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個地方能遇到認識的人,屬實是時隙沒有想到的。
轉頭之前還在疑惑,為什麽會有人喊他。
一轉頭就對上了驚喜的大眼睛。
“真的是你啊,時隙”,蒼菲臉上的興奮溢于言表,說着就打開了車門,從車上下來站在了時隙跟前。
時隙一下就想起來了,是之間遇到的幾個人類幼崽。
距離現在也就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記憶還是比較清晰的。
遇到了認識的人類,自然不能繼續數螞蟻了,時隙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點點灰,“蒼菲”
“對對對,我是蒼菲”,蒼菲臉上的興奮更明顯了,可能在驚訝于過了這麽久,這個一面之緣的小哥哥還能分得清她跟姐姐。
蒼菲問道,“你坐在這裏幹什麽呀”
時隙如實回答:“我在等人”
“等人?等誰呀?”
“敖先生。”
蒼菲驚訝了一下,“敖先生?敖景禦?”
看着蒼菲好像很熟識的樣子,時隙期待的問,“嗯嗯,你認識嗎?”
蒼菲搖了搖頭,“我是認識他,但是他不認識我呀”
是了,大佬嘛,認識他的人肯定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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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隙也沒多失望。
“你怎麽不進去等啊?看天好像要下雨了”
對啊,要下雨了。
這是時隙剛才數完了螞蟻才發現的問題,他就說怎麽那麽多螞蟻在搬家呢。
螞蟻搬家豬叼柴,燕子撲地大雨來。
古人總結出來的俗語,那都是經驗之談。
“我沒有預約,他們不讓進去”,時隙如實回答。
他剛才還在想要不要先去買把傘呢,畢竟這地方下雨了都沒處躲。
“啊?你沒提前跟敖先生聯系麽?”
時隙搖搖頭,“我跟你一樣,他也不認識我”,而且也沒有聯系方式,連林爺爺都沒有。
林爺爺的原話是,之前是有電話號碼的,但是後來他的老年機壞了就沒有了。
反正平時也不咋聯系,索性也就沒有再要。
蒼菲臉上有一絲的擔憂,“那…………”,她很想說,那你這樣在這等,敖先生估計也是不會見的。
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那你要不跟我進去吧,先去我家坐會兒,不然一會下雨了你怎麽辦啊”
畢竟是間接性救過她們命的人,上次匆匆一別,都沒來得及好好感謝。
這次好不容易遇到,沒道理眼睜睜把對方仍在這裏。
時隙有點猶豫,“會不會太麻煩你啦?”,雖然淋了雨會把自己弄得髒兮兮,但是太麻煩別人也不太好。
“不會,我家就只有我跟姐姐在,我姐姐你也是見過的嘛,不麻煩的”,說完就率先拉開了車門,等待着時隙進去。
既然都這麽說了,太客氣反而有些見外,時隙坐上了那輛卡宴,真誠的道了謝,感謝收留。
進了大門,其實也就一會兒就到了蒼菲的家,米白色的宮廷風設計,從外面看很是高貴典雅,不算特別富麗堂皇的裝修處處透着心機,奢侈得很是低調。
整體就展現着一個字……
貴!
時隙突然覺得自己之前那五千萬根本不算什麽,是他目光短淺了。
蒼菲下了車徑直跑向了自己的大門,一邊跑還在一邊喊,“姐、姐……姐你在不在呀?”
推開大廳的門,空無一人。
過了好幾秒,樓上才緩緩走下來一個身影,“怎麽了?什麽事這麽着急?”
“姐,你看我見到誰啦?”,蒼菲跑到樓梯口,獻寶似的說道。
蒼蔓這才發現旁邊還站了一個人,下樓的動作一愣,“時隙?”
時隙微微點頭,“打擾了”
蒼蔓雖然也很驚喜,但是作為姐姐比蒼菲多了一絲謹慎,“你們在哪遇到的呀?”
蒼菲笑得很是傻白甜,“就大門口啊,他來找東邊那位敖先生,我就先帶他進來了”,說完看着時隙,“時隙你別站着呀,坐嘛,別客氣。”
然後準備跑去廚房倒水,“你想喝什麽呀?果汁、可樂……還是什麽別的?”
“白水就行,謝謝”,時隙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很是客氣。
蒼菲很快就拿了一瓶礦泉水,坐到了時隙對面,“你那天早上去哪了呀,我們一扭頭你就不見啦,我爸媽還說想好好謝謝你呢,結果都找不到人”
時隙回答得很含糊,“我有點急事就先走了”
總不能說他太久沒見過這麽多人,初來乍到有點害怕吧。
蒼菲也沒再追問,而是說起了別的事情,明明是大白天,周圍也沒有外人,她卻突然變得很小聲,“你這段時間沒什麽異常吧?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做奇怪的夢?”
這問題就問得很新鮮了,問得時隙一頭霧水,懵懵得搖了一下腦袋,“沒有啊,一切都很正常,為什麽這麽問啊?”
蒼菲這下聲音更小了,“就是賀溧溧你知道吧,最高的那個男生”
時隙點點頭,他記得。
一開始他還把那個人認成了那一群人的首領,後來他知道了一個俗語,叫人不可貌相。
“聽說他這段時間晚上一直重複做着一個夢”,說道後面夢的內容,蒼菲直接用上了氣聲,“夢到祥林山一個歪脖子樹上吊死了一個女人,那個女的就一直喊他留下來陪她,說要跟他結婚”,說完蒼菲伸出雙手抱緊了自己,還抖了兩下,顯然是被吓的了。
很多懸疑故事、靈異故事,加上了幾個字以後總是會讓它的恐怖程度加倍。
那幾個字是……真實事件改編。
任何聳人聽聞的故事加上真實兩個字,就變得不一樣了。
當然,沒有哪個鬼故事,會說由真實事件改編。
但是講鬼故事的人,會加上一句,“聽說這就是在某某某地方發生的真實事件”,再或者直接發生在身邊。
比如做夢夢到廁所裏突然掉下來一個腦袋,雙眼直勾勾的盯着你,;打開水龍頭準備洗手,流出來的全是血。
這明明是個夢,可是醒來就會對自家廁所産生恐懼,好像夢裏的事情真的會發生一樣。
蒼菲的害怕顯然就是這種情況,因為她們真的去過祥寧山。
“你沒遇到什麽事就好,賀溧溧他爸媽找了很多大師,都沒有用,他每天晚上照樣做噩夢,但是等到了白天又跟個沒事人一樣,你說奇不奇怪。”
時隙突然想起了之前在祥寧山見到的那個人影,他當時還以為是他沒見過的魔修生物,後來才知道那就是人死後的形态。
“什麽樣的女人呀?”,時隙看向蒼菲問道,他記得之前見到過的那個鬼,明明沒有碰過這幾個人類呀,那就更談不上害人了。
“賀溧溧說是穿着紅衣服,舌頭伸得老長,很是吓人”,蒼菲說完,臉都白了一份。
時隙點頭了然,那就不是一只鬼了。
他見過的那個是白色的衣服,舌頭也不長,就是眼睛時不時流出血淚,看着怪疼的。
時隙想到這裏揉了揉自己眼睛,還好……
他眼睛是正常的,不疼。
“你們說是不是真的有鬼啊?不會那鬼真的看上賀溧溧了吧”,蒼菲問旁邊的時隙和蒼蔓。
人類總是這樣害怕又好奇、人菜瘾還大的矛盾生物。
果不其然,蒼菲說完都沒等另外兩人的回應,自己先把自己吓的抖了三個。
看得時隙不明所以,何必呢,害怕為什麽還要去想呢。
蒼蔓略顯嚴肅,不贊同的看着蒼菲,“你別自己吓自己,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鬼,說不定就是他魔怔了,醫生不是都說了他身體沒有問題”
是了,賀溧溧他爸媽還帶他去醫院檢查過,得到的結果就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壯的跟頭牛一樣,一個标标準準的十八歲年輕大小夥。
旁邊的時隙默默的閉着嘴不說話,哪裏沒有鬼啊,哪裏都有呢。
只不過正常人類看不見而已,他也是适應了好一段時間才能無視掉街上那些缺胳膊少腿或者少腦袋的奇怪魂魄。
蒼菲提出了不一樣的意見:“可是這不是才更說明有問題麽”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正常情況下誰會一直做一個重複的夢境。
“這不是我們該操心的”
看着蒼菲好像還想說什麽,蒼蔓直接打斷了,“你要再說晚上就別跟我睡了”
這個威脅有點大,蒼菲成功止住了那個害怕且八卦的心。
這個話題到此就結束了。
時隙這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綿綿的小雨下得有點溫柔,可是天邊那壓城一般的烏雲好似在預示着這只是一個前戲,重頭戲還在後頭。
“下雨了啊?”,蒼菲直接起身跑到了落地窗跟前。
也就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這句話好似提醒了老天爺一樣,它才反應過來,“哦~原來我在下雨啊”
然後溫柔的綿綿細雨突然變得狂躁了起來,豆大的雨點落到地上乒乓作響,仿佛一個嚣張的少爺出行,鑼鼓喧天得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時隙看着那打在窗戶上的雨珠心有餘悸,轉頭再次真誠的跟蒼菲說道,“還好遇到你了,謝謝你暫時收留我”
不然這雨就要打到他身上了,多疼啊。
外面狂風暴雨、風雨如磐。
屋內少年清顏笑語、謙謙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