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拱豬下

阮新梨的兩只手哆哆嗦嗦地解開了風衣腰上的蝴蝶結,卻反而更緊地攏住了衣服。

怎麽辦?好想逃跑啊?

阮新梨指了指屋內的那個門,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緊張:“我們去屋裏好不好?”

“不,就在這裏。”榮禮修長的手指彎起,指關節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寬大的書畫案,剛才用的筆記本電腦和合同被随手放在了一角,文房四寶等清玩整齊排在右手邊,他的面前只有空蕩蕩的桌面。

阮新梨拖着兩只腳,一步步挪到了書案前,她不敢擡頭,眼睛盯着榮禮襯衫上的一個紐扣。

上面隐隐有些花紋,順着紐扣向上,來到了他的領口,阮新梨這才發現,他竟然穿了西裝,紮了領帶,披着外套,清隽的面容有點清冷,目光如森林溪水般冷冽。

沉默将她的心智幾乎灼燒殆盡,心跳聲,呼吸聲,聲聲如擂鼓。

看着她緊張萬分的樣子,榮禮突然沒了逗她的興致,他略顯煩躁地說:“算了,你回吧,我答應你就是了。”

“呃?”阮新梨驚訝地擡頭,看他正在整理東西。

“那,你跟我回家嗎?”女孩子聲音嬌柔,小心翼翼地招人憐愛。

“不了,我要加班,你怎麽來的?”榮禮想着,若是他們真的讓受保護的女人一個人偷溜到榮晟集團,真該辭了整個團隊。

阮新梨回答:“他們在樓下等着呢,是我讓他們不彙報的,我想給你個驚喜。”她怕連累到別人,連忙解釋道。

榮禮稍微放心了,站起身子,穿上了外套,系着扣子,打算送她回家。

被下了逐客令,阮新梨一咬牙一狠心,突然将外套脫了,黑色風衣委頓在地,榮禮的目光猝不及防地落在她身上,身形略微一滞,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神瞬間起了火星。

始作俑者仿佛覺得這誘惑還不夠,眉眼間含羞帶怯,嗓音嬌柔妩媚,輕啓朱唇:“我不回家,我就在這裏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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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凹凸有致的嬌軀包裹在輕紗旗袍中,超短款的設計讓香肩和長腿一覽無餘。

旗袍雖然是半透明的質地,卻因為紛繁複雜地繡了許多綠色枝葉和大朵粉色牡丹花,将重點部位包裹的嚴嚴實實。

她一雙水靈靈的貓眼,正懵懂溫柔地望着他,仿佛一個水嫩的桃子,紮着漂亮的蝴蝶結,一臉期盼地等着他吃。

這清嫩的誘惑,誰能受得了?

榮禮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躲向了別處:“新梨,我都答應你了,不用委屈自己。”

那一句不相信,讓榮禮這幾天一直在思考,他要得到的,是阮新梨的全身心,若是她心口不一,他絕不會勉強她。之前,是他過于急切了。

“沒有委屈啊,我願意的。”阮新梨着急地用手抵住桌子,胸前雪痕隆起成了山巒,讓榮禮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了。

“你不是說不相信我嗎?”箭在弦上,榮禮卻始終介懷她那句話,在他将心捧出來交給她的那一刻,她的話幾乎猶如一把鋒利匕首,一下子紮到了他的心髒裏。

“實話實說,我現在也不相信。”阮新梨的話讓榮禮忍不住再次咬緊牙關。

這會兒,阮新梨的酒勁上來了,膽子大了很多:“我只是想親親你,摸摸你,我們畢竟是夫妻啊。”

榮禮揉了揉眉心,眼神落在她潮紅着的臉上,那雙讓他魂牽夢繞的眼睛裏,水光潋滟,不知道一會兒動起情來,是什麽誘人模樣。

“那就試試。”榮禮站起身子,繞到阮新梨的背後,将她輕輕推倒在了桌子上,鳳眸裏仿佛流轉着琉璃般晶瑩剔透的墨色,從喉嚨裏翻滾出來的音色低沉:“你放松。”

趴在桌子上的阮新梨頭腦異常興奮,她聽見自己悶哼着低聲說:“九哥,不想這樣趴着,我要看着你。”

“哦?”榮禮對于她的要求覺得新鮮有趣,這丫頭何時跟換了個人似的,這般熱情大膽。

他依着她的要求,将人翻轉了過來,欺身上前,一只手撐在在阮新梨的腰側的書案上,另一只手拿起筆筒中的玉石質地的毛筆。

淡淡的酒香從身下女孩子呼吸中飄了出來。喝了酒?怪不得。

他薄唇勾起一絲淺笑,鳳眸輕眯,眼尾上挑,喉結翻滾,他雙手輕輕按住她的膝蓋,向兩側打開。

孫朝陽接到老板電話的時候,正在做不可描述之事,因此內心非常不爽。他陰沉着臉,深夜開車去尚易為榮禮取了一套阮新梨的衣裙,送到了辦公室。

打開門,榮禮獨自一人坐在書桌旁,正拿着一個棉質的方帕子擦着一灘水漬,見他來了,将手帕順手揣進了兜裏。

榮禮接過衣物,拍了拍孫朝陽的肩膀:“抱歉,這麽晚麻煩你過來,下樓在車裏等我們。”

孫朝陽狐疑地望了一眼連接着辦公室的卧室房門,心裏有了些了然了。

九爺這是跟夫人……

榮禮用手指尖挑着一個白色的禮品袋,饒有興味地看着床上縮成一團的阮新梨。

這才入秋不久,她用蠶絲被将自己脖子以下包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小腦袋,臉上帶着淡淡的潮紅,不知道是羞的,還是因為剛剛洗過澡。

“怎麽不穿我的浴袍?”榮禮問道,“你不熱嗎?”

哼!誰要穿他的衣服!

“你把衣服放下,把門關上。”她一臉戒備地看着榮禮,仿佛門口的人不是她一心想勾引的老公,而是什麽洪水猛獸。

“呵,”榮禮俊眉微挑,嗤笑出聲,“說想要的是你,翻臉無情的也是你。”

阮新梨低下頭不理他,要不是擔心走光,她恨不得伸出手來堵住耳朵,不再聽他的嘲笑和戲弄。

榮禮今日心情大好,一掃多日來的陰霾,雖然身體還是緊繃難受,心裏愉悅了很多。他将禮品袋挂在了門把手處,轉身将門關了,留了阮新梨一個人在房間裏。

聽到了關門聲,阮新梨擡起頭,發現他走了,衣物帶子還在把手上晃悠,她趕緊從床上蹦了起來,飛快地取走禮品袋,又飛奔回了被窩裏。

呀!只有一個連衣裙!沒有內衣啊!

男人辦事情就是這麽不靠譜,好在這是碎花長款,阮新梨在被子裏忙活了一會兒,将裙子套上,又在穿衣鏡前仔細觀察了一下。

她皺着眉,猶豫了半天,還是進了衣帽間,選了一件榮禮的白色襯衫穿在了外面,這回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她裏面是真空的了。

她撿起落在床邊地毯上的衣物,塞在了禮品袋裏。收拾停當,阮新梨推門,視線剛好與榮禮相撞,後者帶着些許不正經的調笑意味。

“怎麽又穿上我的衣服了?”

剛才某人不是強烈抵制再穿着他的衣物回家?

阮新梨白了他一眼,嬌嗔道:“還不是你,都沒給人帶……”

她面上緋紅,說不下去了,擡起手臂将榮禮剛才幫她挂在衣架上的風衣拿了下來,放進了禮品袋裏。

“走吧,回家。”她将衣架處的手杖順手拿了起來,自然而然地遞給了榮禮。

“回——家——”榮禮突然愣住了,心裏暖流湧動,鳳眼中的嘲弄瞬間變成了溫情,說出來的話也溫柔了許多。

“嗯,這麽晚了,不回家去哪裏?”阮新梨的撲閃着大眼睛,眼角微微垂着,一臉無辜地看着他:“你不會還在生氣吧,你都報複回來了,你剛才……”

想到剛才一切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她用力地瞪了他一眼,負氣轉身,委屈不已,覺得今天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好,”榮禮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人帶進懷裏,下巴抵在她溫暖的發頂,嗫喏着說:“嗯,咱們回家。”

阮新梨被他堅硬如石的胸肌撞到了鼻子,酸酸癢癢的很難受,偏偏頭頂被箍住,無法離開。

她稍微用力推了下,才被榮禮松開了懷抱,揉了揉鼻子:“幹嘛老抱着我。”

“我腿有點不舒服。”榮禮摟着阮新梨,微微靠向她,拄着手杖,慢慢下了樓。

“你不嫌棄我有殘疾嗎?”手杖每次與大理石地磚接觸,都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麽點小傷,不會的,不用擔心。”

“萬一呢?萬一永遠好不了呢?”

阮新梨輕輕嗅着他身上混着陽剛味道的淡淡墨香,心裏暖烘烘的,她柔聲回答:“不介意,大不了我保護你。”

“你?”榮禮失笑道:“你怎麽保護我?”

他停下腳步,用手指掐了一下她秀氣挺翹的鼻尖,調笑道:“像剛才那樣,在我書案上跟貓似的叫嗎?”

“榮禮!”阮新梨作勢要打,又收回了手,她收了懊惱的神情,語氣沒由來地鄭重了起來,“說不定我是個危險分子,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你還會喜歡我嗎?”

兩個人已經走出了大樓,月色朦胧,阮新梨大大圓圓的菱形貓眼中仿佛流淌着璀璨星光,猶如九天之上的銀河。

榮禮內心突然洶湧澎湃起來,沉溺在她流光溢彩的眼睛裏。他輕輕捧住了她的臉龐,溫柔地吻了下去,許久才動情地回複:“沒關系,我可以死在你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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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貓(認真嚴肅臉敲黑板):請大家不要胡思亂想,他們只是在練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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