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爺爺要見你

“席家人不會就此罷休。”

席安原先覺得告官是下策,然連席修賢那不管家事的人都出現了,态度雖免不了趾高氣揚,卻也擺明了一件事。

席家不會那麽老實的斷親還錢。

她原先是沒想過要把錢要回來的,只是席家人步步緊逼,她索性要回斷親,免得日後再受她們鉗制,總覺得她好欺負。

這次是席修賢,下一次會是誰?

席安想到席家衆人,眼神微暗。

齊寐玩味的撫摸着懷中的幼兔,漫不經心道:“席安的家人,以前也是這個樣子嗎?”

壓榨價值,趾高氣揚,好似有了這層親緣關系就平白高人一等。端出長輩的名頭,就什麽都敢要。

“以前……”

席安語句微頓,唇角下撇,神色一時冷淡至極。

“以前種種,現在說來也不過因為我是個女兒罷了。”

農村重男輕女思想一直存在,比之民風彪悍的邊疆,這個國家最底層對女性的壓榨幾乎到了極致。

她的母親是重男輕女思想下的犧牲品,亦是這個思想下的加害者。

若非她如今有本事,有能力,只怕一回來,那些如狼似虎的親戚就會從她的身上扒下血肉皮囊,吸取骨髓,榨幹她最後的價值。

席安很少去想這些事情,從軍于她而言不是磨難,而是解脫。

八年從軍生涯讓她磨練得越發堅毅冷靜,曾經覺得無法反抗的人而今看來,是那樣的醜陋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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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滿老繭的手在眼前攤開,這上面每一道痕跡,都是她越發強盛的證明。

席安微斂眸子,遮掩眼中冷意。

“那席安斷了親,也是她們逼迫,無關席安的事。”勸解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齊寐撐着床湊近她,雙臂形成一個圓圈,見席安圈在懷中卻又沒有直接接觸。

他語氣柔軟,帶着些許安撫:“離了她們,以後未來,必定光明璀璨。”

席安忍不住從喉間溢出一聲輕笑,“啊,我這幾天就去衙門報官。”

“到時候要回銀子,我們把院子修了,再給你買幾十兩一身的衣裳穿。”她語帶笑意,罕見的打趣道。

齊寐沒想到之前與席修賢說的話,她全部都聽到了,啊了一聲,手足無措的直起身子。下意識的把即将掉落的幼兔攬在懷裏,語句磕巴:“倒……倒也不用。”

“都是我亂說的,你不用當真。”

他眼神閃爍,瘋狂回想自己當時沒有說什麽崩人設的話。

席安樂不可支,眼角眉梢都站帶着笑意。

兩人說話間,屋外突然傳來幾聲巨響。

眼角的笑逐漸收斂,席安與齊寐對視一眼,當即起身,囑咐他在屋子裏呆着,不要出來。

自己出了房門,拎起牆角晾衣服的竹竿,腳步輕巧,無聲的高舉手中的晾衣利器。

嘭——

門插被她用竹竿挑開,屋外的人猛然失力,沖破大門撲倒在地。

圓潤的長杆高舉又落下,化作□□被席安舞得虎虎生風,啪啪得打在那幾人的背上,直把他們揍得吱呀亂叫。

席安挑開大門後見那兩人撲倒在地,錘子鐵鍬散落一地。

便沒有手軟,一根竹竿在手中猶如□□如虹,幾杆子就把人打趴在地。緊接着一頓暴打,舞得長杆疊影亂飛,噼噼啪啪的聲音不斷作響。

直到手中長杆被打爆,她才丢了手中爆裂的竹竿,拍拍手沉着臉找繩子把這幾人綁起來報官。

“別綁,別綁!”驚慌失措的女聲尖細入耳。

席安不适應的蹙眉,擡眸卻見席二嬸滿臉憤怒與心疼的跑到那兩個賊人面前,抱着其中一個雙手顫抖。

“寶兒,寶兒,你沒事吧寶。”

席二嬸雙手顫抖,見自己乖兒子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頓時撇頭對席安怒目而視。

尖而細的嗓子響亮又刺耳:“你要死啊席安!”

“當了幾年兵了不起啊!看把你弟弟打成這樣,他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也就不活了!”

見席安開口欲說話,她扯開嗓子嚷嚷。

“哎呦!殺人了,殺人了!席安她要殺人了!”

這席家自從席安回來可是大小熱鬧不斷,聽到席二嬸那把熟悉的嗓子,村民們端着花生瓜子紛紛湊了這個熱鬧。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地上那兩人,哎呦一聲:“這不是席二家的席寶嗎?”

“那是席二媳婦家的侄子?”

“怎麽撲在這地上……”

有人在泛起了嘀咕。

齊寐在這時從屋裏探出頭來,柔弱又無助的詢問:“席安,闖空門的賊人走了嗎?”

席安看了看地上的兩人,再看看席二嬸,搖頭道:“好像不是闖空門。”

她一時也說不清如今是什麽情況。

齊寐掃了一圈,又看了看席二嬸,唇角下撇隐晦的露出一個厭煩的表情。

視線觸及大門,他驚訝難掩:“呀?這門!”

席家老宅子的門經歷過這幾年歲月的腐蝕确實不太牢固,卻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搖搖欲墜的與門框相連,這就差是當場報廢了。

他似是沒想到家裏還沒什麽進賬,光維護這間屋子就如此頻繁且困難,一時失語。

“這門……”他頓了頓,許是還不适應自己連一扇破門都要斤斤計較,很快神情自然的露出憤怒的表情。

“賠錢!必須賠錢!”

席二嬸尖銳着嗓子:“呸,賠什麽錢,一扇破門。我家寶被打成這樣,我都還沒有找你們算賬,你們還敢叫老娘賠錢?!”

齊寐絲毫不懼,理所應當的怼她:“他為什麽被打你不知道嗎?真要說起來,我還要抓他去報官呢!”

“你還要報官?好哇,真是好本事!”

席二嬸氣得夠嗆,猛然看向席安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席安!”

“你這不肖子孫,你弟弟他只不過是找你回去見你爺奶,倒讓你一頓好打,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蹄子!”

“啪——”

清脆的巴掌聲猛然響起,席二嬸尖銳的話語戛然而止。

她被打偏了頭,一時呆住,反應過來後目光跟淬了毒一般,暗藏瘋狂。

齊寐甩了一巴掌之後對上這人的眼,冷冷的回望過去,手掌蠢蠢欲動。

“啊啊啊啊!”席二嬸猛然撲過去。

席安快步上前将齊寐護在自己身後,直面席二嬸的瘋狂,幾個動作就把人雙手鉗制面朝下按在地上。

“席安!”

“老實點!”席安毫不客氣的給了她一手肘。

“聽着,是你兒子跑來砸我們家大門,我才動得手。”

“我不認識他,也不理解請我去席家為什麽要拿着鋤頭錘子。你若是不服,我們就去衙門裏評評理,但你要是敢動我家的人,我管你是誰!”

席二嬸這輩子都沒被人這麽對待過,村裏小打小鬧再難看也不過扯頭發撕衣服。

席安她不幹,像是對待犯人一般,武力壓制逼着人聽她說話。

這般維護的話語,不說齊寐心中如何做想,就是村裏圍觀的好些小媳婦都忍不住心中嚯了一聲。

就算是男人,又有幾個男子肯這樣為自己家裏人出頭呢?

可恨她不是個男人。

席安等席二嬸冷靜下來,不再如方才一般憤怒瘋魔,這才緩緩松開手。至始至終,都将齊寐牢牢的護在身後。

她一回頭,本想安撫一下沒見過這種事的齊寐,卻對上他亮晶晶的雙眼。

齊寐彎下腰,主動攀在她的肩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圓潤的耳垂。

他語氣溫軟,不自覺的帶上幾分笑意:“席安好厲害啊,謝謝席安。”

席安擡手又落下,只淡聲道:“應該的。”

席二嬸被放開,只覺自己的雙臂酸痛不已,被鉗制住的感覺還殘留在雙臂上。

她瞪着眼,眼神裏透着兇狠,顯然并沒有因此服氣。

“席安,你爺叫你回去!”想到裏正要他們還的幾百兩銀子與五畝良田,席二嬸總算收斂了些脾氣,冷硬道。

只是眼中的兇狠從未遮掩。

“不去。”席安想都沒想。

“你!”

“席家丫頭,你回來這麽久都沒去見過你爺奶,也不太好吧。”有人看不過眼搭腔。

這世道以孝為先,就算席安父母雙亡,但頭上兩位老人仍舊在世,就跳不開孝道這個圈子。

無論席家做過什麽,只要把兩個老人擡出來,大家就會勸她,要她阖家團圓。

席安心中厭煩,眉眼越發冷淡。

她晲着席二嬸,餘光掃過地上半死不活、哀哀叫喚的兩人,眼底冷光一閃而過。

“叫我回去?”

“我家寶,只不過是來叫你回去,遭了你一頓毒打。”席二嬸仇恨的說道。

說得好像他們真的只是叫人而已。

齊寐感覺到了席安心底的抗拒,小聲道:“要是不想去,我們就不去了。”

席安冷着臉,搖了搖頭。

張口對席二嬸冷聲道:“前邊帶路。”

轉頭對着齊寐她語氣和緩了幾分,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意味:“我一個人去就好了,你先去張嬸子家裏呆一下,我很快回來。”

齊寐搖頭:“那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我怕他們欺負你。”

席安眸色微軟,喉嚨滾動,半晌才低低的應了一聲。

“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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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席慕綿被未婚夫算計至死,被設計父母慘死、家族流放。

重生一世,席慕綿為避免家人被流放慘死,一頭撞進位高權重的安王懷裏。

·

安王秦寒逾風姿綽約,位高權重。因救駕不幸成了殘疾,自此性格陰沉、暴虐無道。

世人懼怕、遠離。

起初,席慕綿瑟瑟發抖、小心翼翼,使用渾身解數,拼命撩他、治愈他!

席慕綿:“爺,即使你傷了身子一生無子,妾也日日相伴、夜夜相随,終身不悔。”

秦寒逾聽後,将她困在懷中,幾乎将她腰勒斷,聲聲無情:“是嘛?”

後來,席慕綿忽然憶起前世,她死無全屍後,是那人人懼怕、暴虐陰沉的安王将她好生安葬,後将害她的人一個個找出來,為她報仇平反。

看着身邊陰沉的男人,席慕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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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撫寧前世貪慕權勢,害死未婚妻一家,本以為能大權在握,卻不想自己只是一枚棋子,臨了才發現唯有被他害死的未婚妻是真心待他。

重來一生,他深情款款的上門提親:“慕綿,嫁給我吧,我定護你一生,與你相伴。”

哪想安王橫插一腳,睥睨過來的眼神深沉如墨:“本王的王妃,怎容許你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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