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艾米果 [VIP]

春日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還不等席安把那五畝田地開墾完,陰雨綿綿的雨季悄然來臨個,清明的逼近致使近些日子陰雨連綿不絕。

開墾田地的進度一時變得緩慢。

倒是齊寐開心的很。

他本就不想席安種田, 席安大包大攬慣了, 自己一個人就要搞完所有, 叫齊寐心疼的很,如今這般倒是遂了他的心願。

如今連綿細雨, 一時停工清明之後再想開墾,雖然不遲但總歸是比旁人慢了一步。

席安便與齊寐商量, 把這五畝田包出去一年,收點租也夠兩人一年吃用了。

何況家裏花錢大頭也不是靠這幾畝田可以支持的。

她将自己的想法與齊寐一說, 齊寐自然雙手贊成。

“包出去也好,你在外忙活那麽多年,總不能回了家也還做那些農活瑣事。”提及這些,齊寐也有些不滿。

若非席家人是這般貨色,但凡是好一點的人家,也該心疼心疼從戰場上撿回一條命的女兒, 哪有壓榨她的道理。

席安想了想:“也不是什麽麻煩事, 左右我做慣了粗活,若非下雨, 再有幾天也能弄好。”

她到底有點猶豫,便思索着:“要不等雨停了,我還是自己弄一下吧。”

齊寐可不願意,連忙開口勸阻。

“這段雨季過去了, 還有下一段呢, 到了夏季天氣不定, 你的時間豈不是都要耗在這幾畝地裏?”

“還是租出去好, 我們今年還計劃着要修房呢。”

這倒是沒有說錯,農家人一年的時間,有大半是要耗在地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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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寐貴公子出生,席安又喜歡他,把人當成自己夫郎寵着,自然舍不得讓他下地。自己下了地,今歲家中計劃修房,時間上可能确實有沖撞。

“那好吧,我明個問問張叔,看有誰願意租個短期田。”

得了這個回答,齊寐滿意了,從盤子裏挑挑揀揀出一顆蜜餞塞給她吃。

席安張嘴吃了,看他身上的衣服,越看越覺得好看,便又開口。

“趁着雨季,我再給你做身衣裳如何?”

甜蜜的蜜餞塞入口中,便是連心裏都感覺到絲絲甜意。

齊寐喂過蜜餞後下意識舔了舔手指上的糖粒,鮮紅的色和白皙的指,兩種色彩碰撞刺目,順着小巧的喉結将糖粒吞下。

他随意的撚了顆蜜餞塞入口中,聽到這話忍不住勾起唇笑了,似埋怨又似欣喜的開口。

“都做了一身了,還做啊。”

“你光顧着給我做,也不知道做給自己穿穿。”

前一陣子才給他做了身長衫,這要是再做,就要準備做夏天的紗衣了。

席安心中盤算着,忍不住淺笑一下:“我在外幹活的,不用那麽多的衣服。”

自從齊寐來了這個家,席安共給他添置了兩次衣服,攏共是三身換洗,都是新衣。

席安衣服比他多些,卻多是方便活動的短打窄袖,顏色多為黑色、藏青為主,是以前在軍隊裏穿的衣服,還好好的就帶了回來,現在仍舊穿着。

她物欲不高,穿衣随便,吃飯随便,有吃有穿便足夠了。

對齊寐卻是另一種态度。

叫齊寐不知該怎麽說她。

兩人端着蜜餞盒子坐在屋檐下賞雨,見雨大了起來,這雨也賞不下去了,便提着凳子回了屋。

明兒便是清明了,席安回屋前看了看天色,斷定:“明天早上許是會天晴。”

齊寐聽了這話,想了一下問:“那席安要去看父兄嗎?”

“嗯,回來了要去看看。”席安嗯了一聲,摩挲着手指,又道:“我早些去,回來摘些艾草,給你做艾米果吃。”

“齊寐喜歡吃鹹的還是甜的?”

“鹹的是什麽,甜的又是什麽?”齊寐好奇的問。

他在京城這麽多年,只是在路邊小販上見過那種青色的吃食,自己本是不感興趣,但席安一開口他便平白生出了好奇。

若是席安做的,他定是要嘗嘗的。

席安一時被問到了,怔了一下道:“鹹的就是包着菜的艾米果,甜的是艾米團,我明天都做出來給你嘗嘗。”

齊寐自然答應,忙不疊點頭。

“好~”

·

這雨前日還下得很大,第二天清晨果真如席安所說放了晴。

按照習俗,家裏的小輩是要去給先祖掃墓的。

席安原先在外面,每年清明也不過是得過且過,如今回來了卻是要去墓前瞧瞧。

她一早便準備了些貢品,帶了紙錢與香燭,在雨停歇之後背着東西去了父兄的墓前。

她娘是隔壁村的,那年流産死了,被席家人嫌晦氣要娘家人帶回去安葬,這算是休了妻,沒叫席安知道她娘葬在哪。

席安回來這麽久,也打聽過她娘的娘家人,只是據說搬到了鎮上沒了消息,這年清明也只能去給她父兄掃墓了。

她父兄生前對她不好,死後席安作為小輩前來祭拜也沒有什麽傷感。

只是清理了墓前的雜草,掃去墓上的塵埃,再在墓上壓幾疊紙錢,擺上貢品點燃香燭她便準備走了。

臨走前她在兩人墓前燒了些紙,等紙錢燃燒殆盡沒有星火之後才背着背簍離開。

清明前後,路邊地裏艾草格外的多,席安一路走一路摘,臨到家門口摘了滿滿一背簍。

而此時明亮的太陽才升起不久,張嬸一家才将将要出門掃墓,見了席安彼此問了好。

張嬸打量她一副起來很久的樣子,又往她那背簍裏望了望。

“哎呦,這麽大早起來摘艾草啊?”

“嗯,閑來無事,起來摘點艾草回來做艾米果吃。”

“這摘的真多,你們吃得完嗎?”張嬸又問。

這一背簍做出來,多多少少還不是看她合多少面粉。

席安聽聞,将背簍取下就要分給張嬸一些。

張嬸連忙攔住她,小聲的嗔怪:“你這丫頭,怎麽就聽不懂我的意思?嬸還能要你這點草葉。”

“這幾天一起做喜被的人家你還記得不?你這青團做好了,給他們也送點去,做做人情往來知道嗎?”

席安怔了一下。

又聽她道:“這艾草是遍地都有,可要是手慢的,哪裏能摘的到那麽多,家裏人多的又都要吃。”

“你這青團送過去了,過幾天一準找你一起摘,你再幫幫忙,這人情不就走出來了?”

席安受教了,點了點頭:“謝謝嬸。”

“記住啊,往做喜被的人家送,每家送的數要數好,不能多不能少,免得人家說你小氣偏心。”

就這送青團的事,張嬸好好提點了一下席安,回頭帶着家裏人掃墓去了。

席安得了指點,回了屋見齊寐一早起來抱着兔子蹲在廚房裏燒水。

她放下背簍,一邊将張嬸說的話與齊寐說了一遍。

齊寐聞言驚訝,他原先是真心讨厭張嬸,卻能感覺到張嬸是真心待席安。

左右這都是好事,便笑着肯定:“這是好事,就按張嬸說的,每家每戶都送上一點。”

席安也是這個想法。

“我知道。”

正巧齊寐把竈點起來了,席安便拿出個大盆把背簍裏的艾草倒出來挑揀。

她摘的算認真,可到底草長一處,少不得折了些不能吃的雜草進去。

她便一邊洗一邊挑揀。

這本是個麻煩事,齊寐看着她挑那麽一大盆,看得眼都花了,連忙上前幫忙。

他也不認識什麽艾草,就拿着席安挑好的艾草進行比對。

動作慢了些,索性挑揀順利,沒一會就被挑出了一些草。

正得意之際,卻見席安把那堆草又丢回了盆裏。

齊寐頓時懵了,語氣委屈:“我好不容易挑出來的,你丢進去做什麽?”

席安動作一頓,聞言也是面露驚訝,怔怔的道:“我以為是不小心掉出去的。”

“沒事,都是艾草,我等一下再挑出來就行。”席安安慰他。

“什麽?這是艾草?”齊寐懵了。

“可是……這長的不一樣啊!”他仔細對比了手中的艾草,确認這種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席安這才明白過來,頓時失笑。

“這也是艾草,你看這種和這種,都是能吃的。”她翻出幾種仔細的教齊寐辨認。

怕他記不住,又道:“你可以只挑這一種,不像的就放在盆裏留給我分辨。”

齊寐郁悶的應了一聲,努力的挑自己認識的艾草出來。

這一番折騰,挑完這一盆艾草他是頭暈眼花,看着那些草都生厭。

看席安把艾草丢進鍋裏煮,懵懵懂懂的問:“是不是煮出來就可以做艾米果了?”

“煮出來之後要把水倒掉,把艾草搗碎合着面粉一起揉成團才能做艾米果。”席安簡單解釋了幾句,又道:“包的通常餡用蘿蔔幹炒肉和腌菜炒肉兩種,齊寐會吃哪一種?”

齊寐以前可不吃這種東西,迷茫搖頭:“都可以吧。”

“那就兩種都做好了。”他說不出個決定,席安便決定兩種都做。

她是吃不出差別,但有些人會覺得蘿蔔幹好吃,有的覺得腌菜好吃,怕随意做齊寐不喜歡,便做主兩樣都做。

煮艾草的過程中,席安便開始動作做餡。

她動作利索,把肉剁得很碎,起鍋燒油的時候,肉沫一倒下去,噴香的肉香味一下子湧了出來,萦繞在鼻尖久久不散。

放假回家的席二與席三路過老宅,聞到裏面的肉香對視一眼。

“奇怪,老宅裏怎麽有人啊?”席二奇怪道。

席三亦摸不着頭腦。

“我們去瞧瞧?”

“走,瞧瞧去。”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大家以前有沒有摘過艾草,我家通常都是自摘自做,小的時候外婆帶着我摘,摘好幾種,我分都分不清,最後拿着草對着摘,到現在也只認識一種哈哈哈哈。做艾米果的時候我不會掐花邊,做的賊醜,我媽嫌棄我,就讓我去壓皮,我又不吃這玩意,我就是一個無情的壓皮工具……

最後,祝自己生日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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