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這次出去是南青找車行租了輛車,回來的時候南青本來想先将江忱送回江家他再去車行還車,江忱看時間還早不想回家,便先跟南青一起去還車。

車行就在南青開燒烤店的那條街上,路過燒烤店時,兩人下意識地往燒烤店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燒烤店門口排排坐的言斐和莫白川。

南青一腳踩下剎車,這車可能剎車片有些緊,緊急剎車時發出刺耳的一聲。

莫白川和言斐同時擡頭,就看到江忱一臉疑惑的從車上跳下來走了過來。

“你不是在你爺爺家嗎?”江忱猛地看到言斐有些驚喜,然後有些心虛,再然後就是詫異,剛才打電話還說他要在爺爺家多住幾天,怎麽突然出現在了燒烤店門口?

而且言斐看到他時面無表情。

江忱直覺不好,步子慢了下來。

莫白川見狀縮到了一旁,但沒走,他挺喜歡看熱鬧的。

等到江忱來到近前,言斐淡淡開口:“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這幾天,去哪兒了?

江忱不是傻子,一句話中的信息量太大了。

言斐肯定知道了些什麽……

很可能還去過他家,知道他這幾天沒在家……

也知道他撒謊騙了他。

“我……”江忱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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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該怎麽辦?

隔着電話有些話他能說出口,但真正面對言斐的時候他卻沒辦法撒謊騙他了。

言斐站起身,直接打斷江忱的話:“我去過你家了,江果他媽說你最近幾天都不在家。”

“你告訴我你在家看江果,江忱,你騙了我。”

言斐說話時一直很平靜,甚至聽不出他語氣裏的情緒。

但聽到言斐這些話,大熱的天,江忱出了一身冷汗。

他果然知道自己騙他了。

南青停下車從路邊走過來,聽到言斐的話,“啧”了一聲,完了,江忱要完。

但……還挺想看的是怎麽回事兒?

南青掏出鑰匙打開鎖,往上推開卷簾門,吆喝站在門口的那倆:“有話進來說。”

門外倆人仿佛沒聽見,江忱覺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還是坦白從寬的好。

“你聽我說……”

“我知道你去了哪兒。”言斐再一次打斷江忱的話,“也知道你做了什麽。”

“?”江忱眉頭輕皺,怎麽可能,言斐怎麽會知道他做了什麽?

南青不可能說,伍帥那些人也不可能說……

“你去了江斯寧他家。”言斐又補上一句。

江忱:“……”完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用多說,江忱也知道,言斐是真的什麽都知道了。

江忱忙解釋:“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只是覺得這種事情沒必要跟你說。”

“……而且……”江忱猶豫一瞬,還是決定實話實話,“我怕你覺得我做的不對,做的太過分。”

“江忱,其實兩個人在……”言斐頓了一下,“做朋友,最重要的是三觀一致,既然你覺得你做的事情我會覺得過分,覺得不理解,會因為你做的事情對你産生質疑,那麽我們兩個就屬于三觀不合,根本沒必要再做朋友了。”

江忱聞言臉色急劇變化,急了:“你胡說什麽呢,怎麽就三觀不合了?我覺得三觀挺合的……”

“我瞞着你是我不對,但你也不能因為這一件事情就一棒子打死我吧?”

……

南青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點着,問旁邊人:“三觀是什麽?”

莫白川嘴角抽了抽:“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

“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南青贊許,“果然都是文化人啊,吵架還整什麽三觀,我們文盲一般都是直接大嘴巴抽上去。”

莫白川:“……”

……

言斐現在很平靜,跟莫白川談的時候他确實挺生氣的,但生完氣就慢慢平靜了下來,畢竟上輩子江忱就是這麽個人,現在生氣也晚了。

但莫白川很多話說的很對,一件事瞞着,兩件事瞞着,長久下去,又會跟上輩子一樣,兩人不交心,到最後他只能看着他燒艘船把自己燒死。

所以他決定借這個機會好好刺激他一下。

言斐:“江忱,就這樣吧,我覺得我們已經是朋友了,現在才發現,其實朋友與朋友之間的定義還是不同的,我可能只能算是個普通朋友,南青他們才是你真正的朋友。”

南青:“……”吵架就吵架,帶別人就過分了啊。

言斐笑了起來:“以後,普通朋友也別做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沒什麽牽扯了。”言斐說這話時,心裏給自己鼓掌,上輩子江忱看那些狗血愛情劇的時候他還嘲笑他,現在想來得虧跟着看得多,不然這番話一般人還真說不出來。

言斐說完轉身就走,江忱直接被他說愣了,怎麽就普通朋友了?怎麽就陽關道獨木橋了?

南青看江忱慌亂的樣子,“啧啧”搖頭:“整的跟離婚似的。”

莫白川:“……你就不擔心倆人就這麽掰了?”

南青斜斜瞅他一眼:“我把你腦袋掰了,他倆也掰不了……诶,對了,你在這兒幹嘛呢?”

莫白川:“……路過。”

挑撥離間……

不,是防止大好少年誤入歧途。

這邊江忱追上去,言斐卻突然停下了步子,回頭看着江忱:“別跟着我,你沒考慮清楚之前咱倆沒啥好聊的,再聊下去,就該幹一架了,我不想跟你打架,所以別跟着我。”

江忱……還真不敢跟了。

言斐雖然脾氣不好,但一般都是帶着開玩笑性質的,這還是江忱第一次看他這麽生氣。

言斐再次邁步打算走時,想起些什麽,轉頭看向站在南青身邊的人:“莫白川,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江忱和南青去了門北鎮做的事情,另外,你跟蹤的技術很厲害,他倆都沒發現呢。”

江忱與南青猛地看向莫白川。

莫白川怔愣一瞬,然後罵了句髒話,言斐這玩意兒心特麽也是黑的。

言斐說完便直接打車離開,而燒烤店門口,江忱已經跟莫白川打了起來。

南青咬着根煙蹲在臺階上看着兩人你來我往。

對于江忱的實力,南青是知道的,畢竟他經常看江忱打架,但像這麽棋逢對手的還是第一次見。

江忱和言斐應該也算棋逢對手,但每次拳臺上兩人估計都不怎麽用全力,尤其是江忱,放水放到了太平洋,每次都以失敗告終,像是有被虐傾向,但這次不一樣啊,這是火力全開啊。

這個莫白川也不愧是公安大學的學生,明顯是練過的,兩人都沒收着,拳拳到肉,南青看的忍不住聳肩,想到拳頭砸在自己身上的痛,嘴角直抽抽。

江忱也是練過的,平日裏不止去拳館,還練過幾年跆拳道,兩人打起來除了疼之外,觀賞效果也極佳,旁邊圍了不少人,剛開始有人以為是打架,後來看着看着又像是切磋,尤其是倆人還都挺帥。

南青看夠了,站起身拍了拍褲子,去屋裏端了盆涼水出來,喊了聲:“江忱,退後。”

兩人常年的默契,江忱聽到聲音的那一刻擋住莫白川的一拳,順手在他肋骨條上拐了一胳膊肘,然後迅速往後退了幾步。

莫白川悶哼一聲,正待往前,一盆涼水迎頭而下直接給他澆了個透心涼。

南青嘴裏的煙對着人群點了點:“都散了吧,結束了,誰不走,進來吃燒烤啊?”

人群瞬間散去,誰敢進去吃啊,店主看着跟土匪似的。

莫白川被江忱和南青架進了屋內綁在了椅子上,接受了組織問話,江忱也終于搞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江忱指着莫白川鼻子罵:“你特麽給我等着,千萬別落我手裏。”

江忱氣走了後,南青看着面前的落湯雞:“你都跟蹤了,怎麽不報警啊?”

莫白川嘆口氣,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上政治課,只能拍馬屁:“我覺得你們伸張正義做的很對,要不,你給我松綁?”這倆人還真是土匪啊,說綁還真綁。

他後悔了,他跟言斐說完話之後就該走的,千不該萬不該為了看熱鬧留下。

現在好了,把自己搭進來了。

估計他肋骨條現在得青一片。

“待着吧你。”南青沒好氣道。

他和江忱自以為做的隐秘,沒想到後面還有個盯梢的,換誰誰特麽不心塞。

陰溝裏翻船,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麽混街面啊?

江忱猜測莫白川應該是正義心爆棚,發現自己做這些事情所以跟上去看看他們會不會違法亂紀,雖然挺特麽無語的,但看樣子他沒什麽惡意,最後也沒報警。

但這貨去言斐面前挑撥離間是真狗啊。

江忱也知道這事兒歸根結底是他隐瞞了言斐,而言斐從另一個人嘴裏知道這些事兒不生氣才怪了,怨天怨地最後還是自己的鍋,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先把人哄好了。

江忱一陣頭疼,他想起了廉頗負荊請罪,不知道他脫了衣服背着荊條往言斐面前一跪,能不能獲得原諒。

大概率是不能,言斐可能一腳給他踹出去。

這樣想着時,江忱已經到了言斐家。

江忱上樓去敲門,很快門就開了。

江忱松了口氣,還能給他開門看來是有救。

言斐剛洗完澡,手裏拿着毛巾正在擦頭發,看着門外的人很淡定:“有事兒?”

鼻息間皆是熟悉的沐浴露清香,江忱這時候也沒心情心猿意馬,上來第一句就是:“我錯了。”

言斐挑眉:“你這話說的,你錯什麽了?”

“我不該瞞着你,我錯了。”江忱态度特別端正,姿态放得特別低,“我真的錯了。”

“你沒錯。”言斐拍拍他的肩膀,“是我錯了。”

“啊?”江忱懵逼了,“你沒錯,是我錯了。”

“不,是我錯了。”言斐淡淡道,“你的事情本來就沒義務跟別人交代,所以,是我錯了,剛才态度不好,跟你道個歉。”

“……”

眼看着言斐要關門,江忱忙抵住門,小聲哀求:“祖宗,你是我祖宗,給個機會呗……”

“出去。”言斐冷冷道。

江忱不肯松手,言斐撩起眼皮瞅他一眼,江忱忙松了手。

看到門在自己面前關上,江忱覺得自己這次很可能要涼。

江忱唉聲嘆氣地回到家,想着到底該怎麽辦才能求得言斐的原諒,一進家門,江果就開心的喊了一聲:“媽媽,哥哥回來了。”

柳鳳打扮的漂漂亮亮活像一個要參加晚宴的公主,踩着她八厘米高的高跟鞋走出來:“你回來了,那快走吧,正好現在去酒店?對了,言斐呢?”

“去什麽酒店?”江忱愣了。

“嗯?”柳鳳聞言,也有些懵了,“去酒店過生日啊,言斐不是說跟你一起去嗎?”怎麽今天一個兩個都不正常,高考完腦子都還給學校了?

“生日?”江忱更懵逼了,“誰生日?”

“你生日啊。”江果仰頭看着江忱,他哥這是咋了?

江忱張大了嘴,卧槽,他忘了,他今天過生日啊。

言斐去他爺爺家待了那麽多天,今天突然回來,難不成是為了給他過生日?

江忱仰倒在沙發上,感覺像是錯過了一個億。

他這次怕不是可能要涼涼,而是徹底涼涼了。

江果爬上沙發,靠在他身邊看着他:“小忱,你怎麽了?你是腦子壞掉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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