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似是而非的情話 [VIP]

有齊寐珠玉在前的掐花手藝, 席安專心擀皮,兩人合作花了一個下午把艾米果做好了。

熱騰騰的艾米果出爐,齊寐沒忍住用筷子挑了一個吃。

皮軟菜香, 艾米貴最精細的地方就是裏面的菜了, 這一口下去, 腌菜的酸辣合着艾米果清香的軟皮,叫齊寐三兩口就囫囵吃了下去。

“好吃嗎?再嘗個蘿蔔幹的。”席安一邊撿着艾米果, 看他碟子裏空了,挑了個蘿蔔幹的夾給他。

鍋裏煮了一半腌菜一半蘿蔔幹, 中間堆着胖乎乎的小圓墩,瞧着還有幾分可愛。

蘿蔔幹的和腌菜的做法相同, 就是泡過醋,有點酸,齊寐吃了兩口不太喜歡。

席安見狀又給他夾了個甜的。

“裏面我和的精細的白糖,嘗嘗看。”

甜的不比鹹的大,兩口就能吃掉。雖然裹着糖,但糖都融化在面皮裏, 一口下去先是艾草的清香後面才是細微的甜, 比起糕點甜味還要淡一些更談不上膩。

席安自個是都會吃,不偏好什麽。

但齊寐顯然更喜歡腌菜的, 甜的不算喜歡也會多吃兩口,唯獨蘿蔔幹的不怎麽愛吃。

這一鍋煮了有四五十個,送顯然是不夠的,清明上門去送艾米果也不大好。

席安便将沒煮的艾米果撒上面粉, 用東西罩起來, 明天早上做早膳的時候順道煮了送過去。

熱騰騰的艾米果煮了出來, 席安用兩個簍子把鹹的分開, 拿碗裝了甜的,就這麽端上了餐桌。

兩人今天的晚餐就是這些了。

這艾米果一端上桌,灰白的狼犬登時被香味吸引,圍繞着桌子不停的轉,時不時的撐起上半身扒在桌子上可憐兮兮的嗚嗚。

黑色的眼靈動的轉動,瞥瞥席安,又看看桌上的艾米果。

席安端着甜艾米果過來時把它趕下桌,撥開個蘿蔔幹的丢在地上給它吃。

叫齊寐看了好幾眼,見這狼犬真吃了,憋不住疑惑。

這種東西真的可以給它吃嗎?

“它可以吃這種東西嗎?”

席安點了點頭,看它扒開面皮只吃裏面的菜,吃完還扒着自己腿要,側身一坐躲了過去。輕輕踢了踢,示意它走遠點,不會有第二個。

“只吃一點問題不大,軍營和農村養狗不精細,人吃什麽它們吃什麽便是,就是不要多吃。”

說完,她把開始撒嬌的狼犬往旁邊趕。

“去去,不吃皮就一邊玩去。”

寶兒被主人趕,委屈的夾着尾巴跑遠了,遠遠的看着兩人。然而席安背影冷酷,絕不可能給它任何回應,它嗷嗚一聲,沒一會又巴巴的跑到男主人那裏讨要。

男主人在無人的時候顯然是更為嚴苛的,但往往在主人面前格外的溺愛它。

于是它順利得到了一個男主人不喜歡的蘿蔔幹味艾米果。

席安見了有些無奈:“你別老寵它,當心寵壞了。”

“沒寵呢,這麽乖縱着點不會寵壞的。”齊寐只低頭逗弄。

話說出口卻是笑了,這種後娘慣壞前妻遺子的口吻怎麽這麽重。

席安顯然不明白他的笑點在哪,歪頭看着他,手裏還拿着剛掰開的艾米果。

齊寐直接把她手中的艾米果拿過來自己吃了,一邊吃還一邊笑着道:“只是覺得這樣的日子很溫馨,席安不這麽覺得嗎?”

他笑得桃花眼都像是在泛着微光,倒映着燭火,賽雪欺霜的肌膚在燭火下盈潤着溫柔的光暈,形狀姣好的唇泛着油光,越發顯得紅潤豔麗。

席安下意識瞥開眼,低低的應了一聲,專心吃着東西。

卻沒有注意到,齊寐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哀怨。

類似于,你是不是不行。

住了那麽久,連個小臉都沒摸着,還要替她養孩子,齊寐心中憤憤。

“來,寶兒,我再給你一個。”哀怨之餘,看着扒在自己腿上不肯挪窩的寶兒,齊寐低頭以一種後娘心态又給了它一個。

本是賭氣之舉,不打算再給。

誰知道徹底被纏上了,吃了一個又要一個,不給就嗚嗚叫,聽着很是可憐。

可憐齊寐被扒着根本動彈不得,仿佛一條大毯子伏在身上,還是條極具重量的大毯子,壓得他腿發麻,一時手足無措。

最後還是席安出手,捏着它的後頸脖,像提一條毯子一樣把它給提了起來。動作輕松至極,仿佛手上真是一塊大毯子。

狼犬被拖在地上,還不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麽,滿臉寫着無辜。

“你站在這,不許動,面壁思過,以後不許扒着人知道嗎?”

席安把它提到角落,讓它面壁思過,摸着它的腦袋一頓訓。

狼犬不甘的俯首嗚嗚出聲,很快在席安威嚴的注視下連一聲都不敢吭,夾着尾巴老老實實面壁思過。

席安把它訓了一頓,見它老老實實的蹲牆角,這才起身去收拾狼犬扒得七零八碎的皮,收拾完洗了手上了主桌。

對着齊寐這個縱容禍水,席安斟酌了一下,到底沒說得嚴重,只道:“下次不許縱着它,無法無天了。”

齊寐連忙點頭,癟嘴桃花眼委屈的下撇,顯露出幾分委屈與無辜。

“我知道了。”

席安看他這樣,哪裏還舍得說他,便無可奈何的嘆口氣。

這事在齊寐這就算過去了。

在寶兒這,趁着齊寐沐浴,席安把它堵在牆角,冷着臉又訓斥了一頓。

中心思想是,不許扒着齊寐,不許撒嬌,耍賴在她面前是沒有用的。

寶兒态度十分良好,有聽沒懂。

席安一看它這副柴米不進的模樣覺得不行,連條狗她都訓不住,以後怎麽教孩子。

第二天早起,就把它給牽了出去一起晨練。

原先席安是把它放到山上任由它自由捕獵,但近段時間寶兒被養的嬌氣了些,席安懷疑它可能只是跑出來玩一圈回去繼續蹭吃蹭喝。

然而席安日日外出,根本管不住它,齊寐她又舍不得說。

只好大早上牽出來訓練一頓。

軍營是有養狗的,一些兇猛的軍犬甚至能以一敵多。席安沒養過,但沒吃過豬肉還是見過豬跑,直接把狼犬拎去後山帶着它捕獵訓練。

等一人一犬訓得一身汗回來,屋裏早已漫上袅袅炊煙。

屋裏的男人從裏面探出頭,迎着晨光對她們微微一笑,恰似春光初現。

“我煮了粥,席安要喝嗎?”

席安順手從旁邊的盆裏撈起一件衣服擦了擦面上的汗,一邊擦一邊答應一聲:“喝的。”

“煮好的火先別熄,我燒點水沖一下,等下煮艾米果給那幾家送去。”

齊寐答應一聲,又鑽回了廚房。

等席安燒水沐浴完,齊寐自己就把艾米果上竈臺蒸了。她便端着碗粥,拿着昨天剩下的艾米果一邊喝粥一邊就着裏面的菜吃。

寶兒聞到香味,在她腿邊直打轉,席安跟沒看見似的,吃得十分坦然。

三兩口吃完了,席安把碗一放,端着院子裏的盆就要出門。

臨走齊寐把人叫住。

“這頭發得先弄下來。”見她回頭,齊寐指了指她盤在頭上的長發。

未出嫁的女子鮮少會把頭發完全盤起,席安習慣了束高馬尾,出門時也沒反應自己把頭發盤了起來。

被齊寐提醒這才反應過來。

也是因為沐浴,席安才将頭發全部盤了起來,如今散開,柔順的長發因為盤發而顯得彎曲蓬松。

齊寐便要她坐下,拿着木梳沾着水給她梳頭。

這個年代女孩子的頭發總是有着特殊的意義。

定情時女子會見自己的發絲贈與男子,離別時又可作為相思之用,情斷時又能成為折斷情絲的證明。

齊寐為她梳頭,動作輕柔,深怕是傷了這一頭情絲,力道輕緩。

見她長發披散,乖順的端坐在自己身前,眼神越發柔和深情,這滿腔情意融在這黑眸中,便潋滟起無邊春色。

“席安的頭發……”齊寐喉頭滾動,用了一個詞:“很漂亮。”

漂亮得叫他挪不開眼。

聽到這句贊賞,席安下意識轉頭,叫齊寐驚慌的松了手,深怕扯着她的頭發。

“齊寐的頭發才漂亮。”席安看着他的眼睛,認真道。

這不是假話,而是真心實意。

齊寐的頭發猶如黑色綢緞,長發逶迤披散時便似情絲無數,叫人忍不住凝視其上。

再沒有見過比這更漂亮的長發。

齊寐聽聞,下意識的笑了,唇角漾起喜悅的笑,卻道:“這般互吹未免過于無趣,于我而言,席安的長發才是最漂亮的。”

席安便無奈的笑了:“那在我眼裏,齊寐頭發最好看。”

“這便是我們産生分歧,意見不同了。”

“我的頭發又不長在席安頭上,席安又怎麽會覺得喜歡呢?”齊寐發問。

“那齊寐又為什麽會喜歡我的頭發?”

“那許是愛屋及烏,我覺得席安好,便連頭發絲也是好的。”

這一番話未免過于直白了些,但考慮到自己會錯意的可能,席安抿了抿唇,謹慎的沒有當真。

“那我便是同理。”

說完這最後一句白爛話,席安便端着盆要去洗衣服了。

徒留齊寐立在原地,被這句不知什麽意思的白爛話沖得暈頭轉向,耳根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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