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相逢

祁白露像是看天外來客一樣看着他,兩個人的目光像磁石一樣互相吸着,鄭昆玉看他沒反應,單手捧住他的臉,低頭就要吻下來,祁白露沒搞懂他這是什麽意思,別過頭道:“原來你還會說對不起。”

在祁白露的視線裏,鄭昆玉的胸膛微微起伏,可能正在思索用什麽話來哄他。祁白露放松身體靠在牆壁上,等着看他還能說什麽,鄭昆玉沒有吻到他,就用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淡淡道:“如果你想聽,我還可以再說一次。”

這句話莫名有一點甜言蜜語的效果,但祁白露臉上不為所動,用腳踢了踢他的腳,示意他把腿拿開,明擺着是趕人的意思。鄭昆玉用膝蓋頂着他的腿,伸出手臂擁住了他,道:“要我說幾遍?”

祁白露真受不了他了,賭氣道:“一百遍。”但話剛說出口,鄭昆玉便掐着他的下巴,含住了他的嘴唇。估計他就等着這一刻,像鹬鳥等着河蚌張開一絲絲殼。他的舌頭抵着祁白露的牙齒進去,挑動他的舌頭,吻得極其色情。

祁白露剛洗過澡,頭發還是濕的,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鄭昆玉手摸到他的屁股察覺到了不對,聳着眉毛看他。祁白露按住他的手腕,用眼神進行警告,但這點警告在鄭昆玉看來不足為懼。他一面将臉埋在祁白露的脖頸嗅着、啃着,一面抓着他的臀肉揉弄。

同床共枕太久,祁白露很快就被他挑起了欲望,鄭昆玉掐着他的腰,将他往自己身上送,兩個人的下身緊緊貼着,祁白露不用看也能感受到那東西頂着自己。祁白露道:“你太過分了。”

這話說的似是而非,可以當做嚴肅的譴責,也可以當做調情,那鄭昆玉就當做調情,反正還有更過分的。他捏着祁白露的下巴,想起當初他們第一次做的時候,祁白露的臉上還有一點嬰兒肥,現在他太瘦了,怎麽捏都是尖尖的下巴,再往上看是寒星一樣的眼睛。

于是鄭昆玉一邊吻他一邊推着他往沙發走,到了沙發邊上,兩個人一起跌進去。後仰的一剎那有墜落懸崖般的垂墜感,祁白露下意識摟緊了他的脖子,一個大活人砸在身上,他簡直被鄭昆玉壓得喘不過氣。

反正鄭昆玉幹進去的時候,祁白露還有點生氣,越想越生氣,便在鄭昆玉最興風作浪的關頭,對着他的耳朵說:“我還沒原諒你。”祁白露的語調有些破碎,一邊喘着氣一邊說的,鄭昆玉一時沒聽清他說的什麽,等他回過神來看他的臉,祁白露已經閉上了眼睛。

做完一次之後,鄭昆玉把他抱起來又玩了一次,祁白露嫌他穿的衣服礙事,鄭昆玉便脫了個幹淨。最後兩個人躺在沙發上,說是躺,其實是鄭昆玉躺在那兒,祁白露趴在他的身上,畢竟沙發就那麽大一點地方。

祁白露說要抽煙,鄭昆玉難得沒反對,自己也來了一根,祁白露看着他從地上的外套口袋裏摸出打火機,鄭昆玉先給自己點了火,又給自己祁白露點火。祁白露吸了兩口之後,伸長了手從茶幾上拿過煙灰缸,直接擱在了鄭昆玉的胸膛上,鄭昆玉皺眉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是有一點那麽兇,祁白露不理他,很自在地往裏面彈了彈煙灰。

鄭昆玉抽了半根就掐滅了,隔着撲朔迷離的煙霧看祁白露,祁白露知道他因為年齡的緣故,近些年很有些“養生”,所以自己很樂意讓他多吸點二手煙。兩個人相對無言,祁白露抽完一根後又去摸煙盒,但鄭昆玉卻把煙盒給沒收了,然後點了點下巴,示意煙灰缸裏還有半根。

祁白露在心裏罵他,拈起那半根煙給自己點了火,但就在他剛放下打火機時,鄭昆玉忽然道:“你不會離開我。”

這可真是自負至極的話,明明應該是個問句,或者是一句祈求,卻被鄭昆玉說出了總結句的氣勢。

祁白露很久沒有再抽一口,任憑煙灰撲簌簌掉落在了沙發布上,然後他低下頭用手指拍掉那些煙灰,沒有回答。可鄭昆玉的目光一直拴在他臉上,拴得祁白露受不了,于是他擡起頭,很輕點了下頭。

這個點頭在鄭昆玉看來敷衍至極,他的臉色有些發沉,手扣住祁白露的手臂,道:“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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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露神情莫測,每次都是一到這種時候就停住了,他們又從肉體的愉悅中回到了現實。祁白露覺得自己像是被吊在絞刑架上,只要他張嘴說出一個“愛”字,他的靈魂就會跟着肉體被永遠捆在那裏,接受成千上萬年的風吹雨淋。

鄭昆玉的手指收緊了力氣,祁白露靜靜地道:“我不會離開你。”

鄭昆玉在橫店又待了幾天,陪祁白露過完聖誕節之後就回北京處理事情,他沒說跨年會不會回來,因為祁白露受地方衛視的邀請參加跨年晚會,很大概率要在上海跨年。跨年提前幾天有彩排,所以祁白露跟經紀人等人坐高鐵抵達了上海。

裸照門的風波漸漸過去了,但在這段時間內還發生了兩件不小的事,一是《西風多少恨》終于殺青,祁白露可以休息好一陣子,二是網絡上突然冒出一個“扒一扒”的帖子,有人爆料自己的大學同學,說他在跨年後臺耍大牌,說他性格如何不好,退學有如何的隐情,貼子有了上萬的轉載,被指出此人是祁白露。

程文輝看貼子完全是胡編亂造,就沒怎麽放在心上,覺得是閑着沒事幹的人為了博取熱度和流量寫着玩的,最後聯系公關公司悄悄地全網删了個幹淨,又找了祁白露的大學同學和祁白露在跨年彩排中碰過面的同事在采訪中透露點好話,就算處理完了。

雖然流言被掐滅了,但祁白露之前關于退學的采訪還是被翻了出來,重新頂上了熱搜。別的程文輝都不怕,看到這個就頭疼了,他知道鄭昆玉和祁白露可能有點忌諱看到這個,所以費力九牛二虎之力也得把熱度給降下來。

祁白露放了假幾乎不出門,也很少上網,在上海除了參與彩排,每天就是在酒店睡覺、看電影,偶爾也打游戲,推掉了一堆飯局。他暫時放假了,程文輝可不放假,還要忙着定禮服、約攝影師、看新劇本、替祁白露應酬。祁白露要在跨年晚會上唱歌,因為畢竟不是專業歌手,程文輝便把他趕去錄音棚讓專業聲樂老師緊急培訓了兩天。

跨年晚會請流量大的藝人,這是近些年比較時興的噱頭,雖然祁白露還沒那麽紅,但上去唱個歌、露個臉還不成問題。

第一次彩排的時候幾乎沒怎麽唱歌,走位、舞美、燈光還沒完全布置好,到處亂糟糟的。祁白露雖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但沒什麽新奇感,只覺得和大學時期的迎新晚會沒有很大的區別。他在臺上被指揮着團團轉了半天,回去倒頭就睡。

第二次彩排的時候,很多大牌明星才陸陸續續過來,有的走個過場很快就走了,有的單獨提前彩排。祁白露的節目在中間靠後,因此更被調到了最後面,他沒什麽意見,但程文輝有意見,從洗手間出來時,程文輝還在跟他念叨這回事。

後臺很溫暖,祁白露沒穿外套,只穿了一件連帽衛衣,他一邊走一邊聽身側的程文輝說話,沒注意前方的不遠處拐出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走廊不算寬闊,如果有人往自己身上投來目光是很容易察覺的,但祁白露沒在意,因為一路上有不少人認出他。于是直到聽到那一聲“白露”,祁白露才後知後覺地擡起頭,看到了迎面走來的阮秋季。

程文輝聽到這一聲,不動聲色地怔了一下,他自然認得阮秋季,但他沒想到他們兩人這麽熟,除了林悅微之外,他只聽過鄭昆玉這麽喊祁白露。于是站在阮秋季旁邊的男人也多看了祁白露一眼。

兩路人馬在走廊中間狹路相逢,少不得互相點個頭,停下來敘個舊。祁白露喊了一聲“阮總”,阮秋季看上去倒沒什麽變化,他穿得不算很正式,頭發向後梳,臉上一直有淡淡的笑意,仿佛并不多麽驚訝。

阮秋季占據社交的主動權,他先是給祁白露介紹了身邊的人,那是電視臺的副臺長,也是阮秋季的朋友,他們過來這邊巡視後臺的直播機房。因為副臺長是知名記者、主持人出身,祁白露自然認得他的臉,而程文輝自是跟阮秋季、副臺長分別握手問好。

走廊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所以一番招呼過後,反而是副臺長問祁白露的彩排如何,有沒有結束,因為等會兒他們就要去看彩排,程文輝陪襯着祁白露回答了幾句。阮秋季在一旁聽着,跟祁白露面對着面,祁白露的話少很正常,但阮秋季的話竟然也一樣少,最後阮秋季輕輕對祁白露點了下頭就離開了。

程文輝看着阮秋季遠去的背影,繼續跟祁白露往前走,這一次他沒問什麽,而是去打量祁白露的神情,祁白露看上去很坦然從容,程文輝心裏那點懷疑的種子倒不知道該不該發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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