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男人有本事是嗎
不能辦到。
他只說許,也沒說應不應。
“去宋家把你二姐姐帶回來。”
宋歡歡唇邊的笑收斂了,宋清音走了正好,為甚要帶回來,“殿下不是不喜歡二姐姐麽?”
陸矜洲反問她,“孤何時說過不喜歡你二姐姐了?”
幺女沒說話,說多了,顯得她很自以為是。
陸矜洲饒有興味,撥弄着她的松花簪子,不确定的事情不要瞎猜。
“二小姐雖然不比三小姐伺候得當,但她是父皇賞來的人,就這般回去了,傳出去了孤的面子往哪裏放,三姑娘有臉面,別人只會說三姑娘厲害,惑得太子為她出頭,薄待宋二小姐。”
“你說,是不是很有臉面。”
宋歡歡豈敢,“都怪奴的不是,殿下交代了,奴一定會去将二姐姐帶回來的。”
陸矜洲滿意點點頭,“聽話。”
這才是玩物該有的樣子,乖一些,養着也快樂,抱在懷裏,渾身都舒坦。
宋清音自到了宋府,便一直匍匐在膝頭哭鬧,“娘,你不知道在東宮裏那小潑皮是如何欺負你的親生女兒,她竟然蠱惑殿下,讓我去劈柴,還叫人拿鞭子打我,娘,你看,女兒身上一點好皮肉都沒有了。”
宋清音嚎着嗓子哭,她的兩只手異常紅腫,薄繭沒有,确确實實沒有一塊好皮了。
水泡挑破之後,又磨爛了肉,別說是劈柴,就是拿點輕微的東西都拿不了。
“娘,你一定要給女兒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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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心疼抱着她,吩咐旁邊的老媽子去拿金瘡藥來,拍着她的背安撫道,“音姐兒不哭,回來便好了,聽着你哭,為娘的心裏都疼了。”
宋夫人對她私自跑回來的事情不是很滿意,本想着說她幾句,但宋清音哭鬧不停,只能好好将人哄着。
“別哭,娘給你拿的藥是最好的,上了藥很快就會好起來。”
老媽子拿過來藥認真給宋清音敷藥,剛倒了藥肯定是疼的,宋清音沒忍住,心裏憋着的氣,對着宋夫人身邊的老媽子吼,“怎麽做事的,不知道輕點!”
老媽子停了手,眼睛看向宋夫人,“要不是本小姐手受傷了,非給你賞個巴掌吃。”
老媽子在宋夫人身邊伺候的日子也不短了,算是宋府的老人,以前宋大小姐和宋三小姐在府上,對她也還算敬重,不會如此這般刁難,說話更是難聽。
宋夫人看老媽子神色微變,寬慰道,“音姐在外頭受委屈了。”
這句話說給兩個人聽,老媽子察言觀色多年,自然懂得低頭,“二小姐忍忍,藥上了手就會好,您不上藥會留疤的,手就不會好看了。”
留疤和好看兩個字,戳在宋清音的耳朵裏,為了美,她咬着牙總算沒再動彈了。
宋夫人贊許看了一眼老媽子,不愧是跟在她身邊多年的人。
宋清音才包好手,宋夫人命人準備了飯菜,正準備要吃,宋畚匆匆趕來了,本來有別的事要與宋夫人說,瞧見坐在桌邊的二女兒,眉頭皺得老高。
“音姐兒,你怎回來了?”
言罷,又往屋內看了一眼,沒看見陸太子和幺女,心下松了一口氣。
宋清音嘴裏吃着魚肉,瞧見宋畚進來,正要匆匆咽下,要起身和他哭訴自己的苦楚。
宋夫人按住宋清音的肩頭,示意她慢慢吃,又叫人給宋畚添了碗筷,宋畚剛坐下就問,“音姐兒自個回來的?”
宋畚的臉色不太好,宋清音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家中,她誰都不怕,唯獨最怕父親。
只能點點頭,細嚼慢咽嘴裏的魚肉。
宋夫人瞪着宋畚講道,“音姐兒在東宮受了委屈,你做爹的一腳跨進來門,沒看見音姐兒手都傷成這樣,不關心問候女兒,反而聲聲質問。”
宋畚冷哼,擺臉給宋夫人,“你疼女兒,當初是誰去宮裏巴巴求了聖旨,非将音姐兒擡進東宮,無名無分不受委屈,還要別人怎麽高看,你以為東宮是尋常世家,那是陛下的兒子,皇家的門檻。”
難聽的話宋畚不說,想到那日的屈辱,心裏更是埋怨,都怪家裏這個多事的婦人。
“門檻高又怎樣,瑜姐兒在宮裏那是寵妃,陛下的枕邊人,日日見陛下的面,比你這個爹都能說上話。”
宋夫人冷嘲熱諷,話裏話外都說他沒本事。
“說出去不怕丢臉,瑜姐兒和音姐兒差幾歲?瑜姐去侍奉爹,音姐兒去侍奉兒子,虧你能想出來,音姐兒在外頭受委屈,你真以為我去能做什麽,對面可是太子,是天子。”
說罷,一拂袖,看都不想看一眼。
宋清音咽下嘴裏的菜,眼淚要上來,對着宋夫人,“娘,爹說這話,是不是不打算為女兒做主了。”
宋畚還真有這個打算,他看着宋清音,“你娘在家中只手遮天,後面又有個姨母坐着,你爹只是個小小的從四品芝麻官員,能做什麽主意。”
宋清音聞言又要哭,宋夫人拍拍她的後背,“吃飯。”
宋清音不好插嘴,低着頭吃飯,宋夫人揮手叫退了屋內的人,只留下身邊的老媽子給宋清音夾菜喂飯。
人都遣散了,宋夫人才開口,“這段時日,你總是這麽大的火氣,又是在朝堂上受到別人彈劾還是排擠,外頭不敢發威,只能家裏橫,這就是你宋畚的本事。”
這些年,宋夫人和宋畚的罅隙越來越深,不怪宋夫人講話夾槍帶棒,宋畚有幾日沒進她的屋子,一連數日都睡在書房裏。
“我宋畚是沒有本事,苦了你跟我這些年。”
宋夫人道,“如果沒有你多事,在外頭養個倌兒生出個女兒,送進宋府來同我作對,同音姐兒作對,音姐兒在東宮能被人欺負成這樣。”
多少年的事情,還在提,“你如今來怪我?是誰将歡姐兒送進東宮,若說起絆子,許多事情都是你作出來的。”
宋畚越說越氣,要不是宋清音看起來瘦了,他真要掀了桌。
女兒在場,宋畚許多氣也就忍了。
兩人說話各不退讓,宋清音在旁邊頭低着,聽着,她心裏是覺着母親不該和父親頂嘴,爹說得對,要不是娘一意孤行,她也不必挨手心板的痛。
無論如何,宋歡歡在,她絕對不要回東宮去,宋小潑貨和她有仇,天天攀上太子給她苦吃。
她是爹娘名正言順的孩子,不是丫鬟命,而是小姐命。
宋清音忽而想到一事,擡頭對着宋夫人說,“娘,太子殿下不要女兒,您想想法子,把我也送進宮裏去吧,大姐姐在宮裏一個人,也沒個人幫襯,我去了以後說不定,還能幫上姐姐。”
宋清瑜不喜歡她,但會給她面子,也會為了自己的面子,幫着自己。
宋畚聽這話徹底怒了,怒不可及直拍桌子,人站起來,手指着宋清音,“我宋畚怎麽生出你這麽個蠢貨!”
宋清音面前老媽子剛給她盛的湯都灑了,滴到她的腿上。
“爹罵女兒什麽?”
宋畚從來都是溫和講話的,從小連聲氣重些都沒有,宋清音吓得傻了,愣愣坐在圓凳上。
宋夫人護着女兒,忙将人攬在懷裏,“宋畚,少把你的官威拿到家裏來,拍壞了桌子,你那點俸祿不夠賠!”
宋畚在家裏還能吃難堪,正準備上去,好好料理這夫人。
誰知道外頭跑來個女婢子,指着門口,驚慌失措道。
“夫人老爺,三小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