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沈罂醒過來，頭有些沉，一些零散的記憶片段在腦海中閃過，破碎的紅白相間的蕾絲布料，柔和的月光，還有暧昧黏糊的呼吸…

什麽時候的事情…他捂住腦袋，一陣輕微的耳鳴。

過了會兒，意識漸漸回攏，視線聚焦到眼前人的臉上，沈罂睫毛顫了顫，盯着離自己只有幾厘米距離的臉。

沈凇的五官極其優越，鼻梁挺起的弧度很完美，臉型是透着俊氣那種。沈罂是學畫畫的，沈凇的長相完全符合他的審美，他伸出手，輕輕描摹着沈凇的眉骨。

他不記得很多事情，但每次跟沈凇在一起時他都有種十分安心的感覺。仿佛不小心失了方向的船舶終于靠了岸，只要躺在這人懷裏，任何的迷茫和害怕都會消失不見。

“沈凇…”他用口型念着這人的名字，并不出聲。

“喜歡…”他唇角抿了抿，手指停在沈凇的眉心。他小心翼翼地湊近沈凇的唇，輕輕親了一下。

就好像做壞事的小孩子怕被人發現，心裏卻又有些隐秘地雀躍，結果他一擡眸，正對上那人睜着的眼。

眼神裏含着笑意，還有縱容。

沈凇其實早就醒了，小家夥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臉上摸來摸去，他只是假裝沒醒，想看看沈罂想幹嘛，結果小孩兒只是偷食的貓兒一樣親了他一下。

他把沈罂摟緊了些，輕輕打了下懷裏人富有彈性的屁股。

“幹嘛呢？”他笑着調侃。

“不幹嘛。”沈罂語調軟軟的，帶着點鼻音。他往沈凇懷裏鑽了鑽，把頭埋在沈凇懷裏。

沈凇輕笑，吻了吻他的發頂。

清晨的光還沒有完全鋪展開，黎明時半亮半昏的天一點點地從地平線開始浮白，不用早起辦公的早上，沈凇懷裏抱着他的小愛人，心裏被暖意充斥。

沈罂是上天給他的禮物，把他拉進甜膩又誘人的另一個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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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罂的高三已經接近尾聲，十八歲的生日也快來臨了。

“你想報哪兒啊？”那天孟許問他。

沈罂低頭看着腳底下的樹葉，伸腳輕輕踩了下，又移開。

“不知道啊…”他說。

想去哪兒呢…

直到上課時，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看着筆盒裏那個小小的埃菲爾鐵塔挂件。

法國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藝術的聖地，充滿瑰麗色彩。幾年前，當沈罂拿着畫筆，在紙上描畫着線條的時候，心裏就想，以後想去巴黎看一看。

他學的是美術，偶爾喜歡設計些小東西，考設計學院，去巴黎留學，是他以前的小小理想。

失憶後忘了許多事情，但最近似乎記起來不少，他盯着那個小鐵塔發呆。

法國的話，好遠啊，會很久見不到沈凇的吧。

他是被沈凇從小護養到大的小小花朵，脆弱又嬌氣，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沈凇，他甚至沒有辦法想象離開沈凇這件事情。

可是自己好像總是特別依賴沈凇，或許要試着長大嗎…

可是自己如果走遠了，沈凇會不會不高興啊…

理不清，思考不出來結果，沈罂索性不再去想，盯着自己的手指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