
時間緊急,甄瑤吩咐完後便提着裙子小跑着去了。留下弦雨想追又不敢追,急得在原地直跺腳。
好在甄瑤之前勘察過,說辭也早就在心裏打好腹稿,沒費什麽力氣就将藥拿到了手。
按着原路往回走,甄瑤看着手上的幾包藥,正準備拆開藏進袖子裏,身後卻突然傳來風聲,緊接着腦後一陣劇痛,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