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暧昧心情

第024章 :暧昧心情

方水笙不知道自己一個晚上是怎麽過來的,最後的記憶是看到了一個身穿着白色襯衫的男人坐在床邊,微笑着跟她說了句——

“很快就沒事,你睡一覺起來就都好了。”

大概是身體的感覺太難受,所以就算是那個男人幫她打針,她都感覺不到疼痛。

醒來的時候,看着天花板半天回不了神。

“吱呀”一聲響,是丁彤推門進來,看見方水笙已經醒了,露出一個微笑。

“醒了,感覺怎樣?”

方水笙點頭,“嗯,醒了。昨晚,給您添麻煩了。”聲音帶着幾分沙啞。

“不麻煩,都是小事兒。”丁彤彎着眼睛,“起來吧,都中午了。”

中午了?方水笙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媽媽有沒有找她。

丁彤像是看穿了她的擔心,說道:“今天上午你的電話響,是我接的。我說我是你同學,昨晚聚會弄得快天亮才散,你因為擔心回去會吵到她,所以就到我家裏來睡了。”

方水笙依稀記得昨晚自己叫丁陌別送她回去的時候,告訴過他,昨晚原本是在跟所裏人聚會的。丁彤之所以那樣說,大概是丁陌交代的吧?她擡眼,感激地看向丁彤:“謝謝,不知道我怎麽稱呼您比較好?”

“別您來您去的,叫我彤彤姐就可以。”

方水笙點頭,“彤彤姐。”

丁彤說:“走吧,我帶你去洗漱間。”

方水笙原本想問丁陌在哪兒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總感覺問丁陌在哪兒那樣的話,一旦問出來,就好似是兩個人是很親密的關系,所以才會問對方的行蹤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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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裏的人,臉色蒼白,眉目間帶着掩不住的倦意。她記得昨晚自己是被打了鎮靜劑的,所以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用丁彤為她準備的洗漱用具刷牙洗臉,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去,發現丁陌已經坐在客廳裏翻着報紙,而丁彤在廚房裏忙着,至于昨晚幫她打鎮靜劑的那個黎醫生,丁彤說他昨晚值夜班,現在要補眠。

丁陌聽到腳步聲,擡頭。

方水笙腳步一頓,然後走過去,“丁教授。”

丁陌看着她,還是很平靜的模樣。一般學生,不說是自己在酒吧裏喝了催情藥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發生了一些有可能會破壞形象的事情,在老師面前不是手足無措,至少也是難掩局促,她倒是鎮定得少見。

丁陌問:“好了?”

方水笙點頭,“好了,昨晚麻煩您了。”

丁陌點頭,“嗯。”

“……”

丁陌又問:“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方水笙有些狐疑地看向他。

丁陌将報紙放在桌上,雙手環胸,背靠着沙發,“譬如說,昨晚的事情讓我不要跟楊老提起,當然也不要在和左教授拉家常的時候不小心說了出去之類的。”

方水笙默了默,說道:“丁教授和左師兄工作繁忙,有空湊在一起,工作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大概也會有時間閑話家常。再說,你們二位都不是愛管閑事兒的人。”

丁陌聞言,笑了起來,“這麽說,要是我不經意把昨晚的事情說了出去,就是多管閑事了。”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方水笙皺着眉頭,看向丁陌,這麽一看,就看進了他帶着幾分趣味兒的眼裏,愣了下,馬上意識到他是有意逗弄她。

丁陌問:“既然你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麽意思?”

什麽氣質冷清高雅得如同佛祖座前的白蓮花?管院裏有着一顆花癡心的女同胞們眼睛都瞎了,丁陌分明就是只狡猾的狐貍。

方水笙暗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試着解釋:“丁教授,昨晚背我的男孩,是我表弟。他同學忘了帶錢就跑去喝酒了,他身上錢不夠,讓我帶錢過去。我本意是過去幫他們付清酒錢就走的。”

“哦?”

“他們才高中,有時候容易沖動,惹怒了酒吧裏的客人。對方說要我們喝下那杯酒,就放我們走。我不想事情鬧大,就喝了。”

一番話中,七分真三分假,方水笙估摸着就算丁陌在場看到她喝酒的那一幕,如果不是就在他們那一桌,也不知道她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但丁陌只是挑了下眉毛,看了方水笙一眼,說:“坐啊,傻站着做什麽?我又沒讓你罰站。”

“……”

在午飯的時候,方水笙見到了昨晚的黎醫生。黎醫生鼻梁上架着眼鏡,溫文儒雅的感覺,跟丁彤站在一起,郎才女貌。

叨擾了人家一個晚上,還要蹭午飯,方水笙心裏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丁陌說:“既然都打擾了,也不在乎這麽一陣。還是你嫌棄丁彤的廚藝不好?”

方水笙默默地坐下,雖然一點食欲都沒有,但還是很捧場地吃了一碗米飯。

臨走的時候,方水笙要了丁彤的手機號,不為其他,昨晚的人情無論如何,也是要還的。可是丁陌呢?她欠丁陌的人情,要怎麽還比較合适?

丁陌載方水笙回去的時候,将車停在她家小區的門前,“到了。”

方水笙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想要說些什麽,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

倒是丁陌像是沒有察覺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擱在方向盤上的手有節奏地在上面輕叩,“方水笙。”

方水笙看向他,他卻沒有轉頭,只是看着前面。

丁陌的話帶着幾分哲學家的意味:“有時候有的路不能走盡了,要明白,路走盡了,就沒辦法回頭了。”

昨晚方水笙一進crazy他就發現了,一副乖學生的模樣,跟酒吧裏的人群格格不入,加上長相不俗,難免會引來旁人的側目。但這女孩,乖學生的樣子是做給別人看的,骨子裏說不準叛逆着呢。

“丁教授,其實我……”方水笙明白丁陌的意思,她想要跟他解釋,但是不知道該要怎麽解釋。每個人都有年少的時候,年少輕狂時的沖動也會導致或重或輕的後果,別人或許能理解你的沖動,但說到底是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半點也辯解不了。而且那些私事,有什麽必要跟丁陌解釋?

最終,只化作一聲嘆息,語氣真摯地與對方說道:“丁教授的意思我明白的,昨晚,真的非常感謝您。”

丁陌轉頭,打量了一下她,“你的臉色很不好,回去休息吧,昨晚泡了冷水,當心這兩天會生病。”

方水笙第一次覺得丁陌是個烏鴉嘴,那天他叮囑她當心生病,然後當天晚上她就開始發燒。

開學三天,她請了三天假在家裏養病。方媽媽不知道個中緣由,直念叨着現在的年輕人不懂得愛惜身體,說什麽通宵一晚睡十天都不回來,不生病才怪。

方向陽知道方水笙生病了,心裏頭很內疚,他也不知道方水笙到底是為什麽會生病,但是總覺得跟那天晚上的烈酒脫不了關系。方向陽趁着周末,跑到了方水笙家裏。

“姐姐。”

“你跑來幹什麽?”方水笙臉色蒼白,聲音還沙啞着。

“你生病了我來陪你啊。”方向陽回答得理所當然。

方水笙皺着眉頭一臉嫌棄,“誰要你陪,你在這裏我還不能清靜。”

方向陽無語,然後悻悻說道:“君悅想當面謝謝你,她那晚被我急慌急忙地塞進計程車,來不及跟你道謝。”

坐在沙發抱着抱枕的方水笙擡眼,望着方向陽不說話。

方向陽被看得有些發憷,“你那樣看着我做什麽?”

方水笙別開了眼,“沒什麽。”

方向陽在方水笙對面坐下,“明明就有什麽,君悅對我原本就沒那個意思,我早知道的。”

方水笙說:“以後你要是再做蠢事,別拖我下水。要是舅父和外公知道你去酒吧,看他們不打斷你的腿。”

方向陽忍不住咕哝:“說得好似他們知道你去,就不會責怪你一樣。”要是知道方水笙去酒吧,反應會更嚴重吧?尤其是爺爺。

“你咕哝些什麽?”

“沒什麽,我在說那天你的老師真是夠意思。一般老師在酒吧裏見到學生,大概只會裝作沒有看到對方的吧?就算被對方認出來了,估計也會說‘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之類的。”方向陽摸着下巴,“但是他居然主動來幫我們,是因為看到你醉了嗎?”

方水笙沒好氣地瞥了方向陽一眼,“酒吧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老師也是人,會去這些地方有什麽好奇怪的,有必要避開學生嗎?你別用身為高中生的思維去套別人的行為。”

方向陽被她反駁了,也不覺得尴尬生氣,“不管怎樣,這個老師,夠意思!”

方水笙笑了笑,忽然說:“丁陌。”

“什麽?”方向陽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的名字,叫丁陌。”

“丁陌,名字倒是挺好聽的。”方向陽也不明白為什麽方水笙的話題會跳到丁陌的名字上來,就跟着附和了一下。

方水笙下巴抵在抱枕上,有些失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她這幾天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丁陌,她有時候甚至會不自覺得想象着那天晚上丁陌抱着她的場景,會是怎樣的。

那種心情,甚至還帶着幾分暧昧不明的感覺,但是又覺得自己不該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該不會是那杯酒喝得她的腦袋不正常到現在吧?

方水笙皺着眉頭,直到一只手掌在眼前晃動,才回過神來。

“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我都喊你好幾聲了。”方向陽嘟嚷着。

因為這兩天的心情太奇怪,總讓方水笙莫名其妙地煩躁起來,她也不認為問題出在自己身上,于是理所當然地遷怒了。

她将懷裏的抱枕拿起來往方向陽砸去,“我在想,你這個蠢材,傻傻被人利用,我那天晚上不該去幫你的。你快點走,留在這裏吵死人了。”

方向陽将橫空飛過來的抱枕接住,然後放在旁邊,“什麽呀?我才來不到十分鐘,怎麽吵你了!”

“十分鐘還嫌少?”方水笙挑眉,聲音變冷。

方向陽再笨,也意識到方水笙的情緒不對,趕緊舉起雙手投降:“是不少,是不少,我馬上回去,就不打擾您老人家的清靜了,好嗎?”

方水笙輕哼了一聲,沒有搭腔。

“那君悅要跟你道謝的事情……”方向陽試探着開口,不過話沒講完就被打斷了。

“也沒什麽好謝的,我又不是為了她去。再說了,我不喜歡她,也不想見到她往心裏添堵。”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所謂的君悅,她那天晚上怎麽會弄得那麽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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