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就用鮮血來結束這一切
劉備曾經很好奇，糜竺變成麋鹿的時候會不會感到痛苦。
糜竺的回答是，并不會，反而會感覺很輕松，好像人類的軀殼已經成了一個讓靈魂不舒服的鐵籠，只有化成形态釋放力量，才能感到舒服。
變形，就是無法控制的釋放力量。
雨水太大，路上已經積水成河，麋鹿的腿有一半都淹沒在水中，并且水量還在不斷上漲，明明是剛剛才降的雨，現在卻簡直有形成洪水暴發山洪的趨勢。
但是溫度沒有絲毫降低，反而還在節節攀升，一小會的功夫，劉備已經熱得恨不得可以擺脫身上的衣物。
“洛陽燒起來的時候，大概也是這個溫度。”劉備嘀咕，摸了摸麋鹿的耳朵：“子仲，加油。”
雷鳴再度震響了大地，劉備忍不住向趙雲和關羽那邊看過去，一道雷光劃過，印出了巨龍和另一個巨大生物不祥的身影。
“那是什麽……？”劉備瞪大眼睛，像龍一樣巨大，漆黑色，但是沒有足，那是……
“巨蟒……？”
龍揮動它的前肢發出陣陣雷電，死命想要擺脫巨蟒的糾纏，但是這條巨蟒金色的雙瞳裏兩道黑色如細線般的瞳仁發出危險的光，任由雷電擊打着，不緊不慢地将龍的身軀一點點纏了起來，用足以讓普通人瞬間斷了脖子的力道收緊，雷電過後，劉備什麽也看不到了，只是覺得那條巨蟒的牙齒鋒利地吓人。
劉備愣愣地轉過頭，一時還是沒法反應過來。
眼睜睜地見關羽變形成龍，當時除了震驚和心痛外找不到違和感，似乎自從知道跨越時空的人會産生不可思議的能量之時，在劉備的眼中，這位義弟早已不是凡人了，會有這種變化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劉備沒辦法把巨蟒和趙雲聯系在一起，這兩者之間是荒謬的，就算閉上眼睛能想到的還是趙雲一本正經的樣子和面紅耳赤的樣子，就算偶爾有逆天的戰鬥力來體現武将形象，也沒一樣能和一條巨蟒扯上邊的。
“……我一直以為變龍的會是諸葛亮呢。”在劉備因為震動過大出現空白的腦海裏，一瞬間想到的只是這麽個冷笑話：“不是說他是卧龍麽……”
到處都是雨水造成的滑坡和深深的水窪，麋鹿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游動着，就像大浪裏翻滾的一葉小舟，雨水聲音掩蓋了其他多餘的聲音，眼睛更是被雨水迷得看不起前路。
劉備起初是憑着一腔怒火想要找到公主，現在更是犯了倔強性子：以為天氣變差他就沒辦法了嗎？不找到人他死也不想走！
Advertisement
也許真的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也許是因為麋鹿還有劉備他們不知道的尋人能力，總之在充滿泥水的水窪裏找到奄奄一息的莫博士時，在劉備的默許下，麋鹿擡起雙蹄，毫不客氣地踩了下去。
“我的實驗……我一定要近距離觀看……”都到了這個時候，莫博士還沒有死心，他竭盡全力想要站起來，向巨龍的方向再度奔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變身消耗了太多力量，他只像個普通人那樣一次又一次地跌倒在水窪中。
“告訴我怎麽樣才能讓雲長恢複？”劉備毫不客氣地對他施以體罰，如果不是因為要他還有用，劉備真的不想隐藏心中更多的惡意。
“你是劉備？……”莫博士吭吭地笑起來，眼中充滿了狂熱：“劉備，太好了，快給我你的血，讓我來研究研究你有什麽變化。”
“事到如今還不思悔改嗎！”劉備眯起眼睛，從麋鹿背上跳下來，一拳再度揍倒了莫博士：“我問你，到底怎麽樣才能讓雲長恢複過來？”
“如果告訴你，你願意配合我做實驗嗎？”莫博士毫無畏懼地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鼻血，狂笑：“我保證會把你變得比他還要強！”
劉備恨得牙癢，但是他很清楚想要從這一類人口中以武力逼出實話很不容易，他強忍怒氣轉換了語言：“那麽，你是怎麽做到的？”
“怎麽樣激發關羽嗎？”莫博士不講究地坐在水窪中，劉備不得不靠近他以便聽清楚他的話：“用了催眠，電擊，藥物，總之，很不容易，各種耗費的金額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軍隊了，也就是這樣公主才會這麽缺錢，不過得到這樣的武将，不是比一支軍隊更加有用嗎？”
“混賬！”劉備再度強壓下打死莫博士的念頭，繼續問：“然後呢？你們總有讓他減少破壞的方法吧？”
“那種東西怎麽可能有，原本激發他就是為了得到力量和破壞不是嗎？平息怒火的方法根本不需要，誰不滿意的話，就讓巨龍的力量踏平整個國家。”莫博士陰險地回答。
“你！”
“那麽，劉備大人，按照之前所說，把你的血交給我吧。”
“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這麽荒謬的事情。”劉備冷冷地呵斥着，轉身跨上鹿就要離開這個惡心的地方。
“我可沒說這麽容易就讓你走了！”
随着這聲發難，莫博士已然跳起來用最後的力量向他進攻：“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裏，我的實驗樣本！”
劉備吃了一驚，條件反射地掄起菜刀将他砍倒在鹿下，原本以為莫博士還有變身的能力才讓劉備這麽驚愕，沒想到莫博士根本沒有能力也敢大言不慚地撲過來，估計是已經被“試驗樣本”吸引到眼紅，完全失去理智了。
莫博士的血迅速被水沖走，劉備心中一陣厭惡，也沒有再去撿起地上的菜刀，他受夠了。
遠處趙雲和關羽争鬥的地方傳來一陣長嘯，劉備心中感到不安，他拍了拍麋鹿的耳朵：“走，我們去找子龍和雲長。”
麋鹿沒有抗議，他們再度出發。
在持續上升的溫度中，連雨水都開始變暖，再任其發展下去，恐怕會變成滾燙的熱水也說不定。
天地黑蒙蒙的一片，巨龍和巨蟒争鬥的地方翻滾着雲霧，雨水和火海，成了沒法接近的所在，好像神話裏的洪荒古神相互厮鬥，大地發出承受不住的悲鳴，下陷和開裂冷不丁就會發生，不時從空中掉下被雷電激起的落石和火球，稍不留神就是致命。
“這個小國家要完蛋了吧。”回想關羽和趙雲的遭遇，劉備怎麽也産生不了愧疚的心思，他之所以拼命阻止這場災難，說到底和這個國家的人也無關。
劉備俯身貼在麋鹿背上，麋鹿動作敏捷幹脆地躲避着落石和火球的攻擊，還要同時避免掉進地縫之中，空氣中充滿了塵埃，麋鹿抽動着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就是這麽一眯眼的功夫，一塊落石從天空落下來，麋鹿本能地躲開，一只蹄子滑進了一道裂開的地縫中，劉備的身體發生了傾斜，被甩了出去，差點滾下地縫，只不過他及時伸出一只手扣住了地縫的邊緣，才沒有釀成慘劇。
劉備喘了一口氣狼狽地爬出來，雨水和地上的泥水沾了全身衣服，看起來狼狽極了。
“真受不了，難道我身為季漢前主，居然連一點能力都沒有嗎？！”
忍不住對老天發出這樣的憤怒質問，劉備抹了一把臉，跌跌撞撞地帶着因沾水變重的衣服再度上鹿背，擡手卻看見手上滿是鮮血，這是麋鹿被石頭劃傷了：“子仲，辛苦你了，加把勁，我們
再靠近一點。”
麋鹿的四蹄上也布滿了傷痕，竭力向前奔跑，前方，巨龍被巨蟒纏得不耐煩了，不但沒有脫力，反而更有精神地以龍尾到處拍打起來。
“雲長——”
劉備用盡全部的力量大喊，但是在雷鳴雨聲和龍吟中，這一聲真是太微不足道了。更糟糕的是，濺起的石頭還是打中了他，将他甩飛，掉在泥水裏。
“玄德……玄德！”
劉備迷迷糊糊，漸漸地找回了自己的視力，他覺得他可能昏迷了一陣子，現在他正躺在泥水中，雖然雨水很暖，但是狂風很冰冷，相互合作帶走了他所有的溫度，他覺得自己的四肢都凍得僵硬了：“子……仲？”
糜竺變回了人形，正在焦急地拍打着他的臉：“醒醒，快點。現在很危急。”
“是啊……危急……”劉備眯了眯眼睛，覺得頭昏腦漲，渾身脫力：“你怎麽變回人形了？”
“我變不成麋鹿了。”糜竺簡單地回答：“就在剛剛。”
“哎？為什麽？”
“好像是因為沾上了你的血，所以沒辦法變形了。”
“還有這種事？”劉備勉強起了點精神，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帶着喜悅：“這麽說，我的能力就是讓你們不能變形？！”
“似乎如此……可是……”糜竺有些遲疑。
“這可真是太好了，子仲你快點去找憲和他們，不要再留在這裏了。我現在就去雲長那裏。”劉備跳起來，又是一個踉跄差點摔倒，糜竺伸手去扶他，被一把推開：“快，快找個安全的地方，不用管我們。”
決心帶回關羽，怎麽都不會被阻止，劉備将要再度上路，被糜竺拉住了：“等等，玄德，我再想，也許你不用跑過去，就用沾血的東西去碰龍，也許可以達到一樣的效果。”
“你是說，用箭嗎？”幸好孫尚香的弓足夠結實，又被牢牢綁在劉備的背上，現在居然沒有摔斷，倒是箭筒裏的箭丢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