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準備建房子 [VIP]

造一間一進大院所需要的磚瓦數目龐大, 幾人到了屋子裏,東家就開始書寫契書。

這契書一式三份,以張頭做擔保人, 各自确認簽字之後要交予官府一份存檔。

東家寫好契書, 交予席安查看。

“來來, 席娘子快來瞧瞧,這契書可有問題?”

契書一是磚瓦數目, 二是銀錢數目,再則是交付時間。

席安确認無誤後, 又轉給張頭查看。

張頭查看過後,确認無誤, 三人各自蓋下印章便算是事了。

席安一早就有準備,她從袖中掏出一方印章,上刻猛獸符文,以狂狷草書刻字,印在紙上格外霸氣。

這方是當初軍中晉升之時長公主殿下給予的私章,之後又各有代表位份的館陶體印章, 卻唯有這方被她帶走, 随她歸鄉。

其餘二人蓋上私印,東家面上帶笑, 幾乎笑得合不攏嘴,殷勤的給席安倒茶。

“席娘子快嘗嘗,我從京城帶來的好茶,一般人我可不拿出來。”

席安依言嘗了一口, 然她不善茶道, 不亞于牛嚼牡丹只是嘗個滋味。

“這番合作, 還望東家多多費心。”

“這是自然, 這是自然,席娘子大可放心。”東家自是點頭,笑眯眯的發問:“不知這份契書是席娘子送去官府,還是委托給我?”

“之後我與張頭起手做屋,怕是不得空,便麻煩東家了。”

“那好,我下午便走一趟。”東家欣然答應。

想留兩人用膳。

然而席安惦記家裏,婉言推拒。

東家也不惱,笑眯眯道:“那便先祝席娘子諸事皆宜,與貴夫郎百年好合。”

席安走後,東家看了看手中價值幾十兩的契書,拍了拍張頭的肩膀,沉聲道:“好兄弟!還是你記着我,走,那就咱倆去喝一頓。”

“喝酒誤事,還是早日把契書送去官府好。”張頭反駁他一句。

兩人勾肩搭背,當真去搓了一頓。

而席安回到家,正是用膳時。

齊寐見席安許久未歸,猜測她定是被人留飯。

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沒做什麽好吃的,就着先前的骨頭湯下了碗馄饨,同寶兒坐在廚房門口一同用膳。

寶兒碗裏放了個蛋,還有一些肉骨頭,它之前已經在外邊吃飽了回來的,這些只能算加餐。

席安回來的時候,就見兩只小動物一般在廚房門口,聽到動靜一齊轉頭看過來,非常同步,非常可愛。

席安摘下頭上的幕籬,上前兩步揉了揉寶兒的腦袋,在一旁坐下。

黑色的幕籬放在一邊,黑色的輕紗落在地上,被寶兒好奇的扒拉。

“你怎麽就回來了。”齊寐見她回來還有點驚訝,當即站起身:“我去給你下馄饨去。”

“不急。”席安拉着他坐下,往他手裏塞了一張宣紙,赫然就是那張與舊官窯簽下到契書。

齊寐打開一看,入眼便是狂狷的草書,他沒忍住笑了一下。

打趣道:“原來正經的席安,也會用這樣狂狷的印章嗎?”

“殿下統一送的,不好不要,原先有幾方館陶體的,返鄉沒帶着。”席安解釋一句。

她性子沉穩冷淡些,太過狂狷的草書确實有點違和,但架不住長公主殿下喜歡,給手下每個晉升過的娘子軍都送了一方。

齊寐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事,聞言好奇:“長公主殿下會給你們每個人都送印章嗎?還是只給你送?”

“也不是都送,只是晉升過入了殿下眼的才會,送的不多,還有幾方代替主人深埋土裏。”

說到這裏,席安的語氣不免沉重了些。

都是曾經并肩作戰的同袍,多少會覺得戰争殘酷。

齊寐聽聞怔了一下,半晌才問:“那她們的遺體,會送回家鄉嗎?”

“不是所有人都能馬革裹屍還的,不過會有專門的趕屍人運送遺體。”

或許是覺得說這個太沉重了,席安挑了幾個有關趕屍人的小故事說與齊寐聽。

比如趕屍的方法是用竹竿把屍體都串起來,會像是僵屍一樣蹦蹦跳跳的走。再比如趕屍人走時,鬧出的各種好玩的流言傳說。

趕屍人通常是夜間行走,晝夜颠倒,那個時候可把不少人吓得夠嗆。

齊寐聽完,好奇問:“那席安會覺得害怕嗎?”

“他們來的時候走的時候我都沒瞧見,不知道會不會吓到我。”席安認真的想了想。

“不趕屍的時候,他們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說話間,齊寐把一碗馄饨吃完了。

席安順手把碗拿過來,進廚房放了,給自己也下碗馄饨。

這馄饨是前兩天買骨頭的時候,剁了點骨頭上的肉包的,攏共幾十個。原是給齊寐換花樣做吃食,做的不多。

席安把剩下的都下了,徹底清空了。

等寶兒把它那點加餐吃完,席安洗過碗打算和齊寐一樣到屋裏睡一會。

磚瓦定好之後,明日就要開工了,她晚些時候還要去找張嬸看看招人情況。

正準備睡覺時,寶兒悄麽兮兮的頂開門,走進來對着床榻伸出試探性的爪爪。

“嗯?”席安偏頭看了它一眼。

見它兩只前爪搭在床邊,尾巴搖晃得歡快,躍躍欲試的想往床上試探。

“要上來嗎?”席安伸手把它抱上來。

卻不想寶兒一陣掙紮,席安有點控制不住幹脆放了手。

這一放手,它又轉身搭着床,一副很想上來的樣子。見席安不動,在原地轉了幾圈,跑出去叼進一塊布回來。

席安了然,“這是知道要擦爪爪?”

她不免好笑,覺得寶兒跟成了精一樣,出去端了水回來給它擦了擦四肢嘴臉,再把它抱上去時就格外順利了。

“這是陪齊寐睡完,還要來陪我睡了。”席安無奈搖頭,拉高被子給自己蓋好,任由寶兒趴在自己身邊。

她閉上眼轉瞬就睡了過去。

等再起來的時候寶兒還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毛茸茸的尾巴搭在她的腰部,随着呼吸逐漸起伏。

席安瞧它沒醒,索性把寶兒抱到了齊寐屋子裏。

他自是沒醒,雪白的肌膚因為睡眠泛起粉色,盈潤的指落在墨發上顯得格外修長白皙。

席安把寶兒抱到他床上,把他驚醒了一下,半睜着眼看着席安。

“再睡一會。”席安低聲安撫一句,等他轉身抱着寶兒睡着才出去。

席安醒來的時候外頭日頭還曬,她便到養兔子的屋裏瞧瞧。

那兔子有些已經到了可以出售的分量了,席安抓了幾只抱起來摸了摸,有兩只母兔懷上了孩子。

等這孩子出生,就要開始考慮賣掉一批了。

不過還有些時日。

不知齊寐如何養的,席安便幫着打掃了一下屋子,順便換上新的草料。

等在家裏做活做的差不多了,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張嬸從地裏回來的時候。

席安這才拍拍袖子,打算出門。

她算準了時間,敲門的時候張嬸回來不久,正在屋子裏洗摘回來的菜。

見席安過來,張嬸哎呦一聲,甩幹菜上的水放到一旁,擦幹淨手去迎她進來。

“我估摸着這幾天你也要來找我了,怎麽樣,什麽時候開工?”

“定了磚瓦,明天就動工。”席安嗯了一聲,問:“嬸,人你心裏有數了嗎?”

“有數有數,你放心,嬸都給你辦妥了。”張嬸笑容滿面,聲音洪亮,看着就十分爽朗。

“你還記得之前同你一起繡嫁妝的五嬸不?你好些日子沒來繡嫁妝了,正巧她問起你,我問了太大意見,她可願意來幫你。”

“你五嬸她手藝好着呢,做什麽都好吃,就是下月初八六叔女兒出嫁,央你做做娘家人堵門,讨個喜氣。”

張六叔家與席安有些交情,席安自然不會不答應,當即說好。

“那我下月初八,該穿什麽?”

張嬸原想說穿好點的就成,看了看席安這一身窄袖短打配定陵袴褲,一副十足幹練的樣子,瞬間改了口。

“那你作為娘家人,怎麽說,得穿件好看點的女子衣裙吧,畢竟是人家新婚。”至少不能穿袴褲,就真是個擋親的了。

女子衣裙?席安若有所思。

“這還有一個,嬸覺得請誰好?”

張嬸張口,想報個名字。

席安想了想:“那陳寡婦手藝如何?”

“那誰知道呢,反正是個能幹的,只是有點離群索居,你知道的,寡婦嘛。”說到陳寡婦,張嬸擺了擺手沒有過多評價。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要麽潑辣要麽委曲求全,總是有難處,只消不是什麽出格事通常不會說的太難聽。

“那我想聘陳寡婦。”

“那你想清楚,萬一做事不利索反倒叫你難做。”

席安倒是想好了:“設個試用期,都試用,嬸你覺得好就留下,不好再找,總不會叫人落下話柄。”

她想的妥帖,也不是特意憐憫她,只是給個機會。若真說不好相與的,席安也不會說如何幫扶。

張嬸想了想,覺得行:“那行,嬸等下就幫你去走走,定給你把事情做好了。”

“我明天會帶菜過來,就勞煩嬸了。”席安答應一聲,把買菜這件事攬了。

“行,我明個上午在家等你。”

兩人這番就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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