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衆人又來到九園,穿過廢墟,來到發現削山劍的地方。
這地方上面是一個荷花池,已經塌陷了,旁邊是整排整排的七十二間練功室和十間儲金室。沒有人了解九園的地形,所以沒有人發現這地下還有石室。
石室還沒有被完全破壞,點上室內的火把,看來也是練功室,這裏幾乎也尋不到什麽了,血跡也消失在煙灰之中。
“這旁邊左右一定也是練功室,會不會……浩星,增派人手,再尋找一遍!”曉軒對老管家吩咐。
管家領命而去。
曉軒繼續在室內尋找痕跡。冷月的劍遺落在這裏,應該是在這裏遇難或受了重傷,既然這裏沒有被燒到,那麽他們一定曾經會藏在這裏。他向四周張望着。
外面,到處是呼喊的聲音和回聲。“封公子——”“冷公子——”
從洞開的石門進入另一間練功室,點燃火把。原來的通氣孔由于上面房屋的倒塌而被封上了,以至于過了不多時,衆人就感覺到呼吸緊張,不得不退了出來。
“這種環境下,十有八九也被困死了。”
四個人坐在一堆石塊上喘息,這裏已經塌下來了,深深的,仰臉能夠看到天空。
“曉軒。”上面傳來一個女子的叫聲。
擡頭看,是素素和她的一群師妹,呼呼啦啦下來。“師父,聽說有新發現了?”
慧心搖頭:“只是一把劍,你們有什麽收獲?”
“師父,這裏的練功室有幾百間那麽多呀,封子心可真奢侈。”
“你以為殺手之王是好當的,那是練功練出來的。”另一個師妹說道。
衆姐妹叽叽喳喳,各自搬石塊圍坐在慧心身邊,素素則坐在曉軒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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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軒,我總覺得他們還活着。”素素很會安慰人。
“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果他們真的活着就好了。”他托着腮,眼睛四處掃視,看看慧心,又看看冰雪劍,這女人的眼淚真多!愛上一個人就這麽嚴重嗎?他在想。他不想看着女人哭,就收回眼光看着石塊堆。
“少爺,他們還在搜尋,會有希望的。”栗林安慰兼自我安慰,他真的佩服冷月的劍術,如果不是從事殺手行業,那麽他一定是“十大劍客”之首。“……少爺,你幹什麽?”看見少爺在搬那些石塊,他好奇的問。
曉軒好象發現什麽一樣,“你們看!”他指着石堆。
“看什麽?”
“我們坐的石塊全都有煙熏的黑灰色,但是這下面的石塊卻很少有,再往裏,就只有土石色,難道……”
“這堆石塊不是被火燒塌的,而是在火起之前已經倒塌堆在這裏了?”栗林接道。
“但是這裏的牆壁都很堅固,怎麽會自己倒塌呢?”
“是被功力深厚的的人擊塌的,你們看,連上面的那一層也倒塌了,如果真是這樣,此人功力一定極高。”
“……冷月的劍在這裏,莫非是冷月……不可能,他那時身體虛弱,不可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了。”素素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栗林道。
“哎呀,莫不是冷月的對手……啊,不好……”皎皎說到這裏,大家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全都站了起來,一塊一塊搬開石頭。
冰雪劍臉色刷白,纖弱柔嫩的十指磨的血跡斑斑。素素拉開她:“冰姑娘,你放心吧,沒事的,你呆在一旁就行了。”
忙了好一會,石塊全部被搬開了,但是下面什麽也沒有,更沒有屍體了。
“冷公子是不會被壓在下面的,”冰雪劍說:“即使被壓在下面,封子心和霜月也會将他拉出來的,他們不會撇下他的。”
“是啊,他們感情那麽好。”
“聽說封子心和冷月關系很暧昧呀……”嘴快的小師妹唧唧喳喳地說。
素素忙捂住她的嘴。這裏可是站着兩個與封子心有關系的女人,還有她們為封子心而自殺的大師姐呢。哎,誰讓他是個縱橫天下又魅力十足的男人呢?想到這裏,她看了少爺一眼,少爺,上官曉軒,上官棠,是她的夢中人。
上官棠站在一無所獲的石堆旁發愣。石塊搬開後,又出現半邊房子。他點亮牆上的火把,朝裏面走了幾步。
“曉軒。”素素跟上來。
“這間練功室好象比隔壁的那間長。”他說着,摸索着朝前走。
衆人跟在後面。
漸漸看見了亮光,聽見了嘩嘩的流水聲。
“啊?瀑布!”一挂瀑布挂在出口處,聽着水流從千尺的懸崖上落入腳下深潭擊起的轟鳴聲,就足以令人心寒。
從瀑布的縫隙中看到外面的世界,青山,綠樹,還有對面山崖突出處的一排小屋。峭壁上,狂草書寫三個大字:“飛來岩”。
“飛來岩?”上官棠吃了一驚。
“這裏可以通向飛來岩?”慧心在後面問。
“不能,中間有條很寬的深澗,”他伸出頭查看了一下地形,“不過,這裏也是逃生的機會。”瀑布落下的重力砸得他脖子疼,縮回頭來。
素素忙拿衣袖給他擦拭水珠。
冰雪劍輕輕為他揉脖子。
栗林再次伸頭去觀察,證實了少爺的判斷,“從這裏到飛來岩的邊上,至少得三百丈寬,輕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飛過去。”
慧心又黯然失神。
素素很理解師父的心情,“師父,別擔心,既然洞口被封,那麽他們一定是從這裏走了,沒有被發現,對面的飛來岩是他們以前居住的地方,相信這不是巧合。”
“是啊,前輩不必擔心。”冰雪劍也過來勸她,“只要有生存希望,我們就能找下去,曉軒會派人去尋找的。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前輩放心,我會派人去找的。”上官棠答應。
衆人這樣一勸,慧心立即不好意思起來,她與封子心的關系她不想讓別人知道,也不想再提,“……我沒什麽,只是擔心封公子他們,和大家是一樣的。”
她這樣說,衆人也不再說什麽。
“那麽,立墓的事就朝後推一推吧。如果到明年今日還沒有封公子他們的下落,再将他們一起葬在九園吧。”上官棠提議。
衆人點頭。
就這樣,搜尋生者的隊伍沿江流而下,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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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邊,三艘大船停靠着,搬運工人忙忙碌碌地搬運一袋袋的貨物上船來。
“老崔,好了嗎?”一個胖胖的着紫色綢緞外敞的男人搖搖晃晃來到河邊。
一個瘦高留着山羊胡的老頭應聲過來,“員外,馬上就好,此次比上次多了一艘船,所以遲了一點。”
“恩。多一艘船就多一袋金子,啊?哈哈……”員外撫着肚皮大笑不止,登上船艙。
“員外,給他們發十文錢可以嗎?”老崔問。
“不是八文嗎?怎麽要漲價?”員外不高興了。
“是這樣,員外,加了一艘船的貨,但沒有加人,所以他們的搬運量大了一點,于是就要求加一點。”
“放屁!說好每天八文,又不是每艘八文!不願幹就滾蛋!”員外憤憤地走進艙中飲酒去了。
老崔唯唯領命退下。
不多時,三艘船在搬運工恨恨的又無奈的咒罵聲中起航了,聲樂歌舞沿江而下。
船行半日。
“員外,風向改變,現在是逆風。”手下回禀。
“多加人手不就得了。”
“可是,員外,原來的兩個船上的人分到三艘船上了……”
“好了,于班頭,”員外叫聲樂班的頭目,“帶你手下吹拉彈唱的全去劃船,每人加一文。”
“可是,員外……”于班頭想要說什麽。
員外一翻眼瞪他。
老崔忙拉住于班頭,小聲道:“湊個數。”
于班頭這才不樂意地叫手下十餘號歌伶到外面去劃船,他也随老崔出來到第二艘船上。
“員外真是夠精明的。”于班頭不無諷刺地對老崔說。
“哎,你跟他這麽多年了,才明白呀。一厘錢他都算在眼裏。我跟他這麽久了,一年的飯錢還沒有他一頓的多。他這一艘船的貨夠我們享用大半生的了。”
“你是他的老帳房,他還對你這麽苛刻……”于班頭小眼睛轉了幾轉,看了老崔一眼:“白花花的銀子從你手上過,你就不心動?”
老崔看看他,詭秘一笑:“我動了一個人也花不完呀。”
于班頭心領神會:“二一添做五?”
老崔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