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3

晚夜七點。

一輛閃燈的救護車在行車道哇嗚哇嗚地鳴着笛,連闖數個紅燈,直奔麓谷別墅區就近的三甲醫院。

直至厲北野被送進急症科,随行而來的沈秋羽和阿輝對視,慢慢舒了口氣,兩人到走廊外休息區等候。

阿輝抓着頭發道:“講道理吃見手青不會中毒的,只要徹底煮熟。”

沈秋羽也很疑惑這事,說:“我計算過時間,距離厲北野把見手青倒進炖鍋有半個多小時,應該都是煮熟的,除非後面又加進去新的,時間沒煮夠。”

阿輝跟着點頭,“這種可能性大,但是誰加——”

他陡然頓住,不說話了。

沈秋羽:“?”

阿輝僵着脖頸轉頭看沈秋羽。

他摸了把滿臉熱汗,哪知汗水嘩啦啦流得更厲害,又眼巴巴看着沈秋羽,沒說話,表情卻格外豐富。

沈秋羽福至心靈,忽然意識到問題在哪裏,嘴角不禁抽搐。

“該不會是你……”

阿輝遲疑地點了下頭,肯定他的猜測。

沈秋羽:“……”

阿輝驚恐問道:“厲哥不會罵我吧?”

沈秋羽安撫他說:“別緊張,往好點想,他可能只想打爆你的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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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輝:“……”

結果正如沈秋羽說的那樣。

厲北野蘇醒後,得知罪魁禍首是誰,那火氣噌地直沖腦門,舉起拐杖就從病床爬起,揍得阿輝鼻青臉腫。

阿輝痛嚎地奪門而逃,好幾天沒人影。

厲北野臉色超差地躺在病床上,他特麽出院不到24小時,居然又回來這鬼地方,光想想,這火氣就燒得噼裏啪啦的。

沈秋羽或多或少有點責任,他專門給厲北野煮清熱的蔬菜粥,彌補一下下。

哪知厲北野收到蔬菜粥,心情更差,黑着張俊臉,盯着桌面的“蔬菜粥”猛瞧幾秒,冷哼道:“你确定這不是燒糊的米餅?”

沈秋羽表示:“水是少了點,也比較稠,但味道應該可以。”

他照着食譜做的,為增加口感,特意加了些配料,味道肯定不會出問題,要是出問題,多半是厲北野味覺失調。

厲北野狐疑地瞥着這碗看不出是粥的“粥”,忽然回憶起半個多月前被黑炭面糊支配的恐懼,警惕問道:“這裏面你沒加什麽辣椒吧?”

突然遭到質疑,沈·菜鳥廚師·秋羽瞪直眼道:“當然沒有!你可以質疑我人品,但不能質疑我的廚藝!”

厲北野放心端起粥,在喝之前,他表情別扭的問道:“這是你專門做給我吃的,沒給阿輝?”

沈秋羽反問:“為啥要給阿輝?”

厲北野輕哼一聲,沒說話,但他莫名心情就很爽。

厲北野眉眼輕松地舀起一勺“蔬菜粥”,慢慢送進嘴裏——

當天。

醫院內科。

突然收到住院部一位急診病人。

病因:過敏。

沈秋羽被厲北野勒令不準探病。

他沒想到蔬菜粥裏加胡椒粉,厲北野依然會過敏,又害他嘴巴腫了好幾天,紅彤彤的,配上他兇神惡煞的怒臉,跟吃過小孩的修羅一樣。

厲北野接連兩次慘遭“毒手”,發了好大的脾氣,沈秋羽慫慫噠,沒敢去厲老板那裏打卡,安心給自己放幾天假。

期間,沈秋羽特地多跑了幾個樓盤,綜合分析後,看中一套兩居室現房。

總價在八十多萬,地處近郊,距離市中心比較遠,但勝在交通便利,樓下有地鐵,周圍設施和環境,也比他現在租的那套一居室更完善。

銷售員帶沈秋羽看過清水房,沈秋羽很滿意,預備全款買房。

剛交完定金,又接到小區物業那邊的電話,說是派出所在采集居民DNA,讓他在規定時間內去小區的轄區派出所,錄一下血樣。

随着科技發展,技術也在不斷更新,派出所做血樣采集,沈秋羽沒穿書前也遇到過,他回複物業人員後,便在當天去轄區派出所。

最近陸謙似乎很忙,只吩咐王助理給沈秋羽發了不少網絡教學視頻,沈秋羽粗略看過,感覺得到對方的用心。

看來陸謙當老師當得很上頭。

王助理非常恪盡職守,發完視頻又寄試卷和參考資料,讓沈秋羽本就忙碌的生活,雪上加霜。

沈秋羽特地發了條微信“感謝”陸謙。

陸謙沒回。

周欽琛那邊更是銷聲匿跡,他不聯系沈秋羽,沈秋羽反而覺得自在。

至于原尚,前兩天楊嚴給他轉了筆錢,便沒有再聯系他,沈秋羽刷微博時看見熱搜,知道原尚接了新的電影角色,預備進組拍戲,恐怕也沒空搭理他。

他安心忙活自己的事。

轉眼一周過去。

厲老板重新召喚他。

他差不多痊愈,今天下午辦理出院手續。

沈秋羽這次沒親手做飯,他在醫院附近的高檔酒店買了清淡米粥和配菜,直接去住院部。

他拎着飯菜跨進病房。

厲北野正在看電視,屏幕內晃過原尚略帶邪氣的俊臉,桃花眼尾微微上挑,眸色深濃帶笑。

沈秋羽腳下差點一滑。

厲北野轉眸看他,冷哼了聲。

沈秋羽“……”了兩秒,把飯菜擺上桌,又遞去餐具,厲北野非常受用,接過來顧自吃飯,臉色比前幾天好很多。

沈秋羽偷瞄着背後的液晶電視。

正在播放的畫面內容,源自原尚成功轉型的代表電影《星際特工隊》,在幾年前非常受歡迎,火得出圈。

原尚這人對待感情随意散漫,但不得不說,他在演技方面天賦驚人,塑造的反派角色非常經典,跟他本人反差極大。

厲北野喝粥時,擡頭一看。

他臉色頓時就黑透了,冷哼道:“怎麽,這人那麽好看,盯着看半天?”

沈秋羽懵逼臉,“誰?”

厲北野伸手用遙控器把電視劇給關閉,屏幕驟黑,他冷臉瞥着沈秋羽,心底那股煩躁火氣滿心竄。

這姓沈的簽約時不說喜歡他麽,怎麽現在不看他,看別人倒看得那麽歡!

看看看,這種小白臉能有個屁看點!

厲北野又氣得把電視機打開,瞪着沈秋羽說:“這反派是長得不錯,有鼻子有眼的,你平時就喜歡這類型?呵,我看也不怎麽樣嘛。”

沈秋羽:“……??”

沈秋羽莫名其妙地看他,心說厲北野在說什麽鬼,每個字他都認識,但組合起來怎麽就聽不懂了。

厲北野見沈秋羽這雲裏霧裏的表情,心頭火氣更燒得啪啪響,直接把電視機關上,命令道:“看着我。”

沈秋羽問:“看你做什麽?”

厲北野惱怒道:“看我吃飯!”

沈秋羽:“……”

厲北野氣得吃不下飯。

他沒注意到沈秋羽滿臉都寫着“你是不是有啥大病”的麻木表情。

午餐結束。

沈秋羽幫忙辦理出院,兩人打車回麓谷別墅區,經過中毒和過敏,厲北野暫時沒讓沈秋羽動廚房。

下午時,保姆過來做飯。

沈秋羽時不時跑去廚房看看。

保姆做的是中餐,偏清淡,不是很符合沈秋羽的口味。

沈秋羽突然有點想念顧濯做的飯菜。

他細細想了想,給顧濯發了條微信過去,顧濯回複得挺快。

【zhuo】:周六可以

【啾啾】:好!

沈秋羽算算時間,還有四天。

他開始思考讓顧濯做什麽好吃的。

保姆很快做好晚餐,沈秋羽和厲北野吃過後各自休息。

沈秋羽在一樓客房住下,一覺天明。

他身穿休閑睡衣,揉着眼睛往客房外走,手裏捏着自己帶來的電動牙刷,正在摁開開關刷牙,經過客廳時,倏然對上兩張陌生面孔。

沈秋羽眨眨眼,陡然醒神。

而客廳中。

氣質頗好的中年男女在沙發坐着,手中拿出購物袋中的衣服,倆人有說有笑,冷不防瞥見走廊晃過的沈某某。

六目相對。

那兩人:“……”

沈秋羽:“……”

這時。

厲北野杵拐杖從二樓房間出來。

他見沈秋羽手拿牙刷呆楞在樓下,眉頭輕皺,滿臉不爽的說:“沈秋羽,快去做早飯,我要吃牛肉餡兒肉包。”

語畢,他猝然看見客廳坐着熟悉的倆人。

“……爸、媽?”

客廳。

沈秋羽換了身整潔的常服,坐在沙發角落,迎着厲家夫婦的探尋目光,默默啃油條,喝豆漿。

厲北野解釋說他是請來的私廚,負責三餐,厲家夫婦明顯不信,這哪家私廚在主人家那麽随意,況且這私廚長得也不像私廚,有點過于好看。

厲母不禁多看沈秋羽兩眼。

沈秋羽慣來臉皮厚,裝作沒發現。

反正多看幾眼,他也不會少塊肉。

厲北野察覺厲母的目光,側身擋住沈秋羽,厲母微愣,看了眼自家兒子,再望向沈秋羽的眼神就有點奇怪了。

厲北野及時将她注意力轉移,問道:“你們今天怎麽過來了?”

厲母不悅地看他,“你說我們為什麽過來?要不是阿輝他爸昨晚說漏嘴,你受傷這事兒,我們到現在還被瞞在鼓裏,你怎麽也不跟家裏說一聲。”

厲北野哼道:“這有什麽說的,小傷。”

厲父突然擡腿踹了腳厲北野骨折的腿,厲北野立刻痛嚎,“你踹我做什麽?”

厲父呵笑,“不是小傷麽,你嚎什麽?”

厲北野:“……”

厲家三人又聊了會兒。

厲母把話題轉到沈秋羽身上,“小沈做廚師,那廚藝應該很不錯。”

沈秋羽眼皮跳了下,“……還行。”

厲母文雅笑道:“不如今天午餐就由你來做,試試法餐吧,會做麽?”

沈秋羽:“啊這……”

他只會吃……

厲母斂笑,正要開口。

厲北野倏然打斷道:“不行,他只給我一個人做飯。”

這話原本沒啥毛病,是在為沈秋羽解圍,可落在厲母的耳朵裏,卻俨然成了另一層意思,她盯着沈秋羽若有所思。

旁邊的厲父也不明原因地多看了沈秋羽幾眼,全程皺着眉,似乎在深思什麽。

最後是在別墅區對面的星級酒店用餐。

厲北野要帶上沈秋羽同去,但沈秋羽不太想去,跟厲北野父母吃飯,似乎哪裏奇奇怪怪的。

厲北野不爽的黑臉。

沈秋羽思考後說:“讓我去也行。”

厲北野神色稍緩。

沈秋羽認真臉:“協議裏沒包括這項,你非要我去,那是另外的價錢,得加錢。”

厲北野:“……”

于是。

沈秋羽既蹭上午餐,又拿到加班費,整個人爽歪歪。

他心情好,連厲母頻繁投來的視線也自動屏蔽,顧自吃飯,時不時履行替身員工的職責,用公筷給厲北野夾菜。

厲北野似乎心情也不錯,沈秋羽夾進他餐盤中的各類菜,他全部吃光光,這點倒讓厲母很詫異。

厲母很了解自己兒子,挑食是常态,這毛病居然自己痊愈了?還是說因為夾菜的人不同?

厲父吃東西很慢,目光時不時掠過沈秋羽,每看一次,眉頭擰得就深一寸,讓人難以忽視。

沈秋羽倏地擡頭時,跟他對視一眼。

厲父也沒挪開自己視線,似乎想從沈秋羽臉上看出點什麽。

一桌人吃出四個心态。

午餐很快結束,四人回厲家。

接下來,厲家父母在厲北野這裏呆了三四天,沈秋羽很少過去,只有午餐時會去厲家,其餘時間在自己家,抽空去跑跑裝修公司。

厲北野不太高興,但也沒說什麽。

這天,沈秋羽去裝修公司逛了幾圈,出來時,接到一通陌生來電。

他點開接通,那邊竟傳來厲母的聲音。

對方定好地址,邀他見面。

咖啡廳。

沈秋羽坐在厲母對面,小口啜着杯子中的抹茶芝士奶蓋,平靜望着厲母。

他總覺得這一幕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

眼熟。

好眼熟。

對面厲母氣質如蘭,談吐得體。

她溫溫和和的看着沈秋羽,說:“小沈,你別怕,阿姨這次單獨找你,是有事要跟你說,你不用太緊張。”

沈秋羽點頭,“您說。”

厲母輕聲笑道:“你不是北野的私人廚師,他那次說你是他的私人廚師,是騙我的,對麽?”

沈秋羽心頭咯噔一下,沒說話。

他不知道厲母是不是在炸他的話,萬一是套話,可不就穿幫了麽。

厲母料準他是這個反應,也沒非逼着對方承認,反正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不必說得那麽清楚。

她從錢夾中取出一張嶄新的銀行卡,慢慢從桌面推到沈秋羽面前。

沈秋羽:“?”

厲母見他驚訝地睜圓杏眼,不禁笑道:“這張卡裏有一百萬。”

沈秋雨先是愣住,然後震驚地反應過來。

這特喵不是電視劇裏的劇情麽?!

卧槽?

厲母這是要甩錢讓他離開厲北野?

居然有這種好事!

沈秋雨按耐住心底的狂喜。

他試探性問道:“厲阿姨,您這是要我離……”開厲北野?

剛說到“離”字。

厲母忽然拉住他的手,語重心長地叮囑道:“小沈,北野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好好治治他挑食的毛病。”

沈秋羽:“???”

沈秋羽愣愣道:“阿姨,你誤會了,我和厲北野不是你想的那樣。”

厲母點頭,“對對對,阿姨都明白。”

沈秋羽:“……”

不,我覺得你不明白。

沈秋羽剛張嘴要繼續解釋,厲母低頭看了眼腕表,說:“阿姨跟叔叔得趕時間去機場,以後讓北野帶你來家裏玩,這錢你收着,喜歡什麽自己去買。”

“阿姨,我們不是……”

“北野他沒戀愛經驗,他嘴又笨,不會說話,如果讓你受什麽委屈,你只管跟阿姨打電話,我幫你教訓他,剛才聯系你的號碼就是我手機號。”

“他真是我老板……”

“阿姨先走一步,賬單阿姨已經買過了,你可以在這裏慢慢喝。”

厲母匆匆說完幾句話,站起身告辭,根本沒給沈秋羽解釋的機會。

沈秋羽爾康手:先聽我解釋啊!

然而厲母拎着包,走得飛快,眨眼消失在咖啡廳正門口。

沈秋羽:“……”

他默然收回手,心說這誤會大發了。

“顧總?”

背後忽然有人疑惑地喊了聲。

沈秋羽猛地頓住。

緊接着。

很熟悉的冷越嗓音響起——

“沒事。”

沈秋羽刷地扭頭。

他果真對上顧濯深邃黑眸。

顧濯和先前見過的清秀青年正坐在他背後的那桌,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又來了多久。

沈秋羽心虛問道:“你什麽時候在的?”

顧濯擡眸看他,“一直。”

沈秋羽:“……”

他現在想連夜打包逃去火星。

行車道。

一輛奔馳直奔機場。

奔馳車廂內。

厲母神色挺高興道:“小沈這孩子我還挺喜歡的,長得也乖巧可愛。”

她說完,卻見自己丈夫一直沉默望着窗外,似乎在思考什麽。

厲母問:“怎麽了?這幾天你老是這樣。”

厲父轉頭反問:“你不覺得小沈長得很像一個人麽?”

厲母微愣,“像誰?”

厲父搖頭道:“暫時沒想起來。”

厲母笑道:“這世界上相似的人很多,大概只是偶然。”

厲父擰着眉,沒說話。

跟顧濯談事的清秀青年離開。

沈秋羽坐在顧濯的邊上,繼續喝着自己那杯飲料,時不時瞄一眼顧濯。

他心底直犯嘀咕,顧濯難道不好奇麽,怎麽沒問自己?

顧濯把筆記本放桌面。

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脊背挺得很筆直,不同沈秋羽懶散地靠着坐椅,他姿态端直又優雅。

他一言不發地繼續工作。

半小時後。

顧濯結束工作,“走吧。”

沈秋羽正在打瞌睡,一時沒反應過來,順嘴問:“去哪兒?”

顧濯:“你家。”

沈秋羽“哦”了聲。

兩人下樓坐進顧濯那輛賓利。

今天司機沒來,是他自己開車出來的。

車廂中兩人沒說話,顧濯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淡,沒什麽表情,沈秋羽莫名覺得顧濯好像不太高興。

沈秋羽問:“顧濯,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賓利正好停在紅綠燈路口。

行人慢悠悠經過斑馬線,從兩人視野中晃過,車窗隔絕外界的嘈雜。

很安靜。

沈秋羽等着顧濯回答。

顧濯低聲道:“沒有。”

沈秋羽瞥着他冷冰冰的臉色。

不信。

沈秋羽家距離那家咖啡店并不遠,開車回去四十分鐘,兩人很快到家,顧濯安排送食材的人也恰好趕到。

顧濯進廚房做菜,沈秋羽扒着牆壁往裏看,饞得不行,顧濯切菜炒菜,動作很流暢利落,姿态優雅,不像在做菜,反而像在創作什麽藝術品。

沈秋羽沒見過有人能把做菜這種事,做得那麽賞心悅目。

沈秋羽問:“顧戳戳,今晚吃什麽呀?”

顧濯頭也不擡道:“排骨,土豆,藕片,鴨湯。”

“好!”

沈秋羽饞得舔舔嘴唇。

他沒再打擾顧濯,去卧室寫陸謙布置的試卷,他最近複習過高中各科的知識點,做題很快,幾張試卷沒多久便寫完了。

做完後,拍照發給王助理。

王助理那邊秒回。

等他出去卧室,顧濯正巧坐好晚餐。

他将今晚做的三菜一湯端上桌。

沈秋羽早就餓得肚子直叫。

他饞得流口水,飛快夾起一塊香噴噴的排骨塞嘴裏,剛嚼一下,明豔漂亮的臉蛋立刻被酸得皺起來。

沈秋羽摸着被酸得發軟的腮幫子,哭喪着臉問:“怎麽這麽酸?”

顧濯神色平淡,“醋溜排骨。”

太酸了。

這跟平時的醋溜排骨不在一個酸度。

完全酸出新高度。

沈秋羽放棄排骨,轉而夾了塊藕片,準備緩緩嘴裏那股酸得掉牙的酸味,可這藕片放嘴裏,又是一股醋酸味,簡直像把他整個人扔進陳年醋缸。

他迅速轉頭看顧濯,表情憤憤。

顧濯平靜地夾起藕片,慢悠悠地吃,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他似乎完全不受這醋酸味影響。

沈秋羽:“……”

沈秋羽開始自我懷疑,莫非是我酸度接受度低?

沈秋羽看着最後一道清炒土豆絲,心說這個顏色不深,看起來清清淡淡,總不會也是酸的吧。

他試探性夾了些,小心翼翼地嘗嘗。

好家夥,又特喵是酸的!

而且超酸!

顧濯今天是把他家白醋和黑醋全倒菜裏了麽!

沈秋羽偏不信邪。

他盛了碗面前的蘿蔔湯,往嘴裏塞,結果毫不意外,酸得他直想哭,眼尾都泛起一點薄紅。

顧濯黑眸睐他,“這是酸蘿蔔老鴨湯。”

沈秋羽:“……”

酸酸酸酸酸酸酸×10086

沈秋羽簡直要被“酸”字占領大腦了。

他這輩子加上輩子,都沒同時吃這麽多醋溜的菜。

顧戳戳今天這是故意的!

他肯定是故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顧戳戳:明天繼續

秋崽:牙要酸沒了(痛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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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我似乎越來越晚了啊啊啊,大家可以早上起來看,睡覺啦,大家晚安,筆芯

謝謝大家的營養液和留言,以及地雷,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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