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沉重的事實

看着如意現在傷心的表情縱使我有不忍也只能早作決斷，要是真的等到刀劍相向的時候在說出來只會讓她更痛。

我深吸一口氣，既然躲不掉就坦然面對吧。“是的，因為讓我直白的跟你說的話你可能會因為是我即使心裏有不服氣也會憋在心裏。我在你心裏的地位我也知道一二，希望我這麽說你別介意。”

如意看着我也只是不說話，兩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她不肯說話我只好繼續說下去，“那些事情能夠從你和他們熟悉之後就聽到不少，我相信這比我說的更有說服力。我做的這些也是希望減少對你的傷害，你看到無論是外地的客商還是城內的小販對于那個人的評價都不高。但是我不能因為這樣就否定他個人，我可以确定的是他不适合當皇帝。”

我的話終于引來的如意的回應，如意激動的對我吼。“不是的，他也想做一個好皇帝的。所以他開鑿運河、獎勵科舉做了很多好事呢。他做了這麽多利國利民的事情，為什麽還說他不适合做皇帝”

如意的反應讓我看到了希望，只要她肯回應我就好。最起碼我知道我的話她已經聽進去，可是我不會順着她說的。“你說的我承認，可是我們也要看清這些事情的代價。修運河本來是溝通南北的橋梁，可是他卻用來水行龍舟大肆揮霍搞得民不聊生。明知遠征高麗不是明智之舉，還是三番四次的勞命傷財只為自己的名聲。結果卻引來的民衆的抗議，現在各地造反起義得這麽多也不是一日才有的。”

“那是因為他們的貪心，他們希望有更多的錢財所以才會冒險的。”現在如意已經開始偏激了，這是我忽然覺得建成大哥還是比較有先見之明的。要真的陣前交鋒的時候遇到，按如意現在的反應絕對是兩敗俱傷。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想，我帶你出去這麽多次你還沒看出來嗎？百姓根本不關心誰能當皇帝，只好你能給他們好日子過他們就會擁護你。當年先帝也是因為愛民如子才讓百姓信服的，才有今天皇家的基業。如意我知道你已經是能夠明辨是非的人了，這些事情你自己回去想想吧，讓自己平靜一下。”我說過之後拍拍如意就轉身離開了。

這些事情只有她自己想清楚才好，旁人在舌燦如花也比不上她自己一瞬間的釋然。我現在想的就是去找萬姨娘，那個在婆婆去世之後一直給我一種娘的感覺的人。

我和平日一樣，端着她愛吃的玉蔻糕到她的住處。萬姨娘總是人給一種安寧祥和的感覺，原來婆婆活着的時候跟她的來往也不多。只是因為智雲愛到我那裏玩才有一些交往，等到婆婆去世之後到晉陽也得蒙她的照顧。

從智雲離開到京城之後我們的關系開始日漸密切，如果不是那幾個人到我那裏我就會在沒事的時候到她這裏來。最近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裏看她們，因為還有一個人和我一樣愛來這裏的就是莫姨娘。就因為這樣我才和兩位姨娘的關系那麽近，近到幾乎天天給我送補藥。

我進門的時候剛好看到莫姨娘也在，兩個人正在聊天。“無邪快來，這些天見你一直帶着公主她們出去玩好久都沒來這裏了。”莫姨娘見我來熱情的招呼我，萬姨娘也沒有什麽不自在的。

“今天想起很久沒來看兩位姨娘了，就做了點點心來。我那裏還做了莫姨娘喜歡的桂花糕，一會我給你送去。”我将糕點放下陪莫姨娘說話。

“也是的，多虧你這段時間帶湘寧和你們出去玩。現在也開朗多了，就是整天把二嫂挂在嘴邊。”萬姨娘想起湘寧來也和莫姨娘一樣，沒有半分怪罪的意思。

湘寧是萬姨娘的女兒，自小被禮教束縛個性一直安靜得很。現在經常和我們出去玩，瘋丫頭的潛質也開始被我挖掘出來了。不過要是知道我把湘寧變得想瘋丫頭了，姨娘會不會想我舅舅那時一樣頭疼。

“哪有？湘寧本來就很好了，沒準以後你還會怨我把湘寧帶壞了。”我對萬姨娘像是母親一樣撒嬌，姨娘也只是笑笑。

莫姨娘沒等萬姨娘說就先其搶下來，“我看湘寧現在就挺好的，以前總是像個小大人似的。看着沒有孩子朝氣了，要不是安寧太小的話，我也想讓他和你們一道出去見識見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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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這麽說我只有打哈哈心裏苦笑，難道我成了孩子王了。都已經幾個尾巴還來呀！這話我當然不敢說出來，就和姨娘他們聊聊天。

當莫姨娘累了先走了之後，萬姨娘看看我。“今天這玉蔻糕做得不錯呀！只是看你今天聊天的時候心不在焉的有煩心事嗎？”

姨娘說的沒錯，我今天明明是來陪姨娘們聊天的。可是我總是失魂落魄想其他的事情，到最後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想了好久，那件事情是不能和姨娘說的。不是不相信姨娘的為人，而是怕其他人因為這件事傷害姨娘。

最後，我換了一個場景和說法告訴姨娘，“姨娘，如果你做一件事情是為了你的朋友好，可是做這件的事情的過程中會傷害她你還會做嗎？”

我把自己已經做的事情但是對自己懷疑的部分告訴姨娘，姨娘聽我的問題之後就看着我。那種眼神好像是可以透過我的人看到內心深處，可是因為是姨娘我并不害怕。

過了一會，姨娘微笑的看着我。“那你做了嗎？現在自己有什麽感覺。”

我的直覺姨娘已經猜到了什麽，但是還不完整。“是的，我做了。看到她現在的痛苦我很難過，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了現在又開始不确定了。”

這回姨娘沒有一絲猶豫，斬釘截鐵的告訴我。“那就做下去吧，現在已經開始了，傷害已經達成。就算你不做這件事情也抹不去她心裏的傷疤，倒不如堅持做下去。即使現在她還會痛，但是痛過以後就不會了。”

姨娘的話跟我以前想得差不多，只是比我要決絕。放在心裏的事情說出來好多了，我輕松的笑了。

我的笑讓姨娘知道我已經打開心結了，她看着我拍拍身邊的座位示意我坐到那裏。語重心長的對我說“無邪，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夠聰明也有膽量。可是就是把情字看得太重，這總讓你做事情猶猶豫豫的。雖然重情誼是你的優點，可也是你的致命傷。”

我愣在那裏了點點頭，姨娘看我呆愣的模樣笑罵我是傻丫頭。我聽了當然不依了，巧舌如簧的講歪理。在我離開姨娘那裏的時候，姨娘送我到門外還不舍。不看着她開玩笑，“姨娘，改天我會再來的，怎麽搞的跟訣別似的。”

姨娘看着我很不滿，像是覺得我這塊朽木是不能成材了。“你呀！我還不知道你總來這裏是怎麽回事？你就是擔心智雲不在怕我寂寞，姨娘只想告訴你以後做事情別那麽猶豫了。你知道你這猶豫的時間可能就給你的敵人翻身的機會了，想做什麽放手去做吧。”說過她就回去了，留我一個人在原地回想她的話。

不過這也給我一定的啓發就夠了，現在李世民也開始越來越忙了。我們見面的時間幾乎都是在晚上，看他忙碌的身影我也想幫他的忙。可是她總說不希望我過得太累了，想讓我趁現在好好休息。

雖然不太想打擾他，感覺這件事還是讓他知道比較好。也能給李建成一定能幹的準備，免得如意真的接受不了而措手不及。

“如意現在已經感覺到了，看她的樣子讓她接受怕是好要一段時間。你最好能告訴大哥一下，免得真的發生什麽事情。這件事情無論是誰都需要一個緩沖期的。”我看李世民只顧着看書身上就穿一件單衣，那件衣服給他披上将這件事也告訴他了。

“你怎麽和她說的，我今天一天沒見到她呢。”他好奇的看着我，原本他們也是覺得我的話如意還會相信才讓我做的。沒想到我居然這麽快就告訴如意了，這個快指的是已經快半年了。

看來他們真的想錯了，這件事讓我說的話簡直和比我去死一樣。小女子怎麽做的到？“沒有！只是帶她出去玩讓她看眼前的事實而已，如意也不是笨蛋。一次兩次沒什麽感覺，這麽多總會感覺到一點的。”

他給我一個‘還是你有辦法’的眼神，我送了他一雙白眼。“我能有什麽辦法？你們這群人就會難為我，你知道我看着如意茫然的眼神心裏有多難過嗎？結發這麽久你也應該知道的我根本不在乎名利。”

他也感覺我的壓抑只能無聲的安慰我，想到如意的模樣我的心裏充滿了犯罪感。易地而處的話我可能比她反應要激烈的多了，我依偎在李世民身上。“多給她一些時間讓她好好想想，畢竟那個人是她的親生父親。”

李世民很負責的将我說的消息轉告李建成，讓我們意外的是如意竟然異常的平靜。隔了兩三天如意來找我，整個人比上次來的時候還要憔悴，眼圈烏黑。這幾天她應該已經向了不少事情了。

我對她的态度和平日也一樣，她看着我好一會問了我一句“李家已經決定好動手了？”

看來她已經把一切想清楚了，我搖搖頭否認，這時候不要給他太大的刺激。“沒有，但是是有這種可能的。我們希望你能在之前知道，不希望有一天你會認為我們騙了你們楊家的江山。更怕你會因此否認你和大哥的感情，你們經歷的風雨已經不少了，不要再生出那麽多沒必要的波瀾。”

她聽我這麽說仍然那麽安靜，沒有意思接受不了的表情。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表示危機已經過了。

她看着我要求我一件事情，希望我能和他們說真的有那天的時候可以放她父皇和母後一條生路。看着才十幾歲的她堅持不肯失态的樣子我怕更難受，我安慰她想哭就哭吧。我的話語落下她的哭聲就止不住了，不過這也是在我認識她知道以後最後一次放聲大哭。