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歷練記
相信池火娘娘會把自己捧在手裏當做寶, 軒轅覺得自己是個傻逼。
坐在邊上看書的神農很無奈, “想開點, 至少你成了池火娘娘的弟子。”
池火收徒真的很嚴格，到現在為止就一個易牙, 多寶只能算半個道童，因為他挂在通天名下。
搓着褲衩的軒轅不想多說，他看神農成天捧着《五三》, 心裏酸溜溜的, “自然比不上你。”
一個刨地的都會念書寫字了, 他這個族長之子還在生存線上掙紮, 說不嫉妒是騙人的。
神農不好意思合上《五三》，看軒轅都快成怨婦了, 出言安慰，“你要是想學, 明天和我一起上課如何。”
軒轅扭過半張臉, “多寶師兄專門給你一人上課，我怎麽好意思去。”
來瀛洲這些天, 他摸清了瀛洲的情況。除去不在的通天教主, 截教以多寶為尊, 據說多寶一手帶起截教弟子, 多寶稱一句副教主都不過分。
現在多寶成天給神農開小竈, 他要嫉妒死了。本身池火不上課教人, 如果要學法，就只能跟着多寶學。
軒轅想學法想瘋了。上回和神農出門, 見到路邊的野花野草被人踐踏，神農一手妙手回春直接催生出一株參天大樹，軒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天地良心，神農以前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神農撓撓頭，笑得格外憨厚，“不是我一人，還有伏羲。”
軒轅接話，“就那個天天跟在多寶師兄的小妹妹。”
神農點頭，本着穿同一條開裆褲長大的交情，好心告知軒轅，“是伏羲師兄，你別喊錯了。”
“師……兄。”軒轅皺眉，在他看來，伏羲小小個的，一天一條小裙子，穿的比池火還華麗，你說伏羲是個男孩子。
軒轅有點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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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農道，“明天我們一起上課。”
軒轅矯情起來，“多寶師兄沒讓我去。”
神農特別熱情，“多寶師兄人很好的，很歡迎弟子過來聽課。”
有神農這句話，軒轅心裏頭癢癢起來，半是試探，“那我明天送你上課。”
神農樂呵呵點頭，“你什麽時候洗完？我們早點回去。”
提到這個軒轅表情苦大仇恨，在搓衣板上發洩郁悶。
多寶跟了池火好些年，三觀逐漸被池火帶歪，有些方面格外陰暗，比如池火收徒，易牙是女的也就算了，這年頭還不搞姬，軒轅就不一樣了。池火對他是刮目相看，親自布置作業，三天兩頭跑去看軒轅情況，說要磨練軒轅的性子。搞得多寶醋意橫生，偏偏軒轅是未來人皇，多寶還不能對他怎麽樣。
不過也有好的一面，多寶繼承了通天的有教無類這一觀念，基本不會私藏，願意過來聽課的，他也不會趕人。石矶就是一個例子，剛入教的時候格外拼命，吃喝拉撒全在教室，多寶看她這麽拼命，還特意留意幾分。想着能不能教出一個大師姐，他可以輕松一些。
後來随着內容的深入，石矶和後世千萬女孩一樣，被高數虐得死去活來，偏偏多寶講課飛快，經常是這道題還沒聽懂，下一題就已經講完。高數考試不及格後，石矶見到多寶都要繞道走。
太可怕了。
次日多寶上課，見堂下多了一個畏首畏尾的軒轅，抽出一本教材，對伏羲和神農道，“今天我們講微積分。”
“設函數y = f(x）在某區間內有定義……”
半個小時後伏羲神情逐漸凝重，筆杆子在紙上飛速計算，看起來游刃有餘。
神農吃力啃着教材，他屬于天資不足勤奮來補的類型，有什麽不懂先記下，回頭問多寶。至于軒轅……
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在做什麽？
半節課過去，眼瞅自己什麽都沒聽懂，軒轅急了，“師兄，我們學這個東西有什麽用？”
多寶停下話來，前排兩人齊刷刷轉頭看軒轅，神農還好點，眼神示意軒轅別鬧。伏羲就很幹脆了，小臉寫滿了鄙視。
多寶道，“我們截教有非四聖聯手不能破的誅仙劍陣，除此之外還有九曲黃河陣，萬仙陣等。教主精通陣法，做弟子的自然不能給教主丢臉，至少要有一兩道獨創的陣法。”
軒轅問，“那和高數有什麽關系？”
多寶神情平靜，“高數開發大腦，讓你的陣法高雅有品位。假設我要困住一個修士，已知對方境界大羅金仙，擅長遠程攻擊，弱點是皮脆，在不清楚對方還有多少法寶的情況下。可以使用潘洛斯階梯來迷惑對方。”
多寶說着掏出一個法寶，面帶微笑，“你身高多少？”
軒轅被說的一愣一愣，“一七六。”
多寶點評軒轅身高，“三級殘廢。”
他在空中搭起一道靈力流，手中法寶抛出，瞬間整個教室變形，腳下隆隆作響，一道道臺階出現在軒轅面前，軒轅像着了魔一樣不停爬樓梯，好不容易爬到最高點，往下一看還有樓梯。
他想停下偏偏兩條腿不聽使喚，沒一會軒轅大汗淋漓，不得不大喊，“多寶師兄我錯了。”
陣法外的多寶一掃兩人，“聽到什麽了？”
兩人連連搖頭，沒有，他們什麽都沒聽到。
這天晚上，軒轅做夢都是爬樓梯。
有這樣的經歷，軒轅見到多寶都是退避三舍，更不敢去上課。神農看軒轅又回到溪邊洗褲衩，建議，“要不你跟易牙師姐學？”
易牙是池火門下，和多寶交集不多，為人溫柔，和誰關系都好。
軒轅本來想拒絕，可想到易牙的大胸，小蠻腰，還有兩條筆直的大長腿，咽了咽口水，隔天去找易牙。
易牙正在倉庫搬東西，軒轅見易牙一人忙忙碌碌，非常熱情道，“師姐我來幫你。”
說罷彎腰抱起木箱子，只聽咔嚓一聲，軒轅扶着腰動憚不得。
易牙走過來關心道，“師弟沒事吧。”
看着易牙手裏三個箱子，軒轅擠出笑，“我沒事。”
就是閃到腰了。
一個下午，他看易牙一個人進進出出，把東西收拾得整整齊齊，腰不酸腿不疼，渾身有勁，完事拎着一只五彩錦雞進廚房，一個人殺雞拔毛，手起刀落，一氣呵成，眼皮都不眨一下。
軒轅灰溜溜走了。
腰好以後他又回到溪邊洗褲衩，神農看軒轅心如死灰，勸起軒轅來，“實在不行混個幾年，拿幾件法寶回去。咱們打不過還有法寶傍身。”
軒轅點頭，“你說得對，別的不行打架不能輸。”
他要提升自己的打架技術。
神農：？
鑒于頭頂幾位戰鬥力過于兇殘，軒轅耍小聰明問了截教弟子輩分，自認為睿智無比，向入教最晚的石矶發起挑戰。
軒轅覺得，石矶入教晚，學得肯定不怎麽樣，聽說她還沒有本命法寶。到時候還不得乖乖叫自己軒轅哥哥。
軒轅躊躇滿志，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約石矶在小樹林見面，他見石矶容貌出衆，溫婉清秀，心裏頭癢癢，“石矶師姐，我們開始吧。”
石矶被軒轅看的不好意思，含羞點點頭。
然後……
“猴子偷桃！”
“嗷！”
小樹林裏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軒轅捂着裆部彎成蝦米，偏偏還要強撐笑容，“石矶師姐武功高強，我不是石矶師姐的對手。”
石矶不太好意思，她見軒轅表情扭曲，好心道。“要不我給你吹吹。”
軒轅擺擺手，再也維持不住表情，挪着小碎步跑遠了。
截教的女修太兇殘了！
接連打擊讓軒轅一蹶不振，傷好以後他跑到池火面前，求池火放他回去。
池火有些意外，“瀛洲不好嗎？”
這褲衩都洗了半年，要走第一天就走了，怎麽現在說不想待了。
軒轅搖搖頭，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講了，“我覺得我不太适應瀛洲的生活方式。”
何止不适應，簡直就是分分鐘鐘教做人。
池火放下茶具，和軒轅聊人生，聊未來，“回去以後你打算怎麽辦？”
軒轅不确定，“找個部落定居下來，娶妻生子，過完一輩子。”
池火問，“你父母的仇呢？”
軒轅沉默了會，“在這學不到東西。”
池火不教他，多寶又為難他，截教弟子不理他，軒轅很委屈。
池火語重心長，“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神農撒豆成兵，呼風喚雨，這看起來很威風，可他每晚挑燈夜讀，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這個世界很公平，你付出什麽就得到什麽。”
軒轅心有所觸，“師尊的意思是大家都是靠努力才有的今天。”
池火，“不，這是蠢貨的自我安慰，你投個好胎什麽麻煩都沒了。”
比如孔宣，比如帝俊東皇太一，再比如三清。天生起點比別人高，氣死你不解釋。
池火再送一碗毒雞湯，“你覺得自己出身很好？”
軒轅，“……”
他軒轅，未來的人皇，出身很一般。
軒轅的心碎成渣渣，“按照師尊所說，我豈不是連報仇的機會都沒了。”
池火柔聲道，“非也，這世上還有一種流派，叫草根逆襲記。”
這世上還有一種文，叫起點文。
神農發現，他的好友軒轅不太對勁，好像入魔了。每天樂滋滋跑去溪頭洗褲衩不算，逢人就說，“我找到自己的道了。”
神農看他快樂地洗着褲衩，心生憐憫。
這孩子，怕不是傻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下去趕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