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

沈秋羽扔開板磚,又問了些不清楚的問題,确認都是沈富強逼迫原主貸款,不禁更生氣。

他強行把轉過去的錢要回來,讓魏哥去找沈富強要錢。

魏哥叫苦不疊,被沈秋羽茶色眸子看了眼,又巴巴地将話咽回去。

他咬牙切齒地瞪着沈秋羽,心頭氣得要死,恨不得立馬弄死沈秋羽,後槽牙咬得快冒血,但又忌憚沈秋羽能打,遲遲不敢動手。

沈秋羽沒管他們,顧自繼續擦傷口,擦完往上粘創口貼。

看着貼得七扭八拐的創口貼,忽然想,如果顧濯在就好了,他肯定能貼好。

這想法來得突然,沈秋羽愣了足足兩秒。

他甩甩腦袋,把它壓回去,顧濯是萬人迷主角,又不是醫生,自己怎麽能依賴他,萬一将來被大佬們知道,這手還能要麽。

他堅決打擊這種自掘墳墓的行為。

另一邊。

剛在海城機場落地的顧副總突然打了個噴嚏,助理惶恐地遞上餐巾紙,又詢問是否需要添加外套。

顧濯拒絕道:“不用。”

助理又迅速收疊好衣服,放回原處,兩人在候車區等分公司派人來接。

坐上車,顧濯捏着疲倦的眉心,無意識地低頭睨了眼手機,又默然轉開臉。

助理疑惑,顧副總今天怎麽老是看手機?

沈秋羽看了看時間,距離他撥打報警電話已經過去十多分鐘,警察應該快到現場了。

Advertisement

他長舒一口氣,手背貼着額頭,汗水洇濕了額發,眼前也時不時發虛。

現在他的狀态很不好,感冒可能已經加重,需要去醫院。

躺在地上的魏哥注視着沈秋羽的一舉一動,眼神發狠到猩紅,手中攥緊撿來的生鏽鐵釘。

沈秋羽站起身,支撐着軟綿綿的身體,緩了緩,背上自己的挎包,端着燭臺離開廢棄工廠的車間。

他剛跨出大門一步,背後陡然襲來勁風。

有人抓起長鐵釘就朝他後腦勺致命處攻擊,力道狠得要殺·人。

身體不适令全部感官都變得很遲緩。

沈秋羽側身躲開,可腳下又踩中什麽滑溜溜的東西,整個人重心失衡,突然向旁傾倒,根本來不及避閃第二次攻擊。

泛着寒光的長鐵釘陡然攻向他的眼睛。

沈秋羽正試圖擡手去擋,冷不丁後方突然閃現一道黑影,直愣愣跟他腦袋撞一塊兒,嗙地悶響,兩人都痛得眼冒金花。

那人捂住腦殼,卻不後退,朝着沈秋羽飛起就是一腳。

沈秋羽瞳孔緊斂,倏地握緊拳頭。

對方的腿卻越過他胳膊,直接攻向後方。

嗙咚。

背後響起板磚落在水泥地上的聲音,磚塊咔嚓裂成幾塊,偷襲的魏哥被猛地當胸踹飛,整個人霍然撞上老舊機械。

嘩啦巨響,生鏽零件當場散架。

魏哥深陷機械殘骸中,渾身抽搐,疼得他直嘔血,動也不敢動。

室內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吓得靜若寒蟬,瑟瑟發抖,腔都不敢開的裝死。

沈秋羽背靠冰冷的水泥牆,呼吸有些急促。

他端着燭臺的指尖發力到泛白,額角滑下一道汗跡,臉色格外蒼白,憑借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自己沒有暈厥。

救他的人是敵是友還存疑,他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失去意識。

萬一來者不善,他就得完犢子。

那人揉着腦門看沈秋羽,疼得龇牙咧嘴。

他問:“沈先生,你沒事吧?”

沈秋羽虛喘着氣,故作鎮定的反問:“你是誰的人?”

對方如實回答:“我是周老板的保镖。”

周老板?

沈秋羽腦海立刻浮現出一張陰郁隽美的臉。

是周欽琛。

沈秋羽額頭冷汗更密集了,淌得嘩啦啦的。

誰來救他不好,偏偏是周欽琛那個瘋批,這下真的要……

哔啵一聲。

蠟燭燃線滋滋閃了下,火芒熄滅。

室內陷入昏暗,只剩魏哥的哀嚎呻·吟,緊接着,燭臺脫力落地,沈秋羽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下一瞬,他跌進充斥着微澀廣藿香的溫熱懷抱,結實手臂穩穩扶住他的腰,耳邊是沉穩的心跳。

意識徹底湮滅前,沈秋羽聽到頭頂微沉的嗓音,仿佛隔着層層濃霧。

很遠很沉。

沒有顧濯聲線的冷冽清斂。

“這次先饒過你。”

海城。

某知名星級海濱酒店。

顧濯換了身輕便的居家服,從盥洗室出來,走到落地窗邊坐下沙發,洇濕頭發搭在額前,水珠順眼睑輕輕滑落,有些不适。

他随手将額發攏梳在後,露出醒目飛揚的眉眼,目光落在手機界面,似乎在沉思什麽。

倏地。

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叮”地響了聲。

是收獲郵件的提示音,屏幕右下角的圖标閃動着。

顧濯擡手點開。

手機也恰好有來電,看了眼沒有備注的號碼,他劃開接聽鍵。

那方的聲音徐徐傳來,在彙報着什麽。

顧濯安靜聽完對方的話,幽深目光遙望窗外看似平靜的海面,波光粼粼。

直至那方息聲,顧濯不緊不慢地開口。

“他生母已經過世了?”

那方答:“是的,在他八歲那年去世,同年,他父親沈富強另娶,現任妻子名叫蔣玉淑,曾是他的情婦,鄰裏間對蔣玉淑評價還行,據說她待這對繼子不錯,一直在家照顧他們。”

“沈富強嗜賭,有借高利貸的習慣,常年不在家,欠了一屁·股債,沈家兄弟也是由蔣玉淑撫養長大。”

“他還有兄弟?”

“有個小幾歲的弟弟,患有遺傳性疾病,一直住在鄉鎮醫院治療,他高中辍學打工,也是為給弟弟治病,目前調查可知,他最多一天做過六份工作。”

“他曾經的班主任回憶說,他是個內向不愛說話人,比較沉悶,人際關系簡單,朋友很少,有信息顯示他曾暗戀過某學長,但對方信息幾乎為零,真實性存疑,無法調查。”

顧濯微抿薄唇,黑眸映出滿月光輝,猶如籠着層薄薄的釉質冷光。

他道:“好,我知道了。”

顧濯默然地挂斷通話。

靜默瞬息,他移動鼠标,點開電腦桌面的郵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