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帝軒的選擇
修士的一生，不是在殺戮，就是在殺戮的途中，長年累月下來，無疑将會累積大量業障，當業障累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必須淨化，應劫入世就是唯一的方法，不過當修士證道稱帝之後，業障就不會再累積，也不需要再應劫入世，淨化業障了。
以帝之尊強行應劫入世，無疑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譴，在帝軒動用無上禁忌法則颠倒幹坤的時候，天譴就如影随形的跟随着他了，但以往因為他是半應劫之身，天譴都被封印在應劫身內的另一半肉身元神承受了，他自己倒是沒什麽感覺，如今他要凝練元神，勢必就要與封印的那一半元神融合，天譴自然就顯現出來了。
“你是誰，為何會在我的靈臺內？”
帝軒的靈臺中，兩半凝結成實體的元神對面而站，帝軒眼底難掩疑惑，嗓音依然清冷疏離。
“我一直都在這裏。”
對面跟他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眉心坤印形狀有所不同的男人微笑着上前，帝軒反射性的想要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可卻詫異的發現，他的身體不知為何竟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男人擡手撫上他的臉：“別怕，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們是同一個人。”
“為何？”
為何同一個人會像他們這樣？
的确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意，既然掙脫不了，帝軒也只能暫時作罷。
“為何啊。”
男人倏地轉身，背對着他微微仰頭：“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距今數萬年前，元鳳族一顆從洪荒大劫中幸存下來的蛋破殼了，估計誰也不會想到，它竟是一顆雙黃蛋，先一步成熟的哥哥名叫鳳齊天，他沒有遵守元鳳傳承記憶裏方式，吃掉另一顆的蛋黃滋養自己，而是小心翼翼的封好破開的蛋殼，守在一旁等待它孵化，大概十年後，弟弟鳳齊軒終于成功孵化出來。
可能是因為他們沒有同一時間成熟的原因，算是雙生子的他們不但長相不同，性格屬性也不一樣，哥哥鳳齊天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勢要與天平齊，他也真的做到了，還未證道就悟出了無上禁忌輪回法則，證道稱帝後，他更是被譽為齊天大帝，星河萬域無不臣服，外域邪魔輕易不敢來犯。
而弟弟，他顯然不如哥哥那麽霸道，但他也不願意輸給自己的哥哥，百年後，他試圖突破星河萬域一世一帝的禁锢，強行引來證道雷劫，天道因此震怒，勢要滅殺逆反它之人，不但降下最強雷劫，還引來了外域邪魔，為護胞弟證道稱帝，哥哥齊天大帝以一人之力戰域外邪魔八帝，戰盡最後一滴帝血，含恨隕落東土邊荒，可諷刺的時候，弟弟鳳齊軒卻在同一時間證道成功，因此成就了一門雙帝的驚世傳奇，兄弟二人被人尊為帝中至尊。”
說到這裏，男人哽咽着無法繼續了，滾燙的淚珠，濕了他的臉頰，不知道為什麽，帝軒沒來由的感覺心痛，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張開雙臂抱住他了，這是第二次，他主動抱人，第一次則是貢獻給了秦征，他的幹！
“可是沒有人知道，鳳齊軒要的，從來都不是帝尊之名，他要沖破一世一帝的界限，也是為了有足夠的資格站在哥哥的身邊，齊天大帝的隕落，無疑徹底逼瘋了他，數百年的時間，他瘋狂的翻遍了東土邊荒每一寸土地，每一顆砂礫，終于，他尋到了一絲齊軒大帝的殘魂，未免天道再次作怪，他不惜燃燒壽元，以一脈相承的元鳳精血激活殘魂自帶的輪回印，施展元鳳族強大的秘術将他送往別的世界輪回滋養，接下來的數萬年，鳳齊軒一邊代替哥哥鎮守星河萬域，不讓一只邪魔進犯，一邊等待他的殘魂圓滿歸來。”
男人的敘述，時而悲傷，時而憤怒，說到最後的時候又變成了雀躍的興奮，抱着他的帝軒在他停下來的時候适時地問道：“數萬年歲月，你可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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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他強行引來證道雷劫，試圖突破一世一帝的界限，徹底激怒天道，或許齊軒大帝就不會隕落，他也不會瘋，不用承受數萬年的孤獨。
“不悔！”
轉身面對着他，鳳齊軒沒有否認故事的其中一個主角就是他：“我若真悔了，才是對不起兄長不顧一切的付出，天道之所以不容我們并存，并不僅僅只是因為我們想要突破一世一帝的界限，更多的還是它不容許太過妖孽的人存在，不容許血緣禁忌亂了綱常，不錯，我們不止是兄弟，也是愛人，或許對人族來說，這種關系是一種禁忌，為世人所不容，可對獸族而言，這都不算什麽，甚至大部份血統高貴的獸族為了保證血脈的強大，只允許親屬通婚，所以，我若悔恨，否定的不止是自己，也是兄長。”
于他而言，愛了就是永生，其他的，不重要！
“嗯。”
迎着他堅定不移的雙眼，帝軒點頭牽起一抹絕美的笑顏，他也有喜歡的人，能夠懂他的堅持，如果秦征與他有血緣關系，只要他喜歡上了，也絕對不會放手。
“我講到哪裏了？哦，想起來了，經歷數萬年的孤寂等待，我終于等到了他的殘魂圓滿回歸，為了跟他有個全新的開始與不同的未來，我不惜動用無上禁忌時空法則，颠倒幹坤，以帝之尊應劫入世，天道亦再次震怒，降下天譴，試圖抹殺我，早有準備的我将肉身和元神一分為二，一半應劫入世，一半連同天譴一起封印在應劫身之內，帝軒，說到這裏，你應該就知道，我為何會說，你就是我，我也是你了，如今你要凝練元神，就必須與我融合，同時承受天譴，不過你不用擔心，融合之後，元鳳真身與屬于帝的力量也會回歸，天譴不足為懼！”
鳳齊軒不可謂不自信，而他，也是有那個底氣自信的，要知道，可不是所以帝都能悟出禁忌法則，封印天譴的。
“我想知道，秦征，是鳳齊天的轉世輪回身嗎？以及，我們融合後，我還會是我嗎？”
帝軒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皺眉詢問，想了想之後又補充道：“天譴是否會對我們的孩子造成影響？”
鳳齊軒既然願意跟他說這麽多，應該也是尊重他，并且無法直接吞噬融合他的，他必須要确定，一切不會有所改變，不論何時何地，他都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幹難過。
“是，他就是兄長的輪回轉世身，不然你們怎麽可能不自覺的互相吸引？而且你可以放心，他不可能再是鳳齊天了，哪怕有一天他悟出輪回法則，吸收了屬于鳳齊天的記憶和力量，他也還是秦征，只屬于你一個的秦征，而我，也不會再是我，元神融合之後，除了擁有我所擁有的一切，你依然是你，先前我就說了，我要的是跟他擁有一個全新的開始與不同的未來，如果我吞噬了你意識，又怎麽能算是全新的開始？至于孩子，想必你也發現了吧，他是吸食你的力量成長的，一旦天譴徹底降臨，他也會遭天譴，很有可能保不住。”
“那我不融合。”
帝軒想都沒想就給出了答案，這個孩子是秦征喜歡的，他不會讓他有事。
“你知道你現在拒絕的是什麽嗎？”
鳳齊軒笑了，不愧是他的應劫身，那股子倔強勁兒也跟他一模一樣，如此，他真的能放心了吧？
“知道。”
他拒絕的是瞬間稱帝的機會與足以跟天道抗衡的力量！
但鳳齊軒能為齊天大帝不顧一切，他又有何不能拒絕的理由？
事實上，他們要的都是相同的東西不是嗎？
“行吧，我會再次封印天譴，不過帝軒，不融合元神，你也無法在淩天大陸逆天封皇，以後我的意識不會再醒來，你若是想要力量了，就主動融合元神吧。”
天譴哪是說封印就能封印的？
可看鳳齊軒的表情，卻像是一點壓力都沒有一般，為了延續前世的情，他真的是不顧一切了。
“你···”
突然伸手拉着他，帝軒欲言又止，嚴格說起來，他們是同一個人，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虧欠他了。
“別想那麽多，答應我，這一次一定要幸福，我們已經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
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鳳齊軒無奈的笑了，他并沒有消失，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偉大，他只是換了種方式繼續愛鳳齊天而已。
“嗯。”
會的，他和他的幹會幸福的！
迎着他的期盼目光，帝軒堅定的點頭，他的幹性格雖然有些坑爹，但對他是全心全意的，他能感覺到，聽了鳳齊天和鳳齊軒的故事，确定秦征就是他等待的人，他的心無疑更堅定了。
“那就開始吧。”
說罷，鳳齊軒直接盤坐了下去，也不知道他是使用了何等強大的力量，帝軒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束縛在身體表層的天譴雷芒正在逐步消失，與此同時，鳳齊軒盤坐的身影也越來越淡。
“天譴消失了？”
空間內，眼睜睜看着帝軒遭罪的幾人一珠突然異口同聲的驚唿，環繞在帝軒身體表層的雷芒鎖鏈正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消失中。
“這又是怎麽回事？”
以秦征為首，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混沌珠，他無疑是唯一能給他們解釋的人。
“我想，應該是他自己封印了天譴，至于代價嘛，可能是空間數載白辛苦一場。”
語畢，混沌珠又是幽幽一嘆，他沒說的是，天譴哪是那麽好封印的，帝軒此舉，無疑将會給自己的未來埋下死劫，能否解開，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
“封印天譴？”
還能這麽牛逼的嗎？
并不知道帝軒是星河萬域帝尊應劫之身的程漠闫霄雙雙一腦門兒的黑線，秦征變态就算了，為何他美美噠的媳婦兒看起來似乎比他更變态？兩口子敢稍微正常一個嗎？
“你的意思是，帝軒只會凝練元神失敗，不會有其他問題，是這樣嗎？”
換做別的事情，秦征不會刨根問底，但此事關乎帝軒，他不能不問清楚。
“暫時看起來應該是這樣，你若想更清楚，不妨親自問你媳婦兒，他應該比我更清楚。”
死劫之事，混沌珠不打算說，說了也沒用，佛修常曰：世間因果，皆有輪回，今日帝軒強行封印天譴埋下了因，他日就必須承受他的果，沒有逃脫的可能。
“我會問的，老混，希望你這次真的沒騙我。”
深深的注視他半響，秦征攥緊拳頭，待到天譴徹底消失，帝軒睜開雙眼，一切的情緒都沉澱了下去，秦征如同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沖過去一把抱住他：“媳婦兒，我想你了。”
埋首在他的頸窩深處，秦征看似正常，實則滿心恐慌，他在害怕，怕醒來的他已經不再是屬于他的帝軒。
“嗯。”
事實證明，他真的想多了，帝軒一如既往的少言，卻主動柔順的擡手回抱着他，與他交頸溫軟的道：“我确定了，心悅你！”
帝軒無疑是誠實的，既然已經确定，他自然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媳婦兒···”
明顯沒料到媳婦兒還是他的媳婦兒，甚至會突然跟他告白，秦征一激動，捧起他的臉對準櫻紅的雙唇就壓了下去，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兩人不約而同的扭頭，沉默的要求混沌珠帶他們離開這片區域，雖然他們平時都很操蛋很不靠譜，但這種時候，誰也不可能上前打攪，作為兄弟，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空間留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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