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是了,還知道要面子

這回是陸太子親自送她去, 宋歡歡總想着有這尊大佛在。

便是她上回逃學了,國子監的先生看在陸太子的面子上應當也不會對她怎麽樣罷?

再者說了,她打的小算盤, 只要跟在陸矜洲後面過了幾圈,讓國子監裏的人都知道她是陸太子手底下的人。

可惜幺女算不如太子爺會算計。

他提前了時辰出門, 說今兒有事,國子監來得趕早,進來的時候,裏頭幾乎沒有幾個人。

唯獨幾個掃地灑水的奴仆, 不管有沒有人過, 頭都不擡一下。

然而,空想着。

陸矜洲領着她早到了幾刻, 小姑娘跟在陸太子身後,叫了一聲先生安好。

那先生本還和顏悅色對着陸太子的臉, 聽到她是上回逃學的人,轉到宋歡歡身上也就難看起來了。

當着陸矜洲的面就開始數落她, 完全沒顧着她是個女嬌兒。

“小姑娘好歹是矜洲的手底下帶的, 瞧着乖乖,怎麽比他那個混賬妹妹還能做得出格?逃學這種事情向來都是監裏的男門生才做得出來的事情...”

“怎麽才第一日, 就胡鬧了。”

陸太子還有妹妹, 便是當朝公主了?

太子爺翹着腿, 就坐在旁邊喝茶, 好整以暇置身事外聽着她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唇邊那抹欠揍的笑就沒下來過。

小姑娘低着頭也不敢辯解,若是太子爺不在,好歹能将事情推到他身上一二,可惜, 當事人在,在這種場合裏也不能多話。

只需要做出一副委屈認錯的模樣來,好叫先生知道他說這番話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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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知道錯了。

被人逮住站着訓話,說實在挺羞的。

與她想的沒差,那先生訓了沒多久,瞧着她也算聽話,不幾多混。

沒過多久,聲音也就歇了。

“罷了罷了,既是跟在矜洲身邊的,想必他今兒個帶你過來之前,已經好好說道過了。”

先生的眼神很是嫌棄,宋歡歡點點頭,小聲說下回再不敢了,一定準時準點不敢胡鬧。

先生适時指點幾句。

“你既然知道逃學的錯處,就要好好拿出一副認錯的樣子來,早課要開始了,先下去準備罷。”

宋歡歡才要走到陸矜洲身邊,沒擡頭聽見男人放下茶盞的聲音,溫熱的指尖碰碰她的臉,“你先出去外頭等,孤與先生有話說。”

宋歡歡點點頭,出去的時候,将門帶上了。

她也不敢走遠,就在不遠處的長廊下等着,廊下是蔓延的小池子,裏頭種了荷花,上京城裏有池塘的地方,多數種的都是荷花。

荷花味道清幽,靜氣怡人。

宋歡歡走後,陸矜洲才收斂起樣子,親自給先生倒了一杯茶,“今年邦國剛進獻的,就一封,您最喜歡的細茶,已經吩咐送到後方去。”

先生不僅是國子監的先生,更是太子爺曾經的老師。

從小教到大的,許多人不知道,太子養在生母柔妃膝下,而先生更是柔妃的親哥哥,是陸矜洲的舅舅。

可惜柔妃早死,當上皇後沒幾天,人就走了。

先生不喜歡在朝堂混跡,梁安帝便給他當了國子監的第一掌師。

“我看你頑固模樣,這麽大了也沒個正形,不想想自己的親事早日成家,反而在外頭養個小的。”

要真是清白姑娘,還勞煩他親自送過來。

當着面就碰人姑娘的臉,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兩人的關系,先生到底是人精了,又生知道陸矜洲的秉性。

接過陸矜洲的茶,先生坐下,喝一口心裏的氣也沒消。

“舅舅這句話說的不對,不是養在外頭的。”

先生重重擱下茶,打斷他的話,“你還好意思說,我人老了不好意思聽。”

言罷又瞥了陸矜洲一眼,罵他道,“沒臉沒皮。”

那姑娘才多大,嫰生生的模樣。

和當今公主陸潮汐只怕左不過幾歲,甚至要更小一些。

他也狠心收得進來,瞧着兩人親近的樣子,也不像是第一回 了,只怕以前更有過親密。

“舅舅教訓的是,您肯說上她幾句,又吃了侄兒的茶,那要好好照拂的。”

先生手裏要拿個戒尺,只怕又要打到陸矜洲身上去,他沒好氣道。

“在我這裏還能出什麽事。”

陸太子略一挑眉,“自然是出不了什麽事。”

“你今日過來,純屬就是為了這小姑娘?”先生問道,朝堂上的事情,并非沒有耳聞。

康王如今越發勢大,又将梁安帝哄得很好,陸矜洲這個太子位置只怕坐不長久了,底下的人都這麽說着,流言西傳東傳,傳到了國子監先生的耳朵裏。

“自然是。”

“舅舅閑雲野鶴,淡泊名利,在國子監裏安養餘年,教書學字,如今來看,您身體安泰,外甥在外頭也心安。”

先生年齡大了,雖說面色氣潤都還好,但始終是上了歲數的人。

風浪若是大些,心裏再穩,人的身子骨也站不穩。

“事情已經過了許多年,再翻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儲君之位,陛下對你的母親有愧疚,你心裏知道明白,別做一些消磨他的事情。”

“他終究是你的父親,曾經也很愛你的母親。”

先生說這句話的時候,語重心長。

陸矜洲不以為意,嘲笑道,“父皇上了年紀以求長生,耳窩子被女人吹得軟了,什麽話都能聽。”

“愧疚?這已經過去許多年,早就不剩了罷,若是不翻出來,又怎麽會叫那些人心慌記得,不是人老了,事情也陳舊了。”

“是我的父親,不也是康王的父親麽,何況您也說了,那些都是曾經的事情。”

“父皇三宮六院,新人輩出。”

先生聽着他說話,知道他也難的,嘆一聲,“許多事情你若是想做就去做,我說這些也不是想攔着你。”

勸不住的不必勸,只是要讓他明白就好,這是兩回事。

“今兒個不上朝,你也不必待在這裏久了,叫有心人看見多話,那姑娘我會照看好,你走罷。”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值得陸矜洲來給他泡一盞茶開後門。

陸太子站起來正經揖了一禮,嘴邊的笑沒消,還是那副不正經的樣子。

“多謝舅舅。”

早間起太早了,外頭的長廊下坐着,趴着勾欄,一只手擱在外邊蕩着,宋歡歡的眼睛開始打轉轉了,就當她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時候。

兩根拇指揪着她的耳朵,把她提起來。

“偷懶皮子。”

不是陸太子還能有誰,宋歡歡跳着腳,另一只墊高,龇牙咧嘴說,“疼疼疼。”

“不疼不長記性。”

她慣會偷懶了,屁股落在哪裏,就在哪裏睡。陸矜洲使勁揪她的皮子,看她的确是眼睛疼得清醒,才放開手。

“你給孤小心些,若是在學堂上睡覺,回去拿鞭子抽你。”

宋歡歡捂着耳朵,眼睛都被淚水模糊了,忙說,“不敢的。”

“殿下說完事情了麽?”

陸矜洲朝她靠近,将人圈在懷裏,盯着她的眉眼問道,聲音落在她的耳窩處,“三姑娘在外頭,沒偷聽罷?”

宋歡歡連忙搖頭,“奴沒有偷聽,只是等得久了,眼皮子困,偷偷打了一個盹。”

她的話才說完,陸矜洲伸手又要過來,朝着她的耳朵,宋歡歡怕疼,忙護住,“殿下,別揪耳朵了。”

陸太子要做什麽豈容人置喙,彈開她的手。

“乖些,在國子監裏多學些,晚上孤回去考你的學問。”

挪開小姑娘的手才看見她耳廓上面被他捏得紅透了,陸矜洲這會沒掐她的耳朵了,只摩挲在拇指之間玩。

小姑娘看着他,“殿下要走了麽?”

站在不遠處的淑黛,看見兩人在說話,停下要過來的腳步。

陸太子站起來,“今兒個孤有事。”

宋歡歡看着依稀有人要進來了,只想多磨他留下來一會,“殿下在這裏多陪着奴一會,殿下一走,今兒個白日都要見不着殿下了。”

話裏聽着很是委屈,舍不得他?

陸矜洲不信。

幺女最會騙人,那張嘴不知道還有多少實話沒說。

“不聽話晚上欺你。”

陸矜洲笑着威脅,眸子深邃得緊,他那張臉清冷俊逸,宋歡歡故意左右看了沒有人,踮起腳往陸太子的嘴角親了一口。

水眸彎彎,笑得狡猾如斯。

“殿下每回這樣笑,最是誘人癢了。”

眼下之意,你不能怪她。

她總明白在什麽時候勾人最好,什麽場合叫他動不了手,上上回是,上回是,這回也是。

陸太子唇邊的笑意加深,一發不可收拾,彎下腰與她平視,一字一句講道。

“三姑娘這張嘴真厲害啊,要知道,沒有下回了。”

陸潮汐是最早進國子監的,國子監二樓給她辟了一處閣房,她來得早能在裏頭休憩吃早膳,位置很好,推開窗正對下去就是先生門外的那條長廊。

巧了,陸潮汐準備下樓的時候,推開窗。

就見到她萬年見不到一眼的太子哥哥,壓着一個小姑娘玩,兩人之間雖然沒有任何親密,但對視的眼神,氣氛卻能叫人一眼瞧出來旖旎。

她瞪大了雙眼,想大聲叫喚陸矜洲,但國子監裏頭安靜,萬不能喧嘩。

陸潮汐走的是另一條路沖下去,繞了一圈,到那條長廊下。

無論是陸矜洲,還是小姑娘,兩人都不見了。

跟在她後頭的丫鬟氣喘籲籲,手裏提着包好的糕點,“公主,小道士還沒來呢,您跑什麽呀?”

國子監的死角處,這裏避開了所有人。

小姑娘的裙擺堆到了腰際,不自然潮紅的臉蛋瞥向另一處,眸光泛了水,眼神有些飄忽迷離,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往外蹦。

“殿下...白日宣...不做正經事...”

說罷,她咬着下嘴唇,這是宋歡歡一貫的小動作,每回腿軟的時候,她講不上來話,都是這樣遮掩,柔弱又倔強。

小姑娘越長越大了,那張臉越來越精致,陸矜洲越瞧越順眼。

另一手摟着她的腰,實在沒有閑下來的,替她抹去黏在鼻尖被汗水濯濕的發。

“瞧罷,三姑娘又招了人不認,分明是三姑娘想。”

小姑娘咬牙,從鼻息哼出個,“殿下膽大扯謊,前頭還說有事。”

跟他打秋風,有的是時日收拾,如今來興趣就逗了玩玩,叫她知道早上的男人是招不起的,管你有沒有事。

“孤哪裏比得上三姑娘大膽啊,孤還知道挑地方,三姑娘就在長廊下。”

小姑娘哪裏能說得過他,只是國子監太靜了,手上會出動作,何況流了許多有聲響,宋歡歡忙勸,“....動靜小些。”

陸太子盯着她楚楚動人的妍面,真是楚楚動人,沒忍住哼笑。

“是了,還知道要面子。”

淑黛在不遠處臉都紅了,殿下和三姑娘膽子實在大了一些。

為難她一個放哨的。

再出來的時候,小姑娘整個露出來的白面,全都染上一層緋色,陸太子衣衫整潔,一點沒皺,就是後頭跟了個黏糊糊的玩意,滿臉春色。

前面的陸太子端得越正經,都沒用,後頭跟那麽個玩意,誰不會瞎想。

陸矜洲見她磨磨蹭蹭,步子擡不起來,就往前頭搓,問她,“還能不能走?”

淑黛忙過來牽,宋歡歡不要。

聲音嗡在嗓子裏,“沒什麽事。”

這四個字仿佛是廢了很大力氣說出來的,聽的人都能聽出來貓膩就是了。

陸矜洲走後,宋歡歡去吃了一點東西,國子監備有早膳,各類齊全,她身上出了汗黏得很,吹了一陣風幹了,更不自在了。

時不時拉拉後襟,又抖抖腿。

剛才是匆匆收拾的,問了淑黛還有幾刻先生講學,她想去如廁收整一下。

淑黛說還有兩刻,趕快些應該能回來。

宋歡歡跑了,她身上也沒帶什麽,就一張帕子,在旁邊淨手的池裏沾了水打算擦一擦。

怪羞人的。

還好國子監的茅房修得好,宋歡歡的目光落在扣了鎖的門闩上,心裏稍微定了。

只是她才沒擦上幾下,就聽見門外有動靜傳進來,聲音很大,不需要細聽。

宋歡歡心魂大散,顧不上沒擦好的地方,将衣裳穿好,出去看看是誰在外頭。

就見到茅廁旁邊的滿牆綠虎樹被人從外面扒開,扒出來一個狗洞大小的口子。

一個光頭朝外面往裏頭鑽進來,宋歡歡蹲着,“你是誰?”

聽見聲音,小光頭仿佛驚弓之鳥,要往後跑,宋歡歡揪住他的後衣襟領子拽着。

“跑什麽跑什麽,沒聽見我問你話啊?”

跟在陸太子身邊久了,說的話總有幾分随他的,特別是有幾句話,若是男人來說更像。

“我找錯地方了。”死活不肯擡頭。

宋歡歡才不信,她的目光落在這個被鑿出來的洞壁上,不是新鑿的,還拿綠牆葉遮掩,顯然是早就鑿開的洞。

“你騙人,不說實話,我就叫人把你抓起來。”

聽見幺女耍壞心眼,這小光頭才怕了,連忙說,“別別別,我進來不偷東西。”

“那你進來偷什麽?”幺女眯了眯眼睛,“旁邊是茅廁,你是進來!!!”

聽到她誤會,小光頭才說。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進來偷學問的。”

“學問?”宋歡歡不太信,但想着他剃了頭,又問,“你是和尚麽?”

“我不是,我是道士。”

前言不搭後語,宋歡歡更堅信覺得他是騙人的了,“胡說八道!哪有道士剃頭的!”

“我也是剃了頭才知道道士可以帶發修行。”

“你又胡說,你既然說你是道士又何必來偷學問,國子監可不教道士的東西,裏頭教的都是要科考的。”

小光頭真不知道要怎麽和她解釋,實話實話道,“那是因為,我不是自願當道士。”

“我來偷學問,也是因為我想考取進士,想讀書,想做大官。”

“你先松開我罷....”他的聲音有些弱,“我也不打算跑的。”

“你跑了怎麽辦?”宋歡歡反問他。

“我要跑了我就不是男人。”

這句話的确有些分量,小姑娘動搖了幾分。

先生要講學了,宋歡歡不能和他僵持多久,只好松開他的後襟領子,小光頭順着洞爬進來,他看起來瘦弱,人卻很高,比她要高。

重要的是,雖然沒有頭發,卻長得好看極了,唇紅齒白,足足秀氣。

若是再有頭發,能看得出來,是個讀書人的樣子。

不知為何,宋歡歡瞧着他的眉眼,總覺得他很眼熟,一二分眼熟,但是找不到是哪裏熟悉的由頭。

“謝謝姑娘松開我。”

宋歡歡蹲着,他盤腿坐下來,笑得很和善,的确沒長一副壞人模樣。

“你來國子監多久了?”

“好些時候了,國子監裏的先生好,比在外頭的書院講的學問好,今年科考我要去試一試。”

小姑娘問什麽,他就答些什麽。

“你叫什麽名字?”

他猶豫了一下,不情願說道,“我叫思謙。”

“思這個姓少見,你不會騙人的罷。”

思謙擺正了身子,登時睜大了眼睛,“我這人雖然窮,但是最講究誠信了,誠不欺我,從不騙人。”

這番話倒顯得小姑娘心胸狹隘,她咳嗽一聲,“行罷,瞧着你年齡也不大。”

話一出口,思謙更不服氣,“我只是看着不大,其實我已經弱冠了。”

“啊?你二十了呀?”

宋歡歡砸吧砸吧嘴,“太不像了,看你相貌,我以為你十五六呢。”

“姑娘是國子監的人,眼下先生講學的時辰到了,你怎麽還在此處逗留呢?”

小姑娘怪叫一聲,“遲了遲了,要被罵的!”

“你待會不要跑,我下學了來找你,若是跑了,我叫人把洞口堵上,讓你進不來偷學問。”

聽完她丢下來的話。

思謙想,這小姑娘心眼有些壞了。

淑黛在屏風外頭東張西望,見到宋歡歡跑過來,提起來的心才穩一些,小聲提醒她道,“姑娘怎麽又遲了,要是再晚一些,先生要當着所有人的面訓您。”

“迷路了。”

還好跑得快,雖說路上也有腿軟了,但也算争氣了,沒摔。

“奴婢在外頭等,您的位置在左下最後一排,貓着些身子進去,不必打招呼了。”

淑黛囑咐,宋歡歡揚揚手表示好。

先生坐在上頭,餘光看到陸矜洲身邊那小的,臨近最後一刻才進來,心下很是不滿。

“人都到了。”先生站起來看了一圈,翻開手上的書。

“開始講學,今日要說的禮制.....”

國子監前頭做的都是男門生,後頭的是女嬌兒,都是不熟的人,宋歡歡低着眼睛不看。

來了新的人,縱使有人好奇,也不敢真對着小姑娘瞧,到底是誰家的。

先生眼裏,站在上面.

底下的人眼睛只能落在書目的字上,跟着先生的話走。

先生講的什麽,宋歡歡抓抓脖頸,實在聽不懂,她側着頭看旁邊人的書目,想看看是第幾篇目,誰知道旁邊也是個女的,對上那張臉。

眼睛都明媚起來,做她對面的小姑娘,生得好俊俏。

宋歡歡早年間見過的世家女不少,明豔張揚的更不下少數,但是沒有哪一個能比得過眼前這個,她身上有養尊處優的貴氣能襯托出她的張揚。

她的眉眼生得明媚,不是令人厭惡的那種。

不站着,就能讓人察覺到她的來歷不簡單,小姑娘和宋歡歡一般大。

陸潮汐早間雖然只見到陸矜洲在長廊下壓了一個姑娘玩,卻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國子監裏也有不少姑娘,但是個個都在她眼底下混過,一眼就能瞧出來。

本以為不是國子監的人,是她眼睛花了,殊不知還真是,今兒個新來的。

瞧她脖子上的璎珞,還有那一身嫩黃的衣裙便知道是那個女子,那璎珞的款式少見,上頭的墜子,壓根不是尋常的。

宋歡歡還沒開口,就聽見陸潮汐森然開口道。

“我知道你,你早間和太子哥哥在長廊下...做一些事。”

宋歡歡心裏一咯噔,叫陸太子為哥哥,眼前這位是公主了。

姑奶奶,對上誰不好,在公主面前,她怎麽耍橫?

她的靠山,本來就是公主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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