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審美水平真的有這麽捉急嗎？再說，變裝不就是需要別人認不出你平時的風格嘛，要穿得不那麽帥才能讓人想不到被裹住的是卡卡。
走在陌生又熟悉的街道上，卡卡感覺空氣中都彌漫着花香味，很久沒有接觸過的大片陽光也毫不吝惜地灑在他的身上。他忍不住張開臂膀，擁抱廣闊的天地。旁邊忽然傳來撲哧一聲，C羅捂嘴偷笑，一雙眼亮閃閃的。
卡卡側過頭去看他，感嘆于自己終于有一天能和他并肩而行，問：“你在笑什麽？”
“卡卡，我覺得你剛才的行為就好像一個剛從古堡裏放出來的吸血鬼裏一樣，對陽光充滿渴望。”
卡卡聞言一愣，墨鏡下露出的臉呆呆的，一看就完全沒料到C羅會作出這樣浪漫得好像少女一樣的類比，“你的想象力還真是出乎……”話音未落，他忽然被擦肩而過一個年輕男人撞了一下。
在條件反射的脖子一偏後，卡卡立刻扭回頭，不讓對方看到他的正面。
“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沒看到路！”對方連連道歉，歪着頭看了兩眼，只聽見被撞的人說了句沒關系，卻不見他轉過頭來。
C羅情急之下抓起卡卡的手，轉身往回走，隐隐聽見後面的人說：“那個人怎麽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兩人膽戰心驚地拐進兩棟住宅之間的小路上，對視一眼，看見對方如臨大敵的表情，又不禁笑了起來。C羅想到剛才的場面，心有餘悸之下不禁洋洋得意，“我出來之前說得對吧，如果你用披肩把頭包起來，絕對沒人認得出你。”
腦補了一下自己像阿拉伯女人一樣包着頭巾上街的景象，卡卡捂住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斷斷續續地回答：“好、好，下次信你，包了頭、包了頭再出來。”
和卡卡待在一起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見他大大的笑臉。C羅下意識地扒住身後的牆壁，目光偏到一邊。怎麽辦，心髒好像不聽使喚一樣，居然産生了想要沖上去吻一吻卡卡的沖動。
自己怎麽會從放蕩不羁進化成男女通吃呢？這絕對是卡卡的錯！
确信自己對上帝之子産生了不該有的感情，C羅的心髒裏就像有一雙手在不停地攪來攪去，弄得他心力交瘁。卡卡讀不懂他的表情，想了一會兒，忽然領悟，“Cris，其實用磚頭來當球門的事情，我以前也幹過的。”
“呃……哈？”C羅的腦回路還沒繞出死循環呢，卡卡忽然提起這茬，他自然完全反應不過來。
“沒關系的，Cris。”卡卡心下一軟，不自覺地伸出手，摸了摸C羅的頭發。
☆、要對自己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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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上下學回家的路上，總看見住在普通街區的孩子在街上踢球。他們有時候也會搬着磚頭來搭球門，我覺得很好玩，想加入。不過，他們從來沒有同意過。”卡卡低了低頭，眼前的墨鏡遮擋住興許落寞的眼神，“有一次，我主動上去幫他們搭球門，但是那個小球隊裏的孩子王推了我一把，說不想和嬌弱的小少爺一起踢球。”
建築工地裏響着雜亂的敲擊聲和吆喝聲，C羅拉着卡卡停下，指着堆放在工地一角的磚頭說：“磚頭球門有什麽難的，我一會兒就抱一堆回去幫你搭一個。那些小時候不想和你踢球的人，都是嫉妒你！”
葡萄牙人理直氣壯地主觀臆斷別人的心理，還絲毫不覺心虛，大跨步往工地走。結果剛一到門口，就被看門大叔一手臂攔下，“小夥子，建築工地裏面不安全，不要随便進。你是來觀光的吧？往那邊走……”
大叔熱情地想要跟他介紹景點，C羅擺擺手，表示他就是沖着建築工地來的。卡卡看他渾身好像打雞血一樣的狀态，知道不對，忙上前誠懇地介紹：“我們想踢球，所以需要撿些磚頭來搭球門，請問你們這兒有廢棄的磚頭嗎？”
大叔恍然大悟，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新潮，看你們穿得挺貴氣的，居然還喜歡街頭足球。約莫是看門也沒什麽事，大叔很熱情地讓他們在門口幫忙看着，自己進去撿了一堆磚頭出來。
C羅看着散落一地的磚頭，苦惱地說：“早知道就把那條土黃色的披肩帶出來了，還可以做個口袋帶磚頭回去。”
卡卡抹了把汗，看來他今天是跟土黃色披肩杠上了。大叔說，街頭足球嘛，就是要在街頭踢才有趣。還沒等他們倆同意，他就自顧自地搭起球門來。C羅和卡卡哭笑不得，便幹脆蹲下幫忙，不過一會兒，一個土到掉渣的小球門就搭了起來——還是沒有橫梁的那種。
大叔渾身熱血無處釋放，呼喚了另一個小夥伴，表示要來個2對2的決戰。看着站在對面鬥志十足的大叔和小青年，專業球員二人組對視一眼，詢問他們能不能混合組隊一下。
“哎呀，你們要對自己有自信嘛，沒事，放馬過來。墨鏡不取嘛？”
卡卡苦笑擺手表示不必，拉開外套的拉鏈，在開球的地方站好。大叔摩拳擦掌地站到卡卡對面，一臉自信。站在門口被拉來當裁判的小工頭懶洋洋地拍了下磚頭，比賽正式開始。然而就在大叔伸出腳的那一刻——
“咦，球呢？”下一秒，C羅便華麗麗地無視掉攔在自己面前的小年輕，輕巧一晃就将球踢進球門。
大叔愣在開球點，5秒鐘之後，舉起手：“我要申請重新組隊！”
然而這并沒有什麽用，因為在場的建築工人們都發現，個體間實力懸殊過大，除去兩個貴氣小夥外，其他人站上場基本只有打醬油的份。到後來，他們在旁邊站了一圈圍觀。路過的遛狗族不明白，還覺得這個建築工地的文娛生活真是好豐富啊。
神奇的是，在他們揮灑汗水踢完一場以後，工人們竟然都沒認出兩人。C羅納悶地幫着大叔把磚頭搬走，問：“你覺得我們踢得怎麽樣？”
“好，當然是好了！不過，我感覺你長得有點像那個羅納爾多，就是最小的那個。哈哈，不過這一定是我的錯覺吧，葡萄牙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跟一個長得像卡卡的人在一起。你老實說，你們是不是故意扮成他們兩個的，是小粉絲吧？”
呃……C羅表示熱情的大叔腦回路過于奇特，他有點承受不來。和奇異的建築工人們道別以後，卡卡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已經快到吃飯的時候。他出了一身汗，但又不能把遮臉的立領外套脫下來，只覺渾身悶得慌。C羅脫下自己的鴨舌帽，使勁在旁邊幫他扇風，卡卡看他這麽賣力，一邊伸手把帽子堵回去，一邊呵呵地笑。
“不用了，我不熱，你自己扇。”兩個人推推拉拉的，看在路人眼裏完全就是大庭廣衆之下打打鬧鬧卿卿我我的節奏。巴西現在的民風……真是好開放啊！
迪甘今天特意提前回家要和哥哥玩，兩個人到家的時候，他正在翻找以前的游戲碟，說要看看卡卡的游戲功力退步沒有。C羅食指伸出搖了搖，說：“卡卡的游戲功力絕對進步了，而且還有腳踩游戲手柄的絕技。”
卡卡小小地惱怒了一下下，迅速反駁：“別聽他亂說，那是我體型太小，手沒辦法靈活地按，只能跳着腳踩。”
“哈哈，那還不是很可愛！”總之，C羅就是要一直戳他的痛楚就對了。
“Cristiano！”
迪甘一手一張游戲碟呆立一旁，拿不準自己該說什麽。哎，要不還是什麽都別說吧，這兩人之間的氣氛，讓他隐隐嗅出了些非同一般的味道。
卡卡一直特別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要吃多，但西蒙妮好像故意要跟他作對似的，一桌子菜全是他愛吃的。逼上絕路之際，卡卡發現C羅吃得特別矜持，當即就飛速給他叉了幾塊肉，又叉了兩個雞翅，滿臉期待地望着他。
C羅嘴裏含着健康的蔬菜沙拉，看着盤子裏堆成小山的食物，瞬間驚呆了。西蒙妮也驚了驚，倒不是因為卡卡嫌棄她做的菜，而是自家一向或沉穩或呆萌的兒子忽然做出這麽幼稚的舉動，而且還是對家人以外的人，她不能不驚。
不過她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笑眯眯地說：“Ricky，這邊還有很多，你和Cris都多吃點。”
迪甘嘴裏包着一口肉，吃吃地笑，吃完飯過後就迫不及待地把兩人拉過去玩游戲。剛一上手他們就發現，卡卡果然手生了不少。C羅大度地表示可以讓他踩手柄玩，結果下一秒就被沙發上的抱枕給砸了一臉。
迪甘揉揉眼睛，覺得自家哥哥不可能這麽傲嬌，一定是人設有哪裏錯了。打游戲方面還是迪甘厲害，他在各種飛車類、射擊類游戲裏秒掉歐洲球星二人組，就連自诩曼聯Xbox第一人的C羅也甘拜下風。
快到12點時，三個人扔掉手柄，往後一仰，癱在沙發上躺屍。靜默了一會兒之後，卡卡忽然說：“我可能快要變回來了。”
“哥，你別多想，這又不是什麽科學的生物變化，不會有規律的。”迪甘忙安慰他。
C羅轉頭，凝望着卡卡，說：“沒事，我們會有辦法的。”
迪甘以為這只是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放在心上。但卡卡聽了，卻覺得心裏撲通撲通跳得厲害。C羅知道該用什麽辦法，他們一直沒讨論過這個問題，微妙地避諱着，可一旦自己再度變回去，這絕對會是一個難題。
西蒙妮穿着睡衣倚在沙發旁，跟他們講道理：“我們暫時還不知道卡卡的變化是出于什麽原因，如果Cris不介意的話，卡卡今晚就和你住在一起，我們先看看……”
“嗯，我沒問題。”C羅一口答應，反倒是卡卡顯得有些猶豫。他也沒有說不，只是心事重重地上樓回了房間。現在大家的态度都很坦然，如果他在乎這個在乎那個的，事情是得不到解決的。
卡卡的床不大，但兩個人近一些也能睡得下。自睡下以後，兩人就沒說一句話，久到卡卡都要以為C羅已經睡着，後者卻忽然出聲說：“卡卡，你也知道我睡相不好，一會兒要是踢到你，你就把我搖醒。”
“嗯。”卡卡輕輕應了一聲。被子裏窸窸窣窣動了兩下，他碰了碰他的手，說：“睡吧。”
C羅忽然想到卡卡白天摸自己頭發的事情，心想自己也該摸回去，便擡手放到枕頭上邊蹭了蹭卡卡的栗發，“你也早點睡。”
卡卡臉一燙，好在黑暗中也看不出什麽來。他深呼吸幾下，調整好心情，閉上眼睛逼自己趕快睡過去。暈暈乎乎之中，他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好像做了個夢，夢裏面C羅笑得跟個孩子一樣，一直哄他閉上眼睛。睡夢中的卡卡很清醒地知道他想吻自己，但卻仍是沒有絲毫抗拒地閉上了眼……
嘴唇上觸到一方柔軟，還細細地研磨兩下，小心翼翼而又依依不舍。
唔，真糟糕。
卡卡第二天一睜開眼，就被自己夢裏的情景給尴尬得不敢去看旁邊。自己到底是有多走火入魔，居然連夢裏都在想這個。
“早安，卡卡。”C羅正半坐在床上，揉着早起狀态下格外蓬松的卷發。
卡卡悶着聲回了一句早安，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才忽然發現，他并沒有變回去！
☆、接吻這件小事
持續到第二天的正常狀态讓家裏的人都非常振奮，西蒙妮和博斯科再次曠工，在家裏搞起了家庭電影院，說是很久沒有一起看過電影了。于是C羅也被歸為家庭一員，看起了巴西國內才下架的一部愛情片。
卡卡心不在焉的，眼神一直往C羅身上瞟。他今早起來時對自己保持原狀的情況一點都不驚訝，很不正常。可是現在的氣氛好得過分，卡卡也沒辦法去追問。
下午他們又在庭院裏踢球，踢到口渴時，西蒙妮去屋裏幫他們拿水，卡卡趁機把C羅抓到矮階上坐下，問：“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變回8厘米嗎？”
C羅聳聳肩，“我不知道啊。”頂着卡卡懷疑的眼神，他的鬓角直冒冷汗，好在剛才才運動完，可以掩飾掩飾。
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卡卡知道C羅是個不擅長撒謊的人，只要觀察他的小動作就能發現。比如他說謊的時候通常會下意識地抓住什麽東西，就像現在他抓住了短褲的一角，一不小心就洩露了內心的緊張。
“你說吧，我不會怪你的。”如果C羅有什麽事情隐瞞他，一定是害怕說出來接受不了，卡卡不希望他們倆之間有任何隔膜。
C羅縮緊的手指驟然松開，同時認命地垂下頭，嘆氣說：“我昨天晚上幹了一件事，和你說了，你一定要保持冷靜。”他心裏緊張得要死，說這種話題不就和告白一樣麽，卡卡會怎麽想？會不會氣得把他扔出房子，讓他自生自滅去？以卡卡這麽溫柔的性格肯定不會，但是難免會尴尬，以後還能做朋友麽……
糾結的表情都寫在了臉上，卡卡剛想擡手拍拍他的肩安慰他，C羅忽然目光一定，堅決地說：“我昨天在你睡着的時候親了你一下！”
這句話宛如驚雷般在卡卡耳邊響起，他的手僵在半空，腦袋裏一片空白。
“Ricky，Cris，水來了，你們快來喝。”
C羅站起身來朝西蒙妮走去，憂心忡忡地想，只能到晚上單獨跟卡卡說清楚了，自己還不敢在西蒙妮面前跟他告白。卡卡也失魂落魄的，拿着水杯一直灌。西蒙妮還以為他渴得很，拍着他的背讓他慢慢喝。
卡卡萬萬沒想到，C羅會主動吻他。這種事光是在心裏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這個實驗被證實是有效的，親吻能延長或者說穩固這種正常的狀态。可是這又有問題了，難不成他們還能每天都……
怎麽可能！
一個解決的方法卻帶來更多的問題，尤其他心裏對C羅還有點不純潔的情愫，把事情變得更為複雜。
迪甘發現今晚吃飯時，他哥和C羅的狀态明顯不太對，沒眼神交流就算了，連話都沒說一句，不符合他們的一貫作風。下桌後他主動要求去幫西蒙妮洗碗，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哎，我怎麽知道，你哥不肯告訴我，我也不好去問Cris。年輕人的事情，只能等他們自己去解決。他們倆互相那麽依賴，不會出大問題的。”
這話說得，迪甘不開心，他也是年輕人好麽，媽媽真是心好寬。
迪甘少年決定自食其力，他笑嘻嘻地走到正坐庭院臺階前捧着本書看的卡卡旁邊，拉拉他的袖子，說：“哥，陪我說說話呗，這兒就一盞小黃燈，看書對視力不好。”
“嗯，你想說什麽？”他對弟弟一向都挺寵愛的，這次回來也不知道能以正常的方式陪他多久，耐心點是應該的。
迪甘瞥了眼正在草坪上做俯卧撐的C羅，悄悄問：“你和Cris鬧矛盾了？”
“怎麽會，你從哪裏看出來的。”卡卡很鎮定。
從哪裏都看得出來啊！大家都看出來了好麽！
迪甘不滿意，給了卡卡一個“你在逗我麽”的眼神，接着又軟化下來撒嬌：“哥，你就滿足我這個願望，告訴我行不行？”
“哎，我們真的沒吵架，只不過想到以後不知道能不能維持現在的狀态，心情都不好。”卡卡輕描淡寫地解釋着，迪甘半信半疑，在腦袋裏過了幾圈，開始給卡卡出主意：“我看，Cris一定是因為你身體沒問題了，但是他又必須和你分開，所以心情很矛盾。這個時候你就應該主動安慰他，說你永遠不會忘了他之類的。”
卡卡食指伸出敲了下弟弟的額頭，說：“迪甘，你最近是不是總愛看愛情電影，今早的那張愛情片的光盤也是你買的吧。”
“哥，我沒跟你開玩笑。”迪甘拽着卡卡的手臂，嘴角垮下來。他哥要固執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而且還會讓你沒法拒絕地轉移話題——
“走，我陪你去練練球，好久沒和你一起踢過了。”
和卡卡一起練球之誘惑，完全無法拒絕！
後來C羅看他們倆踢得開心，跑過來加入。踢來踢去的，他和卡卡之間也沒那麽生硬了，累得氣喘籲籲以後還勾肩搭背的。卡卡拍了下C羅的背讓他先回屋洗澡，C羅點頭，眼神示意一會兒回去以後好好談談。
迪甘滿心以為熱血的運動已經把一切都解決，哼着歌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卡卡在二樓單獨的浴室裏洗完澡，拿着衣服走回卧室，發現C羅早已坐在床上等待，肩上披着一條浴巾，時不時從發梢上滴落下來的水珠落在上面，暈染出一片濕痕。
“先把頭發弄幹再說。”卡卡扯起浴巾的一角，蒙上葡萄牙人的頭發，細細地揉擦起來。他的頭發在剛洗過之後很柔順，跟抹發膠之後硬硬的觸感相比，卡卡還是更喜歡現在這樣。
C羅僵着身體不敢動，怕一動就驚擾到卡卡，沒有這樣的待遇了。其實卡卡在剛上手五秒以後就感覺這氣氛有點不對，但他也不好意思撂挑子不幹，只得硬着頭皮擦完，把浴巾放下，拉過書桌前的椅子在C羅對面坐下。
“Cris，我想過了，如果每次都需要你……吻我，才能保持現在這樣，太不現實了。”
C羅愣在當場，艱難地反問：“不現實？”
卡卡點頭，“要維持這個狀态很難，如果我回到米蘭踢球，你在曼聯踢球，我們不可能半天見一次面的。”
葡萄牙人差點脫口而出說“我們可以轉會去同一個俱樂部”，但他不可能這麽說。問題的關鍵不在于如何解決接吻時效性的問題，而在于卡卡沒有想過要和他在一起，他還沒有問出口，那個答案就已經被否決了。剩下的，別說是轉會去同一個俱樂部，就是要讓卡卡接受接吻的事情都很難。
果然，卡卡接着又說：“而且我們現在還不确定親吻究竟能維持多久，所以，還是慢慢來，先觀察一陣。”
So理智，有條有理讓人無法反駁，也說得C羅心灰意冷，感覺追求愛情的道路上遙遙無期。卡卡渾然不知自己很有邏輯的話被C羅理解為間接的拒絕，對方只是點頭說好的，拍拍了他，說早點睡。
卡卡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覺得自己說得很得體，殊不知“慢慢來”“從長計議”這種話跟“你是好人”是同義的。他認為比起讓C羅因為要吻自己而為難，還不如先觀察一陣，嗯，這個想法是沒錯的。
翌日，C羅撐着枕頭坐起身來，往旁邊一看，一只小小的卡卡正香甜地躺在枕頭上熟睡。食指點了點他的臉頰，葡萄牙人心裏堵得慌，像是有針刺進心窩裏，莫名的刺痛。他想過追求真愛的道路可能會很險峻，但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不僅有性別問題和嚴重的身高差，心意也不能相通。他到底是哪裏惹上帝不高興了？
卡卡醒來時，對自己的身型接受得很平靜，伸了個懶腰就表示要起床吃飯。C羅把呆萌狀态的卡卡抓到手裏，下樓的路途上不停唾棄自己：Cristiano，你何必要虐待自己？放一個能看不能吃的心上人在手裏，你就等着一生被憋死吧你。
萊特夫婦自然是失望的，但在先前兒子失蹤的打擊對比下，現在這種有希望的情況已經不能叫他們再多抱怨些什麽。篤信宗教的人更傾向于把心情向主傾訴，西蒙妮知道，現在她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卡卡，不要讓他自責內疚。
卡卡變小以後，球星二人組的生活回到以前的軌道，一個悉心照顧，一個負責呆萌。只是有什麽東西在心裏悄悄地滋長，讓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不想讓對方讨厭，也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時間悄悄流逝，終于迎來歸隊訓練的C羅帶着卡卡踏上回到歐洲的旅程。西蒙妮則約定會過一段時間以後前去曼徹斯特拜訪，給了卡卡一個糊了滿臉口水的吻。
至少，接吻這件事還是需要正常的唇對唇才行。
☆、前女友總是炮灰
曼聯賽季前集訓發生的狀況出乎卡卡的意料，C羅在訓練中腿部拉傷，需要休養至少2周，這意味着他将會錯過英超的第一輪。這對一個賽季的開頭來說絕對不佳，C羅也很是郁悶，在家裏待着都愁眉苦臉的。
“你可以出去散散心，稍微走動走動應該沒關系的。”卡卡善解人意地勸慰。回到曼徹斯特的這個星期，C羅一直早出晚歸地訓練，就是回到家裏，兩人也說不了什麽話，氣氛很不對。
C羅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可是想到卡卡正經到不行的話，他又沒有主動去親近的勇氣。這天，他正躺在庭院裏的草坪上曬太陽，卡卡則在一邊默默地踢球。門口有人在按門鈴，C羅估計是約好的鐘點工，撈起卡卡說：“走，我們去房間裏待一會兒。”
對于回避鐘點工這件事，卡卡早已輕車熟路，對方也知道卡卡的房間不用打掃。可是當C羅去開門時，站在門外的卻是許久不見的克裏斯蒂娜。
“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她戴着棕色的墨鏡和寬邊的遮陽帽，很有街拍範。
C羅沒想到她對自己這麽執着，看來不說清楚是不行的了，“當然，你進來坐。”
穿過陽光明媚的庭院，克裏斯蒂娜張望一番，發現有一小片的草坪光禿禿的，便笑吟吟地指着說：“你的園丁該換了。”
“不，我不想換。”C羅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仿佛換了園丁他就不能留住卡卡似的，這種毫無安全感的想法讓他無法理解自己。
克裏斯蒂娜不習慣C羅這麽強硬的說法風格，要知道他雖然常換女朋友，可對待每一任都是好聚好散，今天不知道是誰惹了他，居然這麽沖。想着，她就覺得自己得對好男人溫柔一些。C羅是她遇見過玩性最大的男朋友，但也是她見過最寵人的，值得一個女人花費大精力去留住他。
C羅倒了杯鮮榨橙汁給克裏斯蒂娜，感受到她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頗不習慣地偏過頭去。克裏斯蒂娜抿了口橙汁，調笑道：“Cris，你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害羞？”
“呃，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
克裏斯蒂娜聽他不想留人，心裏不舒服，面上露出傷心的表情，“我聽說你受傷了，想來看看你。先前在印尼的時候，約你出來見面你也不同意，沒辦法，我只能自己找上門來。你的傷怎麽樣？”
“沒什麽大事，休息兩星期就好。”人家這麽關心，C羅也不好一開口就趕人，他心裏記挂着卡卡，卻又不得脫身。卡卡如果聽不見鐘點工清掃的動靜，有可能會懷疑。
看他憂心忡忡的，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克裏斯蒂娜心裏更不平衡。難道他的心裏已經有其他人了嗎？
“Cris，你……有新女友了？”
“哈？沒有。”他倒是想有，新男友。
克裏斯蒂娜稍稍放心，剛想說點情話，C羅就再次問：“你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麽？”逐客的意圖不言而明。她本想用眼淚控訴法，轉念一想，他們當時分手時，C羅并沒有什麽對不起她的地方。而且看他現在這魂不守舍的樣子，再說什麽都沒用。
克裏斯蒂娜心念一動，幹脆一口喝光橙汁，苦笑着說：“好吧，既然你這麽想趕我走，連橙汁都不讓人喝完，我就不多留了，你……好好休息。”
對方這麽容易就放棄，C羅驚訝之下，不免心有愧疚，默默送她出門，卻也說不出下次再來這樣的客氣話。克裏斯蒂娜來曼徹斯特也是長途跋涉，可是沒辦法在一起就是沒辦法，勉強不得。
一回到主樓，C羅就立刻上二層去找卡卡，他正站在床上看書，還一跳一跳的，順帶鍛煉身體。C羅的心一下就柔軟下來，坐到床邊去，問：“這是前兩個星期才出的《混血王子》，好看嗎？”
卡卡可比他要喜歡看書多了，所以C羅每隔一個月就會去買一次市面上的暢銷書。反正他也不知道什麽書好，總之能排上暢銷榜肯定有其道理。
“嗯，好看，可是網上說鄧布利多死了。”卡卡顯得有點傷心。
C羅點頭，“網上還說斯內普教授是好人。”
“這個我信。”卡卡扳着手指頭，“你聽我給你分析一下……”
看來，書籍的确是人類進步的階梯，他們倆好久沒有如此和諧地說這麽久的話了。不知不覺，竟然連晚飯的點都錯過。C羅伸了個懶腰，把卡卡撈起來下樓。受傷之後懶得出門，他就買了一堆食材在家裏自己做。卡卡對他的手藝很滿意，吃飯的時候認認真真的，卻常常因為食物的體積過大而沾得滿臉都是，別提有多可愛了。
發展到現在，C羅吃飯的一大樂趣就是觀察卡卡，後者的視野有限，反應也比較遲鈍，埋頭啃好一會兒才會擡起頭來看一眼。
“Cris？”是錯覺麽，為什麽他感覺吃東西的時候總有目光在跟着自己。
“怎麽樣，卡卡，今天的草莓派好吃嗎？”C羅以呵呵笑來掩飾癡漢臉。卡卡又是一頓誇贊，聽得他腿也不疼了，腰也……并沒有酸。
收拾完餐具往客廳走去，C羅隐隐聽見電視的聲音傳來，走過去一看，見卡卡正開着某個不知名的臺，看得聚精會神。因為怕卡卡無聊，他早就把電視網上能訂購的臺都訂了一遍。這會兒，他也說不準卡卡在看什麽，但是聽那些廣告的語言似乎還挺熟悉的……
“這是我在巴厘島的故事，這裏有一群很強壯的人……”忽然進來的廣告上赫然就是C羅自己的臉，他這才發現，這居然是印尼的某個電視臺，而且正在放着他上個月去巴厘島拍的Extra Joss廣告！
從鏡頭裏看，他當時還真不是一般的傻，這個廣告的宗旨就是表現他看見當地人大力扛物時各種傻呆呆的表情。一直到最後，特效做出他一腳把一個火球踢飛時，才稍微有炫酷的感覺。
“卡卡，你居然專門調臺看這個廣告……是不是很傻？”C羅囧囧有神。
卡卡笑得可開心地搖頭，“沒有，特別帥。”
這不過只是一句玩笑話，C羅卻聽得心跳加速，很不争氣地耳朵發燙。再這樣下去，他是真的不能再和卡卡在一個空間裏相處了，小小的一只殺傷力就這麽大，這要是正常版，哎。
這種甜蜜的空氣持續不到五分鐘，刺耳的手機鈴聲忽然把氣氛打破。C羅一看是克裏斯蒂娜打來的電話，心情就有點不好，可一接起來，粗噶的男聲便吓了他一跳：“是羅納爾多先生嗎？你的朋友喝醉了，在酒吧被流氓騷擾，她說是你的女朋友，讓你過來接她。”
“女朋友？我不……”
“你快點過來吧，我看她醉得很嚴重，地址是……”
對方不由分說地挂掉電話，C羅感覺莫名其妙。他不想管這事，可是理智告訴他，克裏斯蒂娜在曼徹斯特只有他一個認識的人，如果出了什麽事，他過意不去。
“卡卡，你在家裏等我會兒，我有個朋友出事了，我得過去看看。”
卡卡聞言，邁着小短腿順着沙發上的小樓梯跑下來，朝他揮揮雙手，“你快去吧，多穿點，晚上冷。”
“嗯，你等等，我很快就回來。”C羅沖去房間拿了個外套，向車庫疾步走去。真想不到，克裏斯蒂娜居然這麽脆弱，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酒吧借酒澆愁。他看不懂女人們整天都在想什麽，明明今天下午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哎，還是卡卡貼心，知道提醒自己多穿一點。
帶着甜蜜的苦惱，C羅開着保時捷迅速飛馳進城。酒吧在曼徹斯特市中心，離這兒還挺遠。天色已經很晚，他拿不準是要幫克裏斯蒂娜訂張機票，還是在酒吧附近訂一家酒店。他煩躁地思考着，猶豫了一路，在酒吧門口停下時都快要不想進去了。
C羅緩步而入，一眼就看見卡座裏被一群男人圍着的克裏斯蒂娜。她的确醉得不輕，趴在桌子上，臉色潮紅地拍開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口齒不清地喃喃：“不許碰我，你們知道我男朋友是誰嗎……”
“哈，這小妞又在吹了，你說曼聯的那個羅納爾多是你男朋友，誰信啊！”一個男人嘲諷之下，其他人立刻哈哈大笑，紛紛伸手往克裏斯蒂娜身上摸。
C羅本不想管，這會兒實在看不下去，沖上前去，一把抓起克裏斯蒂娜的手臂，說：“我們走。”
她擡頭，醉态中有種妩媚的美。旁邊的混混們都驚呆了，紛紛縮回手去，有一個人甚至用手肘撞了撞自己的同伴，小聲問：“我能不能找他簽個名？”
小夥伴橫了他一眼，你也是夠天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看見前女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