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49
門外是三個老板,而門內就一個,傻子都知道怎麽選,于是沈秋羽不慌不忙地躺平,杏眼一閉,睡覺。
只要他睡得夠快,翻車就跟不上他。
呼呼呼。
周欽琛:“……”
周欽琛睨着沈某某那張拼命裝睡的漂亮臉蛋,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聲。
這笑聲不喜不怒,倒讓人聽得頭皮發麻,但沈秋羽就是堅定不移的閉着眼,雷打不動的表現出“已睡勿擾”狀态,用實際行動勸退變·态周老板。
他均勻呼吸着,耳朵卻豎起來聽周欽琛的反應,見他沒什麽不好的舉動,心底也就漸漸放松警惕。
反正周欽琛也不敢對他怎麽樣,一旦敢動手,那他就跳起來把他揍成豬頭,掼他在牆上,想摳都摳不下來。
周欽琛眸底興味更足。
他單手撐在額頭,側眸看着沈秋羽的睡顏,見他眼皮閉得死死的,似乎真的睡得很“香”,不受外界影響。
目光落在沈秋羽的精致眉眼,緩慢下移,劃過瑩潤殷紅的唇瓣,見他嘴角沾着一點巧克力漬,周欽琛不禁怔愣,褐色襯得他肌膚勝雪,白得清透無暇。
周欽琛眸光微暗,探手朝他伸去。
沈某某敏銳力相當厲害,察覺到他的動作,嗖地探舌舔了下唇角,然後飛快閉嘴,繼續保持老僧入定的狀态,仿佛剛才做那個舉動的人不是他。
周欽琛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他沒再說話。
沈秋羽頂着這種壓力睡了十來分鐘,終于憋不住睜開眼,跟周欽琛看過來的目光撞上,四目相對,誰也不開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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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沈秋羽求饒道:“大哥,你想說啥你就說吧,別老盯着我。”
怪瘆得慌。
周欽琛朝他伸手過來。
沈秋羽下意識往旁邊躲開,周欽琛臉色一沉,他立刻憋屈地定住,不動了。
周欽琛很滿意地揚了下嘴角。
果然還是聽話的寵物更讓他愉悅。
周欽琛修長清瘦的手掐住沈秋羽軟綿臉頰,輕輕一捏,沈秋羽嘴巴頓時翹起來,沒法好好說話,像水缸裏的親吻魚,嘴唇撅起來,很有趣。
沈秋羽皺了下眉,不高興地瞪着周欽琛,眼神有幾分銳利,他開始不适地掙紮起來,想擺脫周欽琛手掌的桎梏。
周欽琛偏偏不放手。
沈秋羽不爽max
然後……
周老板的虎口被沈某某猛地咬住,刺痛驟然襲來,像被什麽動物利齒緊咬。
甩也甩不脫。
周欽琛:“……”
他臉色沉冷,陰郁眉眼籠罩出一抹薄戾,“你是屬狗的?”
沈秋羽含糊不清道:“我都讓你撒手了,你偏不撒手,我有什麽辦法。”
他繼續咬着不放。
周欽琛不說話了。
沈秋羽原以為周欽琛被咬痛後,會勃然大怒,當場沉臉離開,哪知道周欽琛生氣不過三秒,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眯眼笑着看他咬自己。
沈秋羽傻眼了。
怎麽跟預期完全不一樣,說好的生氣冷臉憤然離開呢?
沈秋羽愣住,齒間力道不覺一松。
周欽琛欺近幾分,将自己襯衣領扣解開兩顆,扯了扯領帶和領口,露出勁韌颀長的側頸線條,他蒼白的指尖點了點自己頸側血液湧動的動脈,似笑非笑。
“既然喜歡咬,不如繼續咬這裏?”
“這裏見血更快,血濺在你這張臉上,應該會很漂亮。”
陰郁俊臉浮現出詭異笑意。
沈秋羽心肝俱顫,吓得立馬撒嘴,火速退避周欽琛,滿臉看神經病的表情。
媽耶。
瘋批不愧是瘋批。
好吓人。
沈秋羽後退時,沒留神翻下沙發,一屁·股坐地上,疼得嗷了聲,又見周欽琛望過來的視線,飛快把嘴閉上。
周欽琛慢條斯理地摩挲手掌上的那圈咬痕,一寸寸地劃過,像是在拭擦齒痕血漬,又像是在輕撫什麽珍貴的東西。
他不但沒生氣,似乎還挺高興的,語調聽上去很愉悅,“你身上有我給的刺青,現在我身上有你留下的咬痕,很公平,也算是扯平了。”
沈秋羽瞳孔地震。
這人是不是有啥大病??
沈秋羽不想再跟瘋批共處一室,他怕周欽琛瘋起來非要自己咬他,這特喵比外面三個老板還恐怖。
他借口去洗手間,立馬想跑路。
周欽琛将他眸底的驚懼盡覽眼中,唇角微微壓下,心情看上去好像變差了,很不高興,但沈秋羽這時候哪管他開心不開心高不高興,一心一意要跑路。
周欽琛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沈秋羽表示:“周先生,洗手間還結伴去,也太小學雞了。”
周欽琛睐他一眼:“那你可以選擇憋着。”
沈秋羽:“……”
怎麽一個兩個都那麽難搞,豈可修。
十分鐘後。
兩人依次進入洗手間。
周欽琛盯着沈秋羽進隔間,便守在門口等他出來,而沈秋羽鎖在隔間裏拼命琢磨怎麽躲開他。
星級酒店洗手間內均是馬桶,沈秋羽踮起腳比劃了一下高度,剛合适他翻過去,只要他從上面翻到隔壁,再從隔壁翻出隔間,就能輕松避開周欽琛的視線,從透風窗離開這裏。
沈秋羽立刻付諸行動。
他将幾張廁紙墊在馬桶蓋上,踩着邊緣爬上隔牆,拼命降低身體,以免被周欽琛發現,再慢吞吞翻進隔間。
哪知道他剛落地,雙手還扒在隔牆頭沒放下來,隔間門突然被人從外打開,一道高挑身影往裏走了半步,看見他時,倏然愣在門口。
兩人四目相對。
沈秋羽:“……”
顧濯:“……”
顧濯只短暫愣了下,餘光看向走廊的周欽琛,再看沈秋羽豐富的“求求你別出聲”表情包,他神情如常地跨進隔間。
外面周欽琛皺眉看他,很快移開目光,看了眼沈秋羽那間毫無動靜的隔間。
這麽久還不出來?
隔間內。
啪嗒。
門落鎖。
沈秋羽壓低聲問:“你怎麽在這兒?”
顧濯垂眸看他,沒說話,他那雙眼眸黑壓壓的,又深又沉,令人有種被可怕野獸環伺的壓迫感。
沈秋羽被他看得不自在,正悄悄往後退,不料眼前霍然籠下一片暗影,嘴巴被瞬間捂住,清冽的薄荷冷香霎時充斥鼻翼間,顧濯壓着他靠在隔間牆壁上。
沈秋羽:“???”
顧濯溫涼唇瓣貼近他耳廓,以極低的嗓音道:“別說話。”
熾熱鼻息撲在耳邊。
沈秋羽不太自在地動了動腦袋,
突然間。
兩人所在的隔間門被人敲響,周欽琛沉冷低啞的聲音隔着實木門傳來。
“顧總,你在跟誰說話?”
沈秋羽:“!!!”
周欽琛耳朵是不是過于靈光,自己壓那麽低的聲音他也能聽見?!
沈秋羽心髒砰砰直跳。
他現在不怕周欽琛發現他不在隔間,怕的是,周欽琛發現他跟顧濯在一個隔間,顧濯可是他周欽琛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啊,這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和顧濯醬紫,自己不得當場領盒飯。
沈秋羽趕緊拽拽顧濯衣袖,示意他快說兩句回應周欽琛。
顧濯低頭看他拽着自己的手。
沈秋羽趕緊放下來,雙手合十,一副拜菩薩的模樣:大哥,拜托了。
顧·菩薩·濯:“……”
隔間外。
遲遲等不到回應,周欽琛愈發覺得古怪,正擡手欲敲沈秋羽那間隔間,确認沈秋羽在不在,忽聽顧濯不緊不慢地回答。
“沒人,我自言自語。”
沈秋羽:“……”
這話真是相當之敷衍。
不愧是顧戳戳。
門外的周欽琛那邊沉默不語,也不知道他信沒信,沈秋羽忐忑極了,忙去扒顧濯捂住自己的手,想趕緊從隔間爬到外面,溜得遠遠的。
顧濯卻攔着他不讓,沉默否決。
兩人僵持數秒。
外面周欽琛忽地說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隔壁沈秋羽爬過去了。”
他語出驚人,吓得沈秋羽不禁抖了下肩膀,心髒砰砰直跳,不自覺地抓住顧濯捂在他嘴上的手,緊緊地扣着。
顧濯神色一怔。
他目光落在握住自己的那兩只手,盈白纖細,骨節清晰,指甲圓潤透亮,泛着一點點健康的淺粉,抓住他時,因為用力而凸顯青筋,顯得勁韌漂亮。
而那雙手的主人正全神貫注盯着門口,杏眼微睜,神色極其警惕,像只壓着耳朵低吠的貓科動物,不自知地依靠漂亮皮毛誘惑人去觸碰它,捕捉它……
最後獨占它。
顧濯黑眸愈發深沉。
沈秋羽沒發現顧濯的異樣,滿心都緊張的注意着外面。
周欽琛該不會發現他在這裏吧?!
早知道是這樣,他還不如就老老實實呆在隔壁,哪兒也不跑。
後悔。
現在就是後悔。
實在不行就幹脆再爬回去?
這個想法好像更穩妥。
沈秋羽正轉頭想說話,卻倏然撞進顧濯深沉薄冽的目光中,他沒說話,黑眸緊盯着自己,眼神沒有往常的冷淡漠然,整個人顯得極具侵略性。
高大結實的身形充滿着冷厲氣勢,像是寒山飛雪驟然化成利刃,刀尖抵在喉間,鋒銳又可怕。
沈秋羽心髒砰砰跳得很快。
越來越快。
逼仄潮濕的空間。
兩道輕淺的呼吸起此彼伏,格外清晰。
壓在唇瓣上的溫涼掌心越來越熾熱。
兩人視線交彙。
沈秋羽心髒猛地一跳。
顧濯為什麽用這種古怪的眼神看他?
難道……
他偷藏糖的事被發現了?
草率了。
沈秋羽心虛地埋着頭,在兜裏摸索摸索半天,然後老實地伸手攤開掌心。
手心裏躺着一顆水果糖。
沈秋羽用口型說:你別這樣看我,我真沒想藏水果糖,這顆是漏下的,先前掉地上,我沒吃。
顧濯:“……”
沈秋羽正眨巴眨巴眼睛,等着顧濯回答,卻見顧濯一言不發地松開壓在他臉頰的手,沉默拉開兩人的距離。
顧濯臉色倏然冷淡,又恢複成往日清冷寡欲的樣子,仿佛剛才那種攻擊性極強的氣勢只是錯覺。
沈秋羽:“?”
沈秋羽懵懵地看着他。
顧濯忽然拿出手機,低頭在手機地圖搜索什麽,沈秋羽湊過去看。
搜索引擎上清晰寫着一行大字——
北城腦科醫院
沈秋羽:“…………”
豈可修。
這一幕真是格外的眼熟。
他正要反駁時,周欽琛久等不到,敲響隔壁的木門,喊了聲“沈秋羽”,但許久也沒人回應他。
周欽琛也沒有再敲門。
洗手間內突然陷入詭異的安靜。
沈秋羽偷偷看了顧濯一眼,顧濯瞥他。
兩人誰也沒說話。
很快。
敲門聲在他們這間響起。
“我知道你在裏面,出來。”
周欽琛陰冷聲音好似要穿透這扇木門,沈秋羽很清晰地聽出他的不悅,他雙腿瞬間一軟,險些跪地。
顧濯面無表情攬住他肩膀,把他扶正。
沈秋羽口型問他:怎麽辦?
顧濯問:怕他?
沈秋羽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顧濯冷臉。
沈秋羽立刻“老實”交代:我欠了他錢,好多好多錢。
周欽琛是四個大佬攻裏違約金最高的一個,但具體金額他沒有去數過,畢竟賠不起,就算數清楚也賠不起。
既然賠不起違約金,那他不如老老實實當完三個月替身員工,反正做打工人而已,也沒什麽損失,這樣協議結束還能拿一筆不菲的薪資。
顧濯問:多少?
沈秋羽遲疑:可能有六七□□百萬。
顧濯沒說話。
沈秋羽也沒說話。
外面周欽琛更沒說話。
半分鐘後。
顧濯拿手機給什麽人發了消息。
不多時,有人進入洗手間。
周欽琛一句話也沒說,直接離開。
等沈秋羽和顧濯從隔間出來。
沈秋羽好奇問:“你把誰叫來了?”
顧濯冷淡道:“周成海。”
沈秋羽心底直呼卧槽。
周成海這名字在原著中,幾乎是跟周欽琛捆綁在一起,如果說周欽琛憎惡讨厭的人有名單,那周成海必定排榜第一。
因為周成海是周父跟原配的婚生子,他極其厭惡私生子周欽琛,在周欽琛回周家時,欺負他最狠的也是周成海。
周成海既是周欽琛的童年陰影,也是他最痛恨憎惡的人。
原著裏,周欽琛在徹底搞垮周家前,他對周成海一直是隐忍不發。
沈秋羽心想這奪筍啊,直接把周欽琛最讨厭的人找來壓制他。
他偷瞄了眼顧濯,顧濯恰好轉眸。
沈秋羽一怔,飛快偏開頭望天。
顧濯唇角不自覺地輕揚。
随後兩人離開洗手間。
沈秋羽沒敢再回宴會廳,否則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他單獨去草坪那邊最角落的位置坐着,顧濯也被顧琤臨時叫走。
他在草坪露臺待到下午三點,頂不住瞌睡,趴在茶幾上打盹,背後是一排茂盛的梧桐樹,夏風拂過葉海,沙沙作響,溫度适宜,午睡不會很冷。
沈秋羽趴着不知睡了多久。
他正夢到顧濯給他做甜點,圍着白色圍裙在開放式廚房,用刮刀層層往蛋糕上鋪雪白綿密的奶油,空氣中彌漫着蛋糕的綿軟香味。
最後,顧濯修長白皙的手撚起一顆顆清甜微酸的草莓,點綴在雪白·奶油上,再是猕猴桃片……
沈秋羽看得口水直流,飛快拿餐叉去劃拉蛋糕,往嘴裏送去——
哐啷。
一聲震響。
沈秋羽猛地驚醒。
他刷然睜開惺忪睡眼,警覺地環顧周圍,人還雲裏霧裏,思維卻已經開始活躍。
目光定格在面前一道背光而立的人影。
對方正瞪着他的,似乎非常生氣。
沈秋羽揉揉眼睛,慢慢看清來人是厲北野,而剛才發出的震響,也是他拿拐杖在敲擊茶幾腿。
沈秋羽愣愣道:“是你啊。”
他說完就慢吞吞換了個姿勢,懶懶散散的,似乎準備繼續睡覺。
厲北野氣不打一處來,“老子找你這麽久,你還睡?!”
沈秋羽伸了個懶腰,“可是我也沒讓你找我呀。”
厲北野:“……”
他瞪大自己那雙漂亮的翡翠綠眸,有火沒出撒,憋得賊難受,只能幹巴巴瞪着沈秋羽,不知道說什麽。
沈秋羽懶洋洋地掀了下眼皮,睇着厲北野那條骨折的腿,問:“厲少,你杵着拐杖走來走去,不累不疼麽?”
厲北野正在氣頭上,“要你管。”
話音剛落,就見沈秋羽眼尾泛紅,杏眸含淚的看着自己,別提多令人心疼,他滿肚子怒火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不知所措。
“你……你哭什麽,我又不是兇你。”
剛打完哈欠的沈秋羽:“?”
誰哭了?他沒哭啊?
厲北野笨手笨腳地抽出餐巾紙遞給沈秋羽,看他傻愣着沒接,幹脆自己上手幫沈秋羽擦臉。
沈秋羽突然被餐巾紙糊一臉,厲北野力道大,搓得他五官都快皺成一坨。
沈秋羽:“……”
沈秋羽迅速截止厲北野的“好心”,再搓下去,他這臉得搓禿嚕皮,厲北野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秋羽狐疑地盯着厲北野。
厲北野被沈秋羽直勾勾看着,不敢跟他對視,眼睛東看西看,飄忽不定,耳根子也越來越紅,直接紅到整張俊臉,像只在熱鍋裏煮沸的基圍蝦,紅彤彤的。
沈秋羽暗自“哼”了聲,心說厲北野果然是故意的,被我發現就開始臉紅臉燙,眼神閃爍,明顯是做賊心虛,看來他對我接近顧濯這事十分不滿。
厲北野輕咳一聲,表情別別扭扭的說:“剛才抓你手,我不是故意用力的。”
沈秋羽微愣,低頭掀開袖口看了看自己手腕,才發現上面有一圈淤痕。
他看完臉色就不好了。
這身體是不是太過細皮嫩肉,随手捏捏就有淤青,輕輕碰一下就擦破皮,那萬一再做點過火的事,不得直接散架。
不敢想不敢想。
沈秋羽放下衣袖,随口說了句“沒事”。
厲北野卻非要拉着他去醫院檢查,他這會兒正困着,沒勁兒走路,黏在座椅上死活不動,把厲北野氣得直喘粗氣。
厲北野氣道:“你去不去?”
沈秋羽抱住茶幾,“我就不。”
厲北野:“……”
折騰半小時,厲北野也沒體力再繼續拽他,疲憊地在沈秋羽對面坐下,招來侍者點了杯飲料。
兩人對坐片刻。
厲北野看向趴在茶幾的沈秋羽,他脫去西裝外套,懶散地枕着胳膊,微垂眼睫,似乎在神游,婆娑光影穿透梧桐葉的縫隙,灑在沈秋羽秀挺側臉,像籠着層金色薄霧,朦胧又美好。
厲北野能直觀地感受到他的好看。
不是那種形似女人的秀美豔麗,而是一種獨屬青年的幹淨明豔,不秾麗,猶如春雪消融彙成的溪流,清淨純澈。
厲北野目光細細描繪着對面那人的精致輪廓,手也不自覺地輕輕擡起,朝着那邊伸過去,他想要觸碰對方細軟卷翹的一撮頭發。
倏然,沈秋羽睜開眼。
厲北野慌亂地撤回,把手藏在茶幾下,莫名開始心虛。
沈秋羽沒注意對面厲北野的古怪舉止,擡手喊來侍者,點了兩份戚風蛋糕。
厲北野嫌棄說:“我不吃甜品。”
沈秋羽撓頭,“這個……我沒點你的。”
厲北野:“……”
氣氛逐漸開始尴尬。
沈秋羽試圖打破尴尬,“厲少,你不用去宴廳那邊麽?”
厲北野撇嘴:“我去做什麽,見姓顧的找氣受?等下……你什麽時候跟姓顧的那麽熟,他還幫你帶酸奶。”
沈秋羽立刻打哈哈道:“有麽,我們也不是很熟,你忘記了麽,我之前救過郁阿姨(顧母),顧叔叔特地讓他在宴會時照看我,他順手幫我帶的。”
厲北野不太接受這個說辭。
沈秋羽迅速岔開話題,“厲少,崽崽最近還需要遛麽?”
厲北野被他帶偏,點頭道:“當然要遛,你明天住過來,負責給我做飯,然後每天遛三次狗。”
沈秋羽為難道:“……厲少,我可能要離開北城幾天。”
原尚讓他去南城影視基地的劇組陪他,恐怕需要一段時間,狗肯定沒法遛。
厲北野很不高興,“你去哪兒?做什麽?”
沈秋羽心說我去哪兒當然不能告訴你。
他嘴上道:“我找了份工作,去京城出差幾天,就給老板端茶倒水什麽的。”
厲北野皺眉,沒說話。
良久,他神色不自然的說:“那你早點回來,我咳咳……崽崽它在家等你。”
沈秋羽點頭。
不多時。
戚風蛋糕端上茶幾。
沈秋羽美滋滋地吃着戚風蛋糕,剛才夢到顧濯給他做水果蛋糕,把他饞得不行,應該酒店可以點餐,雖然沒有水果蛋糕,但戚風也不錯。
沈秋羽悠閑地吃着蛋糕,順便拿出手機刷刷微博朋友圈什麽的,卻見手機有超多未接電話,先前挂斷厲北野電話後,怕他再打過來,他直接關掉震動。
他疑惑是誰會接連打電話,看情況還是換着手機號打過來的,起碼換了兩個。
又是騷·擾電話?
沈秋羽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最近他可接太多裝修廣告的電話,煩得不行。
他想着“有急事會再打開”的心思,就把未接來電的事抛諸腦後,繼續點開微信,準備發個朋友圈,誰知被一串閃過的消息飛速轟·炸。
原尚和他的微信聊天界面,居然新消息已經達到99+
楊嚴也給他發了不少消息。
沈秋羽瞳孔瘋狂地震。
媽呀,這什麽情況?
原尚找他做什麽?要不回個電話過去。
沈秋羽決定先點進去看看。
等翻完新消息,他擦了把額頭冷汗,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這決定多麽睿智,幸好他提前看了下消息。
原尚果真是要找他算賬!
他居然以為自己和厲北野有一腿!
這到底是什麽離譜的想象。
沈秋羽真想搖晃原尚腦袋看看,是不是能聽到大海的聲音,他暗忖原尚是不是在A島裝了一腦袋海水回國。
消息他回是不敢回,至少現在原尚在氣頭上時,不敢回,否則原尚生氣,非要自己賠違約金怎麽辦,那麽多錢,賠完都得脫層皮,況且他還帶着生病的沈安。
于是沈秋羽非常自然地裝瞎。
直至宴會結束。
沈秋羽也沒回原尚的消息,更沒回電話,而原尚那邊竟然也詭異的沒了動靜。
這讓很熟悉極其不安。
很快。
他不安的源頭就有結果。
沈安打電話來說,被沈秋羽打腫臉的帥哥登門找他,氣勢洶洶,看樣子是在蹲守他回家,于是沈安問沈秋羽是不是沒給他賠醫藥費。
沈秋羽:“……”
沈秋羽淚目:這是賠醫藥費的事麽,這是賠命啊!
原尚堵在家門口,今晚是回不去了。
沈秋羽琢磨在酒店将就一晚,厲北野表示要送他,被沈秋羽婉拒。
厲北野坐上車時,遲疑地回頭看了沈秋羽一眼,似乎想說什麽,誰知剛張嘴,沈秋羽嗙地替他關上車門。
沈秋羽:“司機師傅,可以走了。”
司機:“好嘞。”
司機一腳油門下去,車輪急速轉動,汽車立刻飛馳出去。
厲北野:“……”
沈秋羽目送厲北野離開,拍拍手,點開手機地圖,搜尋最近的酒店。
他搜着搜着,一輛車型流暢的黑色賓利停在近處,駕駛座降下車窗,露出顧濯冷白俊美的臉。
沈秋羽問:“你怎麽在這兒?”
顧濯黑眸看他,“這話該我問你。”
沈秋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說自己要去住酒店。
顧濯摁開車門鎖,“上車。”
沈秋羽“啊”了聲,說:“你不用送我,我看好的酒店就在附近,走路過去十分鐘,很快的,不用麻煩。”
顧濯什麽也沒說,只把手套箱中的一袋甜甜圈放在中控臺。
沈秋羽麻溜兒地坐上副駕駛,系好安全帶,眼睛亮亮的盯着甜甜圈。
顧濯釣魚成功,啓動引擎。
賓利調轉車頭朝酒店反方向行去。
北城酒店。
頂層豪華套房。
陸謙冷着臉盯住手機,而撥打中的手機,正傳來機械又冷漠的語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作者有話要說:陸老師:今晚不來,試卷翻倍
原哥:(怒火沖天中……)
厲憨憨:(臉紅.jpg)
周老板:(陰冷笑.jpg)
秋崽:樓上的都好恐怖(抱緊顧戳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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