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夜半跑路

第二天,王之夏帶着子嫣回外公外婆那裏去,樓主也在午飯前應兩位家長的命令麻溜回家。

兩菜一湯,吃好之後樓主主動刷碗收拾,老媽這幾天心情是個變數人也不優雅了,樓主得表現的勤快一點來防患于未然。接下來就要說正事了,就在當天下午跟房間裏玩撸啊撸撸得正起勁的時候,老媽飄進來說出來喝茶。

正撸得紅眼,哪有時間。

于是她就立在身後觀局,沒一會兒就不停的攪局。

“上啊上啊,人都出來了你還躲草裏幹嘛!......哎喲,死了死了,你怎麽這麽笨會不會玩啊?......拿刀砍他啊,放大招啊!......這紮小辮的都死你兩回了......她砍你你也砍她,你跑什麽.......”

待到這局結束,樓主瞅了瞅她說,喝茶去吧。于是老媽欣然點點頭。

楊律師已經自己跟那兒煮一會兒了,一個人慢悠悠喝着,見我們娘倆出來了就不緊不慢的給斟上了兩小杯。他們倆說昨晚出去吃飯的事情,然後又講到王雨桐爸媽嘴裏的準女婿,什麽海龜呀出國留學回來的啊什麽訂在明年就結婚了啊,雨桐多漂亮啊小夥兒多有福氣啊看了照片又多麽的金童玉女多般配,雙方的父母什麽什麽吧啦吧啦的一堆。

樓主覺得這個時候最好一句也不接。你們講,我就聽呗當聽故事了。

“不是,你怎麽一句也不說啊?”

“啊?”樓主舔了舔嘴邊的餅渣渣,以一種茫然到雲裏霧裏的迷惘眼神望着老媽,“說什麽?”然後手上動作還指着最後一個馬卡龍又道:“你還吃嗎?不吃我可都吃了。”

明顯瞅着老媽的嘴角被氣到哆嗦,一副恨鐵不成鋼咬碎了小銀牙的愛有多深恨就有多痛。

這得是有多麽痛的領悟?

盒子一推——

“吃,都給你,不夠吃我再給你拿!”

樓主一臉幸福滿足的抓起最後一個毫不留情啃了一口,問楊律師你看我最近是不是都瘦了?楊律師入坑即跳的點點頭,嗯,是有點瘦了,你這一天上班加班東跑西跑的都快比我忙了。轉而對老媽吩咐着,你再給她拿一盒,不是還有嗎?

老媽無語,無語......又是一臉多麽痛的領悟。

攤上這麽個爺倆,她應該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麽才能正确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吃什麽啊,晚上還吃不吃飯了?甜食吃多了不蛀牙呀。”

“媽,我都八十歲了,已經過了最佳蛀牙的時候了。”樓主端起小茶壺趕緊給她續上一杯,“來,多喝點茶。秋天幹燥,容易上火。你看你,這兩天心情不好,法令紋都出來了。”

老媽吓得緊着摸了摸,而後悻悻地瞪過來一眼哼了聲——就是那種小兔崽子我生氣也是你給氣的那種聲調嫌棄地哼了聲。

幾個人在這東拉西扯的,話題就說到了她們婦聯前兩天的一個求助事件。大意就是本來幸福和睦的家庭裏老婆發現了丈夫有外遇,且外遇對象還是個男狐貍精。兩人又吵又鬧又冷戰的,中間掐架那一段略過不提,後來那個當丈夫的良心發現誠心悔過表示一家三口要繼續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可這事畢竟誰心裏都有個疙瘩,不好解。

女的落下了疑神疑鬼的毛病,總覺得男的還背着自己搞見不得人的事,後來游說當丈夫的去看心理醫生。意思就是,親愛的你這是病,得治。男的受不了,鬧到最後要離婚各過各的,你認為我腦子有病那孩子歸你咱倆一拍兩散,誰也甭耽誤誰。

吃飽喝足的給懷裏的狗寶寶抓癢左撓撓右撓撓的,它幸福的四仰八叉。樓主一邊撓一邊心想這話題聽着有點尴尬,我應該是标榜所謂正義人士來嚴肅斥責呢,還是表現的以一顆寬容的胸懷來接納他們呢?總感覺老媽說上一會兒就有意無意的瞟過來一眼。很微妙。

于是乎,樓主想要不直接出櫃得了?

不行,萬一他們把我關起來嚴刑逼供以後就見不到姑姑了怎麽辦,我這周一上班還好多事哪有閑情逸致被關在家裏蹲禁閉。

又于是,在老媽試探樓主态度的慫恿下,樓主悠悠開了口拿出了寫畢業論文的精神滔滔不絕綿綿不斷的長篇道來。

“就這男的是個gay呗,這要擱古代那就是浸豬籠,國外就是什麽火刑絞刑再不小石頭往死裏打打得他親爹親媽都不認識,兩人到地底下去唱夫妻雙雙把家還,省得人見人煩。這女的覺得他老公心理不正常就把他送精神病院關着去呀,對吧。反正情況有兩種,要麽病治好了,要麽他瘋了,要麽倆人都瘋了。”

老媽不滿地斥責,你這是什麽陰暗思想這都文明社會了。

“哎喲我就那麽一說,放到現在誰還在乎這個呀。這兩人的根本問題不在于是同性戀異性戀這檔子事,而是這婚還能不能過下去,能過就過,要麽就離。孩子不是借口,如果勉強生活在一起對青少年所謂的幼小心靈造成的傷害會更大。你說萬一逼瘋了,那男的一個精神不正常抱孩子一起跳樓了,這上哪說理去。”

老媽嚴厲怒斥,你亂說什麽呢!

老爸也嚴肅的說,這不能亂講。不過他又點點頭道,雖然你這想法偏激了些,到也有可能出現。

“所以說,我就打那麽一個比方。中國有句老話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看着不能理解的并不代表就是錯的呀,我們要客觀的來看待問題嘛。再說了,人活這一輩子就幾十年,要死要活管那麽多幹嘛呀,一家人開開心心最重要。”

你這句話講得好,一家人開開心心最重要。老爸贊同一笑,端起了茶杯風度翩翩地表示,來,老爸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樓主謙虛地嘿嘿笑。來吧,一桶稀硫酸化學反應冒泡地腐蝕你們地思想。

晚上在被窩裏翻來滾去的睡不着,趴在枕頭上等王之夏的信息,等了又等,終于等到她說現在要從她爸媽那裏回家,因為要哄子嫣睡覺所以晚了。樓主問她餓不餓,她回倒是有點想吃你做的粥了。此時樓主盯着屏幕瞅了又瞅,看了再看,随後掀了被子撲騰一下就跳起來。告訴夫人明天給你做,現在乖乖回家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手忙腳亂以光的速度套好衣服,一把抓起包再以火箭的速度沖出去......出去......

夜半三更跑路時啊,哈哈哈!

“你幹嗎去?大半夜的!”

老媽驚詫又詭異地披散着頭發,黑黝黝的客廳裏透出她房門的一縫光。樓主兩腿一抖。

“你吓死我了,大半夜的不開燈幹嘛呀!”

“你還吓死我了呢,我大半夜的不開燈你大半夜的開燈了,幹嗎去呀你這是?”

“我......那個,我一朋友喝多了,我看看去。”

“誰呀,男的女的?在哪呀?”

“哎呀,說了你也不認識。女的,放心,安全。”

樓主糊弄她趕緊睡去,別不開燈在客廳瞎轉悠現在不流行拍鬼片,結果被她含嗔帶怒呼了一巴掌樓主連滾帶爬地出了家門。跑出了大門招手一輛車直奔而去。王之夏家那個超市附近有一二十四小時粥店打包了碗粥,然後樓主站在空蕩蕩的大街上。

诶?為什麽剛才不讓計程車等一會兒?

午夜的一陣風蕩過來飄在耳朵裏的都是——你是傻嗎傻嗎缺嗎的回音。

一路走到小區跟着前面的小哥一起進了大門,到了樓下又尾随着另一個刷卡的大叔順利乘上了電梯。站在王之夏家門口,手心裏的汗在褲子上蹭了蹭,掏出電話。

“到家沒呢?”

“嗯,剛洗完澡。”

樓主緊張琢磨着要怎麽鋪墊這個夜半抽瘋的彩蛋。

我是快遞。

我是必勝客宅急送。

開門,收水電費!我樓下賣盒飯的?

“怎麽不講話?”電話那頭傳來王之夏輕輕的笑聲。

樓主聽得滿腦子神魂蕩漾,及時腦袋晃得個撥浪鼓鎮定心神,用一種稍稍詫異中的正經語氣繼續小聲道。

“你回來時看到門口放的東西了麽?”

“嗯?什麽東西?”

“哦,我寄了個快遞到你那裏。然後快遞員給我打電話說家裏沒人,我就讓他放門口了。”

抹了一滴汗,樓主趴在門上聽了聽,似乎隐隐有腳步的聲音。

樓主撂下一句,我先不說了我老媽過來了,就毅然決然按斷了通話。躲在一旁靜靜地等,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啊等。心裏數着數,啪嗒一下反鎖的開啓聲,然後聽着門把扭動的聲響厚實的防盜門被輕輕推開,打開了一半,樓主閃身而出。

王之夏眼睛一大,站在門口怔了又怔。怔過之後她又微微一笑,輕輕顫動的長睫毛下一雙訴說着愉悅的眸子。半濕半幹的長發在她剛剛欲要探身而出時散落了一些卷曲在身前,兩片晶瑩美好的鎖骨下絲薄料子睡裙裏是一把盈盈動人的妖嬈線條在無限勾勒着。

“快遞呢?”她反問。

“記錯了,是外賣。”樓主虛心一笑,把身後的打包袋端上來移到姑姑的尊駕前。

王之夏幽幽一瞥,她說還不進來?想在門口過夜不成。

這哪能成啊我又不是來巡邏的,樓主趕緊進去。門一關,攬着王之夏的小腰往懷裏帶,尋着散着水氣的清香在姑姑嬌嫩的俏臉上讨了個便宜。結果無端端糟了嫌棄。王之夏抿了抿紅潤潤的小嘴巴笑着打發樓主去沖澡,因為一身汗。

有那麽嚴重麽?樓主不大情願地在她腰上捏了兩下,走了。

沖了澡,吹好了一腦袋毛。出來時王之夏已經床頭倚着了,優美地交疊着兩條水豆腐似的大長腿,一雙溫情的大眼睛在燈光下半斂了斂,然後頭稍稍一偏略略勾了勾指尖。樓主一激動兩步小跑左腳踩右腳差點就親地上,踉踉跄跄找了個平衡撲到了王之夏腳上。

“不好意思,小腦沒發育好。”樓主邊往床上爬着邊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還餓不餓?給你留了半碗。”王之夏笑着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樓主認真搖着頭表示真不餓。豈料王之夏又認真問了遍真的不餓麽?樓主盤腿正襟危坐的琢磨她這話問的讓人摸不清頭腦,那我是說餓好還是不餓好?可是真不餓的呀。于是手托着下巴目不轉睛地觀察着王之夏的表情。

姑姑莞爾一笑,一雙眼眨下來還帶了那麽點神秘中的促狹。

她說我怕你等下會沒力氣。

軟香溫玉從側面壓下來撲了個滿懷,低俯下來的紅唇溫溫涼涼的貼了上來,清新淡雅的味道抵着舌尖灌滿了整個口腔。當然,還有她微涼的柔軟四肢也在細膩碰觸糾纏。

每每這個手足無措心跳怦然亂蹦的時刻,腦袋裏一片清晰卻又無比混亂。

有事助理幹,沒事......

怎麽說比較好?她是老板,我是來床上送水電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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