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這麽重的毒手。

趙禾指着地上的沒有聲息的黑衣男子,擲地有聲的說:“他是侯府的小侯爺,是皇上欽點的侯府繼承人,你們今天做事之前沒有考慮過後果嗎?”

周圍人聽到趙禾的話後,眼神閃躲了幾下。

趙禾再接再厲道:“我知道你們只是照着主人家的吩咐做事,可真出了事,上面的人查起來,最後的罪名還不是你們來擔的?”

周圍的人被趙禾說動了,可是礙于面子依舊站在原地,不肯退一步。

趙禾看着他們這樣,覺得自己的态度不能太強硬,她放軟了口氣道:“若是你們現在就走,今日之事我可以裝作沒看見。”

“而且你們今日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趙禾眼睛掃過地上的那個一動不動的男子,他的腿上往外滲着血,那是前幾天斷掉的腿,因為今日被男人們狠狠踩了幾腳,斷腿處便滲出了血,趙禾恨不得撲上去将他抱在懷裏,可是她現在不行。

趙禾盯着男人,眼睛放的平緩而冷靜,她催促道:“還不走?”

“不走,留着做替罪羔羊麽?”

剛剛與趙禾說話的領頭人側目瞄了眼地上的陸昭,擡眼趙禾正一動不動的盯着他們。

男人沉吟了一會兒,對兄弟們說:“我們走!”

趙禾的頭端端正正的,眼神放空着平視着正前方,她不敢看陸昭。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陸昭的日子過得這麽艱難。

男人們從趙禾一側帶着風走過。

待他們走遠了,趙禾緩緩的走到了陸昭身邊。

陸昭的眼睛閉着,嘴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

家仆注意到了趙禾的狀态不對勁,上前勸 道:“郡主,小的把小侯爺帶去看病,您先去學院上課吧。”

時辰不早了,馬上到了上學的時候了。

而趙禾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慢慢的低下身子,俯下身體将癱軟的陸昭一把擁進了懷裏。

“郡主……”家仆左右張望了一番周圍的人,确定了周圍沒有路人才松口氣。

若是被人瞧見了自家郡主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對郡主的名聲損害非常大。

他輕聲勸說道:“郡主,您身嬌體貴,抱不動小侯爺的,叫小的來吧。”

趙禾終于開口說話了,她的聲音是那樣的輕,帶着 不易察覺的溫柔,她說:“期遠,不疼的,吹吹就不疼了。”

家仆心裏着急,頭一低從地上撿了塊玉佩起來。

“郡主,您看……”家仆将玉佩遞給趙禾。

玉佩應該是剛剛那群男人身上掉下來的。

如果知道了這玉佩是誰家的,就能知道誰是今天的幕後主使。

玉佩的大小比趙禾的手還大,趙禾一只手握不住,只能用另一只手翻了個面。

待看清了玉佩上面的雕刻字樣,趙禾的腦子瞬間失去了思緒。

家仆也在一旁詫異道:“這玉佩不是陸侯府的嗎?”

趙禾将玉佩緊緊的攥在手裏,沉着聲音說道:“這玉佩今日就當做沒看見,不許給其他人說,尤其是陸昭,聽見了嗎?”

家仆不知道趙禾為什麽要下這樣的吩咐,可是他不能揣測主人的想法,他鄭重的點點頭。

趙禾說:“把陸昭抱起來,去尋個大夫。”

她走在前面吩咐着,卻沒有回頭。

家仆急忙抱起陸昭,跟在了趙禾後面。

待将陸昭放上了馬車,趙禾坐在了陸昭身邊。

“郡主,您今日還去學堂嗎?”家仆在車廂外面問道。

趙禾側身掀開車簾,日頭已經高高挂在了東半邊,可是冬日的日頭并不曬人,趙禾被雪上的白光閃了眼睛,一 股極寒的冷氣順着半開的車窗鑽了進來。

這時身下的陸昭低低痛吟了一聲,趙禾低頭正對上陸昭的慘白的一張臉。

趙禾怕寒風吹進來,陸昭痛的厲害了 ,急忙放下了車簾。

趙禾的手撫上了陸昭的斷腿,突然她揚起頭對着外面說道:“找個好點的大夫。”

書院內

上課已經半個時辰了,姑娘們都陷入了疲憊期。

“姑娘們休息一刻鈡。”女先生出去了。

宋莫離站起來環視了一圈,沒有看見趙禾,心裏悠悠然飄起一種優越感。

趙禾終究比不上她,平日裏仗着太後祖母的寵愛,就在她面前作威作福的,把她這個嫡公主都不放在眼裏,要是叫祖母知道了趙禾今日曠了課,趙禾還能像以前那般得祖母的寵愛嗎?

宋莫離心情大好,對身邊的三公主說:“沒想到那個趙禾才來了學院一天,第二日就見不到她的人了。”

三公主因為母妃身份低微,平日裏沒少受宋莫離的欺負,如今宋莫離是想借着她的嘴說趙禾的壞話,她便不得不從,三公主宋邵沁戰戰兢兢的回道:“想必郡主是受不了書院的枯燥氣氛,今日便不來了。”

宋莫離回道:“讀書怎麽會枯燥呢?雖說我們身為女兒身,不用苦讀聖賢大道,可是最起碼的字得認全罷,不然以後有了兒子了,怎麽教他們呢?”

宋邵沁在宋莫離說話間大腦飛快運轉,她說:“世上有些女子只想着貪圖享樂,像大公主這般風華卓越的女子,該是世間罕見。”

宋莫離和宋邵沁的對話沒有可以控制音量,所以周圍的人聽的清楚二人在說什麽。

原本沒有注意趙禾今日沒有來,可是被這二人一番說,衆人看向了趙禾的座位,這才注意到了,趙禾今日沒來。

劉靈不屑道:“我就說趙禾來書院肯定不是讀書來的,像她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讀的進去書嘛。”

“我看某人來書院啊,就是是為了看八皇子的,”劉靈篤定的對一旁發着呆的曲蕭潇說。

曲蕭潇今日的狀态一直不對勁,老是神不在焉的,劉靈說罷這句話很久了 ,曲蕭潇才慢悠悠的動了一下眼皮,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是低低的,“靈兒,郡主今日恐怕是遇到什麽難事了,我們不要妄自揣測他人了。”

“我說的是實話嘛,”劉靈反駁曲蕭潇道:“這書院裏,誰不知道趙禾對八皇子懷着那樣的心思,要說她也真是不要臉,一個姑娘家家的,成天追着個男人跑,真是丢光了我們北苑的臉。”

“她最好這輩子都別來書院了,不然說出去讓別人知道了曾經和她一個書院,那以後婆家怎麽看我們啊。”

有人接道:“是啊,要是叫人知道了我們和這樣的女子在一個書院讀書,大概也會被認為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吧!”

另一人沉吟道:“可她是郡主,誰又能拿她怎麽樣呢。”

這人說罷,衆人皆是嘆氣,“是啊,她是郡主,可以每日張牙舞爪的,可我們不同,如果名聲被她拖累了,恐怕以後不好找婆家啊。”

一聲巨響從角落裏炸開,耳朵稍微好一點的可以聽出來這是趙禾的座位的方向。

難道說趙禾回來了?

畢竟在坐的,沒有人會為她說話的。

方才紛亂的交談聲随着這道炸裂巨響瞬間消失。

女子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有空在這裏閑言閑語,不如多讀讀書。”

這聲音不是趙禾的,大家意識到這一點,高高挂起的心立馬掉回了肚子。

只是,這書院裏除了趙禾,還有其他人會為她說話嗎?

大家疑惑的把視線落到了聲音的來源處。

原來是孫悅風。

衆人了然,早就聽聞二人以前關系不錯,只是後來發生了什麽二人關系變淡了許多,以前趙禾在書院的時候二人都不曾交談過。

大家都以為兩人的關系早就差的不能再差 。

所以方才議論起趙禾來才會沒什麽顧忌。

可如今一看,情況又不如她們所認為的那樣。

劉靈昨日被孫風悅吓到了,今日仗着人多,膽子也大了些,她心中不服氣孫悅風這種嚣張的氣焰,便沖着孫悅風叫嚷道:“怎麽,你要替她說話?”

孫悅風眼睛淡淡掃過劉靈,道:“我替不替誰說話,你管的着嗎?”

劉靈喉間一哽,她沒想到孫悅風嚣張到了如此地步,原以為孫悅風會顧忌着周圍人多,不敢明目張膽的頂撞她,可孫悅風卻沒有她預料的一般消了氣焰,反而反問她她管的着嗎?

劉靈的臉因為生氣而憋的通紅,指着孫悅風的手指也顫抖的不止,“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要自欺欺人嗎?”

“如果趙禾正拿你當朋友,又怎麽會放着 你一個人在書院,而她自己卻在家裏躲着清閑呢!”

劉靈覺得自己句句在理,這孫悅風根本就是個傻子,趙禾明明就不拿着她做朋友,她還上趕着替趙禾說話,不像她的潇潇姐,為了害怕她一個人呆在書院孤單,身體不舒服卻也堅持上學,這麽一比,她的潇潇姐簡直如同仙女一般。

劉靈想到這些,心裏底氣更足了,“趙禾來書院不過就是為了看男人的,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小心笑掉大牙。”

劉靈說罷,高擡着下巴挑釁的看着孫悅風。

孫悅風的表情不算好,嘴唇緊緊抿在一起,一句話都說不出。

衆人所有相看一眼,而後齊齊盯着對峙的二人。

就在這時,一道空靈的女聲從門口傳來,“誰說我是為了看男人才來書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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