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四年過去後
四年後。
華丞別扭地看着身邊那幫自己系腰帶,但卻趁機揩油摸他腰的人:“少爺,你可以停手麽?”
“嗯?”江泓之垂着眸看他,笑着又在他腰上摸了一把,“停手?可以。”手一松,像是故意的一樣,扯開了華丞的衣物,露出了華丞平坦的胸膛。
“江泓之!”感受到江泓之暧昧的目光,華丞拉緊了自己的衣襟,強從江泓之手裏扯過腰帶,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好,退後幾步遠離這整日不正經的人。
四年過去了,江泓之的個頭像被老天爺往上拔了一拔,現在比他高半個頭,還喜歡仗着身高優勢,從背後突然抱着他,在他身上到處吃豆腐,把他逗得熱火旺盛後,又欠揍地松開了手,一副等着他主動求。歡的模樣。
一兩次下來華丞可能還會中招,但次數多了,他就免疫了。但江泓之也聰明,下一次就換別的方式,繼續吃華丞的豆腐。
而江泓之非但長高了,人也褪去了原來枯瘦蠟黃的形象,變得俊逸非凡,加上這些年管理田莊,手頭上有了不少餘錢,穿的衣裳也華貴,走出去就跟富家公子一般,氣質非凡。
華丞跟他站在一起,都覺得自己被遠遠比了下去。
四年前,江泓之靠向織雲坊售手繪的圖紋,賺取了一小筆資金,用于購買新的作物種植。新作物一入土,就有如天助,迅速生長起來,生根發芽結果,順暢無比,也再未出現過顆粒無收的情況。
有了這底子,江泓之的財富就如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每個月獲得的銀錢比江建德的俸祿還多,但他只把一部分錢給了江建德,剩下的他與其培植的心腹,利用餘錢另外做了筆生意,讓他們三人過上了好生活。
楚氏的身體在上好藥材調養下,好了起來,病根也祛除了,整個人容顏煥發,樣貌就像倒回到十數年前,年輕了許多,跟江泓之走出去,別人還以為是姐弟倆。
而華丞吃穿都有江泓之伺候,每次華丞說要自己做的時候,江泓之卻以他照顧自己多年,自己該回饋他為由拒絕了,弄得華丞越來越胖。
這四年間江建德一次都沒來看江泓之,有什麽事都讓管事傳達,反而是江泓之為了探望老夫人,經常回侯府一趟。
相比楚氏,老夫人的身體卻是一天比一天的壞,多年來操心各事,讓她的身體狀況急速下降,隔三差五就得看一次大夫,喝上一帖藥。江泓之為了照顧老夫人,沒少奔波,可是大夫說老夫人是心病,操勞過度,郁結于心,難以痊愈。
江泓之甚是心疼,勸老夫人繼續潛心禮佛,撒手別管侯府的事,可是老夫人稱現在侯府的子息都不成氣候,江建德又是不怎麽靠譜的,若是她不撐着,侯府哪天沒了都不知道。
不過确實是,侯府表面看似風光,但是在四年前經歷過刺殺高官以及江允舞弊之事,已經鮮少有人與侯府來往。尤其是陳氏母家對侯府不滿,四處散播不利于江建德的流言,雖然那些流言都被江建德強壓下去,但其清譽還是受到了影響,導致其人脈越來越少。
而人脈少的直接後果,就是宋輝成與他往來逐漸減少,對他各種訴求置之不理,若不是有江月荷在,江建德早被宋輝成踢開了。
不過宋輝成對江月荷的新鮮勁也過去了,對她越來越不好,甚至會打罵她。尤其是這些年來江月荷除了一個女兒外,就無所出,在王府內根本擡不起頭來。可惜這些事情江建德都不知道,他還當是江月荷日子過得逍遙,忘了老爹呢。
江建德餘下的兒女也沒幾個有出息的,嫡子江豎更別提了,前年科舉前一夜出外喝酒,酩酊大醉,第二日睡過了頭,錯過了科舉時間。去年的時候,被江建德硬拽着過去考試了,結果在考試期間又睡着了,直接交的白卷,把江建德氣得鼻孔冒煙。
今年江豎将迎來第三次科舉,而江泓之也到了可以參加科舉的年紀。
“诶?”華丞整了整衣衫,好奇問道,“江建德沒找你回去參加科舉麽?”
“有。”平日江建德都不管江泓之的事情,只要江泓之按期給他交田莊的收入便可,但今日一大早,江建德的人卻親自來請江泓之回去,商量科舉之事。江泓之拉着華丞出門去,邊走邊道,“今日我們便是回去侯府小住幾日的。”
“這麽突然?”華丞一愣,“你不是不打算參加科舉的麽?”
江泓之腳步一頓,笑道:“所以我們才要回去,把那裏攪得天翻地覆。四年了,我們也是時候收網了。”
華丞怔然,驀然低下了頭,苦笑道:“說得也是……”天羅地網一收,他也是時候回去了吧。
他深深擡頭看着江泓之的背影,心裏漫上苦澀,系統還給他四年的時間,陪伴在江泓之身邊,已經足夠了。剩下的時間,該交回江丞了。
只是,舍不得啊……
江泓之根本不知道華丞心底的糾結,他帶着華丞回到了侯府。
距離上次回來,已經有半年了,這半年來他忙着收網,沒什麽時間回來看,只讓人送了點補品來給老夫人。
這一回來,老夫人開心得不行,早早聽聞他要回來,便攙扶着徐媽媽的手出來迎接了。
“祖母,你怎麽來了?”見到老夫人,江泓之忙上前扶住她,半年不見,老夫人又仿佛老了幾歲,眉目間都是滄桑,發全白了,江泓之心上一抽,心疼地道,“祖母,您身體不好,還是多歇息歇息。”
“難得你回來一次,歇息什麽?”老夫人拍了拍江泓之的手,意味深長地道,“過幾日你就得參加科舉了,老身怎麽說也得出來替你鼓氣才是。”
江泓之抿唇一笑,對此不置可否。跟着老夫人到了大堂,只見一家人都到了。
江建德見到老夫人竟然出外迎接,瞪了江泓之一眼:“泓之,你怎麽做事的,竟然讓母親親自去迎接你。”
“是老身要出去的,你怪他作甚?”老夫人嗔了一句,還招手讓江泓之過來,“老三,來,扶老身坐下。”
江泓之側目看江建德變了的臉色,笑着扶老夫人坐下:“謝祖母關愛。”
“三弟真得祖母疼愛,大哥真是好羨慕。”江豎突然插口道。
四年前,江豎因為在江泓之的幫助,開了心竅,得到了江允,所有這些年來對江泓之的态度有所收斂,不再冷嘲熱諷,因此這話是真的羨慕。不過有的人聽了,就不是滋味了。
“哼。”很輕微的冷哼聲響起,老夫人耳背聽不清,大夫人卻聽得清楚。
她唇角一勾,冷笑道:“允兒,你若是嫉恨泓之便說,何必在此冷嘲暗諷呢?啊是了,泓之,近日不少媒人上門說親,您也到了娶親的年紀,您看看若有鐘意的女兒家,便随着你二哥之後,娶了人家吧。”
江允頓時如吞了口蒼蠅,臉色難看至極。這幾年來,因為他舞弊之事,誰人都瞧他不起,沒人願意将女兒嫁給他,說媒的人都踏破了勳貴之家的門,都沒人點頭同意。無奈之下,江允的眼界放低了,只要一般富庶之家的女兒,他都願意娶,可蹉跎了幾年,一般家庭的人也找遍了,也就只有一個女兒是傻子的巴上來求嫁,其餘沒人願意嫁。
眼看江豎也到了娶親的時候,若是因為江允耽誤了江豎娶親,就不好了,于是老夫人迫不得已,打破了長兄不娶,弟不能娶的規矩,讓人給江豎說媒,熟料江豎誰都看不上,又耽誤了時間。
這事一直是江允心頭的痛,大夫人故意在此刻提出,還提到很多人要給江泓之說媒,就是要狠狠地刺激江允。
江泓之把這一家人的百态收入眼底,諷笑漫上眼角。鬥吧,且看他們還有多久的時間能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