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原來他是外冷內熱……

徐婆婆這話說的聲音不大, 又是有意離陸珩近些說的,時羽和時璟聽的模模糊糊,甄瑤卻是一清二楚, 臉瞬間燒了個通紅。

陸珩嘴角不自覺上揚, 但是想到之前的事,又怕甄瑤心裏不高興, 勉強壓了下去, 禮貌道謝:“那就借您吉言了。”

徐婆婆還道是兩人都臉皮薄, 沒再多說,笑呵呵的轉身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對面的兩人一臉莫名其妙,時羽好奇心重, 探頭想問陸珩,臨開口又轉向了甄瑤, “瑤姐姐,婆婆說什麽了?”

甄瑤哪裏敢說, 紅着臉看着眼前淡粉色的湯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陸珩擡手試了試那碗湯羹的溫度,往甄瑤那邊推了一下,道:“趁熱喝,別的不說,對身體有好處是真的。”

陸珩的聲音依然平淡沒什麽起伏,讓甄瑤心下的燥熱散去不少,卻轉而升起了微微的失落。

聽了徐婆婆的話, 陸珩好像并沒有什麽反應,是還在為她之前的事生氣麽?

甄瑤覺得肯定是,這種事, 怎麽可能當做完全沒發生過。自己還是表現的乖一些吧比較好。

甄瑤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進口中,原本是當做一個任務随便吃吃的,沒想到湯羹入口,那濃醇且鮮甜而不膩的口感頓時讓甄瑤眼前一亮。

怪不得徐婆婆說這是店裏的招牌菜之一呢,果然是名不虛傳,味道果然不俗。

甄瑤眼睛都亮了,餓意翻湧上來,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美味當中。

唯有對面的時羽看着這兩人先是眼神你來我往,完了又将注意力轉移到了吃食上。就是沒人來回答她的問題。想要再開口卻又先一步被他很會看眼色的哥哥給堵了回去,皺着眉頭委屈的不行,最終懷着滿腔好奇和悲憤也投身進了美食之中。

一頓早飯吃的很是盡興,吃完後,四人起身結了帳,剛踏出店門,林旬便走上前來行了禮,随即走到陸珩身前小聲禀報道:“王爺,戚将軍和梁總兵到了,正在客棧等着您。”

戚耀是提前帶着将士返回了平陽關,算日子應該早就到了。估計是一直留在關內,等陸珩來了好處理後續事宜。

其實大部分事宜戚耀也應當差不多處理好了,不過是因為陸珩是主将,走個過場而已。陸珩本來還是準備如來時一般兵分兩路,進皇城前會合一同入宮交兵印。可是如今這個梁總兵已非彼時,就不得不留意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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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和時璟對看了一眼,轉頭再次牽起了同樣臉色沉了下去的甄瑤,四人一起回了客棧。

客棧內,戚耀已經包下了一天,此時除了戚耀,梁總兵以及下屬,并不見其他人。

戚耀和梁總兵正坐在桌邊小聲談話,見陸珩幾人進來,連忙起身過來行禮。

戚耀見時璟和時羽也在,微微訝異了一瞬,随即從容道:“參見王爺,王妃,璟世子,郡主。禀王爺,兵馬已全部清點調度完畢,只等王爺去看過,便可交接回京了。”

陸珩點點頭,“戚将軍辛苦,此番剿匪,戚将軍有勇有謀,功勞甚篤,本王都看在眼裏,戚将軍做事,本王自是放心的,也不用再看了。收拾收拾,今日便起程回皇城吧。”

“是,臣遵命。”

陸珩吩咐完,轉頭看向安靜站在一邊的梁總兵梁賀,笑道:“此次也多虧了梁總兵了,剿匪是兵士個個精神勇猛,多虧了梁總兵訓兵有方。”

梁賀連道不敢:“這是臣份內之事,剿滅匪徒是治國□□的大事,臣能出一份力已是萬分榮幸,王爺真是擡舉臣了。”

陸珩客氣道:“梁總兵謙虛了,若本王沒記錯,梁總兵鎮守平陽關也有十年之久了吧?”

“回王爺,如今剛好十年零一個月。”

“梁總兵為我大雲朝訓兵練士,這才能使得本王與父皇無後顧之憂,着實勞苦功高。算算時間,也該調回京任職了,也好多和家人團聚,不知梁總兵可需本王與父皇提一提?”陸珩随意提道,外放的官員沒有不想調回京城的,陸珩這話可以說的上是真心擡舉褒獎,同時也是試探。

梁賀似乎真的猶豫了一下,半晌還是拱手一拜,垂眸道:“謝王爺擡舉,只是說來慚愧,臣半輩子都在軍營中度過,京中規矩束縛頗多,怕是不大适合臣。能繼續留在平陽關為我朝強兵出一份力,臣就心滿意足了。”

陸珩靜靜看了梁總兵一眼,随即哈哈笑道:“梁總兵果真是棟梁之才,有梁總兵在,是我雲朝的福氣啊!”

“王爺謬贊,臣不敢……”

梁賀說話時,甄瑤就在一邊仔細打量着他,與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個側臉相比對,越發确定。但是同樣是這副略有些呆板的老實面相,眼神卻完全不同。

那一幕始終令甄瑤記到現在的原因便是那個帶着陰鸷的刺人的眼神,和眼前這個人甚至可以說是溫和的眼神完全不同。

陸珩和梁賀你來我往寒暄完,吩咐了戚耀一些後續的事,就讓戚耀送梁總兵回去順便安排下去,明日一早便一同起程回京。

待戚耀和梁總兵走後,陸珩和時璟朝門口看了一會兒,陸珩轉向甄瑤,“如何?”

“樣貌真的像,但是氣質和眼神卻很不同。”甄瑤邊回憶邊道,說着自己都有些自我懷疑了,“我看這梁總兵着實不像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世上相像的人很多,說不定只是樣貌類似?”這并不是一件小事,可別弄錯了。

陸珩冷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有了二心,又怎會讓別人看出來?陰險之人都不吝與扮上多副面孔的。況且退一步說,就算不是他,那人與他如此相像,肯定脫不了幹系。梁家也為官不止一代了,誰家沒有個龌龊事?”

陸珩說的雲淡風輕,甄瑤聽得卻有些驚心動魄。陸珩能如此平靜的說出讓人細思極恐的話,唯一的解釋便是他早已經經歷過,或者已成習慣。

甄瑤想着想着,竟然莫名有些心疼。

陸珩卻并沒有注意到甄瑤眼神的變化,輕抿了一口茶,繼續道:“這些到如今也不過是猜測而已,至于真相是什麽,查一查不就知道了。”說着,将目光移到了時璟的身上。

時璟認命的點點頭,“行行行,我去查,你可真是我的祖宗!”

聽着時璟這無奈又好笑的語氣,陸珩嘴角微勾,道:“放心,不會讓你白幫忙的,之前你說的那個雪山藥靈芝,有着落了,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此話一出,不僅是時璟雙眼一亮,連一直現在甄瑤身邊沒怎麽出聲的時羽都興奮的叫了一聲。

“謹王殿下,您說的是真的麽?”時羽驚喜道。

陸珩淡淡,“本王說的話,何時作過假?”

時璟一掃方才的怨念,雙手作揖對着陸珩拜了好幾下,差點喜極而泣,“謹王殿下祖宗,小的願意給你做牛做馬一輩子!”

陸珩:“……”

實在不是他想欺負時璟,實在是這人有時候不正經起來,真的讓人很想坑。

一旁的甄瑤看着有些莫名其妙,“你們在說什麽?雪山藥靈芝?那是什麽?”

時羽高興夠了,見周圍又沒有外人,便将前因後果都告知了甄瑤。

其實這雪山藥靈芝,并不是平時大家見過的靈芝,而是位于雲朝關外極西北的一座常年覆雪的山上的一種花朵,極其稀有。而他的功效也如名字一般,不是靈芝,卻勝似靈芝。至于用處,則是要從時璟和時羽身上說起。

時羽和時璟年幼失去雙親,雖說時羽是由時璟帶大的,但那時時璟也很小,其實還有一個姓魏的奶媽在照顧他們。

魏媽媽是勇武侯夫人娘家的家生子,從勇武侯夫人小的時候就跟大姐姐似的照顧她,時璟出生後便來了侯府當奶媽。夫人意外離世時,她正好也在坐月子,聽了消息放不下兩個幼子便提前出了月子照顧他們。

魏媽媽身子本就不大好,年輕時無子,好不容易有那一胎時年紀已經大了,生産吃了不少苦頭,月子裏又見了風,還要照顧三個孩子,落下了不少病根。年紀大了便都發作出來,如今連起身走上一會兒都不大利索。

魏媽媽待他們視如親子,時璟與時羽也差不多把她當母親看待,求了很多名醫,如今最有效的藥便是這雪山藥靈芝。

可這東西極其稀有,他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陸珩會知道也是他曾經開過玩笑說他幫了陸珩這麽多回要報答時說的,沒想到陸珩真的放在了心上,還真的找到了。

時璟和時羽面上浮誇道謝,其實眼睛都有點紅了。不過陸珩和時璟都不太喜歡煽情,只好以這種玩笑般的方式揭過。

甄瑤看着陸珩略帶着嫌棄的側臉,明白了為什麽這人外表看着不近人情,冷得很,時璟時羽,和之前的南國太子顧辭都真心與陸珩相交了。其實這人的外表不過是盔甲罷了,對的是與他相對的人,而對于他在乎的人,他從來都是行動大過語言。

驀地,陸珩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回頭看向正盯着陸珩發呆,嘴角甚至還帶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的甄瑤,微微挑眉。

甄瑤連忙回神,微偏了偏頭随意找了個話題和時羽聊了起來,只是眼睛還時不時往陸珩那邊飄,滿臉都寫着四個字,欲蓋彌彰!

陸珩眸色漸深,唇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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