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嗯,第一天進去就給孤惹事
幺女掌心的傷口實打實的紅, 因着沒上藥,只用濯水的帕子擦了擦,但這幾日天氣炎熱得緊, 前頭包紮好的也被她扯了下來。
日頭曬着了,跑路上挨了風塵, 這會子看起來更是嚴重。
陸矜洲本以為她胡攪蠻纏,不想在國子監裏特地尋了什麽由頭來和他鬧呢。
如今幺女捧了傷口給他看,滿臉淚痕,哭的好不傷心。
陸矜洲剛要拉她出去, 見到她的手傷了, 腳步停了,臉色忽就沉了下來, 周遭在一旁看戲的人都屏住了氣,話沒說。
淑黛跑過來遞上來楊管家給的藥箱子, “殿下。”
“好意思哭。”
陸矜洲賞給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臉色,拽着宋歡歡往外走, 他大步流星, 小姑娘跟在後面險些絆住門檻,摔個狗吃屎。
手腕子被拽得疼, 後面那李傾還想着跟上來, 被潭義攔住了。
“李大人自重。”
兩人就在最右側的雅間, 陸矜洲将人扔到被褥裏, 底下撲得厚, 不疼,但摔得頭暈。
宋歡歡還沒緩過來,陸太子挨着床邊坐下,清隽臉上哪點寒氣早消了, 虎口掐着宋歡歡的嘴。
“孤與三姑娘才分開多久,孤去哪裏,三姑娘便能夠聞着味道跟來了。”
只字沒提宋歡歡掌心哪點傷的事情。
小姑娘嘴被擠成小鴨子,說不出話,只搖頭表不是。
“孤瞧你當個啞巴好,一天到晚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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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來,宋歡歡可不敢造次了,眼神長在陸太子的臉色,頭也不敢搖。
“孤今日正煩躁,三姑娘不要命地撞進來找孤,就為着手上這點傷了?”
許是說了好久的話沒人答應,陸矜洲講完這句沒有後話,盯着她的臉,那根松花簪子掉了,幺女的頭發鋪了滿床,她眉眼盛開在榻上,分明的好看。
就在前頭,陸太子的手進過小姑娘的秀發裏,知道摸起來有多順滑,很水潤。
走神間,手松開了。
小姑娘殷紅伸張出來,舔了舔陸太子的手。
心照不宣的讨好,惹了陸太子一身火氣,咬着牙瞧了她半響才松開手坐直。
藥箱扔在地上,也沒提要給她上藥的事情。
宋歡歡能察覺出來,男人此刻心情躁郁,但猜不到是何事,究竟什麽事能惹得陸太子心緒不安定。
小姑娘坐起身子,小心翼翼從後面環住他。
試探問道。
“殿下今兒個心情不好麽?”
早間從國子監出來,明明就好着呢,怎的來了一趟水雲間,那臉說垮就垮了。
“三姑娘很會察言觀色,跟在孤身邊許久的人都看不出孤的想法,三姑娘一猜便知道了。”
這是沒有否認,陸矜洲的目光轉過去看她的頭頂,女人的眼睫垂下來,落成深淺不一的影子,一排排的,她的手在前頭不安分,有一下沒一下摸着衣襟旁滾了修竹的刺繡。
“既然猜到了孤的心情不好,不若再猜一猜孤為何事所擾。”
宋歡歡一嘟囔,從後面擾上前,坐在陸矜洲的腿上,兩只手攬在陸矜洲的脖子上。
“奴不是神人,哪裏知道殿下究竟為何事所困擾呀。”
陸矜洲看着她的唇珠,問,“既然不能為孤排憂解難,養你有什麽用。”
宋歡歡在他懷中忽然笑開了眼,湊上來親陸矜洲的耳垂,“雖然不能為殿下排憂解難,但是可以為殿下寬衣解帶呀。”
“奴雖然不知道殿下為何不快樂,但能給殿下做些快樂的事情,不快樂的不要想,讓快樂把不快樂的擠出去不就快樂了。”
“孩子話。”
陸矜洲今兒個心中不愉,是為了柔妃的事情,水雲間和柔妃有關,否則他不會過來,巧的事情連成串,死的兩個外鄉客,不是別處的人和柔妃是同鄉。
陸矜洲前些天進宮與梁安帝言明,可笑梁安帝再不想提起柔妃了。
攬着懷裏的美人,語氣很不耐煩。
——皇後福氣薄,早死是因為身子,并沒有因為其它,再不要提。
柔妃坐上皇後沒幾天,私底下許多人還有人叫她柔妃,許是不認這個皇後。
外鄉客的出處不管,不掀起來舊的事情,無非是害怕朝政動蕩,影響他安然享樂,縱情聲色。
陸矜洲思緒跑遠了,宋歡歡察覺到他失神,嘴上雖然多話,手上卻只是給他捏着。
“殿下莫要生氣了,世上許多事情從來都是想不通的,別去想就好了。”
陸矜洲拉住她的手,“三姑娘的手不疼了。”
這時候還能顧得上給他捏着手臂,宋歡歡停下手上的動作,繞到前面來,嘴裏哼得嬌氣,“疼。”
“殿下疼奴,奴才能嬌氣。”
陸矜洲分開她的衣襟,順勢揉了起來,壓她一頭,小姑娘的腰都彎了。
“如何才算疼,要不要再重些。”
他心裏不痛快,手上可是半點沒留情。宋歡歡默默受着,“三姑娘不愛去國子監,就愛跟着孤胡鬧,先生批了孤好幾回了,三姑娘那時候不說話頭低着裝傻,都是孤替你承受。”
“這回又逃學了,是等着先生給孤一頓劈頭蓋臉的謾罵麽。”
他哪裏不知道宋歡歡如何算計,都由着她而已,正好了今日,看見康王的手下黨羽的臉心裏不痛快。
“殿下肩膀寬厚,替奴擋一擋,正好物盡其用。”
雖然捏不完握不全,但是玩起來舒服,陸矜洲眉頭舒展,“物盡其用是這麽用的麽?”
宋歡歡咬着唇,想到問他的事情,“殿下是為了朝中的事情不快麽?”
陸矜洲聲音越發懶,那神色清高,偏偏唇邊那抹笑不散,看起來冷情又無心。
“怎麽,三姑娘要聽,聽完要給孤當言官軍師不成。”
“奴只做殿下的懷中雀,不想飛出殿下的懷裏,外頭的人都兇殘,才離開一日,奴的手都破了。”
她把掌心再一次送到陸矜洲的眼皮子底下,外頭看起來恐怖,實則不過是皮肉傷而已。
“被打了不還手?”
這句話不是質疑,而是質問,陸矜洲曾經貼着她的耳朵和宋歡歡說過,如今是他的人了,做事要顧着他的臉面。
“殿下有所不知,奴為了這點小傷,跑出國子監,是不想得罪您的妹妹。”
梁安帝就一個生出來養到大的女兒,陸潮汐。
她聰明伶俐,在外頭撒潑,到了陸矜洲面前卻乖覺,所以即使不是親生的妹妹,陸矜洲卻很疼她,要什麽給什麽,有了陸矜洲的庇佑,陸潮汐順風順路的路上,也沒少張狂。
“都是借孤的勢,三姑娘對上去輸了,還能怪孤不成。”
陸太子的語氣是看好戲的語氣,他自然知道陸潮汐的難對付。
“殿下不知道,奴不敢還手的,公主名正言順是寵兒,奴見不得光彩,和殿下親熱都要關着門,挑隐蔽的角落,殿下說是不是,奴乖覺的。”
她從來都知道如何用最柔弱的語氣假以訴說自己的委屈,就說他享受了,不給她做主出頭。
“你如何招惹公主了,嗯?第一天進去就給孤惹事。”
陸太子的手沒停,他的手有時候用力了,小姑娘的齊胸襦裙系的帶子不緊,松開了,太子殿下修長分明的指骨,偶爾會露出來,戳到她的下巴。
“殿下不給奴出頭麽?”
陸矜洲反問她,要如何才算出頭。
宋歡歡所答非問,嘟起嘴指責陸矜洲,她的頭仰下去,頭發有些許落到地上。
“殿下說話不作數,從前您說過的,奴在東宮規矩些,殿下不會不管奴的,殿下若是不給奴出頭,奴再也不要上國子監去了。”
她趁熱打鐵說道。
“您今日是沒見着公主要吃人的模樣,她知道奴和殿下的關系了,不想讓奴在您身邊伺候了。”
“奴今兒個惹了公主不快活,她推奴是小,日後不爽快再刮花臉,奴更害怕了,奴想在殿下身邊伺候,臉若是花了,殿下就不喜歡奴了,奴再入不得殿下的眼睛。”
陸矜洲将她撈起來翻過來,頭擱在宋歡歡的肩窩處。
嘆一聲笑。
“三姑娘怕什麽,沒了那張臉,三姑娘的好處依舊還有很多。”
宋歡歡咬牙和他打交道,“殿下巧言令色。”
兩人僵持許久,陸矜洲就喜歡看她氣鼓鼓的模樣。
平日裏,他最喜歡這般擁着幺女,小姑娘看不見陸矜洲的臉色,猜不到他要做什麽,比如陸太子的下一句話說的是。
“孤如今不就是在哄三姑娘了,捏得可還舒服,比之三姑娘給孤捶腿的功夫,手上的力氣夠不夠,三姑娘舒不舒坦。”
宋歡歡咬牙,這兩處有什麽可比,他明晃晃的是在占便宜強詞奪理。
小姑娘哪裏知道啊,微微有些心猿意馬,走了神,這是水做的麽。
“殿下既然不想給奴出頭,那便告訴奴一件事情可好?”
陸矜洲難能好脾氣應允了,反問他,“今年的科考,是殿下主事麽?”
男人的手停住了。
“你問起這件事情要做什麽?難不成小姑娘皮子底下是個男人,穿上這件誘人的皮子是為了賄賂孤這個主考官。”
小姑娘驚訝一聲,眸子裏有明顯的笑意,“殿下真是主考官吶。”
那...小道士有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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