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臉狂魔
悠着點？
慢慢來？
楚兮都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喂，你不是最嚴厲的小萌編嗎？你不是天天揮舞着小皮鞭催大家碼字嗎？你不是天天讓我努力沖嗎？怎麽現在反過來讓我‘悠着點’‘慢慢來’了？”
一聲聲的質問，直擊編輯素心的心靈。
電腦另一頭的小素心眨巴眨巴眼：哎？對哦，自己不是自诩催更小能手麽？怎麽現在催出這麽多更新，反而要攔着了？
等等——
“小萌編是什麽鬼？我是女王編！女王編好麽！”
“……”
楚兮一頭大霧。
顯然，這位小萌編的重點搞錯了。
“唔，女王編編大人，我的意思是，您不是天天在群裏揮舞着小皮鞭催更嘛？我現在更新這麽勤奮，不是應該被表揚麽？”
呃。
素心想了想。
也對。這麽勤奮的作者，是應該被表揚的。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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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我沒說你不該被表揚啊！我是說，你現在更新得太快了，都悠着點速度啊。不然，一下子全更完了，後面就沒有了。”
對，重點就是這個！
素心一邊打字一邊給自己點贊。
楚兮卻仍是一頭霧水：“更新得快不是掙錢也快麽？後面沒了就沒了呗。反正我早點更完，早點把錢賺到手了。”
在自家伯樂編面前，楚兮還真沒想過要隐瞞什麽。
她來寫文，就是為了賺錢啊。
賺很多很多錢。
現在更得越多，賺得越多，不更不是傻麽？
編輯素心卻顯然不同意——
“你現在是掙錢快，但後面沒有了怎麽辦？你就真的準備斷更？”
“我為什麽要斷更？”
楚兮茫然。
作為一個穿越前的讀者、穿越後的作者，楚兮還是很懂得斷更的傷害的。
斷更什麽的，她從來就沒想過啊。
“小阿辭，年輕人不要太沖動，理想化是要不得滴。你現在是在狀态，能寫出很多很多東西。但你能保證你将來也可以寫出這麽多東西麽？親，沒靈感的時候，是寫不了這麽快的。而靈感，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素心一副故作老成諄諄教誨的口氣，有些逗萌。
楚兮笑：“放心好了，我不會斷更的。而且我也不缺靈感。”
“呀，年輕人，這麽自信？”
編輯素心發過來一個挑釁的笑臉。
楚兮笑着敲下一行字：“因為我有存稿。”
“呀，年輕人不錯哦，知道存稿了。告訴你家女王編，你存多少了？”
依然是挑釁的笑臉。
楚兮樂。
爽快打出四個字：“全文存稿。”
對方沉默。
良久，依然沉默。
顯然，這四個字，将對方錘得不輕。
楚兮大樂。
她發現，這種不動聲色突如其來的打臉，真是太爽了！
咩，這種爽感，她一定要跟安橙分享分享！
當然，她家小萌編是被誤傷的。
楚兮笑着清了清嗓子，準備打幾行字安慰一下自家的可憐小萌編。
正打算敲字，對方先發過來了：
“年輕人還是太年輕啊。以為全文存稿就萬事大吉了麽？榜單呢？下篇文呢？你每天更這麽多，很快就發完了，到時候榜單都沒輪幾輪，不是很虧麽？再說，你這一會子功夫就把手頭的全文存稿全扔出去，下篇文不就只能裸.奔了麽？年輕人啊，還是守好自己的存稿吧。一邊日更三千手頭的文，一邊存下篇文的存稿，才能長盛不衰。日更三千有肉吃，沒聽過麽？”
“日更三千有肉吃”，确實很有那時候的時代特點呢。
楚兮記得，在自己的原生世界裏，那時候的晉江，也是這麽流傳的。
都說“日更三千有肉吃”。
直到越來越多的寫作快手加入，讓這個以佛系兼職碼字出名的網站，漸漸也跑起了更新。
甚至，一度有人達到了日更好幾萬的水平……
有日萬、甚至日好幾萬的文看，誰會再去看日三千、甚至時不時的文看？
讀者們有了更好的選擇後，佛系碼字作者們就漸漸被淘汰出局，或者被動改變了。
在2021年的晉江，日更三千，已經只算作者的基本标配了。
做不到日更的，甚至還會被讀者直接繞道。
更多的常态，是日六。
而日萬的，也不算很少。
當然，那是以後的事。
此時的風氣，還不是這樣的。
所以，此時的楚兮，顯得很突出。
素心還真以為楚兮是不懂這些門道，所以才一邊開玩笑，一邊認真跟她講其中的道理。
楚兮當然能感受到這份真誠。
不過，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讓對方放心：“女王編，您放心吧，我下篇文也全文存稿了。”
“……”
那邊回了一串省略號。
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沉默。
沉默。
再沉默。
楚兮差點笑抽。
好吧，她懂了：此時的素心編編，并沒有“放心”，而是被打臉了。
是的。
“全文存稿”什麽的。
“也全文存稿”什麽的。
雙重暴擊好麽！
楚兮十分同情。
決定緩和下氣氛。
于是快速打了幾行字，講了講榜單的事：
“榜單的事，您說的是對的。我發得太快，确實容易錯過一些榜單。”
畢竟，同樣是三十萬字的文，用兩個月發完，和用四個月發完，走的榜單流程肯定不一樣。
因為前者只有兩個月的榜單量，而後者可以在各種人工榜單上輪四個月。
曝光率可不只差一點點！
見對方終于承認了自己的一點，素心自覺找回了點場子。
瞬間又活潑起來。
“就是就是，這個榜單還是很重要的。我跟你說，尤其是你，作為新人，還是完完全全的熟臉，沒有什麽人認識你，也沒什麽人會專門來捧你的場。所以你一定要放慢速度，在榜單上多曝光曝光，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讀者來看，明白嗎？”
看她瞬間便如充足了氣的氣球，楚兮內心邪惡了一下，忍不住又伸手拍了一下：
“唔，按一般情況來說，是這樣的。但我的情況有點不同，因為我寫文很快，存第一篇文三十萬字，我只用了二十天。而剛存完的第二篇文，四十萬字，我只用了半個月。以這個速度，我前面的文一直在網上耗，其實是擋了後面文的路。你覺得呢？”
對方不說話。
楚兮繼續解釋：“反正都是曝光。不管是曝光前面的文，還是曝光後面的文，對我而言效果都是一樣的。而快發快完結，卻可以讓我先掙到錢。而且，我更得越快，追文的讀者也會追得越爽……好像，看的人也就越多哎。”
不得不承認，這真的是一個快節奏良性循環。
後來的作者越更越快，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有了對比之後，讀者們發現——更得特別快的人，真的看得，很、爽、啊！
這其間的道理，身為專職編輯的素心，自然不會不懂。
要知道，她們編輯在最初招聘時，可都是會考察她們對網文各項數據的敏.感度的。
天下萬物，唯快不破。
網文，也一樣。
只要質量不出大問題，保持高速更新，确實可以讓讀者很爽的。
而讀者，本就是評判一切的“上帝”。
素心瞬間沒話說了。
默了很久，她決定掙紮着為自己争辯一句：“咩，可是，靈感這東西，很難說的。有時候，你現在的狀态，并不代表以後永遠的狀态。不管怎麽說，未雨綢缪，在有靈感的時候多存點稿子，總是對的。以備沒靈感的時候，不時之需。”
這道理還真對。
楚兮其實也挺認可的。
只不過——
“我真沒啥靈感危機。我靈感一直滿格。”
這還真不是撒謊。
也不是炫耀。
因為她是真的不缺靈感。
要知道，她可是多年書蟲。
看過的書，說是車載鬥量也一點不為過。
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吟。
更何況，她原本就有一顆靠近文字的心。只是後來都一切都冷淡無意，也就沒去發揮這方面而已。
現在一切重新開始，被壓抑了一世的靈感與才華、情感，全都噴薄了出來。
寫起東西來，還真一發不可收拾。
素心自然也看得出來，對方真沒撒謊。
如果不是靈感爆棚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快的速度？！
這樣的速度，別說在這裏，就算是在2021年的晉江，都很亮眼了。
至于現在在這裏，楚兮的速度簡直可以說是獨樹一幟了！
面對這麽瘋狂的手速和滿格靈感，素心還能說什麽？
什麽都不能說呗。
就這樣，素心徹底沉了下去。
只丢過來一個咧嘴冷笑的表情。
她當然沒生氣。
她是被打臉了。
臉疼。
要下線休息。
咳！
楚兮被這樣的萌編逗笑。
同時，她內心湧上一股沖動：一定要讓安橙也嘗試這種随手打臉的感覺。
這感覺，真爽啊。
唔，想來，如果安橙享受了這種感覺，就不會再不開心了。
誰惹她不高興，她就随手打個臉。
誰陰陽怪氣，她就随手打個臉。
誰想欺負她，她就随手打個臉。
……
想必，那樣優越感滿滿的安橙，一定會很快樂。
當然，這快樂，需要極強大的實力，才能保證。
而楚兮的義務，就是去創造這樣的強大實力。
此刻，她離“強大”還很遙遠。
但已經能賺一些錢了。
雖然只能預支一半的收益，但以楚兮瘋狂更新的速度，她一個月已經能取些錢了。
這些錢對別人而言，或許并不多，到手只有兩千多。
但對目前她的身份來說，已經算很多很多很多了。
要知道，原主在廠子裏累死累活，也只有一個月三四千。
且是手停口停，沒有任何積累和建樹。
而寫文，剛入V一個月，就能有五千左右的收益，已經很吓人了。
雖然目前只能提兩千多，另外的兩千多卻都是實打實存在戶頭上的呢。
更何況，寫文這條路是可以越走越長的。
只要你堅持下來，一直寫下去，就可以打造屬于自己的個人文字品牌。歷久彌香。
這跟之前的工作，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有了這樣好的開始，楚兮內心踏實了不少。
她将這兩千塊錢取出來後，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了一個上網本。
上網本，大約是這時候特殊的産物。
在這之前，沒有上網本這個東西。
在這之後，也沒有上網本的市場，因為基本被淘汰了。
相對于電腦來說，上網本真的是有點雞肋。
它雖然小巧，但配置真的不行。
用起來各種卡，各種不舒爽。
但它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便宜啊。
比電腦便宜，卻有電腦的基本功能。
只這一樣，就足以讓楚兮現在選擇它了。
在楚兮心裏，安橙可是很重要的。
應該說，她這一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安橙。
只是，最開始純粹是因為任務。
随着時間的推移，則更多的是她心甘情願地去主動為安橙設想。
比如此刻，她會主動去擔心安橙的身體。
因為網吧的費用比較高，她為了省錢，絕大部分時間都是選擇通宵包.夜的形式。
這種形式雖然便宜，卻是從半夜十二點才開始。
偏偏，安橙每次必定都要等自己。
長此下去，楚兮擔心安橙的心态會雪上加霜。
熬夜對心态的影響，早已不是什麽秘密。
雖然她一直都努力勸安橙早睡，盡量不讓她陪着自己通宵，只聊到一兩點就必須睡覺。可即便是一兩點，也已經是很晚很晚了啊。
在養生界，從來都有一個說法，就是“十二點後睡覺是不要臉，兩點後睡覺是不要命”。
因為十二點後睡覺傷皮膚，而兩點之後才睡，那就真的是五髒六腑都傷了。
她可不想讓安橙各種傷。
所以，拿到第一筆稿費後，她考慮都沒考慮，就直接買了一臺上網小本。
這樣就可以白天一邊碼字一邊跟安橙聊天了。
安橙就再也不用晚睡了！
從錢的角度來說，倒是不虧。
因為編輯素心有時候會找自己有事，而她的上班時間自然是在白天。這就需要楚兮白天去上網。網吧白天的費用還是挺貴的。
買了一臺上網小本本，再牽個網線，就一切全齊了。
覆蓋掉所有的網吧開銷，倒也劃得來。
更何況，有了上網小本，可以直接每天在上網本上打字，不用再多手寫一遍了。
對于以速度沖量的碼字人來說，時間，可就是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