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9

胡三安拿着一個竹筐,走在進山的路上,面無表情的,看着前面一蹦一跳的嬌小身影。

不知道怎麽,情況就變成了,原本他和所有人都不同意胡初七跟着進山,到現在其他人都留在他家裏,只有這個小狐貍崽子,跟着自己來了。

是大人太放心了嗎?不,胡三安努力回憶了一下之前在院子裏的種種細節。

想起胡初七在跟每個人說起自己想要進山的時候,眼眸中一抹流光溢彩劃過,轉瞬即逝,然後幾個大人就不知為何,齊齊點頭,同時将視線轉向了唯一一個沒有受影響的成年人。

胡三安:……這就同意了?

“你們,不在考慮考慮?”這就算是個九尾靈狐,那她也是個幼崽啊!何況她現在還是個人類幼崽!就這麽放心大膽的讓她跟着自己這個成年男人,跑到深山老林裏去?

一群人:你敢做什麽嗎?

胡三安:……我還真不敢。

就這樣,胡初七小手朝着門外一指,脆生生的一嗓子:“出發!”

胡三安就這樣,面無表情的跟在後面,一路走到了這裏。他看了看天,現在有點陰天,胡三安看着在路上招蜂引蝶,不是,左看右看,不知何時後面跟了一群蝴蝶,還有草叢裏一閃而過的松鼠一類的小動物,估計都是感覺到了九尾靈狐的存在,跑出來了。

胡初七一邊碎碎念着:“這次肯定要白跑一趟了,陰天的時候蘇根本不會開花的,估計要在等幾天,我們再往裏面走一段就回去吧,這天估計要下一場大雨。”

雖然大雨不會淋壞了蘇,但是卻有可能淋壞了前面這個小家夥。

胡初七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腳步。

走在後面正胡亂想着的胡三安也下意識的停了下來,回過神,嘴裏還在繼續念叨着:“要不就掉頭回去吧,等過兩天我再來看——”後面的話被生生噎在了嗓子眼,上下滾動了好半天,才咽了下去。

胡初七小手指着地上那一簇小小的綠芽,頂端開了一朵顫顫巍巍的就在胡初七靠近的那一瞬間,綻放了開來,在風中搖曳着散發了一陣清爽靈修之氣,吸引了周圍方圓一裏內的無數動物和妖族,就連附近的植物,都被這逸散的靈氣影響的,或是早早開出了花朵,或是生根發芽,抽出了新的枝條。

胡三安緩過神來了,顧不得去看胡初七,一個箭步走上前去,伸手在那蘇上面拂過,胡初七墊着腳定睛一看,那花便消失不見了。

就連那一點點靈氣,也漸漸散入天地之間,無影無蹤。

周圍蠢蠢欲動的妖族,或許有那不甘心的,卻礙于胡三安的存在,不敢上前,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盯了一會兒,胡初七猛地一個轉頭看過去,那邊似乎受到了驚吓,草叢裏響起嘩啦一聲,有什麽慌不擇路的跑掉了。

胡三安這才神色複雜的看向胡初七,“我盯了……足足有小半年。”都沒開花!無論是天晴還是天陰,刮風還是下雨,這朵花完全沒有要開的意思!

蘇是一種很奇特的靈草,它在幼時就像一株普通的開花的草一樣,絲毫不起眼,然而待到開花之後,花朵被人摘走,它就立馬能夠長成一株參天大樹。

《山海經》之《南次三經》中曾有寫到,“又東三百七十裏,曰侖者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青雘。有木焉,其狀如谷而赤理,其汗如漆,其味如饴,食者不饑,可以釋勞,其名曰白,可以血玉。”

說的便是這個東西了,白又名蘇。

幼時開的這唯一一朵花,花瓣摘下之後,立即入藥,便可以去陰氣,補元氣,對幼兒或是幼崽,是極其難得的上等補品。

還有一種說法,是它還可以增加靈力修為。但因為它的開花條件實在是難以捉摸,以至于到了,傳言說要有緣人才能等到它開第一朵花的地步,但凡被人在山中發現了,寧可就地蹲守個十天半月的,也不會輕易離開。

胡三安神色複雜的看向胡初七,不知道該說是她運氣好,還是真的如傳言所說,跟這靈草有緣分。

“一朵花入藥多了,那孩子是個普通人族,只需要一點就能補回來,你,你要不要——”

胡初七歪頭看了他一眼,伸出三只小手指,晃了晃,“我不要這個,你自己留着吧。”

胡三安咬了咬牙,半晌,狠狠的道:“三十只就三十只!沒問題,到時候我親自送到你家去!”

胡初七看着他,一臉目瞪口呆。

可是,我說的是三只雞啊?

兩個人,尤其是胡三安,沒想到這趟出來居然這麽容易就得到了蘇,當即就和胡初七掉頭回去,再不回去,怕是三十只就要翻倍了,要知道,喂養那些雞,也費了他不少的功夫啊!

那些雞可都是實實在在的用靈草喂養大的,雖然都是一些下等的靈草,可在現在靈氣匮乏的時代,能夠找到那麽多靈草拿來喂雞,要是被某些人族修士什麽的知道了,怕是當即就要高舉着‘斬妖除魔’的旗號打上門來。

胡初七堅決不給其他男人抱自己的機會,雖然累了點,但還是穩穩當當的自己走了回去。

在路上,胡三安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小殿下,我想問,王族,現在在哪兒?”

如果青丘王族真的還在,怎麽可能會放任胡初七一只幼崽在外面晃來晃去的。

何況胡三安已經發現了,胡初七現在的狀态并不是狐族幼崽,而是只有魂魄在這人族幼崽身體裏,但是人族手上天寵愛,陰魂因為是人死後所化,因此可以短暫的附身。

其他族類,若是想要披着人族的外皮,是不可能做到如此天衣無縫,早晚,會被天雷劈沒的。

胡初七定定的看着他,看到胡三安冷汗都快出來的時候,忽然一眨眼,咯咯咯的笑了兩聲,一臉狡黠:“你猜。”

胡三安一口老血吐出來,不,我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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