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漢雲昭在病床上躺了兩天,感覺身子都遲鈍不少。
趁着病房只有她自己,她便掀開被子,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
單腳一蹦一跳地出了病房。
走廊上沒有什麽人。
這是貴賓病房所屬的樓層。
漢雲昭進了電梯,看着面前的按鈕。
這是她第一次單獨坐電梯,憑着記憶,摁下了數字一。
電梯下沉沒多久,進來了一名青年。
青年帶着口罩,看也不看她一眼。
漢雲昭呆在電梯角落,盯着電梯的小屏幕,數着樓層。
叮——
電梯到了,青年先走了出去,漢雲昭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地在後面出來。
“憑什麽!?”
前方大廳聚集了不少人,隐隐約約傳來争吵聲。
“真是沒素質的垃圾。”同漢雲昭一個電梯出來的口罩青年沒好氣地開口。
忽然,人群裏傳出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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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争吵的那人是個契約魔植的精神力者,他直接召喚出了自己契約的魔植。
魔植是一種爬藤類。
直接卷起一名醫生。
“該死,這種場合召喚魔植,怕不是想蹲個十年牢。”口罩青年說完便沖了上去。
漢雲昭看了看被卷起來的醫生和護士,左手拇指微微擡起拐杖頭。
拐杖被擡起的縫中寒光乍現。
口罩青年想幫忙,但想起自己也是契約系的,如果也召喚魔植怕不是也要跟着進去。
在他猶豫的時候,一個身板脆弱,穿着病號服的身影跳了出來。
還沒驚嘆這驚人的彈跳力,女孩手中的刀就直接切斷了魔植的藤,将挂着的醫生解救下來。
以同樣的方法救下其他幾名護士。
等解救下來,漢雲昭目露兇光地看着召喚魔植的人。
那是一名長相普通的中年人,他也沒想到在醫院能有人這麽幹脆利落地解決了他的魔植。
他的精神力低,契約的魔植也很弱,被漢雲昭這麽一砍,已經奄奄一息,被召喚回去。
警察很快來了。
将場面控制,并把罪魁禍首的中年人拷上手铐。
一名警察看着漢雲昭手中的刀,有些猶疑地開口:“小妹妹,現在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
漢雲昭不懂,但還是乖乖地收起刀,目光已經恢複一片平靜,準備跟人走。
“警察同志,很抱歉她是我的病人不能跟你走。”
畢子安走了過來。
警察明顯認識,他恭敬地喊了一聲畢院長,并說:“剛剛有醫鬧,這位小妹妹拿着刀,還是需要配合走一趟。”
“她有合法的持刀證,且她才做完手術,現在需要回去打點滴,我可以做擔保。”
警察還是有些猶豫,畢竟這刀看着吓人。
“如果我不夠的話,幽爺也可以。”畢子安善解人意地開口。
警察瞬間目光一肅,“既然有畢院長和幽爺做擔保,後續如有需要我會直接上門拜訪。”
畢子安:“應該的。”
送走警察後,畢子安有些無奈地看着漢雲昭,“你腳還想不想要了?”
“我沒動到這只腳。”漢雲昭晃了晃被包得結結實實的左腳。
畢子安嘆了口氣,也理解人家是憋悶了。
這讓他想起以前受傷入院的幽旻,不也是做完手術就各種亂跑,一刻閑不得。
“啊,我知道了,你是歷史文學系的漢雲昭。”
口罩青年看着那标志性的拐杖和妹妹頭,終于想起為什麽那麽眼熟了。
突然被叫到自己名字的漢雲昭疑惑地看過來。
“你好,我是大四契約系的學長,我叫歐陽衍。”口罩青年摘下口罩,亮出一口大白牙。
漢雲昭:“歐學長好。”
歐陽衍:“...哈哈,我是姓歐陽啦。”
漢雲昭還是頭次聽到有這種姓氏的。
“雲昭,該回去打點滴了。”畢子安開口。
漢雲昭被這一提醒,發現自己連走出醫院大門都沒有,微微嘆了氣。
畢子安:這孩子上哪學的嘆氣。
下次得好好跟老福和幽旻說說,不能把人教壞了。
等到傍晚的時候,畢子安突然開口:“老福和幽旻他們都回來了,雲昭想去看嗎?”
漢雲昭感到有點奇怪,點了點頭。
畢子安拿出輪椅給漢雲昭坐,解釋道:“你這腳不要總跳來跳去。”
漢雲昭坐穩後,畢子安就推人去了電梯。
待到了手術房時,漢雲昭就看見福管家和幽旻一身血污地站在手術房前,沉默不語。
福管家最先看到漢雲昭和畢子安。
“雲昭小姐。”福管家上前。
幽旻只是默默地叼着煙,沒有反應。
“福管家受傷了嗎?”漢雲昭看着他胸前一片紅,問道。
“我無事,雲昭小姐怎麽不早點休息?”福管家說完很不贊同地看着畢子安。
“時間早,是封大哥他們出事了嗎?”漢雲昭開口。
“是的,現在還在搶救,雲昭小姐才手術沒幾天,先回去休息吧。”
漢雲昭搖頭,她自己摁下輪椅的自動,開到幽旻身邊,仰頭看他。
“封大哥不會有事的。”她說道。
幽旻喉嚨滾動,半晌,他擡手捏了捏漢雲昭肉肉的臉。
“小孩,安慰人不是這麽個表情。”
漢雲昭剛想反抗,頭頂就降下男人嘶啞低沉的嗓音。
“我不是小孩。”漢雲昭握住男人捏自己臉蛋的手,正想撇開,手就被一只更大,有些粗糙的手握住。
幽旻半蹲下身,平視着漢雲昭,眼神幽深得像在壓抑着什麽。
“漢雲昭,我希望你一直是個人。”
而不是該死的魔植。
在別人聽來,這句話像是在罵人。
漢雲昭感覺到他濃濃地,想要撕毀一切的情緒。
握着她的手,不斷傳遞着男人身上的溫度。
好似有些燙。
漢雲昭擡起另外一只沒被握住的手,輕輕地,在男人的注視中,放到了他一頭有些長了的黑發上......揉了揉。
幽旻:“不要把我當小孩哄。”
但他并沒有任何動作,反而不自覺地往前傾了傾身子。
漢雲昭揉了一會就放下手。
“幽少爺不如先帶着雲昭小姐回病房歇息吧。”福管家在不遠處開口。
“病房也有陪護床,也可以歇息。”畢子安也開口。
幽旻把嘴裏叼着沒點過的煙扔到角落垃圾桶,直接握住漢雲昭輪椅後面的把手往前推。
福管家看着路兩人的背影甚是欣慰。
畢子安推了推細邊眼鏡,鏡片上閃過反光,嘴角笑意不減。
第二天。
福管家帶來消息。
封子恒和另外一個幸存的人都搶救回來了。
漢雲昭跟着他們一起去看人。
封子恒剛醒,正躺着,腹部纏了一圈圈厚厚的繃帶,還在滲着血。
他見到坐着輪椅,腳上纏着綁帶的漢雲昭,便開口:“呦,看來我和小雲昭同病相憐了...嘶...”
不小心笑了下就扯到腹部傷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想更疼嗎?”推着輪椅的幽旻揚起冰冷的目光。
“幽爺饒了我吧......”封子恒的手也纏了繃帶,整個人看起來慘兮兮的。
而另一個救回來的人還在沉睡,沒醒。
封子恒:“說真,我差點以為我這回完了,好在求救信號發出去了。”
只要一回想,他就一陣後怕,冒冷汗。
“腹部都直接被貫穿了,好在我用精神力及時護住。”封子恒看着漢雲昭,比劃了一個傷口大小。
“請不要大動作,會弄到傷口。”一邊年輕的女護士告誡道。
封子恒縮了縮脖子,沒敢說話了。
“這是慰問品。”漢雲昭終于有機會把自己捧在懷裏的東西拿出來。
“真是貼心的小雲昭。”封子恒樂呵道。
福管家笑眯眯地開口:“我買的。”
封子恒:啊,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